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竟可这样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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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竟可这样读 .1-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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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刻尧已等了很久很久,犹如大旱盼甘霖。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是文人笔墨。更土但却更准的比喻是,治国和治老婆异曲同工。



尧微笑,舜的机智和能力他已透析。现在到了把他放在身边,亲自考察实战水平的时候了。



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



尧交给舜的第一个职务是共青团书记。



四岳大惑不解。舜却心知肚明。



孩子是父母的命根,但偏偏幼稚而多事,棘手问题最多,社会反响最强烈,没有足够的爱心、耐心和细心,必不能胜任。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这些孩子长大后全部都将是舜的子民,舜在他们青少年时期最容易树立起崇高伟岸的形象,以后当舜亲政时,扎实的民众基础将会让路好走很多。



舜任职一年,全国青少年刑事犯罪率降为0%。



尧特意为他在大殿摆酒赏赐,大臣皆来祝贺。舜被众人热情地敬酒,喝得头刚有点晕,突然听到尧一声庄严肃穆的任命:舜自今日起为丞相,统率尔等百官。



所有人都傻了,一个愣头青刚到中央才一年,不过干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组织了几次儿童夏令营,竟可一跃而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什么逻辑?直升飞机也不是这样坐的吧?



有些刚才还在向舜敬酒的权贵大臣功勋元老们脸色大变,拂袖而去,愤郁坐回原位。一分钟前,舜和他们差三级官阶,一分钟后,他们和舜差三级官阶。这,让人怎么接受?



尧在,他们不敢硬反抗,但可以软抵抗。



舜喝进肚里的酒瞬间化为冷汗湿透了背衫,他对朝内朋党格局一点都不清楚,尧原本每天只逼着他乖乖地带好孩子们,从无只言片语谈及执政。



最要命的是,他连一点从政经验都没有。他会种地,会捕鱼,会制陶,会挖井,可这些似乎都和政治风马牛不相及。政治,是全世界最复杂的科目。因为和你pk的无一不是顶尖高手,且各行各业,各种心思,各带真假。



舜看了眼四岳,四岳早已像在洗桑拿。又瞄了眼尧,尧却仿佛置身事外,在案几上自斟自酌浅唱低吟。



舜突然明白,老板只有两个职责:下命令和查结果。



一根毫毛突然乘风而上,直越过苍茫群山的头顶。风一息,它怎能不照旧摔在山脚下?



大臣百官们如此认为。



可惜,这根毫毛是孙猴子拔下来的。



一年后,四岳惊恐地发现,舜对每位大臣都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而每位大臣对舜都敬畏并存,五体投地。包括他自己。



尧很平静,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正如舜所料,尧并不关心他用了什么手段吃了多少苦头,就像尧也不会和他说自己当年用了什么手段吃了多少苦头。殊途同归,化有形于无形,方为大道。



舜在想,轮也该轮到自己转正了。尧在想,年轻人,只差最后一步了。



外交部长,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突然从丞相调到了这个位置上。



四岳脑袋竟灵光了一次,他神秘兮兮地对舜说:从共青团书记到丞相,是考验你能否突然由下至上;从丞相到外交部长,是考验你能否由内至外。上下内外都如鱼得水,方为大丈夫,方可授予国之重器。



舜笑了笑,四岳说的看似深刻,其实肤浅。他不过点破了最表面的泡泡。



舜能明显感觉到,尧一定深有苦心。



娥皇、女英猜测道:是否为了让你多学点外语啊?



舜笑得差点喷出口水,女人的想像力确实奇特。



尧当然是煞费苦心。他要让舜熟悉周边每一个国家,和每一位君王都像兄弟般默契。



任何国家和任何个人一样,都不可能独立存在、发展和繁荣。



又是一年过去了。



舜被尧莫名其妙地请到了一间密室中。只有两个蒲团,一张红木几,一把紫砂壶,两盏琉璃杯。



两人对面而坐。舜欠身去拿茶壶,尧摆了摆手。他小心翼翼地把两小盏琉璃杯倒了八分满,茗香立刻四溢。



尧的动作很轻很微很慢很稳。



舜知道尧将有很重要的话说。他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



尧抬起眼皮微笑地看了看他,舜忽然间脸竟有些红晕泛出,他不知道为什么,可他控制不住。



尧道:舜,你知道我找你为何吗?



舜点了点头。聪明人之间开诚布公,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尧道:从明天起,你将开始摄行国政。造福天下苍生的重担全系于你一身,你须鞠躬尽瘁,不遗余力。



舜大吃一惊,竟没立刻反应过来。他想到过一天,但绝没想到是如此之快,遂连慌忙不迭地给尧俯首叩谢。



尧有力而温暖的大手扶起了他。舜充满感激地望着尧。



尧莞尔一笑道:这一天你是否已等了很久?舜尚未从混乱中醒转过来,随口嗯呜一声,想来又觉不对,连忙又摆手不不不地否定起来。



舜本自认已很有大师风范,但今天和尧比起来,他才明白自己实在还相差太远,恨不得抓破头皮,可仍旧不够用。尧全然没注意到舜的失态,他神情似有些呆滞,拈着花白的胡须喃喃道:你只是等了很久,我却已等了很久很久。



尧的眼眶中竟闪出了一丝泪花。



第二天,群集文武百官,轰轰烈烈地祭祀了天地与社稷,尧把玉玺传给了舜。令其代行天子之政。



舜后来也没想到,这一代竟代了二十年。按现在公司体制理解,就是舜做了总经理,尧退后做了董事长。



但尧这个董事长做得特别地道,他对舜充分放权。这二十年来,只冷眼旁观,从无片言只语插入。直到二十年后,尧确认舜已成熟无疑,驾驭国家百官已有了自己一套系统而有效的方法,才正式退位,把天下禅让给了舜。



尧位自挚禅让而来,又由舜禅让而去。执政七十年,幕后二十年,尽倾心于民务苍生,从无一己私欲之求。天下大治,太平安康。怎能不垂贤千古,为后人万世表率?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此评价未失乎公允。



八年后,尧崩。天下人因为太过于哀伤,三年内竟都自发摒弃一切音乐,以全身心沉浸于追思之中。



要知道,现在只不过鸣笛一分钟,还是行政要求。



尧临终遗言是:我本可把帝位传给丹朱,那样丹朱得利而天下人失落;而我把帝位传给舜,天下人得利而丹朱失落。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舜匍匐在床前,满含热泪叩头不已哽咽道:我明白,若把每个臣民都像儿子一样爱护,那么一个儿子的得失怎抵得上千万个儿子的得失?陛下之言,舜终身不敢忘。



尧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享年一百一十七岁。


。。!



3。2 二十年试用



舜自密室中回来后,进入了另一个密室。



他自家的密室。



他并非有啥秘密。他只是需要安静,需要思考,需要筹划,需要反省。



尧无形中给他上了一课。舜知道,尧并非是给他下马威,相反,尧对他的信任和授权已充分无疑。他那么期待和渴望自己成功,甚于父亲对儿子。



尧只不过是告诉舜一个道理:帝王要有自己的方法去绝对掌控任何人,不论是你的敌人对手还是亲戚臣民甚至是儿子甚至是比儿子还亲的接班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舜正式摄政的第一天,算起来实在有太多事可做。大者有法令颁布、人事调整;中者有百官庆贺,慰问世族国老;小者最起码也要写份通告天下张贴。



总之,实在是乱纷纷,怕十个秘书每个秘书十支笔都记录不完。



但不论做什么,首先该要升朝。



奇怪的是,从早到晚舜竟都没出现过。难道睡过头了?若是那样,娥皇、女英绝不可能进入《列女传》第一卷第一篇。



《列女传》第一卷,《母仪传》;第一篇,《有虞二妃》。



上午所有人都大惑不解,下午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妙,绝妙,真真绝妙!



舜携着娥皇、女英竟轻车便服回到老家向瞽叟、妖精跪拜问安。



尧的启示,看来舜已掌握无疑。



瞽叟、妖精实在是受宠若惊,本以为不被弃之山野,起码也要被打入冷宫。万万没想到,儿子当了帝王后第一天竟不上朝,带着媳妇巴巴地来看自己。瞽叟、 象、舜爷儿三个抱头痛哭,妖精、娥皇、女英娘儿三个抱头痛哭。越哭越来劲,一家六个人干脆抱在一起号啕起来,震得周围数里连鸟都不敢飞过。



商均被冷落在一边,眨巴着眼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你们哭啥,你们不该高兴吗?



小孩子哪知道大人的心思?所以小孩子才能说实话。



历史上从此多了一段佳话,瞽叟、妖精如何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舜、娥皇、女英如何不计前嫌孝顺有加。哭,实在像味精一样,量虽小,但不可少,否则,这道菜总缺点什么。



子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舜虽没曰,但显然比孔子理解得更深入一步,他把孝顺和政治第一次完美无瑕地结合了。



瞽叟从老瞎子一跃成为太上皇,妖精从老妇女一跃成为皇太后。哭几声淌点眼泪实在划得来。只有一个人闷闷不乐,可也没脸说出来,只好在一边偷偷撅着嘴。



象。他要的不仅仅是名位,更渴望实惠。



一个月后,象却急切地想跪在地上吻他哥哥的脚指头了,好像他从没怨恨过哥哥,好像他突然醒悟了血管里有一半的血和哥哥是同质的。因为舜把他封在了有鼻,彻底解决了他一辈子吃喝玩乐聚赌嫖娼的后顾之忧。



子曰:君子不器。老丝曰:小人不成器。



晚上,舜与娥皇、女英在龙床上一番云雨过后,心满意足地靠在抱枕上。人生,他真的不该有不满意了。娥皇翻起身为他轻轻地捶腿,女英拿过一块甜糕在他 嘴巴上晃来晃去逗着玩。女英忽地眼波一转,俏笑道:相公,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上午去看望父母显得那么恭敬笃厚,是真心的还是做戏?



舜正色答道:当然是真心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鸟雀尚有反哺之心,人怎能连禽兽都不如呢?至于其所连带的政治美誉,只不过是赠品。我为何又要拒之千里而不乐于受之呢?



娥皇忽扑哧笑道:瞧你说得这么有板有眼,那我问你,象是最坏不过的恶人,连哥哥都要杀,嫂子都要霸占,你为何却还打算封他领土,那不明摆着去祸害百姓吗?天子就是这般爱民的吗?



舜嘿嘿答道:今天你们虽不懂,但后世必有解我者。



舜第一拳打得漂亮,第二拳打得更漂亮。



父母之拜树立起舜的光辉形象,又强化了以孝为本的伦理统治基础。那么接下来自然到了第二步。



掌控军队。



对于任何帝王来说,这都无疑是核心中的核心。



军队驻扎在哪里?



边疆。



问题开始变得很复杂。



尧只是躲在幕后,并没完全撒手。舜若是光明正大地去边疆检阅军队,甚至只是去慰问一下,整个朝野都必将暗流涌动。



为什么刚一摄政即去干涉军队?居心何在?



无论如何,舜这时都不宜去边疆;但无论如何,舜都必须去。



唯一的方法,只有找个借口。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可这个借口必须非常巧妙,具有无可辩驳的说服力。



这个借口甚至能瞒过尧,最起码让尧觉得没有威胁。



考察、访问、巡视、边检……太幼稚,这和阅军有何区别,天下谁看不出来呢?



舜陷入了沉思中。



早朝,舜精神焕发地坐在龙椅上,听大臣们按部就班奏报完毕老掉牙的问题。他忽地一笑,向下面问道:现我朝当务之急是什么?



大臣们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纷纷窃议,但唯独没人大声回禀。舜依旧笑,他不急,他在等一个肯定会站出来的老实人。



四岳果然缓缓出列,回道:回奏陛下,是发展经济。



这个答案肯定不会错。



舜又笑问道:爱卿,发展经济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四岳回道:通商旅。



还是标准答案。



舜接着道:通商旅的关键是什么?



四岳立刻愣在了那里。这个可没标准答案。大臣们心中一阵窃喜,纷纷得意没站出来傻抢风头。



好在舜立刻提示道:目前商旅流动最大的难点是什么?



四岳立刻回道:度量衡不统一。



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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