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有杏- 第357部分

程龙在我身后，对那女人问道：“你真不知道这家人去了哪里？”

女人急道：“我不知道啊，她晚上搬走的，按年交的房租，我很少过来的，昨（5）晚她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已经搬走了。”

李在然沉声问道：“她都在电话里跟你说啥了？”

女人说道：“就说她走了，房间已经提前交过了，给我带麻烦了什么的。”

程龙问道：“没有其他的了？”

女人想了想说道：“没有了！”

袁华，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让所有人见到你？为什么拒绝所有的感情和馈赠，独自一人去承担这一切？

我心急如焚，却是无可奈何！袁华像是在整个世界蒸发了，带着我的女儿，消失了踪迹。或许她还在这个城市，或许她已经到了外地。我从来不知道她的性格会如此刚强，所经受的苦一句也不肯跟我说。

我无法想象她一个人是怎样在这些年里照顾两个孩子的，她为什么租房？孩子为什么跟她的姓？为什么不肯去找我？这些，已经成了一个迷，我找不到她，也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第639章　再见赵胖子

用一个袋子装满了小钢留下的所有遗物，我心神俱丧的走出了那道曾经让他生活了两年多的房门。回到车上，我依然没有从悲痛中恢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儿子和家人的一张合影流泪不绝。

程龙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我没有说回去，他也不敢擅作主张。滨海的有些街道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这里曾经发生过太多的事，老大的死，小丁的失踪，袁华的怀孕，一切都让我跟这个城市有了不解之缘。

车子行驶的道路叫礼堂路。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把田小涛亲手送上了警车。礼堂路266号5栋2单元602，就是小涛在滨海市区的家。我对程龙说道：“把车开进小区，我去见个人。”

程龙一打方向盘，刚想拐进小区，我紧盯着路口的一个修鞋匠，大声喊道：“等等！”

车子停了下来，我一下子拉开车门冲了下去，跑到修鞋匠面前，一声不吭的盯着他！

旁边一个正在修鞋的女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马上又飞快的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也没理她，只是盯着修鞋匠，尽量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对他问道：“你出来了？”

修鞋匠听到有人说话，抬头扔了一双拖鞋给我，道：“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摆摆手示意想要过来的程龙和李在然在车里等着，然后扭头对修鞋匠说道：“堂堂滨海钢材的赵老总，居然成了一个修鞋匠，说出去谁会相信？”

修鞋匠拿着小锤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头慢慢的抬了起来，看了我一眼，脸色一变，嘴唇哆嗦着说道：“钢子，是你？”

我长舒了一口气，对他冷笑道：“赵总还认得我？”

赵胖子眼中有一丝羞愧的神色，瞬间就恢复了常态，对我说道：“以前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现在也已经得到教训了，你要是不解气，要打要骂都随你！”

他这个态度反而让我无从下手了！难道这些年的大牢让他蹲怕了，这家伙真的洗心革面了？我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想打你骂你，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只想问你，袁华在哪里？”

赵胖子手一紧，攥着小锤的右手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愤恨的看着我，嘶声说道：“你还敢跟我提袁华？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俩个的事？”

“我…”

我无言以对，毕竟袁华是人家的老婆，我又有什么权利过问？可是儿子！儿子和女儿是我的！我一想到儿子，满腔的悲痛就无法抑制，对他喊道：“我他妈问你，袁华现在哪里？”

赵胖子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我喊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这个混蛋！”

“我去你妈的！”

我怒吼一声，一拳向他脸上砸去！赵胖子被我打得后退一步，嘴角渗出了血迹，眼睛也红了，攥着铁锤就冲了过来，右手一扬，像是想到了什么，干脆把铁锤一扔，挥舞着拳头就朝我没头没脑的砸来。

旁边的女人惊叫一声，推开了几步，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不得不说，这小子的确是蹲过大牢的，身形已经没有原来那样笨拙了，居然也能跟我拼上几个回合。我也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体力自然跟不上，两人一时间打了个平手，都挨了对方几拳，也都见了红。

程龙和李在然闷声不响的冲了过来，我连忙对他们喊道：“你们不要插手！”

这么一愣神，赵胖子一拳又打在我的眼眶上，我趔趄了一下，脑袋一阵发晕。赵胖子也看出我是在阻止别人帮忙了，也停了手，攥紧拳头看着我呼哧呼哧的喘息着。

我晃了晃脑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着同样狼狈的赵胖子，长吐了一口气，道：“真他妈痛快！”

赵胖子哼了一声，松开拳头，对我说道：“我不想打了，你走吧，我只是个修鞋匠。”

我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喝一杯去？”

赵胖子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我，确定不是开玩笑，问道：“去哪？”

“去我家，离这比较近！”

旁边一直看着我们打架的女人说道。我惊奇的扭头看她，只觉得有些面熟。女人盯着我喊道：“钢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冉冉啊！”

冉冉！小涛的女朋友！我笑着对她说道：“我路过这里，就是想来看看你的，你要是不介绍，我真认不出你了！”

冉冉笑道：“先别说了，你们刚才打架，要是有人报警就麻烦了，回家再说！”

赵胖子一听就白了脸，赶紧把自己的东西一收，对冉冉说道：“快走快走！”

这孙子，还真是蹲监狱蹲怕了！

程龙和李在然在外面买了一些酒菜，冉冉又亲手做了一个汤，五个人就围着桌子大吃起来。我打量着这个曾经熟悉此刻却相当陌生的房子，对冉冉问道：“发财了？怎么装修的这么豪华？”

冉冉脸色有些慌张，对我说道：“钢哥说笑了，我哪里会发财，就是简单装修了一下。”

我看她在这个问题上不愿细谈，也就没有再问。看了她现在的一身打扮，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不懂服装，但是就算我是个土包子，也能看出她现在穿的衣服，提的包，戴的首饰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冉冉的工作我一直都没问过，小涛也没有说，此刻看来，她能用的起这么贵的东西，收入一定很丰厚，什么工作有这么高的收入？

我不想问她，可是如果我的兄弟有一个不干正行的女朋友，我也不喜欢。只是现在还不是调查这些的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告诉我，袁华（5）在哪？”

我端着酒杯，对赵胖子不依不挠的问道。喝了酒，赵胖子的脸色有些发红，双眼本来就被我打的乌青，此刻更是像一只急了眼的熊猫。可能是酒精刺激了嘴角的伤口，赵胖子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进去的那一年，我们俩个就离婚了！”

我惊呆了！原来袁华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她早已跟赵胖子离了婚，早已搬出了家，早已是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接受我对孩子应尽的义务？她还在责怪我当年酒后犯下的错？

想起在临海的那晚，袁华曾经抱着我说道：“钢子，今晚我来伺候你，当你一晚上老婆，算是尽一次妻子的责任吧！”

她是爱我的！可是她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

第640章　惊变

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袁华。　　我无法揣摩她的思想，无法预知她的行动，一向以为自己熟悉各种女人心理的我，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袁华，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此刻，你又在哪里呢？

酒越喝越沉闷，袁华所有的消息都已经中断了，我终于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女儿才四岁，这么小就要跟着妈妈承受着生活的痛苦，我怎能不心痛！

夜色已深，我起身对冉冉说道：“很晚了，我们走了。”

冉冉看了看时间，也没强留。赵胖子也跟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随着大家往门口走去。刚跨出房门，我扭头对冉冉问道：“还等小涛吗？”

冉冉的目光很复杂，其中有内疚，有心痛，还有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苦笑着对我说道：“我想等，可是他不会再要我了！”

我无言，长叹一声，往楼下走去，身后传来冉冉低声的垂泣。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小涛不会要她，也没有问她今天所得到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一个女孩子，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城市中打拼，无论她出卖了什么，能有现在的一切，都值得同情与尊敬！

这个社会是现实的，也是残酷的，想要生存，你必须要放弃一些原来看的很重的东西，换来那些想得到的东西，会有人说你错，但是你必须得这么做！

上了车，我对背着修鞋箱的赵胖子说道：“去哪？我送你？”

赵胖子摇摇晃晃的摆摆手，一声不吭的出了小区的大门。我叹了一口气，对程龙说道：“回临海！”

车子在黑夜中如一道闪电，穿过滨海的街道，往国道上驶去。我皱眉对程龙说道：“开这么快干嘛？”

程龙眼睛看着倒车镜，低声对我说道：“二哥坐稳了！”

我警觉起来，头往后一扭，几辆小车亮着大灯跟在后面，我的车拐弯，他们也跟着拐弯，而且还在不停的加速，看样子是想拦下我们。

我皱眉说道：“停车，看看是伙什么人！”

程龙“嘎”的一下停下了车子。李在然对程龙说道：“换手！”

程龙嗯了一声，两人迅速换了个位子，换了个位置，李在然坐在了驾驶位上。

后面几辆车迅速冲了过来，一辆车越过我的车子，拦在了前面，其他两辆左右夹击，停在了两旁，副驾驶位置的车窗被摇了下来，两侧车里同时出现了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黑黝黝的家伙，对准了坐在车后面的我！

“趴下！”

李在然大吼一声，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脖子一凉还没反应过来，车子突然一阵轰鸣，伴随着左右两个车窗的火星一闪，车子往前猛的一顶，“砰！”

的一声巨响，将拦在前面小车撞出三米多远，然后根本不停，直接后倒，撞向左边的车子，那个拿枪的小子吓的把头一缩，车尾已经重重撞在了他身边的车门上，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声惨呼！趁着右边的车子还没反应过来，李在然紧抓方向盘，猛踩油门，车子从撞开的缺口处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的手紧紧抓着前排座，脚也死死顶住靠背。这家伙开车太疯了，简直是在玩命！虽是夜间，但是只不过十点钟左右，公路上的车子还是很多，李在然脚踩油门，双手把方向盘轮的跟风车一样，在车流中左冲右突。

眼看就上了高速收费站，只要车子上了高速，以李在然的车技，没人能拦得住他了！对方的人也看出了这一点，紧跟过来，看来是不想让我们过收费站了！

“二哥，你有没有事？”

程龙铁青着脸扭头问我。我看着身旁车后窗左右各有一个弹孔，一摸脖子，湿漉漉的一片，幸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要是李在然反应再慢一秒，老子今晚就被爆头了！

“我没事！”

我对程龙说道，“小心点，这些家伙是来要我的命的！”

程龙点头说道：“看出来了！无字头的人！”

我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程龙说道：“那两个枪手在我在南街见过！”

吴磊竟然来到了滨海！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发展成真正的黑社会，居然还有了手枪！对于这个打不死的小强，我真的有些愤怒了！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吧！

收费站上已经排起了不断的车队等待过卡，后面三辆车正在穷追不舍，李在然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开上了旁边军用专线，“哐啷”一下把栏杆撞了个稀巴烂，飞也似的上了高速！

后面三辆车也尾随而来，四辆车开始在高速路上演超车大战。程龙掏出手机，对着电话沉声说道：“全队出发！目标高速路口！”

我也打了个电话给老五，道：“我被枪手伏击，临滨段高速…别问那么多，嗯，马上！穿防弹衣！”

后面的三辆车越跟越近，不是李在然技术不行，车子装了电子限速，最快也就是二百五十迈，后面三辆车显然是改装过的，速度上明显高出我们一筹！

幸亏有李在然这么一个玩车高手，利用其他车辆的掩护，不断的进行和车速控制，才不至于被敌人追上，但是也甩不掉这三个尾巴！

眼看路程已经走了一半，后面三辆车看起来有些着急了，每辆车的后窗都降了下来，我心里一惊，对李在然喊道：“小心，他们要开枪了！”

李在然沉声说道：“二哥，你坐好！”

我赶紧抓牢座位，李在然刚超过一辆大车，然后猛的一打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