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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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刑官-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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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了几句之后,那少女抱拳对陆锦屏说:“陆爵爷还请恕罪,家兄说话不会绕弯子,所以你还别在意,他没有轻慢你的意思。”

陆锦屏目光先落在了她撑的衣衫滚圆隆起的丰满双峰上,这才将目光上移,扫过她雪白整齐的贝齿,最后落在了她亮晶晶灿若星辰的双眸上,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你们是兄妹?”

“是啊!”那少女笑吟吟点头说,“家兄和我都是吐蕃人,不过,我们吐蕃名字说了你也记不住,但我跟哥哥都有汉人名字,我哥叫云鹫,我叫云子。你叫我们汉人名字就行了”

陆锦屏展颜一笑说:“这名字很好听啊,云子,也很有寓意,你们兄妹都一定喜欢飞翔,对吧?”

云子一听不由大喜,说:“对啊,我们最向往的,就是能像天上的老鹰一样,向白云一样,自由自在飘荡。”

“你们汉语说的不错嘛,谁教的?”

“汉官啊!”

“汉官?”

“嗯,当年文成公主和亲进藏,随同许多汉人官员和工匠,他们子孙留在吐蕃,有的做了我们吐蕃的官员,就是汉官啊。我父亲身边就有好几个,我爹爹让我和哥哥从小就跟他们学的你们汉话。”

“很不错嘛。”

云子目光瞧向旁边的叶青青,问:“爵爷,你身边这位,是谁呀?”

“她是我的妹子,名叫叶青青。”

云子点点头,朝叶青青笑了笑,叶青青却板着脸没理睬,因为先前对方门房摆谱不见,把堂堂的爵爷晾在门外,这已经让叶青青很不高兴,刚才她哥哥云鹫又那么说话挤兑爵爷,更让她生气。她是一个从脸上就能看出心情好坏的女孩,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云子被叶青青白了一眼,不由愣了一下,笑了笑,转头对陆锦屏说:“我听门房说爵爷今日来是有公事,请问什么事?”

“涉及到一桩命案,做个调查,不知方便与否?”

云子点头说“行啊,走,进家里去说。”

说罢,领先带头往屋里走。看样子这兄妹两人虽然云子是妹妹,可是在家里只怕她做主,因为他哥哥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憨笑着跟在后面进了老院子。

陆锦屏跟云子并肩而行,陆锦屏问:“为什么你们门房说你一律不见客呢?可刚才你出来之后我觉得你们兄妹为人都很直率,性格开朗,像是愿意结交朋友之人,难道门房是胡说的吗?”

云子道:“他倒没有胡说,的确是我这样吩咐的,只是因为有些人老来缠我,我很烦,所以对门房说了一律不见客。我想见谁我自己去见就是了,我不想见的人,找上门来我也不见。”

“哦,我明白了,想必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在京城居住而躲到同州来的原因吧?”

“嗯。京城住着烦,那些达官显贵就想猎奇,隔三差五的便请我去喝酒,喝也就罢了,可是喝醉了就想占我便宜,我看了就恶心。但是又不好得罪他们,索性躲出京城,到这里来,这些人这才来得少了。”

“原来如此,的确,有些达官显贵纨绔子弟是太过分。我听说,你们是吐蕃赞普派来求亲的使者,到我大唐已经有一年多,吐蕃使者听说已经返回吐蕃,怎么你们没有跟着回去呢?”

云子转身瞧了他一眼说:“你知道的还不少,我们这次求亲,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来了之后,你们皇帝推三阻四,找出种种借口拖延时间,虽然答应了和亲送公主,可是却迟迟不安排行程。因此家父吐蕃那边还有重要事情,决定先回去复命,留下我兄妹在这儿等消息。所以我们就留下了。”

第75章晓以利害

陆锦屏说:“你们就先安心在我大唐住下吧,难得来一趟。”

云子微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就耐着性子在这等着了,对了,你们先进屋坐,坐下再聊。”

他们已经走到了前厅花厅,便进了花厅分宾主落座。便有吐蕃侍女上前奉茶。

陆锦屏对云鹫说:“我其实是主要是为一件案子登门拜访,城外一处小树林发现了一具女尸。很可能死于他杀或者是意外,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有目击证人证明那天晚上看见云鹫你曾经驾驶一辆红色的马车深更半夜在街上狂奔,这女乞丐正路过,被你车子撞倒,所以我前来核实这件事。”

说罢,目光瞧向云鹫。

云鹫神情明显有些慌乱,求助地望向妹妹。云子却有些诧异,回望了一眼,对陆锦屏说:“你说的是我哥哥的马车撞死了这女乞丐?”

“这件事我们要调查,现在有目击证人证明看见你哥哥驾车撞到了这位女乞丐,所以,我希望你哥哥能把这件事整个经过告诉我们。”

云鹫说:“没有,我没有撞到人,那天我在家睡大觉。哪都没去,怎么可能撞到人呢!”

陆锦屏冷笑:“我还没说是哪一天,你怎么就肯定你那天在睡大觉?分明是在说话。”

云鹫更是慌乱,兀自强词夺理:“这几天我都在睡大觉呀。”

陆锦屏说:“你是在睡大觉还是出去呼朋唤友喝酒,这个我们一查就能查的到,我希望查出来你不是说假话,不然,吐蕃使臣赞普尺带珠丹的亲堂兄,如果是当面说瞎话的人,那就可以证明你们吐蕃根本就没有诚意求亲,我会把这件事向朝廷禀报,只怕皇帝会再次会再考好好考虑你们求亲的诚意。”

一听这话,云子扭头好生看了一眼陆锦屏,说:“爵爷这是在威胁我们?”

陆锦屏也瞧着她,神情淡淡地说:“我们大唐言而有信,我们皇帝既然答应和亲,会把公主送到吐蕃去,但是,你们迎亲的时辰,赞普的亲堂兄在大堂若犯下杀人的罪行,却隐瞒不愿意坦诚相告实情,那这件事可不是小事,我是必须要向朝廷禀报的。当然,我愿意相信这个乞丐不是你们撞死的,但是你必须说清楚你当时在哪里,我们会逐个核实,不会冤枉你。我们需要的是真相。”

云鹫冷笑:“不就是个乞丐吗?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赔他一笔钱。”

陆锦屏冷冷道:“难道你们吐蕃乞丐就不是人吗?”

“爵爷,你可不能这么说!”云子脸上颇为不悦,“在我们吐蕃,不管是天上飞的鸟,河里游的鱼,只要有生命,我们都会珍惜,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街上乞讨的乞丐,我们一样会施舍钱币,乞丐生病,我们也会给他们送去治疗,如何能不当人看呢?”

“可是你哥哥说话的态度,跟你说的时候不是一回事。”

云鹫知道自己说错了,讪讪地笑了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假如是我撞到她了,我愿意赔钱,就这意思。”

陆锦屏说:“你这话是承认撞了人?”

“我没撞人呀,我说了,那几天我都在……”他刚说到这,又想起陆锦屏刚才说会查证,如果证明说谎,会影响到和亲,于是改口说:“好吧,我承认那天我出去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撞到人。”

陆锦屏说:“我已经提醒你,你们的身份是吐蕃的使臣,而且你们又是吐蕃赞普的亲戚,身份尊贵特殊,你们的言行很可能会影响到这次和亲是否能够顺利成功。因为你们现在涉及到一桩命案,所以你们务必以审慎的态度配合我们衙门查清楚这件案子,这是我再三强调的。”

云子拱手道:“爵爷请放心,如果是我哥哥做的,该怎么样怎么样。既然我哥哥说了不是他那就不是他。如果爵爷执意认为是我哥哥撞死了你们大唐的乞丐,那请拿出证据来,否则也请你尊重我们吐蕃使臣,不要空穴来风,妄加揣测。”

陆锦屏淡淡道:“我当然有证据,至少有目击证人证明了他们看到你的哥哥驾驶你们家特有的红漆马车,深更半夜在街上撞到了人,能确认就是你哥哥,这样的证据还不叫证据吗?”

“既然你们有证据,那还来调查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抓人呢?”

陆锦屏心中暗忖,这女子目光迥异,居然看出来自己证据还不够。的确,目击证人没有亲眼目睹撞到了人,也没有目睹乞丐被撞死,这个证据也就缺乏足够说服力。

陆锦屏站起身说:“既然姑娘已经说了要证据,那好,那我需要看看你哥哥的马车,找找证据,不知道姑娘是否准许?”

“你想要搜我们吐蕃使臣的住宅,恐怕不是你说了算。至少得由你们刺史大人禀报你们大理寺和刑部,再商礼部之后,联合批文,你们才能对我们家进行搜查。”

“你该不会心里没底,担心真的查出证据来吧?我相信,如果真是你哥哥做的,他这两天有足够的时间清洗证据,我可能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我只不过是用这个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一下子你就没了底气。既然这样,我还是如你所说,把这件事禀报刺史,由刺史大人禀报皇帝定夺。那时候,只怕就得公事公办了,如果皇帝知道真相,那和亲的事情皇帝是否要重新考虑,那也不知道了。”

一听这话,云子和云鹫不由脸上变色。他们这一次作为使臣来是为了和亲。

此前唐朝吐蕃连年征战,互有胜负。但边境百姓长年遭殃,生灵涂炭,两边都没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所以,在新的赞普继位后,因为年幼,所以由他祖母摄政。这位老祖母怀念当初文成公主和亲吐蕃,唐朝和吐蕃之间平静和睦的关系,因此,决定再次派使臣求亲,以求修复与大唐的关系。这一次云子他们作为使臣是为了和亲而来,而不是惹是生非,如果这次哥哥真的在大唐驾车撞死了人,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还是查清楚为好。免得真的影响到和亲。

想到这,云子说:“既然爵爷把话说到这,那我们也就听从爵爷的话,也希望爵爷能够尽快查清这个案子,还我哥哥一个清白。”

“是不是清白得用证据来说话。那就劳烦两位带我去马厩,看看你们家的马车。”

听到妹妹已经答应让官府查办这个案,云鹫脸色更是苍白,不敢多说,领头带着他们往马厩走。

陆锦屏瞧着云鹫魁武结实的背影有些纳闷,看他这健壮,还以为他肯定是艺高人大胆,没想到这么胆小,还没查就已经怕成这样,难不成真是他撞死了那女乞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还真麻烦了,因为涉及到唐朝和吐蕃的和亲问题,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来到马厩,看到好几匹马在里面,有的打盹,有的来回转圈,旁边摆着几辆马车,都是清一色朱红油漆。

陆锦屏问云鹫说:“那天晚上你驾驶的是哪一辆马车?”

云鹫说:“这个,我想不起来了,那天喝酒有点喝的多,反正我们家就这几辆马车,你查吧。”

陆锦屏看了一下圆鼓鼓的车轮,不由心头一动,死者的右腿的骨折应该是车轮碾压造成的碾压伤,这才会造成肌肤表层的撕裂位移。

如果是现代社会车辆碾压,一般会在肌肤上留下一些碾压痕显示轮胎花纹痕迹,车轮滚压过肌体时,可能造成皮肤撕裂位移。但是唐朝的马车重量相对较轻,而且马车的车轱辘比较窄没有轮胎,因此,没有在皮肤上留下车轮的印辙,这使得他当时没有一下子想到是车轮造成的骨折伤。

第76章苍蝇作证

陆锦屏走到马车前,挨个瞧了一遍,并没有明显的血迹之类的可疑痕迹,想必是云鹫做了清洗。他回头看了一眼云鹫。云鹫也正望向他,两个目光一碰,云鹫赶紧慌乱的躲开了眼神,这让陆锦屏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揣测。

因为云子和她的哥哥在场,陆锦屏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取出紫外激光探测仪之类的现在现代器械来进行勘察,又不能让他们回避,免得说自己栽赃,所以,他只能靠目测来确定究竟哪辆车更有可能是作案凶器。

他检查的重点部位是车轮的缝隙处,因为车轮碾压过了受害人右腿造成骨折,而且是开放性的,因此肯定有鲜血粘附在车轮上,这车轮经过清洗了,但是在缝隙处有可能会残留着血痕。

他在几个车轮的缝隙处挨个进行检验,但是,让他抓狂的是,这个车轮的颜色是红油漆,而血的颜色也是红色,这样,要想辨认出红色背景下的血迹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经过清洗之后,所以他全部找了一遍之后,还是没能够有任何发现。

他摸着下巴,瞧着这几辆马车,沉吟片刻,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受害人腿部伤口里头发现的那红色的小残片,那东西推测应该是车轮下碾压后油漆残片脱落掉到里面的,而从这几辆车的形状,油漆的新旧程度来判断,显然不是同一批制造,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转头问云子说:“这几辆车是你们一起买的还是分别买的?是在哪买的?”

云子说:“有两辆是我从吐蕃带来的,有一辆是路上买的,剩下的几辆是大唐买的,有京城买的有同州买的,怎么?这个有问题吗?”

陆锦屏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既然是不同地方买的,那油漆很可能就不一样,这对判断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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