“痛么？”他小声地问。
女孩静了静，然后摇了摇头：“现在不会痛了。”
也就是说，曾经是非常痛的。
“我看看。”他蹲下来，想要挽起女孩的裤脚。
女孩缩了一缩，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梅吉看着她那逐渐露出的小脚，心中一片震惊。
在她的腿上，几乎密密麻麻的全是伤口，有些是古怪的月牙形状，而更多的却显然是被刀割的。一条伤口结了痂，马上便会有新的伤口割上去，这肯定是有人在不停地虐待她。
“真的不会痛吗？”梅吉无法相信地看着她。
“习惯了。”女孩低声说着。
这种事能够“习惯”吗？梅吉注视着她的眼睛。在那迷茫的双眸中，他看到的只有长年累月积下的对痛苦的麻木，以及更深层次的坚忍与仇恨。
“小雪，有没办法帮她？”梅吉在脑海中问小仙子。
“她是不完全的吸血鬼，就算是牧师的治疗术也帮不了她。”小仙子在暗中回答，“除非有办法让她变成真正的吸血鬼，否则，她就不会有自愈的能力。你可以试着将麻痹术恒定在她的腿上，不过这也只是治标而已。”
梅吉沉默着，按小仙子所教的办法在女孩的腿上绕了一圈微型的迷锁，迷锁是用麻痹术的咒语构成。
“还痛么？”他看着女孩。
女孩流出了泪，使劲地摇了摇头。
麻痹术只能阻止痛感的传递，并不能让她的脚不再流血。梅吉将她的裤管放下。他只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在一处拐弯的地方，女孩停了下来，低声说：“爱玛小姐就在前面。”
梅吉点了点头。在他准备自己往前走的时候，稚那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他转头看去，只见女孩睁大眼睛恐慌与内疚地看着他。
叹了一声，他说道：“如果我不过去的话，她们会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吧？”
女孩怔了怔。
“你先回去。”梅吉低声说，“看到爱玛的话，偷偷告诉她我在这里。别让那些家伙注意到。”
女孩擦了擦泪水，温顺地点了点头，转身跑去。鲜血仍然不断地洒在路上。
梅吉并不是傻瓜，爱玛突然被支开，然后又让稚那通知他到这里来。这本身就不合理。
一开始他还没有注意到，不过走出舞场后，他便马上反应过来。爱玛刚刚还提醒他这里对他来说并不安全，没理由马上就这么放心地让他跟着稚那到处乱逛。显然，是有人强迫稚那骗他。
他当然可以马上回头，只要在那舞会里，他便是安全的。毕竟他是卢睿史亲王所默认的客人，只要在人多的地方，相信没有谁敢公开对付他。但他要那样做的话，这个小女孩只怕就会受到更多的虐待。
“你还是蛮有同情心的嘛。”小仙子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传来，并发出叮叮当当的笑声。
“偶尔善良一下，会让我觉得自己很伟大。”梅吉耸肩，“再说了，她弟弟已经死在了爱玛手里，如果爱玛真的要留在这里的话，对她好些，应该也会帮助到爱玛吧？”
“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女孩子？”
“嗯，怎么说呢，”梅吉想了想，“我只是感到，这个女孩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弱小。不管怎样，能够把那样的痛苦当成习惯的人，她的内心深处应该也有着了不起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小仙子说道，“事实上，差点连我都被她骗过去了。这孩子其实很强，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这里面的吸血鬼没有几个是她的对手。”
“你是说……”梅吉心里一惊。
“放心吧，我能够看得出，这个孩子的内心还存在着善良，她知道谁才是她的敌人。”小仙子说道，“你还是先关心前面的那个陷阱再说。”
梅吉点了点头。他悄悄地比划手势，凝成了一个咒语，却不将其触发，只是捏着手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他便到了一个死胡同。两个女吸血鬼正在等着他，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向他晃手帕的女人，在晚餐时她也在，梅吉还记得她的名字是叫奥莉斯。另一个女吸血鬼身材丰满，脸上堆肉，手上拿着小折扇，一副浪荡的样子。
“爱玛呢？”他装作惊讶地问。
“她不在这，”奥莉斯向他抛着媚眼，挑逗地摸着她自己的身体，“一个才活了十几年，爱都没做过几次的丫头，哪里能跟我们比？小伙子，过来，我会让你明白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胖的那个女吸血鬼吃吃地笑着。
梅吉看着奥莉斯风骚的样子，差点意动。然而，爱玛的警告还是产生了作用，让他赶紧定住心神。
“还是不了，”他露出一副想偷吃却又害怕的样子，“如果被亲王大人知道我偷他的女人，他肯定会杀了我……”
“放心吧，”女吸血鬼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地咕哝着，仿佛在吸的不是她自己的手指，而是某根男性的东西。然后，她将手指从口中取出，滑向双腿之间，隔着裙子抚摸小腹，“那个老头子早就不管事了，再说了，傻瓜都看得出你是爱玛的旧情人，他连自己的新婚妻子把旧情人带来偷欢都不管，哪里还管得了我们？”
梅吉看着奥莉斯扭来扭去的身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有一点她肯定没说错，那就是她的“经验”绝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比得了的，那种风情，爱玛是绝对做不来的，更别说苏菲亚和安娜了。唯一还有点比头的，就是殒风……
不对，以前一直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殒风虽然看上去年龄比苏菲亚还小，但她是精灵族，而精灵族发育缓慢，寿命也远长过人类，一般要到七十岁以后才算成年……搞不好她其实都一百多岁了。
“怎么样？我们可以让你双飞哟……”女吸血鬼转了一个圈，半倚着那个胖吸血鬼翘起后腰，胖的那个则配合地伸出手抚摸她的翘臀，手指轻抠着裙子上微陷下去的一个小孔。
奥莉斯发出充满虽然做作却又诱人的声音。
梅吉觉得自己的身体已开始发热，连那个凝在手中却未发出的魔法都差点中断。他深吸一口气，暗中警告自己。如果连这种诱惑都无法忍受，那以后苏菲亚和安娜、殒风变成寡妇的可能性岂不是太大了？
嗯，不对，她们还没有嫁给自己，就算自己死了，她们也还不是寡妇吧？大不了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让她们被别的男人得了去，自己也得忍住。
尤其是小安娜，自己甚至还没有开始真正吃她呢！
他露出一个牲畜无害的笑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爱玛可是个母老虎，她要是知道了，我会被她抽死的。”
奥莉斯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挑逗居然不起作用，眼中立时闪过一丝怒火。
“做男人就得硬一点，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她语带双关地扭着身子向梅吉接近，右手放在后面，左手轻轻地拔开衣领，露出一整个丰满而诱人的胸脯。
梅吉迷醉地看着她的胸脯，视线一时间无法移开。
“梅吉，小心。”小仙子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提醒。
他立时整个人往后跳，离奥莉丝远远的。
第三十一章 果然有奸情！
女吸血鬼僵在那里，满脸的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刚才还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现在却突然像受惊的麻雀一样跳开了。
“把你的右手拿出来。”梅吉紧紧地盯着她。
“怎么了？”她将那只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夸张地朝他晃了晃。
梅吉没看出她的右手上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然而，小仙子绝不会无缘无故提醒他。
“看她的指甲。”小仙子偷偷地说。
梅吉看去，这才注意到，在奥莉斯的指甲里似乎藏着某种粉末。
“你是担心这个？”女吸血鬼娇笑着，用舌头把那些粉末一点一点地舔干净，“放心好了，这可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些用来增加情趣和快感的东西，它会让你更加地舒服，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那个是迷幻粉，”小仙子的声音又在梅吉的脑海中响起，“里面含有罂粟花的成分，我以前见过。它可以让……”
“我知道这东西。”梅吉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这是一种能够让人产生大量幻觉，并因为上瘾而再也无法摆脱它的禁药。这种禁药的产出地是斯而，在费尔王国是绝对禁售的。一旦吸食了它，整个人都会变得萎靡不振，任人摆布，一辈子也无法逃脱。
她自己是吸血鬼，当然不会受到迷幻药的影响，然而梅吉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小仙子及时提醒，被奥莉斯接近并用指甲划破他的皮肤，以后他的下场恐怕真的会连狗都不如。
奥莉丝还想向他接近。
“站住。”梅吉伸出手，同时庆幸自己事先准备的那个魔法还在。
“由不得你了。”女吸血鬼冷冷地一笑。与此同时，那个胖女人身子一幻，闪到了梅吉身后，速度快得惊人。
她们想要将他抓住，然而梅吉已先一步将凝在指间的魔法触发，一道空间裂缝在他们的头顶瞬间撕开，将阳光从虚无中导了下来。两只吸血鬼同时惨叫一声，身上冒起了轻烟，眼看着便要化为灰烬。
梅吉手一收，裂缝闭合，阳光消失。他绕过倒在地上痛喊的胖吸血鬼，一步步往后退。那两个吸血鬼身上已全是被阳光灼伤的斑点，虽然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极强，但这种伤害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不要再来惹我。”他冰冷地说完，转身就走。虽然可以将她们置于死地，但这里毕竟是吸血鬼的地盘，如果杀了她们，恐怕会惹出更大的事端。
他拐了几个弯口，然后便见到爱玛正急急地向他跑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出了什么事？”爱玛担心地问。
梅吉把大致的情况告诉她。
“我们先离开这里。”爱玛说道。
他们快速地转过弯口，穿过地底广场，也没有进入仍在举办舞会的大厅，而是直接回到了爱玛所住的房间。
门一关上，爱玛便默默地与他互相对视。
“我会不会给你带来了麻烦？”梅吉不放心地问。
爱玛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这次是我太大意了。”
“别去怪稚那，她也是被迫的……”
“我知道，”爱玛慢慢地抚着他的脸，“我不怪她……但我会让那两个女人后悔的！”
……
在那个死胡同里，两个女吸血鬼互相搀扶着。
“混蛋。”奥莉斯发出低沉的怒吼，脸色因为怒气而变是可怕。本以为可以把那个人类少年弄来玩玩，顺便教训一下爱玛，没想到反而把自己弄得差点死去。虽然那个少年还算是手下留情，但她们恐怕仍然要在棺材里躺上几个月，才能够得到复原。
“都是你害的。”胖的那个向她抱怨着，“是你说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本事的家伙，我才跟你来的。”
“住口。”奥莉丝低叱道。比起被迫躺在棺材里睡上几个月，她更在意的是怎么去向布劳恩解释。没有和布劳恩她们商量就对爱玛带来的旧情人擅自出手，还弄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在丢人。
忽地，她感到背后有什么声音，回头看去，却见到小女孩稚那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双手握着一把特大号的镰刀。镰刀的刃由宽而窄，闪闪发光。
“你在这扮什么小丑？去帮我把其他夫人叫来。”奥莉斯恶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
女孩却冷冷地举起镰刀。
这死丫头，看来真的是不想活了。奥莉斯推开自己的同伴，准备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丫头。虽然身上带着伤，但是在她看来，让稚那重新学会什么叫听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正想向女孩一脚踹去，然而忽然间，女孩消失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已是血花四溅，她下意识地侧身，却见到自己的同伴竟已被镰刀从左肩到右臀，斜斜地劈作了两半。女孩站在那里，面无表情，长长弯弯的镰刀还在不断地滴着鲜血。
奥莉斯吃了一惊，她无法明白这个丫头怎么敢这么大胆，更无法想通她的动作怎么会变得这么快速。危险的意识涌上她的心头，她立时化作轻烟，想要遁走。
寒光闪过。
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逃离了稚那，然而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聚焦，整个人也现出身来，分向两边倒下。
镰刀已划过她的身体，把她从脑门到双腿之间由上而下劈了开来。
女吸血鬼的尸体慢慢地变成灰烬。而女孩拿着远高过她那瘦小的身体的镰刀，静静地站在那儿，神情间冷冷淡淡。
风魂……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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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布劳恩带人闯进来时，梅吉正以爱玛的大腿为枕，躺在她房间内的那口棺材的盖板上。
他正在告诉爱玛，当奥莉斯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