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发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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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安妮-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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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院里,安妮的周围渐渐地聚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都是些思路敏捷、富有想像力、有朝气的女学生。其中,安妮和“红蔷薇”斯苔拉?梅娜德以及“幻想迷”普里茜拉?格兰特关系最好。白皮肤、像妖精一样的普里茜拉,实际上是个喜好恶作剧、笑料满腹的少女。而生气勃勃黑眼睛的斯苔拉则和安妮一样,心情不定,浮躁不安,爱做一些空想和虚幻的梦。

圣诞节休假一过,亚邦里的学生们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每逢礼拜五便不再回家了,学生们也都根据各自的能力和兴趣,聚集起来,各个班级也形成了相应的个性和特色。

虽然研究生们谁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终是事实。可以说金牌的候选人基本上确定为三个人,即基尔伯特?布莱斯,安妮?杰里,路易丝?威尔逊。埃布里奖学金的竞争者有六个人,他们实力都很相当,谁胜谁负结果难以预料。这和数学的铜牌被一个从内地来的大头、又矮又胖、穿着带补丁大衣的古怪的男孩子所摘取同样难以猜测。

鲁比?吉里斯在当年的学院选美中荣获了第一名。两年制的学生斯苔拉?梅娜德获得了美女的头衔。连安妮也拥有一些热情的支持者。埃塞尔?墨的发型被审查员一致认为是最时髦的发型。另外,普通而不显眼、总是孜孜不倦地努力学习的珍妮?安德鲁斯夺得了家庭科课程的所有奖。连乔治?帕伊也被冠上了全学院嘴最损的女人的大名。

可以说斯蒂希老师教过的学生到什么地方,都是很有出息的。

安妮仍然是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勤奋学习着,与基尔伯特的对手意识和以前丝毫没有两样,只是亚邦里时代的那种报复和怨恨心理消失了。战胜了基尔伯特,安妮就会有一种成就上的满足感,她若是被基尔伯特战胜了,也会认为对方很了不起,从前那种一被超过就不想活了的狭隘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学习是个苦差事,但苦中也有乐。安妮一有空便经常到海滨森林去玩儿,礼拜一一般都是在那儿吃午饭。去教堂大多也是与巴里小姐一起同往。

巴里小姐虽然承认自己上了年纪,但黑色的眼睛依旧是炯炯有神,嘴还是那么能说。不过,安妮至今还没领教过她的锋芒。安妮对这个爱唠叨的巴里小姐打心眼儿里尊敬、喜欢。

“这个安妮呀,好像变得越来越乖了。对别的孩子我都腻了,哪个孩子都一样,没有什么新鲜感。安妮却不一样,她像彩虹一样不断地变化着。每当看到她,我都感到满心欢喜,我觉得还是小时候有趣呀。”

不知不觉,春天又悄悄地走来了。尽管在亚邦里还有残雪,但在枯树色的原野上,山楂树已经吐出了新芽。林间和峡谷之间也已是一片绿意了。

然而,在夏洛特丹,学生们却无暇注意这季节的转换。他们始终都在议论着考试这件事,研究生们为此急得团团乱转。

“想不到马上就到学年末了。去年秋天仿佛就是昨天似的。从现在起,又将埋头于学习了,下礼拜又考试了吧。有时觉得,好像所有的考试都压上来,让你有些招架不住似的。但是一看到栗树的嫩芽都鼓起那么大了,天空的彩霞又那么令人欣慰,我又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妮对到自己公寓来的珍妮。鲁比和乔治说道。对于她们三人来说,下礼拜的考试太重要了,比起什么树芽和彩霞来要重要得多。用不着担心不及格的安妮也许把考试的事儿看得很轻,但对将来的一切却很冷静、从容,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两个礼拜,我瘦了七磅。”珍妮叹了气说,“怎么给自己吃宽心丸也是白费,还是放心不下呀。其实担心着急并不是坏事,这样会有一种拼命学习的劲头。

如果整个冬天都来回通勤上学,花了不少钱,结果仍没取得证书,那可就糟了。”

“我可不在乎。”乔治插嘴道。“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一次,反正我家允许我这么做。安妮,我听弗兰克确特克利说,特里梅园教授认为金奖肯定是基尔伯特的了,而埃布里奖学金好像非埃米里?克雷伊莫属呀。”

安妮笑了。

“乔治,如果到了明天,我也许会感到厌烦的。可现在,我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只要一想到在格林?盖布鲁兹下面的那片不小的洼地里,盛开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紫花地了,‘恋人的小径’上,羊齿草冒出了绒绒的小脑袋时,我就觉得能否获得金牌或者埃布里奖学金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已经尽了全力。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勤奋的快乐’的意义了。失败并非是坏事,失败后再振作起来,努力奋斗而换来的胜利是最快乐的。

“我看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快看那边屋顶上浅蓝色的天空。此时此刻,亚邦里背后那片紫色又略带黑色的枞树林上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天空呢?”

“珍妮,你打算在毕业典礼上穿什么?”还是鲁比比较现实。

“你呀,什么时候都是挑时髦的话题说。”珍妮和乔治异口同声地批评鲁比说。

此时,惟有安妮一人站在窗前,紧握着两只手,支着脸颊。独自遥望着屋顶以及尖塔上像圆顶一般晚霞四射的天空,在心里编织着未来花一般的梦。

 。。



第三十六章  光荣与梦想

^生。网!
这天早晨,所有科目的考试结果都在学院的揭示板上张贴公布,安妮和珍妮结伴去看榜。

珍妮笑容满面。考试已经结束了,她估计不会有落榜的危险,心里爽快舒服极了,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行,也不奢望更高。更好的成绩。不抱雄心大志,也免去了许多不安和担忧。

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代价。胸怀大志是好事,但是通向理想的道路却是不平坦的,这种拼命努力是与不安、失望伴随共生的。

安妮板着青白的脸一句话也没有,再过10分钟,就会知道谁是金牌得主,谁获得埃布里奖学金了。

“当然,谁得了奖早都确定下来了。”珍妮说道。对她来说尚未意识到教职员缺乏公正,会带来意外的结果。

“埃布里奖学金是没指望了,据说已经被埃米里?克雷伊拿到了,大家都这么说。我不能站到揭示板前,在大家面前看结果,我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我直接到休息室去,珍妮,我求你到揭示板前看看,然后再来告诉我结果,看在咱们长期交往的分上,快点儿呀。如果我考得不好,你别说对不起,干脆就说‘考糟了,没及格’。还有,即使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儿,也决不要同情我,答应我好吗?”

珍妮郑重地答应了,其实干脆就没有必要这么约定的。因为当两个人一登上学院的石阶时,大厅里早已挤满了男学生,他们把基尔伯特?布莱斯抬了起来,齐声喊道“布莱斯万岁!戈尔德?梅达里斯特万岁!”

安妮突然颓丧地想,彻底失败了!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基尔伯特胜利了,自己彻底失败了——啊!马歇该有多失望呀,他一直坚信安妮会夺取金牌的呀。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为埃布里奖学金得主安妮小姐三呼万岁!”

在四周一片欢呼声中,安妮和珍妮跑进了女子休息室。

“噢!安妮,”珍妮喘着气说道,“安妮,你太了不起了!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接着女学生们拥上来把安妮一下子围了起来,她们一边欢笑着,一边齐声向安妮祝贺,大家都为安妮考得出色而高兴。她们亲密地拍着安妮的后背,争着和她握手。安妮被簇拥着、搂抱着根本无法脱身。

珍妮附耳低声对安妮说:“马歇和玛里拉该有多高兴啊!快给家去信,快点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接下来的重大事件是毕业典礼。典礼在学院的礼堂举行,程序有致祝辞、高声朗读散文、唱歌,授与毕业证书和奖牌。

马歇和玛里拉都出席了毕业典礼,他们两个只盯着台上的一个人——身穿淡绿色裙子、脸颊微红、眼睛一闪一闪的,高声朗颂着优美的散文,身材苗条的安妮。

大家都在低声议论着,那个安妮就是埃布里奖学金得主。

等安妮朗诵完散文,进入礼堂后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马歇小声说道:“把这孩子收养在咱家,做得太对了,玛里拉。”

“我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想了。”玛里拉反驳道。“哥,你怎么这么絮叨呢,真是的。”

坐在两人身后的巴里小姐把身子往前探着,用阳伞轻轻地捅了捅玛里拉的后背说:“你为安妮感到骄傲吗?我可为她感到骄傲。”

这天晚上,安妮和马歇、玛里拉一起回家了。从四月份以来,她就一直没有回家了,所以急得一天都等不下去了。苹果花开了,四周的气氛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黛安娜正在格林?盖布鲁兹迎接他们归来。

一回到自己的白色房间,安妮就东张西望地详细看个不停,她幸福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窗台上摆放着黛安娜插好的蔷薇花。

“噢,黛安娜,能回家里太好了。瞧!以粉色的天空为背景,一片枞树林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果树园已经是一片雪白的世界了,我们又和令人怀念的‘雪的女王’重逢了,哎,还散发着一丝沁人心脾的薄荷的清香呢。这朵茶玫瑰'注'好像是集歌声、希望和祈盼为一体了。能这样和黛安娜再次相会,我真高兴!”

“那个叫斯苔拉?梅娜德的女孩子,你喜欢她吗?听乔治?帕伊说,你已经和她好上了。”黛安娜以责备的口气问道。

安妮听后笑了起来。用有些晒蔫了的水仙花束轻轻拍打了一下黛安娜说。

“除了一个人之外,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这个人就是你呀。和从前相比,你对我来说更加重要了。我想和你说的知心话有千言万语,不过现在就这样能看上你一眼,我就够高兴的了。我好像有点儿累了,至少明天要在果树园的草地上舒舒服服地躺上两小时,什么也不去想,好好休息休息。”

“你考得太棒了!已经取得了埃布里奖学金,就不用在学校教书了吧?”

“是呀,九月份要到雷德蒙德去,深造怎么样?从现在起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尽情地渡过一个愉快的暑假了,这样我又可以实现各种各样新的目标了。

有珍妮和鲁比,就可以胜任亚邦里的教师工作了。穆迪?斯帕约翰及乔治?帕伊也都通过考试毕业了,他们真都不一般呀。”

“听说新布里基理事会很早就跟珍妮打招呼让她去呢,基尔伯特?布莱斯也接到通知了。为了不让父母掏钱交学费,他只有当教师挣学费。埃姆斯老师如果转任,他不就能在这个学校教书了吗?”

听到这句意外的话,安妮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感,她还是初次听到这个消息。

她原以为基尔伯特也会到雷德蒙德去呢。如果自己没有了竞争对手,学习起来劲头也就不大了。在男女同校的大学里,为了攻读学位,若是没有可以称得上是竞争对手的朋友,会使学习生活减色不少。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时,安妮突然察觉到马歇看上去不太精神,和一年前相比,脸色难看多了。

马歇从椅子上刚一离开,安妮便不安地问道:“玛里拉,马歇的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玛里拉非常担心地说,“春天时,他心脏就一直不好,虽然身体这样,他也一点儿闲不住,真叫人担心呀。不过最近他好像稍微好了一些,因为雇了一个好帮手,他能稍微轻松一些了。虽说他身体很难再恢复到原来的那个状态,可是你一回来,他就又有了精神,只要安妮在,马歇总是非常快活的。”

安妮隔着桌子探出身体,用双后捧住玛里拉的脸颊说:“玛里拉,你怎么也好像不如从前那么有精神了,是不是大劳累了?活儿干得太多了吧?我回来了,你该歇歇了,只今天一天,我要到我最喜爱的地方转一转,重温一下过去的梦,然后该轮到你好好歇歇了,活儿全交给我来干吧。”

玛里拉苦笑了一下。

“不是活儿干得太多——是头痛得厉害呀,最近眼睛里边也经常痛,斯文萨医生给我多次调过眼镜,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见好,据说六月未有位眼科医生要来岛上,斯文萨医生说一定要找他看看。真没办法呀,现在看不了书,也做不了针线活儿,真难受呀。

安妮出息了,一年的时间就取得了一级教员资格,还获得了奖学金,了不起!

雷切尔说骄者必败,她主张女人没必要受高等教育,说这和女人的天职不相称,我不那么认为。说起雷切尔,安妮,你没听说亚比银行的事吗?”

“听说情况很糟,怎么了?”

“雷切尔也这么说的。她上礼拜到咱家来时,说起过这件事,马歇听了很不放心,咱们家里的钱一分不剩地全都存到了那家银行了。我早就觉得钱应该存到储蓄银行好,可是亚比先生是爸爸的老朋友,爸爸也总在他那儿存钱。马歇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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