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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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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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师傅拿着鼓鼓囊囊的信封走了,半路上就撕开信封,露出里面的钞票来,他惊呆了,看看四周,小心翼翼的将信封藏在了工作服里。

  工厂大门对面的电线杆后,刘彦直看到父亲藏起信封,这才放心的离去,下一站,他要去找自己,找十岁时候的自己。

  他有些兴奋,因为忽然想起小时候一件事,上五年级的他最想要一套《丁丁历险记》,可是全套画书要十七元钱,这是一笔巨款,需要攒上五年的零花钱,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神奇的拥有了这套画书,后来还因为说不清来历而被父亲暴打了一顿。

  现在他终于明白《丁丁历险记》的来路了,是2017年的自己买给1987年的自己的。

  下一站,新华书店!

  三十年前的新华书店还是一座灰色的四层建筑,所有的书籍都放在玻璃柜台里,不能随意翻阅,需要请营业员把书拿出来才行。

  刘彦直站到了柜台前,豪气万丈,将两张大团结拍在柜台上。

  “给我来一套《丁丁历险记》。”

  画书七角五分一册,一共三十二册,营业员拨着算盘算了一遍,收钱找零,用牛皮纸给他包起来,外面捆上塑料绳,刘彦直把书放进提包,兴高采烈的走了。

  光荣路小学,这是刘彦直的母校,他在这里度过了六月小学生涯。

  “我的老师和同学们,你们还好么。”刘彦直默念道,走进了大门,门卫正低头看报,根本不管他。

  正值下课时段,学生们都在外面玩耍,刘彦直远远看到了自己,一个穿灯芯绒裤子的小男孩在操场上飞奔。

  事不宜迟,他走进教室,眼光私下扫描,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熟悉的铅笔盒,熟悉的课本,上面还有自己的涂鸦,他来不及多想,将牛皮纸包着的全套《丁丁历险记》塞进了位洞。

  电铃响了,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刘彦直赶紧走出教室,迎面一个孩子撞进他怀里,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么!

  十岁的刘彦直根本没抬头,说了句老师对不起,就绕过去窜进了教室。

  又有人走过来,是刘彦直的班主任张老师,一个很严厉的中年妇女,她腋下夹着课本,手里拎着教鞭,这跟竹子做的教鞭,不知道让多少学生闻风丧胆,而那些孩子被痛殴的家长们只会说,老师你打得好,这孩子就欠揍!

  “张老师好。”刘彦直心惊胆战的招呼了一声,匆匆而去。

  张老师狐疑的看着这位中年男人的背影,扶了扶眼镜,问对面走来的李老师:“那人是谁啊?”

  “区教育局的吧。”李老师随口答道。

  此时刘彦直已经顺利给张老师的自行车轮胎放了气并逃出了学校,看看手表,时间有限了,他赶紧来到副食品大楼,买了两瓶淮江特曲,称了五斤猪肉脯,又买了二斤五香花生米,赶往江东大学。

  教工宿舍楼前,费楠正在等人,看到刘彦直走来,喜形于色:“何师兄你来了,走,去我家。”

  刘彦直问:“费教授呢?”

  “在我家呢。”费楠恨不得去挽刘彦直的胳膊,一路上问东问西,大都是ibm如何如何,外企待遇如何如何。

  “我们这些教书匠,都比不上卖茶叶蛋的个体户。”费楠抱怨道,“还是外企员工好,中外合资的也不错,待遇高,身份高,听说北京有些企业,发工资直接给外汇券,每月上千的都有!”

  费楠家就在大学附近的小区,三楼两室一厅的房子,两口子住一间,孩子和外婆住一间,费楠的丈夫正在厨房炒菜,只是探头打了个招呼,看得出是个老实巴交的妻管严男人。

  费教授就坐在沙发上,他是个枯瘦的老头,没精打采的,看到刘彦直拎着的淮江特曲,眼睛中才精光一闪。

  费楠进厨房帮忙了,师母依然在房间里看报,根本不出来招呼客人。

  客厅里只剩下费教授和刘彦直。

  小老头狡黠地笑:“你不是何富民,你到底是谁啊?”

  刘彦直没说话。

  “你给小楠九千块钱?”老头接着问,“这钱是谁让你捎来的,我不记得对什么人有过这么大的恩。”

  刘彦直凑了过去,低语道:“老爷子,其实我是从2017年来的,我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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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贡献者 看书呗 千元章一枚
  











第十二章 时隔三十年的再会
费教授并没有表现出惊愕,而是若有所思。

  “你是怎么超越光速的,你是怎么控制时间的?”费教授此时像变了个人一般,双眼也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执行人,怎么穿越我不懂。”刘彦直低声道,“我奉了您学生的学生的命令,穿越三十年时光来找你,就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老头儿,按照你现在的喝法,活不到明年,这些钱虽然不多,够你买点好酒了,记住,别喝假酒。”

  费教授呵呵笑了:“有意思,如果这是个恶作剧的话,也是个高成本的恶作剧,我还真不信会有人拿这么多钱来和我这样一个废人开玩笑。”

  刘彦直道:“我不开玩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记着我这张脸,2017年9月,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会去看你。”

  费教授紧紧盯着刘彦直,仿佛要把他印在脑海里。

  费楠和她系着围裙的丈夫端着盘子出来了,琳琅满目的菜肴,螃蟹,大虾,鲷鱼,还有玻璃瓶装的可口可乐和早已消失的淮江牌啤酒。

  “别客气,何师兄,尝尝咱们近江的特色。”费楠老公是南方人,人瘦瘦的,很和气,他自我介绍说,在市轻工局上班。

  “师母怎么不出来一起吃?”刘彦直问道。

  “她老年痴呆症,咱们吃咱们的。”费楠说。

  这顿饭吃的很没意思,费楠总在打听外企的待遇,刘彦直的思维停留在1997年他二十岁的时候,见识并不丰富,不过忽悠1987年的费楠还不是很难,席间费教授倒是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杯的喝酒。

  饭后,费楠老公刷碗,费楠急着回系里开会,费教授也拉着刘彦直回他的楼梯间了。

  楼梯间里果然逼仄,只有一张板床,剩下的全是书,连小桌板都是书垫起来的,其中不乏外文原版书籍。

  费教授盘腿坐在床上,示意刘彦直打开酒瓶,把五香花生米摆在桌上,爷俩对饮。

  “你从哪儿过来的?”费教授抿了一口白酒,发出咝咝的声音,拈了粒花生吃了。

  “翠微山上,一个不太固定的位置,他们挖了个坑,铺上金属膜,连接上导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穿越了。”刘彦直道。

  费教授做沉思状:“嗯,翠微山一直有古怪,抗战的时候,有一支国民党部队失踪在山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怀疑山里有时光虫洞,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过依现在的技术手段,穿越还遥遥无期,小伙子,你给我讲一下,2017年是个什么样子?”

  刘彦直侃侃而谈,将他这段时间在网络上看来的各种信息一股脑的告诉了费教授,听的他时而开怀,时而皱眉。

  “未来很精彩,我应该去看看,不应该死在八十年代。”费教授幽幽道。

  整整一下午,费教授都在和刘彦直谈天说地,这个老头的知识相当渊博,细问才知道他是国民党官费留学生,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五十年代毅然回国,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未受重用,十年动乱时期还被打成了右派,饱受折磨,平反后依然得不到重用,加上老伴患上老年痴呆症,这才郁郁寡欢,借酒浇愁。

  不知不觉,一瓶淮江特曲喝完了,老头依然精神奕奕,刘彦直却不胜酒力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寂静的深夜了。

  刘彦直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手表:“不好,我要迟到了!穿越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我必须赶回翠微山。”

  费教授道:“不慌,还有好几个小时,我现在就送你去。”

  刘彦直说:“不要你送,借给我一辆自行车就行。”

  费教授说:“我不去,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

  刘彦直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出了教工宿舍楼,外面黑灯瞎火,不见行人,费教授让刘彦直稍等片刻,只身进了自行车棚,不一会儿推出一辆26自行车来,还是斜梁的。

  “你的自行车?”刘彦直问。

  “借的。”老头狡黠一笑,骗腿上车:“我带你。”

  刘彦直上了座位,费教授骑着自行车,行驶在静静的校园里,远处不知道谁的口琴声传来,更添夜色妩媚。

  1987年的城市街头,寂寥无比,宽敞的马路上只有夜归的工人,望着童年记忆中的大楼和梧桐树,刘彦直的记忆开始变得混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1987年,还是2017年,亦或是成为植物人的1997年。

  费教授毕竟老了,体力不支,骑到城外就换刘彦直,一老一少紧赶慢赶,终于来到翠微山下,山高路陡,夜色黯淡,刘彦直索性弃了自行车,背费教授步行上山,爷俩爬了四十分钟,抵达山顶,这儿人迹罕至,土坑依旧在,坑里的金属保护层也在。

  “老爷子,我去了,你好好活着,等着我。”刘彦直躺进了坑里。

  “走好,年轻人,我会等着你的,咱们还剩一瓶酒呢。”费教授远远坐着,老人在月色下开始唱歌,是一首忧伤的英文歌曲。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got;

  and neve b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got;

  fo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fo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白光一闪,土坑没了,连同里面的金属保护层一起消失,土地平整,上面野花烂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刘彦直睁开眼,又是党爱国那张脸。

  “成功了么?”他急切的问道。

  “天亮去费教授家看看,我答应过他,要去陪他喝剩下的那瓶酒。”刘彦直爬出土坑,换下烧焦的中山装。

  党爱国等不到天亮了,他立刻给留守研究中心的部下打电话。

  “小王,费教授是哪一年去世的?”

  “费教授还健在啊。”小王迷迷糊糊的回答,“他老人家身体还行,没听说住院。”

  党爱国挂了电话,冲刘彦直竖起大拇指。

  “穿越津贴。”刘彦直说。

  “马上到账。”党爱国笑道。

  ……

  上午,刘彦直拎着两瓶五粮液,二斤五香花生,站在了江东大学高职楼前,保安询问他找谁,他说我找费教授,保安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电话通知了楼上住户,然后说:“你上去吧。”

  历史发生了改变,应该在1988年死去的费教授并没有死,而是脱胎换骨痛改前非,不但戒了酒,还搬去女儿家照顾老伴,渐渐也开始上课,他的课风趣幽默,博得很多学生的喜爱,九十年代,新来的校领导慧眼识才,开始重用老费,让他带研究生,主攻宇宙物理学,如今中国物理学界的大拿,有很多是出自费教授门下,其中就包括党爱国的导师。

  费教授已经九十高龄,从不见客,今天是破例,所以楼下保安很惊讶,他不知道的是,来的是费教授多年前的老友。

  刘彦直站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对他来说,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对屋里的人来说,已经整整三十个春秋,他担心过度的激动会影响老人的健康,但是三十年前的承诺,他不能爽约。

  门开了,是一个花甲老妇,戴着老花眼镜,抬头看刘彦直,摇摇头,回头道:“爸,你的客人。”

  “是费楠大姐吧。”刘彦直笑道,“咱们见过的。”

  已经六十岁的费楠看看他,在记忆里搜索不到此人的印象,含糊道:“哦,你们聊吧。”

  费教授坐在客厅角落的轮椅上,腿上铺着毯子,脸上遍布老人斑,头发也只剩下纯白的几绺,本来呆滞无神的眼睛,看到来客后顿时有了神采。

  “你终于来了。”老人艰难地说道。

  “我答应过你的,三十年后再见。”刘彦直鼻子有些酸,时光对他来说只过了一夜,对费教授来说却是沧海桑田。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got;

  and neve b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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