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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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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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溪闻言也再度抬起头,咬着嘴唇看向蒋勤勤,她知道爷爷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就等蒋勤勤的一句话。

“霍爷爷,说句实话,我也不敢保证什么,不过,我爹说了,这件事他管定了,绝对不会让霍蒙掉一块肉,所以,我们就再耐心的等等吧,也许……也许,明天就有答案了。”

“明天?”

“明天”

霍老爷子和周小溪同时开口,两个人的语气却是大不相同,霍老爷子人过半百,心里要比周小溪有数的多,这么大的乱子,又岂是一天一时就能解决的?

蒋勤勤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邀请霍老爷子住下来等消息,霍老爷子关心霍蒙的安危,客气了一下,也没有推辞。

等到蒋勤勤离开,霍老爷子又点上了烟袋,眼睛盯着那星星点点的火,对周小溪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溪啊,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怪爷爷,爷爷这也是没有办法,都是为了蒙蒙啊……不过,你放心,只要有爷爷在一天,你就还是我们霍家的长媳妇”

周小溪猛地抬起头来,两行泪水缓缓流下。

“爷爷,只要蒙蒙哥能平安无事,我什么都愿意……爷爷,明天,蒙蒙哥真的能回来吗?”

“回来?”

霍老爷子一连嘬了三次口烟,才摇摇头说道:“怕是不可能了,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

蒋勤勤回到房里,见蒋天正还没有回来,就立刻派人去人境庐找,结果回来的人没找到蒋天正,却是带来另一个消息。

人境庐来去了一位叫做杜鹃的姑娘,据说是带着霍蒙的亲笔书信去投奔人境庐的,霍蒙信上说,在他的事情没有了解之前,就让杜鹃住在人境庐。

回想到白天在囚车后面跟着的女孩,蒋勤勤便将之对上了号,心中不禁埋怨霍蒙,下午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对她提及此事……不过,与眼前的事情比起来,这个杜鹃是什么来历微不足道,她也没有闲心去理会。

望着天上那轮明亮的弯月,蒋勤勤紧攥着红玉镯子,喃喃自语:“爹,这个节骨眼上,您到哪儿去了?”

※※※

月至中天,陈府正院书房里还亮着烛火。

“老爷,三小姐已经在书房外站了两个时辰了。”

听了仆从的回报,陈道之放下手中的书,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了句,“让她进来吧。”

“月华见过爹爹。”

陈道之眯着眼睛,瞥了一眼陈月华走路时的别扭模样,叹着气说道:“坐吧。”

“女儿不坐。”

陈月华一改往日对陈道之的恭顺,有些倔强的站在宽大的书案前,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她那张略显憔悴苍白的面容。

“不坐,那就站着说吧。”

陈道之心疼之余,口气里多了一分怒气。

“爹,您一定要将霍蒙置于死地吗?就连半点转机都没有?如果霍蒙肯为我们所用,您能不能……”

“哼你有本事让他回心转意弃暗投明吗?如果有,今天他也不会是蒋天正的女婿了?”

此言一出,陈月华当下哑然,美目流转,里面一片黯然。

父女二人,半响无语。

“唉——”

陈道之长叹一声打破了宁静,绕过书案,拉住陈月华的手,来到了书房的窗边,手指莲花池问道:“月华啊,你看见那轮明月了吗?”

平静无波的莲花池面上,皎皎明月掩映在错落的莲叶之中,似真似幻,仿佛唾手可得,又好像永远无法触及。

陈月华痴痴的望着,一时间没有答话。

“噗通”

陈道之不知将何物抛了出去,立刻打破了莲花池面的平静,粼粼水波荡漾开来,银盘一样的月亮顿时化为虚影。

陈月华猛地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窗棂。

“霍蒙与你而言,不过就是镜花水月,曹侯动动手指,他便会支离破碎……与其想着如何留住那轮虚无的明月,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经营这一池莲花,醒醒吧。”

陈道之明明说得和风细雨,可是在陈月华听来,却是如二月寒风一般刺骨,她突然拉住了陈道之的衣袖,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良久之后,陈月华慢慢松开手指,最后望了一眼莲花池上刚刚形成的圆月,转身走向了门口。

“你要记住,你姓陈,你叫陈月华,你父亲是陈上卿,他辅佐的是曹侯。”

“是曹侯,也只能是曹侯。”

陈月华停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月华这就去睡一觉,明天梦醒了,就继续去养荷花。”

“去吧。”

待得陈月华头也不回的离开,陈道之负手站在窗前,喃喃自语:“月华,不要怪爹,这就是霍蒙的命,也是你的命”

※※※

曹都城南,深夜。

这里本是那些家底殷实的小家小户居住的地方,虽然宅邸院落比不上其他的地方宽敞气派,却也都是几进几出的独门独院,贵在清净宜人。

可是久居在城南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条无人深巷。

听老辈人讲,起初这里也和别处一样住满了人家,只是后来突然搬来一家人,买下了四套前后相连的宅院,这家人口不少,却总是来去匆匆,跟谁都不打交道,而且那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杀气,只看一眼,就能把巷子里的人吓得打寒颤,夜里偶尔还能听到有些奇怪的动静从那片宅院里传出来,街坊四邻无不害怕,几十年下来,周围的人竟是无一例外的纷纷搬走……

如今,整条巷子里就只剩下了当年搬来的那一户人家。

眼下,明月高悬,在幽深的巷子里投下青白的光影,隐隐可以看见巷子里有一户人家的门廊上挂着灯笼,可是那灯笼却是灭着的,没有半点光亮。

“噌、噌、噌、噌、噌。”

一连五道黑影掠过巷子口,在青白的地面上划过一闪即逝的线,速度之快,甚至让人以为根本就是一个影子,或者说,只是眼花罢了。

今夜本无风,可是挂在门廊上的四盏灯笼却突然不约而同的向一侧摆去,好像被一阵风吹动了似的,紧接着又诡异的回归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虽然这一切是无声无息的发生,又无声无息的结束,可依旧惊动了守在门里的四个人,他们极为默契的互看一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朝四个方向冲了过去,反应之快动作之急,令人嗔目结舌,俨然如传说中的夜游鬼魅。

突然,四个俯身猛冲的人毫无预兆的刹住了身形,那感觉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可也仅仅静止了那么一下,时间就又重新开始了流动,那四个人僵直的身体也瞬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四颗头颅齐齐落地,一腔热血喷薄而出,将月光染上了浓重的血色。

“嘭”

一俱无头尸体在倒地之前突然爆裂,沉闷的响声就此撕破了夜的寂静,漆黑的宅院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这是一种用自爆报警的方式,放眼整个曹都,只有曹侯的血卫们才在一出生就服下这种可以引爆身体的药物。

即便人头落地,身体依然能报警,血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不过,就在近三百血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凭空出现的时候,宽敞的院落中央早已经站定了五个挺拔的身影。

这五人中,两人赤手空拳,两人持剑,还有一人左手拖着一根长长的马鞭,马鞭周围便是四俱无头尸体。

血卫们看看尸体,又看看马鞭,一张张冷峻严酷的面容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

很显然,此人用一马鞭取下了四颗人头,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头,是四名堂堂血卫的人头

而那五个人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被四人围在中间的那一位更是在无声轻笑。

“杀”

血卫中为首的一人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个字,身为血卫,他们从不说这个“杀”字,他们只用做的,可是见到此番情景,他便知道,今夜如果不杀掉这五个人,他们世世代代用热血捍卫的血卫之名便要从此蒙羞。

他一声令下,周遭顿时寒光四射,三百比五,这简直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虐杀……

就在“虐杀”两个字刚刚从他心头跳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一片喷涌的热血,这股热血就近在他眼前,腥味钻进鼻孔,那么熟悉……是谁的血?

突然,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瞳孔瞬间放大,面容极度扭曲,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仰面栽倒了下去。

至死,他才看到刚刚那个笑着的人,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自己杀死的?

“砰。”

“砰、砰、砰……”

就在血卫首领的尸体栽倒的同时,周遭已经倒下了一片,紧接着又一片,血卫们就这样无声的死去,沉重的倒地,滚烫的血铺满青白的地面。

贰佰血卫,一百血卫,五十血卫……当五个血卫对五个黑衣人对峙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唰——”

一道剑光如银蛇般在五个血卫的颈项上游走了一圈,带走一片血痕,留下五俱尸体。

漆黑的院落里再度恢复了宁静,五个人依旧如之前那般站在中央,四下铺满了错落交叠的尸体。

三百血卫,无一幸免。

第四卷蜕变之始第九章震动

第九章震动

此时天色尚未破晓,曹都本来还应该处于睡梦当中,可是曹都城南昏暗的街巷中却急速闪动着不少人影,这些人影犹如小鱼一样穿梭于各自不同的轨道上,奔向偌大曹都城的四面,显然不是同一伙人。

此时此刻,大多数曹都人还都安稳惬意的睡在被窝里,仿佛肯本不受这些影子一样的人物的影响,直到天已经大亮,他们才发现,曹都似乎与昨天不同了。

大街还是那条大街,酒楼也还是那座酒楼,可是普通百姓穿梭其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对了,那些个贵族官家的香车宝马怎么不见了?

无比繁华的曹都大街上,现在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到头,大街上除了布衣百姓和骡马篷车,就见不到半个沾着那么点贵气的人,但凡门头够高门脸够宽的世家大族,都一律是正门紧闭,门前干净的连只鸟都没有。

就连数日来门庭若市的陈道之陈上卿的府邸门前,也一改往日热闹,别说哪些排成一大溜阻挡了整条街的车马,单就是哪些光溜溜空荡荡的栓马桩就透出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凄凉。

短短一夜之间,围在陈府门前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早已经习惯了那种车水马龙场面的过往行人见到陈府门前的冷清,就没有一个不驻足观望的,这个转变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难道说,这陈府出什么大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许久未曾开过的陈府大门突然打开,几个门房探头看看四周,便拿着扫帚出来打扫门庭,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偷看着远处行人的窃窃私语,一个个眼珠乱转,满脸的谨慎。

陈府的主人陈道之三更时分,便被紧急召入王宫,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是看到自家老爷竟然是从内宅一路小跑着出来的,当时就被震懵了。

开玩笑,自家老爷是曹都上卿,曹侯面前的大红人,跺跺脚整个曹都得抖三抖,向来是捻着胡子慢慢悠悠,那稳当得就像个老神仙,哪里有过昨晚的那般焦急模样?

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还得是一件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大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啪哗啦啦……”

穿着明黄睡袍的曹侯拍案而起,一挥袖扫掉了御书案上的大多数东西,就连汉白玉的王印都被他推倒了桌角,方正的王印半边身子已经悬空,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把身边服侍的太监总管吓得魂不附体,当即就扑倒在地,双手举高,准备拿自己当肉垫子。

别看这会儿曹侯气昏头了不在乎,一会儿要是看到王印有个好歹,他第一个就要被砍头灭族。

不过出乎意料,这太监总管这舍命救王印的举动不但没有博得曹侯的认可,反而激起了曹侯的脾气,他满腔滔天怒吼无从发泄,当即举起白玉王印想也不想就砸了下去。

“王上息怒使不得”

太监总管双手高举,闭目等死,站在一旁的陈道之却是一声高喊,制止了曹侯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为。

曹侯高举王印,瞥了一眼陈道之,又瞄瞄趴在地上的太监总管,抬起一脚,将他踢出好远,嘭得一声,放下王印,扯着脖子暴吼:“滚滚滚都给我滚再不滚,就都给我去死”

太监总管顾不得行礼答话,连滚带爬的冲出大殿,手忙脚乱的指挥众人将沉重的殿门关得死死的,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昏暗。

看着这自殿门中射进的最后一道细长光亮,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曹侯突然颓废的跌坐在王椅上,眼底泛红满色铁青,与昨日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年轻曹侯简直判若两人。

“陈爱卿,我再问你一遍,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陈道之垂首耷肩,一言不发。

“不说话,不说话,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是我大曹顶梁,国士无双,如今怎么变成哑巴了?”

“微臣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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