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你拿了二百钱买人来送信大舅拿五百钱他自然就把你给供出来啦!”吕泽笑着对刘常满说道。
“大舅就是厉害我想小舅也现不了我原来是你亲自来小舅屋里看了。本来我准备过了大野泽再出来的谁知道这么早就被抓住了看样子我得跟着丁叔叔回去了吧?”刘常满笑着说道。
“满儿你既然这么想出来看看大舅就带你走这一趟。不过你得说说你跟着大舅到底想做什么才行。还有你叫人来捎信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吕泽和蔼的说。
“好了别愣着了。丁复去给满儿找点药粉搽上看他热的这一头一身的大痱子!”吕释之见大哥同意刘常满留下又心疼起他来。
有些诧异的看着吕泽没想到大舅竟然这么肯通融刘常满还以为这次出来见世面的打算又落空了呢。本来准备过了黄河再钻出来让大舅没法送自己回去现在看来可以少在箱子里呆几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吕泽就打人快马赶回庄子告知吕公刘常满在自己这里。又把拉车的马全都换成了牛派三个仆人把拉车的马都赶回去。
“异基这两支信简是常满的你捎回去交给太公和小姐;另外这支你拿着回去后你告诉太公就说是我说的因为三哥常年不在家亲家太公跟前没人你们三人把马匹交割后让太公在亲家太公场院旁边再为你们建些房屋以后你们就带着全家老小在新房子里住下侍奉亲家太公和大小姐!”吕泽交待道。
“大公子!”那被称为异基的男仆年龄已经不小看上去足有三十几岁了。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主人转送他人但又不能违抗主人意志只能痛叫了一声。
“好了异基你们去侍奉亲家太公还算吕家的人一应所需仍自家里领取。我在信里都写清了不要想那么多。”吕泽温言安慰这个追随了自己快十年的仆人。
“多谢大公子异基自会尽自己本份的!”他躬身施了一礼赶着马走了。
让吕泽把拉车的马都送了回去全都换成牛车以便走私活动的建议确实是刘常满出的。但让审食基送门回去后就前往侍候刘太公——谁都知道吕泽这么说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是去侍候吕雉的刘常满提前却没能得知。
“大舅你怎么……?”刘常满问道。
“常满呀不管这一趟成不成功你这想法都让舅舅以后做生意的路子宽了不少呀。你爹爹常年不在家你爷爷年纪大了你大伯身体弱照顾不了你爷爷和你家。这次带你出来也没告诉你阿爹阿妈知道我就自己作主了虽说舅甥如父子不过总是不太合适。”
“按你说的做去不出意外的话大舅这一趟就赚大了送几家奴仆使唤那也是该当的就当大舅给你的酬劳算了。”吕泽说道。
“大舅你都说舅甥如父子了怎么还这样见外?这三家仆人送就送呗你和我阿妈是同胞兄妹也不过外就是别再说什么酬劳的话了。”刘常满正色说道。
“好了常满大舅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往下就看你的了。”吕泽看着换成牛拉的大车转头说道。
“放心吧大舅今年这一个秋天我定会让你带回以往十倍的马匹!”躲在箱子里四天这一头痱子可不是白捂的。刘常满已经想好了计划帮吕泽一个大财因此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好大舅相信你!”吕泽拍了拍刘常满的背大笑道。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十八章 梦魇(上)
出了昌邑城往北就进入了大野泽的范围。大野泽正处在薛郡、砀郡、东郡交界之处正是三郡的分界线。它由济水与濮水共同灌注而成面积达数百平方公里是北方最大的巨泽。此时天下湖泽中北方的大昭泽湮没巨鹿泽萎缩面积能和它相比的唯有南方的彭蠡、具区、云梦等廖廖数处。
大泽边上的道路泥泞难行吕泽一行人的牛车比起原来的马车来不但稳当得多度也不见慢反而有些优势。基本上从昌邑直到濮阳路都很差马车行动不便这也是吕泽早早就把马车换成牛车的原因。
果不出所料出城还不到二十里二十多个带着刀剑的年轻人就从芦苇荡里窜了出来拦住了去路。刘常满一看其中果然有那天看到的那些人其中两个骑着马想来是头目了。刘常满便笑着看一个喽罗跑到路中间静待他说出劫路强盗的经典台词。
没想到这家伙跑到路中间以后竟然只大喝一声“我们是大野泽彭大哥手下乖乖的把车辆马匹钱财留下我大哥自会饶了你们性命!”
这让刘常满大失所望看样子“此路是我开此事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经典台词这个时候还没有创造出来却让等着听的刘常满心里极端不爽恨不得上去照着那喽罗屁股踢上一脚然后大骂一句“你到底会不会劫道?”
吕泽骑在马上没有动弹傅宽上前喝道:“大野泽彭越彭老二乃是当世豪杰虽然为盗却从不劫过路客商天下谁不知道?你们是哪儿来的毛贼竟然冒充是他的手下?”
那喽罗吃了一惊估计面前这伙人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连忙跑了回去。
刘常满那天看到被称为大哥的纵马往前走了两步拱手说道:“在下乃是昌邑周信不知前方这位尊姓大名?如何识得我家彭大哥?”
傅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位乃是我家公子单父县吕泽吕大公子。我乃横阳傅宽便是彭老二自己来了也得给我避道让行你是何人敢劫我家公子的道?!”
“什么狗屎吕公子傅宽彭大哥怎么会认识你们?哪儿来的家伙在这里充大头!我没听说过!”谁知周信听了后并不信服一边大叫着一边双腿一夹策马冲了过来。
“那看样子今天是得让你知道了!”听他辱及吕泽傅宽顿时也大怒拍马冲了过去。
傅宽的武艺如何刘常满是见过的比起吕泽也只差了一线而已那位叫周信的头目显然不是对手三个回合不到就被傅宽一剑击飞了兵器。等傅宽再次横剑拍出时已经没了躲闪之能眼看就要被拍下马来。
“手下留情!”见周信这就要在众小弟面前落马出丑劫匪头目中的另外那位一箭射了过来竟然将傅宽的长剑击开让周信险险的避了过去。
“在下楼烦丁义我的这位兄弟说话不知高低冒犯了吕公子、傅大哥还请见谅才是!”虽然替周信挡开了剑另外那位说话却甚为客气了一箭之后立刻住手不。
“丁义?”他这句话说完护卫在车队旁边的丁复却叫了起来。“莫不是小箭?”
“你是?大哥!”丁义说着朝话之人望去突然惊喜的叫了出来。
“哈哈果然是小箭我就说嘛怎么这弓箭的样子这么熟呢没想到你都能出来打劫了哈哈哈!”丁复大笑着走上前来。
“大哥!可算找到你了!我足足找了你五年呀!”丁义确认了是自己大哥以后扑嗵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事已至此周信和丁义的打劫行动自然也就此打住。当下由丁复向吕泽禀明缘由吕泽命就地休息商议善后之事。
原来丁复、丁礼与丁义是同胞兄弟都是赵地边境楼烦人。楼烦原是游牧民族素来不善农事在族里抢劫盗墓替人卖命那是男人们的本份丁复与丁礼也不例外。不过秦朝建立之后严禁这些行为他俩也因为曾在赵地杀人而被通缉不得己之下只好告别家乡出来躲避后来便投到了吕泽门下。
楼烦人既然爱结伙做些不良之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就更讲究家庭势力。丁氏兄弟自小丧父两个哥哥又远走他乡因此丁义少年时极受欺负到十几岁时听说两个哥哥都往东南去了就跑出来寻找。
没想到找了两年多也没能找到两位哥哥倒是在昌邑停了一段后让丁义现这里是个劫道的风水宝地。不但地近大泽道路难走行人跑不快而且蒿深草密易于躲藏更兼宋鲁之人比起赵人来禀性很是柔弱看到对方人多面凶武器雪亮往往只须恐吓几句就会乖乖的把财物交出来。
虽然念念不忘找两个哥哥但毕竟还得安身立命。丁义出身赵地弓马娴熟劫道又是熟悉的勾当所以没多久丁义竟收罗了十几个小弟做起黑道大哥来了。
大野泽面积广袤小股盗匪为数甚多对外大都打着彭越的旗号所以今天周信找他一起说有笔大买卖时他便答应合作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自己亲大哥。
“真是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做起人家大哥来了。”丁复看丁义让自己的小弟们一齐拜见大哥的大哥不由得笑道。“好了兄弟你往后怎么打算?”
“当然是跟着大哥了!大哥去哪儿我去哪儿。”丁义毫不犹豫的道看看丁复此时穿戴坐骑丁义当然知道大哥现在日子过得不错。
“公子你看?”丁复转身问吕泽道吕泽含笑点头。
“那你这帮小弟怎么办?”丁复见吕泽同意了转身又问丁义道。这帮劫道少年的水平普遍较低要不然也不会去做丁义的手下看得丁复大摇其头。
“你们愿意还劫道的以后就跟着周信吧不愿意的直接回家去好了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以后跟着吕公子再不做你们大哥了!”丁义看周信低头不语知道他好面子肯定不会一起加入吕泽门下便对众小弟说道。
“那丁兄弟保重我们后会有期。”周信是失了面子的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呆下去拱了拱手一拉马便消失在大泽中。
“大哥保重!”丁义原来的手下都是昌邑附近的无赖子弟虽然以劫道为乐却都是有家的多半都决定跟随周信好继续在附近厮混因此纷纷跟丁义告别离开了。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十九章 梦魇(下)
“丁义小兄弟我刚才看你的箭法非同小可不在你哥哥之下想是从小练出来的吧?”一起上路后吕泽笑着问道。
“回公子我们楼烦人原本是胡人骑马射箭是从小就会的把式不敢当公子的夸奖。”丁义答道。
“丁义兄弟不必太拘谨了。我们这些人都是长年在外的没那么多讲究以后私下里说话直接你我相称就行了。”傅宽见丁义有些放不开连忙告诉他道。
“哈哈不错小箭你跟平常一样就行你二哥也在庄子上等这趟回去咱就见到他了。”丁复也笑着劝自己弟弟。
“啊?小弦哥哥也跟大哥在一起呀?”丁义不由喜动颜色。
“是呀以后我们兄弟三人都跟着公子有你两个哥哥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丁复笑着说。
“那倒不要哥哥们吃肉给小弟点骨头啃啃就行啦!”丁义也笑着说。
“小子你是狗吗啃什么骨头?给你点汤喝还差不多!”丁复笑骂道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路在欢声笑语中前进倒也不嫌枯燥。虽说牛车甚慢不过有了刘常满的安排行程也不用太紧张所以一行人沿着濮水缓缓前进朝濮阳而去。
“这大野泽倒是不错面积巨大又有水源。就是离沛县太远人太多情况也复杂还得多想想才是。”刘常满想道。
“也不知道小舅他们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让他和阳成延快马赶去应该早到邯郸了吧。”这一天终于到了濮阳以后就不用再走濮水边上的简易道路可以沿着大道直奔白马津了。
濮阳城原来曾是卫国的都也是天下有名的大城入秦后成为东郡的府而白马津则是黄河南边最重要的渡口之一。由于历代修整从濮阳到白马津的路是和大驰道同等级别的好路。
在刘常满心里从昌邑到大野泽的路就跟乡村土路差不多但濮阳到白马津的路级别至少也相当于现代的国道又干燥又修直走起来度快多了。
白马这个地方春秋时代属于卫国“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便是《诗经…卫风…氓》里的诗句。诗经刘常满还记得一些《氓》便是少数刘常满全章会背的诗。
这句诗里的“垝”指的是墙但也有人说“垝”便是指白马津这一带古时把河北岸的黎阳津和相对的白马津合称垝津。下面的诗句“淇水汤汤渐车帏裳”里的淇水流经朝歌就在白马津对着的黄河北岸不远刘常满当年迷恋诗经的时候专门研究过这些有一段时间还曾觉得这种说法还是蛮有道理的。
不过随着对诗经研究的加深刘常满就知道说“垝”是指白马津这一带的人学术不够精湛。因为诗经的时候黄河的流向与秦代大不相同。那时候黄河北岸流向今天天津附近的故大河才是主流白马还不是大河的重要渡口。而到了秦时黄河只有流向今天河北沧州的那条是主河道白马津这才成为重要渡口。既然写这诗的时候垝津尚不存在那说垝是指白马渡这一带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正确了。
摇了摇头刘常满收回这些思绪。现在可不是趁着穿越来实地考据诗经的时候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天下大乱在即建骑兵部队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等自己真当了太子做了皇帝再来赏玩不迟。
不过眼前的这条黄河走向确实已经与战国时期大不相同了。从书上得知流向广阳郡也就是如今北京天津一带的两条河道都已经不再行黄河水被称为故大河只剩了在巨鹿郡也就是今在河北沧州一带入海的这条河道才是黄河的干流所在。所以过了白马渡很快就接上天下五大驰道之一的河内广阳道了。
河内广阳道走的方向基本上沿如今京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