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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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刑官-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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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屏赶紧搀扶着他,不让他下跪,说:“老人家请到里面坐下说话,有什么话你尽管跟我说。”

陆锦屏把老太太让到屋里坐下,老太太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地哀求。

陆锦屏耐心的解释说:“老人家,你说你的儿子是被冤屈的,有没有什么证据?你知道,定罪是要讲证据的,要是你没有证据,这个案子你儿子承认杀了人,虽然他是在受到了拷打之后才承认的,可大唐刑法是认可这种证据的。他现在喊冤,但是他承认他杀人。又在他家里找到了刀子和斧子,跟死者伤口是吻合的,也证明是你儿子的斧子和杀猪刀。而且家门口也有血迹,还有直接目击证人,这个案子证据是很充分的,你要喊冤,必须要拿出同样充分的证据,才能否定先前的判决。你有这样的证据吗?”

第131章难言之隐

老妇人说:“我没有什么证据?我只知道我儿子肯定是被冤枉的。”

陆锦屏听老人家翻来覆去说的就这一句话,便说:“老人家,今天是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必须行刑了。你儿子杀了人,必须承受后果,所以你还是赶紧准备替他后料理后事吧。”

“他们说,我儿子逼死了春芽,想强暴她,春芽受辱想不通,上吊死了,这不可能,我儿子别说要强暴春芽了,就是春芽脱光了躺在床上,我儿子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老人家为什么这么说呢?”

老夫瞧着陆锦屏,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压低了声音说:“有件事我可以跟爵爷您说,为了给儿子申冤,但是,爵爷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因为这关系我儿子的脸面问题。”

陆锦屏点点头说:“放心吧,老人家,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多谢爵爷,有这么回事,可以证明我儿子根本不会强暴春芽。——我儿子小时候被狗咬过,把他那话儿奇根咬掉掉了,蛋蛋还在,但是一根话儿都没有啦,所以,我儿子一直没有娶妻,因为他不是没钱,而是不愿意让人家闺女守活寡。他的心其实是善良的,这件事出了之后,我就带着儿子搬到了别的地方,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陆锦屏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居然有这样的事。

老妇又接着说:“我儿子不仅不能强暴春芽,他也不会强暴,因为,早先春芽跟他是一起长大的,他把她当自己亲妹妹一样。后来,春芽要嫁给他。他却死活不干,春芽伤心之下才嫁给了石景生。为这件事,我儿子在床上三天三夜没吃一口饭,一直在哭,我都亲眼看见的,可是没法子。你说春芽那时候求着要嫁给我儿子。我儿子都没同意,会去强暴她吗?”

陆锦屏沉吟片刻,缓缓点点头说:“不会!——这些事情你为什么这之前不告诉衙门?”

老妇摇头,说:“我儿子不孝顺我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老逼着他成亲,说就算没有那话儿没办法圆房,找个女的照料照料他也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抱养过一个孩子承继香火呀,他不干。我就跟他吵,吵来吵去他心烦,就抛下我一个人进城当了杀猪匠。我伤心绝望,便不再理他,十多年都没见面。其实他来找我,要接我进城,可我说过他不成亲,我就再不见他。他却宁可不见我。也不愿意成亲。唉!说起来他不孝顺也是我逼的。从这件事就可以知道儿子心底很善良的,他不可能干出杀人这种事来。”

陆锦屏想了想。说:“你刚才说的只能证明你儿子没有逼奸春芽的可能,但是却不能证明他没有砍死石景生的父亲,这个关键问题没有否定的证据。”

“既然我儿子不可能强暴春芽,那所谓春芽上吊之类的事情,就不存在,他父亲和儿子又凭什么来找我儿子理论呢?所以。他们在冤枉我儿子!”

陆锦屏有些惊讶,这老妇人思维的逻辑性还是很强的。的确,如果说屈屠夫没有可能强暴春芽,那石景生和他父亲就没有可能去找屈屠夫理论,也就不会发生门前的凶杀案。说明春芽的死应该另有原因。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去找屈屠夫呢?是出于误会,还是另有隐情?

现在,这件案子有罪证据已经非常扎实,陆锦屏就算对老妇人的说法置之不理也不为过,可是涉及到死刑案子,人命关天,每一个疑点都必须予以排除。所以,陆锦屏决定要用最后一天时间尽可能把这个案子疑点查清楚。

第一个需要核实的是老妇人关于屈屠夫性无能的证词。

他当即来到了衙门监牢,也没有让狱卒跟来,就自己一个人提审。见到屈屠夫后也没有废话,直接下了一个命令:“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我要检查你的男根。”

屈屠夫上次见陆锦屏一言不发来到监牢,只不过是提取了自己口腔里的唾沫,不知道是啥意思。现在见陆锦屏又来到了大牢,这次竟然要检查自己那话儿,不由得又是惶恐又是窘迫,畏畏缩缩道:“爵爷,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脱裤子!全部,快点!”陆锦屏没有更多废话,尽管这忤逆子现在已经得到了母亲的原谅,但陆锦屏还是对他没有多少好感,懒得跟他废话。

这下子屈屠夫明白了陆锦屏的意思了,更是一张黑脸成了猪肝色:“爵爷,你这是……?”

“这是查清楚你的案情必须的。——你是愿意砍头还是愿意脱裤子?”

一听这话,屈屠夫多多少少明白了陆锦屏的用意,心中顿时燃起了生的希望,咬咬牙,一下子把裤子脱了个精光,涨红着脸把衣服提了起来,露出话儿。

陆锦屏一眼望去,果然,话儿齐根没了,只剩下两个蛋还在,难怪他一脸络腮胡,具有男人特征,但却不能行人道,不愿意娶妻。

陆锦屏点点头,道:“可以把裤子提起来了,我再问你,你是否跟石景生的娘子春芽见过面?什么时候?”

“见过,”屈屠夫一边系裤子一边说,“我跟春芽自幼在一起,她一直很喜欢我,私底下说过要嫁给我,可是我……,我不能。大老爷您也看见了,我胯下那话儿没了,不能行人道,我不能让春芽守活寡。可早知道会这样,我……,我就娶了她了,也不至于有今天。”

“春芽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具体我不知道,我听说是上吊死的。我还不知道这消息就被衙门的人抓了,到了衙门审讯我我才知道是春芽上吊的事情,他们诬陷我杀了春芽的公公,也就是石景生的父亲。我真没有杀他,尽管我听说春芽在他们家过得很不好,这石景生疑心很重,经常打骂春芽,我有次喝醉了找石景生理论,春芽哭着说我再这样就是逼她去死。我那以后就再没找石景生。即便我听说春芽又被他打骂了,我也只能忍着。”

“在出这件事之前,你是否见过春芽?——你必须说实话!”

“我……,我……”

陆锦屏见他犹犹豫豫的,阴着脸说:“我提醒你,现在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你的脑袋是否落地,因为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一天,到明天午时,如果还不能让我确定你这案子是冤案的话,你就会被再次送上法场。”

“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

“所以,你要尽可能让我找到确认你是被冤屈的证据,我也开始相信你有冤情,或者说这个案子有蹊跷,但是凡事都要讲证据。案件更是如此,没有证据,我没办法帮你推翻你的判决,也没办法救你的命,一切很可能就只因为你是否说出真话,所以,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如实坦白,绝对不能藏着掖着,不然,你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说出真相。”

屈屠夫沉重的点点头,跪在地上磕头说:“多谢大老爷为小人洗脱冤屈,不管怎么样,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要还不说实话,还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你的一辈子也就只到明天中午。”

屈屠夫说:“我一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向爵爷禀报,——没错,石景生去赶考这段时间我见过春芽。那天傍晚,天快黑了,我喝了酒,心里很烦躁,因为我又想到了我跟春芽小时候的情景,就忍不住去找她,想跟她说说话,仅此而已。老爷你是知道的,我没办法做男女之事。我见到春芽,没想到春芽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抱着哭,说这样的日子过够了,她受不了了。我就问他怎么了?她说石景生父子一直怀疑她跟我私通,特别是这段时间石景生进京赶考,公公就经常盘问她是不是跟我见面了。哪怕有一点点源头,春芽脸上有笑容,他就说春心荡漾,肯定是见了我的结果,于是就指桑骂槐地骂她,甚至直截了当骂她贱妇。”

“春芽说她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希望我能够把她带走,就算跟我要饭都愿意,哪怕天涯海角。我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很难过,当时也是喝了酒,觉得与其让她这样在石家受罪,不如让他跟了我去。即便我不能给她以夫妻间的人道,但我一定能给她生活的快乐,一定会比现在强。我就说等石景生回来我去找他,让他休妻,然后我要娶春芽。”

“春芽很高兴,就搂着我亲我,我也抱着她亲她。就在这时候,石景生的父亲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开始用很恶毒的话骂我们,特别是骂春芽,骂得很难听。我当时也生气了,就给了他一耳光,他倒在地上,不敢再骂我,然后爬起来走了。我让春芽不要回去,可春芽说她必须回去,再石景生休了她之前,她还是石景生的妻子,她要名正言顺地嫁给我。只要我们约定的事情我能记得住,她会一直等我的。”

“没想到,春芽回去三天,我就被衙门抓走了,他们告诉我说春芽上吊死了,说是被我强暴受辱上吊的,可是我真的没有,他们说石景生的父亲来我家找我,被我砍死在院门口。真是荒唐,我根本没见过他们,怎么杀他?当真是血口喷人!我在衙门的时候承认是我杀死的,那是因为受刑不过屈打成招。大老爷,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第132章关键的一晚

陆锦屏一直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他说,最后问:“你说完了吗?”

屈屠夫先是点点头,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总觉得春芽的死很蹊跷。春芽是一个刚强的女人,不会轻易自杀的,而且她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不管是论钱还是抡拳头,我都有办法把她从石景生手里夺过来。所以她一定会等我,绝对不会自杀。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其中定有蹊跷,希望大老爷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被人谋害的,不管是谁,我都一定要她赔命!就算我死了,到阴曹地府变成厉鬼也要去找他索命!”

陆锦屏沉吟片刻,说:“你先前说的这些事情,在之前你跟衙门的人说过吗?”

“当然说过,说了不止一次,可是没人听得进去。他们只认定我杀死了石景生的父亲,因为石景生说他亲眼看到的,其实他是冤枉我,我根本就没杀他父亲。我不知道他从哪弄了我的杀猪刀和斧头,但是我承认,那杀猪刀和斧头都是我的。”

陆锦屏问:“我正要问你这个问题,你究竟有几把斧子,几把杀猪刀?”

“有好几把,轻重、力道都不一样,杀猪杀牛,有很多重不同需要的刀子,所以我家有各种斧子和杀猪刀。不过,我的刀子和斧子随手扔在屠宰场和卖猪肉的铺子里,也曾丢失过,不止一次。我也不知道谁偷走了,不值什么钱,懒得报官。”

陆锦屏询问完毕,提取了屈屠夫双手手掌指纹、掌纹返回了自己的宅院。带上自己的法医勘察箱回到衙门签押房。这个案子的斧子和杀猪刀都还放在他签押房里没有拿走。

他把熊捕头叫来,让他把所有接触过物证杀猪刀的捕快的指纹全部提起送来。

随后,他关上房门,用一把细毛刷小心地将杀猪刀刀柄各接缝处的粉末都扫了出来,特别是刀柄镶铜的套环里面。然后将屈屠夫家院门口提取的泥土检材用光谱仪提取了土壤的光谱,然后与刀柄上提取的微量土壤提取的光谱进行比对。得出的结果让陆锦屏倍感兴奋,他终于看到了支持他推测的一个重要证据。

紧接着,他还需要搜寻进一步的证据。

他从法医勘察箱里取出了荧光增强眼镜戴上,然后拿出紫外激光物证扫描仪,开始仔细检查杀猪刀的刀柄。他刀柄上发现了多枚指纹。分别用数码照相机拍下之后,输入了微型电脑。

而这时候衙门捕快的指纹陆续送来了。

陆锦屏将提取到的指纹录入了微型电脑进行比对,结果,那柄匕首上的指纹大部分都是屈屠夫留下的,其中部分是衙门的捕快和书吏的。

所有可供鉴定的指纹全部核对都没有提取到陆锦屏希望的凶手的指纹。

这个结果他之前已经预料到。所以,并没有为此感到太过沮丧,他要重装寻找新的蛛丝马迹,因此,他重新再次仔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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