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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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踪-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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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梁赞才受命辅佐我。

可是,问题是,为什么要辅佐我呢?很明显,梁赞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即便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是那也掩饰不了他那超凡的身手。我父亲生性小心谨慎,很少有人能得到我父亲完全的信任,而我父亲既然能把我托付于梁赞,那就足以说明,梁赞在我父亲的心中是非常值得信任的。

可是,既然如此,父亲何不直接让梁赞去完成那些任务呢?我有多大本事,我父亲再清楚不过了。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任务必须由我的参与来完成。

我——有那么重要么?我忽而想到了在云南地宫里的情形,在那面铜鼓的周围,雕刻着预言的图画,在最后一幅雕刻中,有三个人,龙卜瑾、滕益和梁赞,但是并没有我的存在。

我晃晃脑袋,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东西,心说眼前还有一个笔记本没有看呢,没准,我想要知道的秘密就在这笔记本里面也说不定。

但是,当我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的时候,我简直是哭笑不得。我发现,笔记本之所以这样薄,并不是因为本子的问题,而是这个笔记本中大部分的页数已经被撕掉了,在我翻开笔记本之后,我能够很明显地看到笔记本的中间有很厚一摞被撕掉页数后剩下的残余部分。

这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如果说是秦爷那一伙人撕掉了笔记本中的页数,那完全说不通,如果说他们找到了这个笔记本,那么他们完全有理由直接把笔记本拿走,完全没有必要把内容撕下来,然后再把剩下的笔记本放回原处,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所以,很显然,这个笔记本中间的部分是我父亲自己撕掉的。不过,既然撕掉了,为什么还要把剩下的笔记本放回原处呢?难不成是为了让我发现夹在笔记本中的相片?

我焦急地翻开笔记本,翻了两页,就发现,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了很长很长的一段留言,从笔迹上来看,那出自我父亲之手准没有错,上面写道:

佩玺:

你若是能读到这段话,那就说明你已经完成了云南那边的事情,并且活着回来了。不管你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活下来的,我都为你感到高兴。

身为你的父亲,我在写下这段留言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按照我的本意,我并不想让你参与到这个事件当中。但是,现在,佩林已经死了,而我,年老体弱而又诸事缠身,已经无法在进行我接下来的研究了,所以,我在十分不得已的情况下,将研究的重任托付给你。

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你而言很不公平,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对这一类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但是,当你真正置身事中的时候,恐怕也抵挡不住那发自内心的好奇感吧。

佩林的死,让我感到很意外,我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母亲和你的,只不过,云南的任务太过凶险,佩林前往那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我不得不说,我低估了那帮人的能力,这是我这三十年来的研究中所留下来的最大败笔,这个败笔,让我损失了一个儿子。

你可能要问,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做那些事情呢?但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即便是在现在,我仍然不能告诉你其中的缘由,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笔交易,一笔我与那帮人之间的交易,而阿姝娜不过是这一交易的助推者和联络人。

但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笔长达十几年的交易中,我失败了,但这笔交易却还要继续下去。

我要告诉你,接下来,你将接替我和你哥哥,继续经历着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的唯一目的是追踪一个人,不,也许并不应该称他(她)为人。

佩玺,你也是一个念过大学的人,你一定知道在马克思哲学中的那一句非常有名的历史观——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

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以我多年的研究经历来看,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古往今来,不论东方还是西方,整个世界历史的发展始终都掌握在极少数的几个人中。中国,自然也是如此。通过我的研究以及一些实地考察活动中,我发现,在中国所有的上古时期的文明中,都出现着同一个“人”,他(她)便是你要追踪的家伙,并且,杀死他(她)。你没有看错,那个人虽然出现在上古时期,但是,他(她)现在还活着,只是换了另外一种形式。

而且,我要告诉你,要追踪这个“人”的,绝不仅有你一个人,还有很多的势力都要追踪这个人。其中的一部势力希望杀死这个“人”,另一部分则希望救醒这个“人”,还有一部分则希望利用这个“人”,而最后的那一部分势力,无疑是最最愚蠢的。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无法详尽地给你讲述,再过不到一个小时,那帮人很快就会找到我,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会躲起来,当然,我也极有可能被他们发现,那样的话,我就必死无疑了。

你能找到这个笔记本,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人在点拨你,说实话,我把这个笔记本藏在这里,心里也很担心你会不会找到,不过,我宁愿你读不到这笔记本,也不愿被别人找到。

我提醒你一句,若想找到那个人,你就一定要去那些古文明的遗迹中去寻找,因为那个“人”已经蛰伏很久没有再出现了,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些古文明的遗迹中可以寻得他的一些踪迹。

另外,这笔记本中有一张相片,我想那两个人你也都能认出来,佩林已经死了,我就不再多说,而那个梁赞,你一定要相信他,因为他将是你唯一值得相信的人。往后的日子,你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考验,记住一句话,千万不要轻信,那将会害死你自己。

我想,段郁文大概已经把三十年前云南的经历都告诉你了,不过,有一点他也许没有提及,那就由我来提醒你,你看了以后千万不要害怕——你在云南的古寨里接回来的那个人——也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救命恩人的后人,她应该是叫龙卜瑾没错吧,她就是三十年前那个从老村长的青铜棺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子,没错,三十年前,她没有变老。你要小心她,她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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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与表姐的谈话

第二十二章与表姐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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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家里人都已经知道我母亲遗体的事情了,本来,遗体被找回来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当收到的是一具无头遗体的时候,我二舅就控制不住他的火爆脾气了,直说要把殡仪馆砸了,但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找不到经理张贺方身在何处,恐怕,昨天晚上,他只把事情告诉了我一个人。

我二舅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再一看我母亲的遗体,不由得抱头痛哭,我背着挎包,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东西,就是我母亲的头骨,那是一种让人难以言表的心情。我看着二舅,我知道他心疼我母亲,不自觉地也留下了眼泪。

这时候,殡仪馆已经挤满了我的家人们。家人一致认为,不管怎么说,应该让母亲的遗体尽快入殓,因为,不管怎么说,母亲的遗体被窃,这已经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了,如今,应该让母亲早日上路才是。

于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抬着我母亲的遗体来到了火化炉,陪同的人只有我和我表姐。一开始,我坚持让所有的人都不允许进来,说我想自己一个人送母亲一程,但是,当我一看到表姐那坚定的眼神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被她眼神中的那种坚定的神情所打动了,脑袋一热,就答应了表姐的要求。

可是,一走到殡仪馆的火化炉前的时候,我心里就说不出的后悔。之前,我之所以坚持要自己一个人进来,为的是在母亲火化的时候悄悄把母亲的头骨也带进去,这样,怎么说也是有一个全尸。但是,现在,表姐就在我的旁边,我实在没有勇气把母亲的头骨从挎包中拿出来。

“佩玺,怎么了?”这一次表姐没有哭,大概当悲哀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个人的眼泪是会干枯的。但表姐的悲哀并没有扰乱她的敏锐的洞察力,从小到大,几乎我有任何的细微心情上的变化,表姐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甚至比我父母还要准,这也就注定了我这一辈子根本骗不了她。

“没、没怎么。”不得不说,我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因为每当我要说谎话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磕巴,尤其是在我表姐面前。

“你没说实话。”表姐一句话就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插我的要害,道:“从刚才要进来之前,我就察觉出来了,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我心中暗苦,心说我哪里是想瞒着大家啊,只是这种事情,我说出来大家会相信么,另外,以我二舅那样的性格,如果跟他如实说了,他一定会搞得全沈阳都知道这件事,这势必会造成轰动,我可不想我母亲的遗体在未来被供在医院的研究所里供那些研究人员研究。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很小心地试探道:“姐,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我母亲的遗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你会相信么。”

表姐看了我一眼,说:“你知道你母亲的头在哪里,对吧。”

表姐话音一落,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手不自觉地滑到了挎包的背带上,结巴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从你的反应中就能看出来呀。”表姐用那一双好不容易才消肿的眼睛看着我,说道:“我记得第一天,当你听说你母亲的遗体被窃走的时候,你表现得很紧张,也很焦急。但是,自从你跟那个张经理去看了监控录像以后,你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离奇的事情,你都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似乎对这一切都有准备,所以,你的心情没有任何大的起伏。”

我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表姐又看了看我,接着说道:“没错,我的这些只能算是一个猜想,因为我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依据。但是,佩玺,你不要忘了,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虽然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但是,对于你,我还是很了解的。你也知道,我跟你母亲,也就是我老姨的感情非常好,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心里真的说不出的难受。”说到这里,表姐顿了顿,紧盯着我的眼睛渐渐又湿润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姐要的不多,一句真话就够了。”

这一席话说的我无处容身,我心里一激动,也留下了眼泪,我让站在一旁等待的工作人员先出去一会儿,他也很识相地走开了,大概他也不想多看这样悲痛的场面。

工作人员走后,我取下挎包,放在母亲躺在的推板上,语气沉重地对表姐道:“姐,这里,就是我妈的头。”

显然,表姐对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太多的准备,我的话刚一说完,表姐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所说的话。

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我说道:“佩玺,我要真话。”

我酝酿了一下,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但是,我还是决定编一个谎话,只不过,这个谎话,是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所以,在我说的时候并没有结巴。

“其实……并没有人偷窃我妈的遗体,是我妈她……她尸变了。”我哽咽着说道。

紧接着,我把一个不太完美的谎言讲给了表姐,说是母亲的遗体因为某些原因尸变了,而我所看的监控录像中就是这样的情景,然后,我私自找了一个道士,和他一起找到了我母亲的遗体,道士做法之后,砍下了我母亲的头颅才算完事。

我知道这样的谎话听起来太假了,但是,我并不害怕表姐不相信,因为关键时刻,我可以拿出监控录像给她看,只要她不害怕的话,我坚信,表姐是不会注意到灵堂的玻璃棺上的张贺方的倒影的。

表姐听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于是我就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太邪乎了,但是我有灵堂里监控录像的视频,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拿给你看。”

表姐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不用了,我不看。”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心说总算蒙混过关了。表姐也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想让母亲有一个全尸。虽说如此,当我从挎包里拿出母亲的头骨的时候,表姐还是心软地别过头去,不忍再看,我把母亲的头颅放好,然后跟表姐一起把母亲的遗体推进了火炉,工作人员这时候走了进来,我和表姐一起按下了火化的开关。

火化炉发出“嗡”的一声巨响,然后,顺着推板的小孔,一股滚烫的热浪从里面翻涌而出,明亮的火光从里面迸射出来,一开始,里面尚且能听见一些“噼啪”的声响,但很快,就只有火焰的“呼呼”声了。

表姐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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