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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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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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断臂残肢堆积在一起,足有一人多高,令当地人惊恐不已。

总之,这个亘古荒凉的小村子,突然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

天色刚刚放亮,躺在自己的单间里休息的西宽二郎大尉就被哨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哨兵是两个年轻的出身农家子弟的士兵,他们的脸色已然发青,嘴唇紧张得直打哆嗦,结结巴巴地向长官报告:“……敌人来、来了,海、海上有情、况……”

“你们不要害怕,来来,进屋里说清楚,海上发生了什么情况?”看到他们惊恐懦弱的样子,西宽二郎没有生气,而是和颜悦色的问道。

两名士兵哆哆嗦嗦的讲了起来,西宽二郎过了好一阵子才把情况弄清楚。原来这两个在观察哨值夜的士兵不小心睡着了,下半夜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他们侧耳倾听,除了风声雨声海涛拍岸,海面上还隐约传来机器船的突突声和中国人叽里呱啦的吼叫声。由于天黑雨大,弄不清究竟海上来了多少敌人,他们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报告了。

听完二人的报告,西宽二郎皱起眉头来。

长官们没有明确规定他们防守海岸线和抗击敌人登陆,他们的任务是救助伤员,尽快将他们转变为能够重新作战的人员,然后派回到部队当中去。这处休整基地已经有二百名士兵,或者说二百名正在养伤的士兵,他们刚刚进行了初步的治疗,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做好战斗准备。

西宽二郎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两名士兵紧张地盯着他们的长官。

问题是现在海上发现敌情,他总不能坐视不管。从军事态势看,这里算是日军的后方,基地一侧海岸高地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守卫,并配有大炮。右翼十几公里外的村庄驻有一个大队,牡丹社总社是主力部队所在地。这里距离日军原来的登陆地点有几公里远,其实并不适合登陆,但清军若是选择在这里冒险深入,即使他们的兵力只有几百人,也会给日军造成很大的威胁。

时间紧迫,西宽二郎必须要及时作出决断。他调动以往同幕府军作战的有限经验,在排除敌人大规模登陆可能性的前提下,决心主动出击先发制人。他一面派人给主力部队送信,一面紧急集合队伍,经过简短动员,已经恢复了体力能够作战的一百多名日军士气高涨,决心以出色的战斗给登陆之敌一个狠狠打击。

队伍跑步向海边出发。

天色渐渐亮起来,夜里一直下着的小雨住了,村外的田野开始出现朦胧的块状。天空淤积着厚厚的浓云,海风还在猛烈地刮着,一群黑色的海鸟被惊动了,呱呱地哀叫着飞向密林的深处。

当冷静沉着的西宽二郎带领队伍隐蔽运动到海边,小心匍匐在一处石坡跟前举起望远镜观察敌情时,这才突然被眼前出现的一片意想不到的壮观景象弄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海面上停泊着一大队的中国军舰和运输船队,在近处海面上,一艘艘插着三角“唐”字旗的小艇好像鱼汛期间繁忙的渔船一样,颠颠簸簸地把敌人的步兵和武器装备源源不断地运上狭长的海岸。

黑压压的清军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登陆!

一个最坏的局面不幸摆在100多名手持步枪的伤员兵面前:这不是一支几百人的队伍,而是一支庞大的登陆大军。

狡猾的清国人选择了一个坏天气突然在海湾大举登陆,企图一举瓦解日本军队的后方阵地!

看着这足足有数千人的登陆队伍,西宽二郎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敌当前,作为日本帝国陆军的军人,是没有理由悄悄后退的,何况主力部队需要时间做好战斗准备。西宽二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把伤员分成突击和掩护两队投入战斗,又派人向长官报信,自己带领这支小部队悄悄的移动到了海岸上的林子里,准备在这里阻击敌人。

很快,枪声便响了起来。

这场以卵击石或者飞蛾扑火式的英勇战斗进行了几小时,清军的登陆受到干扰被迫短暂中断,这支由伤员为主的日军官兵为日军主力投入战斗赢得了宝贵时间。到中午,枪声渐渐停息,这支小部队便全军覆没,右臂受伤尚未康复的西宽二郎被清军士兵逼入一处泥泞的水塘里,举枪自戕。

这一天,清军的强大前锋扫荡了整个海湾,把那些小村子、基地和日本人不结实的小据点统统夷为平地,并开始向腹地进军。

台南,知府衙门。

外面的风已经停了,几缕柳树的细枝一边无精打采的遮挡着阳光,一边垂下黑影混淆地面上蚂蚁的视线。但是在窗子里面,刘璈却局促不安地坐在书桌前,神情显得相当紧张,他的额头和脸颊微微有些潮红,目光凝结在桌上一张胡乱描画的宣纸上。纸上的图案,看起来很是潦草,可是如果仔细揣摩,就会知道刘璈在上面花了一番工夫。他想通过那张图了解一些信息,可是这些信息让他越来越感觉不安。

“背东朝西,位卦该是震卦,这么说来……”他的眉头微蹙,手中的一柄象牙书刀在纸上九宫图的西北角上不停抖动,这里就是卦象中“生”的地方。

但他昨天,却是从另一个方向逃回台南府的。

“不吉啊!不吉啊!——”

刘璈心烦意乱的拉了拉银白色的响铃——每年他都会依照流年飞星的格式,将这个西洋式的响铃配用不同的材料进行装饰,今年的响铃,改为银制,并雕花錾刻卷云纹,配了银白色的拉线,很有些文人的雅气,不过别人并不知道,他其实对所谓的“文人雅趣”并无追求,之所以把响铃换成这幅样子,就是顺应“贪狼星”的五行秉性而已。细节决定成败,当那些儒生尚在孜孜不倦抱着圣贤书啃读时,他却悄悄在这些风水细节上着力考究。撇下昨天的那次不愉快的奔逃不谈,他还是很开心的。现在他在官场上的人际关系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象以前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老上司左宗棠,这一次都来了亲笔信。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他很好地借助响铃利用了“贪狼星”的催桃花功能。

一般人听到桃花运这个词,总是会想起淫亵之事来,但精研风水的刘璈知道,桃花运并不只是涉及男女情事,还和一个人能否得贵人相助有重要的关系!

不过这一会儿,他心里想着的,却的的确确和贵人无关。

铃声响过,他的那个已经调教妥贴的侍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她没有敲门,也不用敲门,这是她那圆绷绷的小屁股、鼓胀的胸脯、浑圆修长的大腿和一双小脚带给她的特权之一。

府里的下人都揣测她和知府大人之间早就有了某种暧昧的深化,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侍女得到的好处肯定还更多,譬如说,知府大人在吻完她的猩红艳唇之后,会认认真真观看她的面相,接着郑重其事地对她的妆容提出一些预言和诸如“守财妆”、“旺夫妆”之类的忠告。

这名叫桂香的侍女很自信,她对自己的身体每一部位都十分满意,相信它们无论是单独作战还是联合进攻,都能轻而易举地将男人臣服于自己的脚下,虽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从垂髫发育开始,腋下便渐渐生出狐臭,可是在种种香粉的掩饰下,这只是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但是她也很谨慎,如果看见知府大人眉开眼笑,她就会趁势撒娇弄嗔,讨些好处;如果知府大人神情忧虑,心思不畅,那不妨就摆出委婉端庄、体贴柔意的楚楚模样;要是他焦躁不安,抑或夹杂些失意的情绪,自己最好静静不语,乖乖呆立一旁就够了。可是这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装扮出怎样的仪容,对面桌前的男人,脸色倏转不定,眼光闪烁难齐,她想定是前些天那些不知好歹的澎湖水师官弁让他生气,她注意到一股浓浓不化的焦虑填塞于他的胸膛,并且毫无隐瞒地在眉色之间表达出来。

刘璈看了看她,问道:“桂香,我昨天回来时从哪边进的城,你看准了吗?”

跟着刘璈日久,桂香对风水一道也甚是熟悉,听到刘璈见问,她立刻回答:“回老爷,您确是从东北向进的城。那是生门,大吉的。大人入门之时,也是吉时。”

听到桂香的回答,刘璈的心里略略安定下来,脸上也闪过一得意的微笑。

如果不是风水高手,逃命路上,是绝不会象他这样的有如神助的。

他是慌不择路的逃回来的,谁能想到,他走的,竟然会是八卦八门当中的“生门”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淮军初战

但想起这次狼狈的逃命经历,刘璈的心里不自觉的有一些恼火。

都是澎湖水师那些个不明进退不知好歹的家伙惹的麻烦!

这些从日本人的炮口下逃出的家伙,能捡了条命,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可他们竟然不知死的来知府衙门报告,并要求他这个知府赶快出兵去给死难的澎湖水师协统吴奇勋等将士报仇!

你们自己要去寻死不要紧,凭什么要本大人陪着你们一道去?

日本人凶悍强横,连猎头的番民都敢打,会怕了你们这些平日里坐着破烂帆船的笨伯?

想要报仇,你们应该去找统领船政水师的那位抚台大人林义哲才是,找本大人算怎么回事?

就算没有老上司左宗棠来的那封针对林义哲来台的“指示机宜”密信,要他刘璈轻蹈险地,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尽管满心的不快,但刘璈知道,表面文章他还是必须得做足的。

接到澎湖水师幸存将士彭柏文等人的报告后,刘璈先是马上具表,派人星夜送往福州,转送京师,报告日军侵入台湾番地情形。然后在知府衙门内布设灵堂,为吴奇勋等澎湖水师死难将士公开致祭。然后刘璈通令府县备战,招募兵勇,并将彭柏文等要求参战的原澎湖水师将士也编了进去,发给洋枪,共成4营兵马,加以操练。

在简单操练了两日之后,刘璈在台南府公开誓师,传檄四方,宣称要“驱除倭贼,保靖地方”,然后便在万民欢呼中率两营兵马出发了(另外两营留守)。

刘璈本来的打算是带着兵马出去蹓一圈就回来,并没有打算和日军交战的意思。是以在出兵之后,他不顾彭柏文等人抄近路攻击日军的要求,而是以“兵出坦道,以保万全”为名,率领部队走他用罗盘堪舆出来的符合风水八卦之道的路线。

刘璈的本意是为了避开日军的锋芒,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越不想碰上日军,日军却仿佛故意和他过不去,和澎湖水师的那帮倒霉蛋一样,要找上他。

刘璈现在还记得,当那些一身黑色军装,手里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喊着“牙西给给!”出现在树林当中的日军士兵。

虽然日军的人数并不多,可能还不到一百人,但他们的出现,已经足以把刘璈吓得魂不附体了。

他现在想起子弹在身边“嗖嗖”飞过的声音,仍然感到心惊肉跳。

刘璈当先调转马头逃跑,而他的两营兵马,也只和日军对面放了阵排枪,便一下子溃散了。

从台南府到牡丹社,刘璈率军一共走了三天。

而在遇到日军后,他一路狂奔,仅用了三个时辰,便跑回了台南。

到了晚上,溃散的兵勇也陆续回到了台南,刘璈收集败兵,发现只少了二百来人,发给的洋枪也没有丢掉多少,不由得心里暗暗庆幸。

这一次的遭遇虽然狼狈,但他上奏朝廷的时候,也有词可托了。

现在的他,不由得暗暗的佩服老上司左宗棠的先见之明。

左宗棠在信里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台兵弱少,万不可轻与倭开仗”,要他小心在意,尽量避免和日军接触,“日人征讨番地,殛其凶首,原为保民起见,得逞后自当退兵,不会久驻。东南妄启无端之衅,于闽台无益,于西北兵事则有大损”,告诫他“万不可听后辈新进之乱命”!

对于左宗棠来信中的“后辈新进”指的是谁,刘璈自然心知肚明!

而这一次的出兵行动,虽然没有完全符合老上司信中的指示,但实际效果其实要更好。

明知倭寇犯境而按兵不动,可是大罪。而出兵接仗不敌,则是另外一个性质了。

尽管如此,但刘璈一想起受到的惊吓和逃跑时的狼狈,还是感觉郁闷不已。

一定是家里的摆设出了问题,影响到了风水和气运!

桂香答完,仍然恭恭敬敬而又不失柔婉妩媚地站立于一侧。

刘璈环顾室内,目光很快在墙上的一幅画上停留下来。

那是一幅色彩斑斓的黄绿山水画。桂香对书画不感兴趣,她也知道刘璈对书画同样谈不上喜好,她从来不懂寥寥数笔的笔墨究竟有何玄妙,可是为了投其所好,每当知府大人论画时,她还是不时会颔首附和几句,蹦出几个状若“意韵”、“妙致”“境界”的词语。

天空的太阳正对着窗户照射进来,满地金灿灿的阳光,将周围衬托得十分温暖。刘璈又看了看周围,让桂香摘下正对着窗户的一幅郑板桥的《风竹图》的画,嘱咐同朝南过去挂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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