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异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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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异界法-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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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世界上都闻之甚少,若是能得到更多个中细节,这些人说不定还能整几篇内部发表的论文和研究成果出来……

    “那之前发现的圆柱形弹头,已经能确认它们的归属了吗?”

    “恐怕不能。”这军人把零件一个不少地贴上标签纸,顺手便拿起了一直放在身边的单反相机,“我的意思是,和这次的弹头对比已经能确认那是解放者所发射的子弹,但依旧无法确认是哪一柄,是不是现在我们拿到的这一柄,我们也无从得知。换句话说,解放者每发射一次,其最基本的弹道性质就要发生一次变化。如果我们用它连续发射两次子弹来和之前发现的做磨损对比,那我们用传统的方法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是两柄不同的手枪发射的。”

    “是这样的,在它的最近两次测试中已经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弹道特性………”某个刑侦专家推了推眼镜附和道。

    “居然擅自地对易损品进行测试!”来自总参的军官忽然用拳锤桌,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附和。“这柄手枪的寿命恐怕不会超过十发子弹!你能肯定它之前没有打过八发,或是它的寿命合格么?”

    室内一片鸦雀无声。这东西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才是第一次得见,又怎么知道这东西的寿命有限?

    “得亏它还没散架!”这军官脱下了手套,“所有的零件我都已经贴了标签,这件证物因为和涉外国家安全有关,所以我们有权将其带走……结论?听好了,这是百分之百的地球产品!而且应该不是来自国内!”

    “会审”在一片阴霾中不欢而散。能证明凶器来自地球,反而让案件的水又深了几分,而各部门之间的猜疑和提防也在其后悄然加深。

    “你之所以要把这东西带回去,而且不让它继续放在二部之外的其它地方,是因为那本来就是二部的东西吧?”

    在从传送门基地地球端开出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几个小时前还在异世界的总参大校怀里抱着一只和他手臂相锁的保险箱,听着身边领导的询问而默然无言,用轻轻点头替代了回复。

    “行动代号‘定海神针’,这东西就像是能装进孙大圣耳朵里的金箍棒一样,能突破一切形式的非搜身类安检,把危险送到敌人身边。”这领导倒也不怕泄密,毕竟在这完全保密,隔音的车内讨论机密和安外外馆街甲45号一样安全。“可是据我所知,如果没有出错的话,这些武器早就已经一个不剩地被销毁了呀。我们委托国内某高校高分子成型研究所制造的四十八根枪管,可是全部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在完成任务之后……”

    “52”。大校的手在天空中画出弧线,继而他小声地解释道:“上面的标号如此。当然,这也不能完全说是我们的内鬼制造了多余的武器,研究所的器械和图纸被人窃取和偷用,或是有其他国家和势力得到了我们的图纸,意欲浑水摸鱼,这都是有可能的……”

    “好了,推断原因恐怕就不是你的工作了。”大校的上级领导突然紧张起来,打断了他的陈述。“这件事恐怕要闹到中央去,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天大的人物,像是姬生德什么的掉下来……”

    即使已经明确盾城案的枪械是地球产物,可嫌犯依旧“逍遥法外”,踪影全无。门东市方面得到的信息是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东埃尔塔,极有可能随船出海——随什么船,去了哪里?花了大力气在东北埃尔塔地区排查的当地警探们也只能给出一个结论:五成出国,五成南下。至于南下到哪里,路上转船去了哪个国,那就不是他们所能知道的了。

    一计不成,便是另一计。案发两天之后,驻希尔齐港机场的各单位所属直升机便在四周海区进行大规模的抽检和搜查——根据计算,倘若“嫌犯四人组”是乘上了向南行进的船只,那么有大几率能被这“拦腰截断”的抽检所拦下来……

    可埃尔塔夏季的沿海季风打碎了这一梦想。几天的高强度行动下来,无论是直升机的易损件储备,大修时间还是各单位机组的体力都已经见底,而收获依旧是零。

    “嗨呀,好气呀。”摆弄着手边早已一点信号都没有的收音机,韩德尚只能一筹莫展地摇摇头。“他们肯定是察觉到我们手里有能够收听内部消息的电台……”

    “别灰心啊,老韩!”爬上帆船的桅杆顶连接天线的王利群一边努力地用铁丝把韩德尚制作出来的“天线”绑在桅杆顶部的瞭望台上,一边为他的伙伴打气,“这里是外海,能不能接到信号才是关键!”

    韩德尚期初还不甚信服,只是当他把天线连接到电台上时,那沉默许久的机器才发出了些许掺杂着人话的噪音。这让他浑身来劲,继而大声对桅杆上的人喊道:

    “调整一下,王老师……对对,再调整一下,比刚刚清晰了!对,不用再调整回去……我觉得是方向问题?对对,往那边挪一点!”

    半小时后,王利群才从桅杆顶得以脱身,而他的另外两个“同志”则从甲板底下挪出身子,四人一起在甲板上聆听那“来自毒菜落后封建”的“文明之声”。

    “近日……(电流声)对东南各港口上岸的船只出入人员必须做到严格检查,各航空单位需和各地级……(电流声)密切协作,发现舢板上岸等疑似偷渡行为一律严格处理……”

    翻来覆去,除了提醒中部某城市有流感频发、南部部分地区有强降雨、然后因此导致货运和快递,邮政都受到波及等“鸡毛蒜皮小事”之外,再无哪怕一条对他们“有点用”的信息……但足是那条东南各港口收紧关防的消息,就能让这四位背离祖国和其余一切的“逃亡者”后背汗如雨下。

    “我说,我们这样还能到南埃尔塔去么?”

    四人呆坐着一言不发,直到内部电台的通报循环了整整一圈,而且还是心理素质最强的韩德尚先打破了沉默。

    “明显不能吧?”吴荻檀擦了擦额头顶的汗,“查得这么严,怕是真的无路可逃……只能向南走了?”

    “但是看船长的意思,我们恐怕得在南埃尔塔靠一次岸。”王利群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给出了中肯的建议,“船长肯定愿意接我们的钱,但是他还是需要上岸和船员购买些补给,我们也可以在这里观察,看一看是否有机会上岸。”

    “那……找个安静些的港口上岸就得了吧……”赵佳音现在是浑身筛糠,能不能革命与否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她只想上岸赶紧找个“安宁”的地方“休养”几个月——越近越好,越快越好。

    “我看是难。”韩德尚起身抛下了一句话,盾城的‘革命’失败之后,这个擅长维护稳定,压制不稳定因素的国家只会让埃尔塔和它一样,花费绝大多数的资源在压制‘不稳定’的源头身上。你们难道有信心和它在实力上一决胜负?不要开玩笑了!”

    一锤定音。赵佳音咬紧了嘴唇,她从来没有感到自己的“领导权”居然能受到如此强大的挑战——她绝不能善罢甘休,就算接受了韩德尚的建议也是一样。

 第二章 决裂

    几纸公文一出,埃尔塔外海便立刻从安宁祥和的航运通道和渔场变成了必须严防死守,密切注意的危险区。

    当然,“危险”是相对于吴荻檀,韩德尚一行人所言的。在盾城和西北埃尔塔被连续算了两次之后,中方已经决定改变策略,用稳扎稳打的布局面对这群叛国者——他们的生存空间要么就是在埃尔塔大陆上被越挤越小,要么就只能在海上风雨飘摇,到埃尔塔国外去“遥控革命”,总之态势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大方向还是小方向都朝着一个越来越不利的方向移动。

    吴荻檀的“坐舰”由于不得已到鲁拉齐港补给时就遭到了当地巡警的“抽检”。这四人东躲西藏,在卸货时甚至躲到了底仓里,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虽然最后船只依然得以顺利带着这四人拔锚,但这已经是“革命者”的战略失败了。他们只能到巴希维塔大陆去“继续革命”,甚至夹紧尾巴“出逃”到其他国家。至于革命者们“埃尔塔人民解放与团结”,复仇者们“让埃尔塔大陆沐浴在无穷无尽的血难当中”的梦想,也就一齐落进了东埃尔塔海的无底海沟里,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沉眠而永无天日。

    在这艘船的船舷,韩德尚懊恼地靠在栏杆上,手里的纸页随着海风一点一点地向飘散——当初他所为之呕心沥血的埃尔塔大陆复仇方案和执行名单,现在已经全部成了风中摇曳的废纸,是一丁点用也没有了。

    不在埃尔塔,这计划要如何实施?到头来哪怕这计划当初做得再缜密,名单再精确,现在也是一句虚得不能再虚的空话。

    “那是什么?”同样惆怅而憔悴的吴荻檀靠在韩德尚身旁,昏暗的灯光让他根本看不清韩德尚手里的纸张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吴荻檀的左手还额外握着个酒壶,韩德尚一眼就看出来他刚刚喝得略微有些醉,走路还有些摇晃。

    “革命计划。”韩德尚的目光快速地扫过他面前的纸张。上面的方块字全都是从他手中所写出,他也个个都认得,但此刻却变得和那些逝去的,熟悉的面孔一样逐渐变得陌生。

    “嗝——革命计划啊。”吴荻檀把酒壶递给了韩德尚,“别灰,灰心,我的同志,我们还有机会,无产者失去的是锁链,得到的将是——全世界!世界,世界现在是他们的,但早,早晚是我们的!我们的!”

    “无趣。”韩德尚鄙夷地看了吴荻檀一眼,现在的他在自己眼里就跟疯子没有什么区别。他把剩下的纸页一丢,也不管吴荻檀递来的酒壶就转身离去。“小心点,别跌到海里或是着了凉。我先下舱里啦。”

    吴荻檀机械地应了声,便握着手中的酒壶摇摇头:“这酒我可藏了许久呢,没想到韩大哥居然不喝,可,可惜啦!”

    这不低头看酒壶不要紧,一低头,他便瞅见悠好多张纸顺着海风又吹回他的脚边。

    “呔!说来也奇怪,韩德尚也不曾把他的‘革命计划’拿给我们看过一眼……”吴荻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弯腰捡起了甲板上打着旋儿的钉在一起的纸张。

    可正是看到这纸上字内容之后,他的酒就全醒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革命”,那就是最为血腥的复仇和屠杀!

    “嗨呀,被你看见了呀。”

    舱室之中,韩德尚面对着几乎暴怒的赵佳音和吴荻檀,却是异常的从容。

    “原来你就是最大的叛徒,也难怪革命会,会失败!”赵佳音用力地把那几页皱巴巴的纸摔在桌上,却怎么也摔不响,气的她直跺脚。

    “我本来就没想到要革命啊。”韩德尚放松地翘起二郎腿,“支持你们,只是因为你们能带领埃尔塔人更快更好地作死,好让他们撞上我们同胞的枪口而已,不要想多了。”

    “埃尔塔人,他们也是受帝国王义,受修正主义和资本主义前后夹击剥削残害的人民,你们为什么要去干扰他们的行为,他们本来和你们无怨无……”

    赵佳音的眼神凝固了,她的记忆正在复苏。韩德尚也好,王利群也罢,埃尔塔人本来就不是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都是“华北传送门事件”的遇难者家属兼幸存者,那么为什么自己会相信他呢?

    有人在帮助他们通过传送门审查,有人在协助他们取得资源,有人在协助他们获得武器……听上去很简单,但这却是只有韩德尚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能做到的。

    所以他们就选择信任这合作伙伴,相信他们是同为共有主义奋斗的同志——这实在是天真的想法!赵佳音生气得直在舱室里跺脚,他们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而设计的前提!而他们引以为荣的共有主义,不仅根本就没有被这些“投资人”所认同当做共同的思想,而且还被他们当成了复仇的道具,“致命的甜饵”!

    “接洽我们的赵海洋,我记得也是幸存者吧?”气氛剧变之中,吴荻檀突然就唐突地开了口。

    “是。”韩德尚点点头,“他的挚爱死于埃尔塔,所以他和我们一样,立志让所有的埃尔塔人为他们国家所作出的错误决断而陪葬……怎么样?这个目标是不是够劲儿?要知道,你们能来埃尔塔做事,然后接近你们的‘革命群众’,他的家庭势力可是居功甚伟呀。”

    说到这里,韩德尚抚掌大笑,笑声凌厉而尖锐,旋而又有几分释怀,继而还多出几分狰狞,让浸泡在这笑声里的赵佳音和吴荻檀怒不能言,又惊又恐。

    “你们的目标很高尚,很人文,很完美。”韩德尚猛地站起来,拍了拍吴荻檀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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