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二号- 第5部分

　　　　洪媚退后一步：“那你就去吧，下班后一起走，我找你有事。”

　　　　周森点头答应，连站长都不敢得罪的人，他只能答应。

　　　　周森开着车子来到了沈祥福的家中。

　　　　这是一栋西式的小洋楼，小楼外有一个大围墙，围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假山和一块小水池。

　　　　周森在院门外按响了喇叭，很快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跑了过来。

　　　　“这里是私人公馆，你干什么按喇叭？”

　　　　周森说道：“将门打开，我要见沈祥福。”

　　　　那人横了周森一眼：“老爷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没大没小。”

　　　　“让你开门，听到没有？”周森抬高声音道。

　　　　“不开！哪里凉快你去哪里。”那人很硬气。

　　　　周森打开车门，高声喊道：“沈祥福，我是沈春保密站的人，现给你送‘有问题人员登记表’，三天内，你填好后送去保密站。”

　　　　说完，周森将那张‘有问题人员登记表’丢在了地上，转身上车，开车离开了沈府。

　　　　周森离开后，那佣人正准备用扫帚将地上的纸张扫走。

　　　　“不准扫！”一个严肃的声音在佣人后面响起。

　　　　“老爷！”佣人急忙向沈祥福行礼。

　　　　“将那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送过来。”沈祥福命令道。

　　　　佣人急忙将地上的纸张捡起上了二楼。

　　　　当沈祥福看了‘有问题人员登记表’后，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慌。

　　　　他可是听说过，只要是填了这个表的人，基本上都是“汉奸”类，家产没收充公，人也要判刑杀头。

　　　　沈祥福躲过了几次的灾难，他才不愿意到了最后躲不过去。

　　　　于是，沈祥福急忙让司机开车将他送到了电报局。

　　　　在电报局，沈祥福给南京的那位部长发了一份电报。

　　　　将沈春站的人上门送‘有问题人员登记表’的事说了，希望那位帮自己一把。

　　　　发完电报后，沈祥福就在电报局里等回电。

　　　　果然，一个小时后，那位部长回电，告诉沈祥福，部长在南京帮忙活动，让沈祥福在沈春市也要活动，现官不如现管吗。

正文　第9章　贪赃

　　　　周森回到了保密站，正碰上了吴秀波也回站。

　　　　“木头，去了那个汉奸家里？”吴秀波问。

　　　　周森叹口气，将去沈祥福家中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娘的，反了，竟然这样对付我们保密站的人，等着，我去带一队人，咱们就去将他们绑了回来。”

　　　　吴秀波马上去了他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他带着三十个行动队的人来到了院子中。

　　　　“上车！”吴秀波跳上了周森的车子。

　　　　那些行动队的人也上了一辆大车，大车已开动了。

　　　　周森急忙跳上车，坐上了副驾驶位上。

　　　　很快，一大一小两台车，开到了沈祥福的家门外。

　　　　“开门！”几个行动队员马上喊道。

　　　　“你们是谁啊？”从门房出来一个人，一看见周森便说：“你怎么又来了，说了的，我们老爷不是你能见的。”

　　　　吴秀波马上命令道：“撞开大门，抓人。”

　　　　三十个行动队员，马上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冲撞小院铁门。

　　　　铁门没事，但是，它两边的接口处是砖墙做的。

　　　　在三十人的冲击下，那墙倒了，铁门也倒了。

　　　　铁门一倒，行动队员马上冲了过去。

　　　　首先就是那个见势不妙想跑的门房，他被抓住了。

　　　　在挨了十几拳头后，他光荣地晕了过去。

　　　　队员们马上向那幢楼房走去，因为所有的人都聚在了那幢小楼中，而小楼的人这时也是惊慌失措。

　　　　这时候，在周森的身后，传来了喊声。

　　　　“各位长官！请停手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周森回头一看，这人正是正主沈祥福，他从一台车子上下来，小跑进来，点头哈腰的。

　　　　“你就是沈祥福？”吴秀波看着沈祥福说。

　　　　“是，小人正是，不知长官有何事情要找小人。”

　　　　吴秀波指着周森说道：“我们的周处长来你家向你交传有问题人员登记表’，却被你拦在门外。你以为这破门能挡住我们执法？”

　　　　沈祥福马上说：“两位长官，我真的不在家，刚从外面回来。下人不知周处长大驾光临，所以冲撞了周处长，我陪罪。”

　　　　说着，沈祥福从身上掏出了一叠法币：“这里有五万法币，给各位长官跑路费。”

　　　　吴秀波伸手接过了那一叠钱：“看你这人也是一个知情达理的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记得将那有问题人员登记表’填好，我们要处理一批汉奸。”

　　　　沈祥福眼皮跳了跳：“两位长官，如何填写这表，我不懂，能否请教二位一下。”

　　　　周森正要说话，却被吴秀波拉了一下衣袖。

　　　　“那好吧！我也渴了！”吴秀波开口说道。

　　　　沈祥福马上让佣人将那三十多人行动队员好茶好水招待在一楼，而周森与吴秀波则被请上了二楼。

　　　　在二楼的会客室坐下后，沈祥福马上拿出了两张大洋本票，每张本票上是面値五百大洋。

　　　　周森与吴秀波没有接那两张本票。

　　　　周森开口：“沈老板拿出这一千大洋是想买什么？”

　　　　沈祥福说：“我想从两位长官的口中买一个信。”

　　　　“什么信？”这回是吴秀波开口了。

　　　　“怎么样才能让我家逃出有问题人员之列？”沈祥福急忙将两张本票塞进了周森与吴秀波的手里。

　　　　吴秀波收了本票后，说话的口气就缓和多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县官现管，现管的人说你是有问题，南京就是再有人也没有办法，因为不是他那派系的，谁会将他的话当回事呢？”吴秀波点了一下。

　　　　沈祥福马上点头，国民政府的这些事他清楚。

　　　　“那我请问一下，这个县官又现管的人是谁呢？”沈祥福问。

　　　　“当然是我们沈春站站长周定勋少将啊。”吴秀波说道。

　　　　沈祥福对着周森与吴秀波作揖行一礼：“请二位长官帮我，让我能向周少将申诉一下。”

　　　　周森一听，事情成了，便点头说：“我们回去向站长汇报，并向站长替你美言几句，不敢保证能成。如果成了的话，我会打电给你，告诉你与站长见面的时间地点。”

　　　　沈祥福是老狐狸，他已经知道了事情有转机了。

　　　　而且他也猜到了，肯定是南京的人传话，让周定勋恼火了，所以就让人来办自己。

　　　　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看来自己走了一步错棋。

　　　　吴秀波与周森出了沈祥福的家，回到了车上。

　　　　“老家伙服软了！妈的，南京有人又怎么样？”吴秀波来到了大车的后面，掏出了三万三千法币，递给一个小队长：“给大家伙分了，每个人一千。”

　　　　车上的人笑了，一千法币抵得上他们十天的工资。

　　　　回到了小车上，吴秀波给周森法币时，周森竟然收了下来。

　　　　周森从钱包中拿出五百美元：“我收了你的，你也收我的。”

　　　　吴秀波开心的笑了：“老子这还是第一次过手百元以上美元。”

　　　　周森笑着说：“以后会有千美元、万美元。”

　　　　吴秀波拍了拍车窗：“我相信，我们会有那一天的。”

　　　　回到了保密站，周森去向周定勋汇报。

　　　　“你带了吴秀波去了沈祥福家？”周定勋问道。

　　　　“是，我被他们拒在门外，回来便请吴队长带人同我一起去宣传一下我们保密站的存在性。”

　　　　周定勋笑了：“这个宣传二字用的好。沈祥福怎么回话？”

　　　　“他服软了，要求站长给他一个机会，他向你申诉一下。”

　　　　周定勋听了周森的话，笑了：“先拖他两天，到那张表的时间到了时，你再安排一个地方，我与他见一面。”

　　　　周森马上说：“站长，这个地方不能在站里，又不能去他家，这两个地方都会有人知道。”

　　　　“你想得对，那就在外面找一个地方。”周定勋同意。

　　　　周森想了想，掏出身上的五百大洋本票：“这是沈祥福给的。”

　　　　“你收着吧！”周定勋看都没看本票一眼。

　　　　周森离开了站长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他的办公室已经在总务处内了。

　　　　周森坐下后，打开了今天的《沈春日报》，寻找他盼望的东西。

　　　　因为上线已经牺牲，所以周森天天注意报纸，希望在报纸上能看到组织上给他的信号。

正文　第10章　做托

　　　　令周森兴奋的是，在报纸中缝的一堆广告中，周森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寻人，男，76岁，脸上有伤疤，穿黑色西服，西服第三个扣子脱落。脚穿布鞋。有知其下落者，请通知四川路二十五号，陈先生，重谢！”

　　　　周森马上将这封广告看了五遍，默记住了。

　　　　然后，周森离开了办公室，出了保密站的大门。

　　　　“周森！”周森正准备上车，听到有人喊。

　　　　原来是洪媚，她正开车出大门。

　　　　“将你车子停在站里，坐我的车子，我们去吃饭。”洪媚指了指副驾驶座。

　　　　周森犹豫了一下，但是马上到车，将自己的车子停在院子里，随后跑向了洪媚的车子。

　　　　在周森坐上了洪媚的车时，院子内传来了龙应的声音：“不就是周定勋的一条狗。”

　　　　从保密站出来，周森让洪媚将车子停在他家楼下。

　　　　“回你那个狗窝干什么？”洪媚问。

　　　　周森马上说：“我身上没带钱，难道要你付帐？”

　　　　洪媚翻了翻眼：“快去快下来，我饿了。”

　　　　周森向着楼上走去，在洪媚看不到的地方，他加快了脚步。

　　　　打开门，他习惯性地检查了垫子，又四周检查了一下。

　　　　确认没人进来过后，周森才从书柜中拿出一本书。

　　　　这是本鲁迅全集，周森马上按照报纸上的广告对应的笔划数，在这本书中，找到了对其对应的字。

　　　　“1946年2月15日下午四点二十五分，沉春市‘春来茶馆’一楼。暗号照旧。”

　　　　周森马上将写下来的字条点火将其烧掉。

　　　　又在心中将这句话默念了一遍，最后重新布置报警系统，走出了房间。

　　　　下到了楼下，洪媚望了一眼周森：“怎么这么久？”

　　　　周森解释说：“找钱找了半天，原来掉到了床底下。”

　　　　洪媚催促道：“快点，你不饿吗？磨磨蹭蹭的。”

　　　　周森上了车，两人这才开车去了一间中餐酒楼。

　　　　要了一间包间，洪媚点了五个菜，点得周森真叫唤：“你能吃完这些菜吗？”

　　　　“谁说要吃完，每样尝一尝就可以了。你不见皇帝每餐一百零八道菜，他能吃完？”

　　　　周森点点头，赶情这位是宫里出来的，吃饭是尝尝。

　　　　“你送礼给站长了？”洪媚点好菜，回头问周森。

　　　　周森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呢？”

　　　　“你一下子从最冷门的职位，跳到了最热门的职位。不给站长送大礼，梦都没你做的。”

　　　　“我是他的堂弟！”周森马上找借口。

　　　　“切！你真以为象吴秀波说的，站长磨练你？这话只有你信，别说我们不信，就是傻子都不信。”

　　　　周森没有回答，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洪媚伸过手：“把你的钱包给我。”

　　　　“干嘛？检查？”周森口里反抗着，手上还是将钱包递给了洪媚，这叫口行不一。

　　　　洪媚接过了钱包说：“我菜点多了，怕你钱不够，所以先算算，差多少，我提前给你，免得你到时付不出帐丢人。噫！”

　　　　洪媚从钱包中抽出几张百元美钞：“你哪来的美钞？”

　　　　周森喝了一口茶：“你知道我那个结拜兄弟的事。”

　　　　“他还真对你好，啊！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会从冷到热。”洪媚叫了一声。

　　　　周森嘘了一声，洪媚马上不说了。

　　　　酒菜上来了，周森与洪媚碰杯喝了一口。

　　　　正准备吃菜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那女人对着周森打量了一番：“阿媚啊，高官的公子多配你，你不答应他，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

　　　　周森一听知道是什么回事了，他被洪媚利用上了。

　　　　但是这时候，不是找洪媚算帐的时候，而是要共同对外。

　　　　于是，周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这位小姐，我不是小白脸，我是大黑脸。”

　　　　洪媚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

　　　　那女人一见周森敢顶嘴，便说：“我说你小白脸，意思是说你是靠女人吃饭，不是夸你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