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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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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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司令员倒是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口气很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人的使命就是牺牲,我命令!”

  话音未落,尖利的啸音传来,是炮弹!

  “卧倒!”司令员反应最快,扑上去将徐局长压在身下,一枚迫击炮弹在不远处炸开,弹片摧毁了一辆警车,炸伤了几个警察。

  于司令员从地上爬起来,面色灰白:“我的乖乖,连炮都有,这赶上打平远街了。”

  “后撤,后撤!”徐局长也爬了起来,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向后撤,全给我向后撤,离开炮弹射程。”

  秘书跑过来:“徐局,厅里急电!”

  徐局长一溜小跑上了通讯车,接了省厅一把手打来的电话,诺诺称是,搁下电话,魂飞魄散,他被解除了所有职务,下一步是等候组织处理,接替他的人是省厅一位青年新秀,厅长助理,三级警监蔡沪生。

  蔡沪生已经到了现场,他带了十几名省厅抽调的警察,当即就下了徐功铁的配枪,给他上了铐子,押到车上去了。

  武警于司令员也接到了省委主要领导打来的电话,任命他为现场总指挥,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翠微山,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战斗。

  蔡沪生穿着笔挺的常服,里面白衬衣更是一尘不染,金丝眼镜闪着寒光,他上前和于司令握手:“司令员,我接替徐功铁配合你的工作。”

  于司令瞧不起这个小白脸,大声嚷道:“小蔡,带着你们的人靠后,这事儿还得军人上。”司令员意气风发,手一伸,参谋递上来望远镜,他刚拿起望远镜,就听噗的一声,望远镜碎了,于司令员的脑袋开花,红的白的涂了小参谋一身。

  “狙击手!”参谋惨叫道,所有人立刻寻找掩蔽,生怕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指挥权回到了蔡沪生这里,他愁的一个头两个大,他是警察里的政工干部出身,不是刑警,更不是野战军出身,指挥破案抓贼都不大在行,指挥山地作战完全是外行,连半瓶子醋都不够。

  可是现场就他最大,几百人等着他的号令,任何迟疑都是要不得的,哪怕是愚蠢的命令,也比呆着不动要好。

  “同志们,为于司令员报仇!”蔡沪生急中生智,拿起大喇叭悲愤的喊道。

  哀兵必胜的道理初见成效,武警官兵们冲出掩体,怒吼着向山上冲锋。

  炮弹和子弹雨点般落下,山上的敌人居高临下,用12。7毫米的大口径机枪横扫,二尺长的子弹能把人拦腰打断,当即就死伤了一大片,这种惨烈的场面,近四十年都没出现过了,只有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纪录片中能见到类似血腥场景。

  武警当场牺牲二十多名战士,连尸体都运不下来,大家眼睛都红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来得急,重武器都没带,只有几支狙击步枪,可是敌人藏在密林中,根本找不到目标。

  蔡沪生急得团团转,忽然一个女消防员跑到他面前:“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

  “从后面峭壁爬上去。”甄悦说,“敌人肯定没设防。”
  











第九章 疯狂的年代
蔡沪生差点气笑了,这不添乱么,他问:“你哪个单位的?”

  “蕴山消防大队的。”甄悦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胆,但并不是不可行,因为山上正燃起大火,峭壁无人防守,出奇兵未必奏效,但总比在山下挨打强。

  蔡沪生摆摆手:“王支队长,把你的人领走。”

  消防支队长赶紧跑过来将甄悦拉开;严厉训斥:“你捣什么乱!”

  甄悦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荡漾,硬是没流出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作战人员,但是好歹也是武警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仗打成这样,不集思广益,扬长避短,难道真的靠人命往上填么。

  “小甄,这儿没咱们的事,你懂么。”支队长冲她使了个眼色。

  甄悦有些理解,又不太明白,徐局长被当场解除职务并且控制起来了,新来的这位金丝眼镜一副刚愎自用的样子,而市局这帮人也好像不怎么买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政治吧。

  枪声还在零零散散的响着,但是进攻一方的士气已经垮了,司令员被狙击手打死,前进道路上躺着几十具战友的尸体,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惨状快赶上叙利亚了,和平年代下的士兵谁见过这种场面,别说士兵了,就是军官们也没有此类作战经验,全都拥挤在汽车或者山石后面,任蔡沪生命令也好,协调也罢,装甲车不来,谁也不愿意冒头。

  局面已经失控,蔡沪生一个空降的厅长助理被搞得焦头烂额,谁也指挥不动,只能向上级请示,要求增援更强大的力量,最好能派来重炮或者轰炸机。

  省委主要领导也不敢善作主张动用军队,实际上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力,动用军队必须中央军委授权,平时拉出一个连一个排打扫卫生军民共建是一回事,出动成建制的携带武器的军队就是谋反。

  上级的命令是全方位包围翠微山,连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等待援兵和新的指挥官到来。

  蔡沪生用对讲机协调指挥各单位后撤到安全距离之外,所有人没有命令不许擅自行动,同时封锁所有道路,禁止无关人员通行,对外宣称这是实弹演习。

  甄悦找到了于汉超,此刻他正在五叔的遗体旁垂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白被单下面是于司令员的遗体,他的头颅被一颗狙击枪子弹打得面目全非,建国以来也没有少将级别的军官牺牲在战场上,于司令员是头一号。

  “我有办法上山。”甄悦轻声说。

  于汉超慢慢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里闪着复仇的火焰,二话不说,拿起枪,戴上头盔,招呼部下:“跟我来!”

  “上级的命令……”甄悦提醒了一句。

  “不管他。”于汉超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但是他也意识到违抗军令的严重后果,所以坚决不带一兵一卒,但是反恐中队的战友们不干了,小伙子们咆哮着表示,宁愿军法处置,也要为司令员报仇。

  于汉超用力点点头,指着三个部下:“你们仨跟我来,其余人待命。”

  “不行,我们也要去!”特警们群情激奋,不甘落后。

  “去的人多了,会引起注意的。”于汉超一句话打消了大家的热情,趁着到处都乱哄哄一片,他们五个人乘车离去,鸣着警笛赶到了最近的淮江码头,征用了一艘内河管理部门的汽船,驾船开向翠微山的北面峭壁。

  ……

  直升机绕了一个圈,躲避着熊熊山火带来的滚热气流,终于降落在山顶的停机坪上,山下枪声激烈,关璐胆战心惊:“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把天戳个窟窿也没事。”刘彦直道,“总能补回来,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关璐恍然大悟,穿越了一趟八十年代,母亲就从退休会计变成了副厅长,穿越者就是改变历史的,和世界毁灭相比,眼下的场面还不够大。

  两人跑进了穿越站,一贯冷静的党爱国已经急的团团转了,见他俩进来忙道:“进舱,立刻出发。”

  三人坐进舱里,金属舱门咣当一声关上,一阵头晕目眩说不出的恶心后,世界平静了。

  刘彦直奋力打开舱盖,外面漆黑一片,寒风刺骨,关璐只穿着单薄的t恤,顿时狂打喷嚏,蜷缩成一团嚷道:“快快快,快关上。”

  “咣当”一声,刘彦直关上舱盖,但是气温极低,金属舱内的温度瞬间到了零下,幸亏党爱国准备的比较充分,带了一包女士衣裤鞋袜。

  “你们先出去,我换衣服。”关璐说。

  刘彦直和党爱国只好先爬出舱去,站在深夜的野地里警惕的看着周围,树木稀疏,隐有残雪,无法确定身处什么年代。

  党爱国体质不如刘彦直那么强悍,冷的瑟瑟发抖,他心里明白,计算还是出现了偏差,按说现在应该是初秋的季节,怎么变成隆冬了,他哆哆嗦嗦摸出一盒烟来招呼刘彦直:“抽烟么?”

  刘彦直接过烟盒端详,这是一盒包装极为粗劣的卷烟,烟的长度很短,没有过滤嘴,包装纸上印着”大团结”三个美术字。

  “烟丝用的是坦桑尼亚进口烟叶切成,质量堪比中央特供货。”党爱国解释道,“但是包装用的是六十年代原装生产线印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刘彦直说:“那你就应该用劣质烟梗子来卷,万一被人发现,这不就是纰漏么。”

  党爱国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两人正聊着,关璐换好衣服爬出来了,嘴里抱怨着:“下回舱里要装个灯泡,摸黑穿衣服,不知道扣子扣错了几个。”

  她也是一身六五式绿军装,但是没洗到发白那么夸张,头上无檐帽,脚下半高跟皮鞋,还斜背了个军挎包,上面五个红字:为人民服务。

  党爱国拿出手电观察四周,尽是些小树苗,没有参天大树,他叹息道:“这些树都在七八年前被砍伐一空用来大炼钢铁了。”

  正是由于滥砍滥伐,下山的道路变得好走了许多,刘彦直在前面开路,党爱国殿后,边走边给他们交代这次的任务。

  “我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营救郑泽如,也就是郑杰夫的父亲,他是前江东省委书记,现任农牧部长,也是被打倒的对象,在历史中,他于1967年不堪忍受批斗而含冤自尽,如果他能活到21世纪的话,那么郑杰夫的地位也会巩固许多,不至于被一些宵小之辈暗算;二是给年轻的郑杰夫施加影响,让他少犯一些错误。”

  “那就可以改变现状了么?”刘彦直问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关璐又穿着半高跟皮鞋,他放慢速度,搀扶着关博士慢慢前行。

  党爱国说:“应该可以,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俩也看见了,国家机器开始碾压安太,这是政治斗争的结果,郑杰夫同志在党内丧失了地位,政敌用尽一些力量对付他,那个叫姜琳的女孩子,就是郑杰夫的情妇,这事儿已经公开化,还有郑杰夫的儿子郑佳图,更是劣迹斑斑,海外资产不下巨万,纽约时报都曝光了……”

  关璐冷哼一声说:“高级干部谁不是三宫六院,郑杰夫才一个情人,我看他挺专一的,郑佳图的那些钱,还不是你们安太这样的白手套帮他赚的,权钱交易而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白。”

  党爱国淡淡地笑了:“为了伟大的目标不择手段,这没什么,党家的钱没有用来奢靡无度,每一分都花在该花的地方,现在谈这个没意义,我继续讲啊,在这个年代,郑泽如也有一个情妇,是北京农牧学院的俄语教师,名字叫孟晓琳,同时这个孟晓琳也是郑杰夫的初恋情人,或者说是爱情的启蒙,不知道你们看过屠格涅夫的小说《初恋》没有,男主人公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他暗恋上了比他年长的公爵小姐齐娜依达,却发现公爵小姐是自己父亲的情人,对了,就是这个调调。”

  “等等!”关璐打断他,“我大胆的假设一下,姜琳和这个孟晓琳之间有什么关系?是孟晓琳的女儿还是孙女?”

  “她俩只是长得很像。”党爱国说,“姜琳是外语学院俄语系的,俄语说的很棒,初恋总是带着令人陶醉的喜悦,即使是像郑杰夫这样的高级领导干部,在卸下面具后,也需要正常人的情感慰藉,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姜琳,我想他认为这并非巧合,而是命运给他的补偿,所以,姜琳成为他唯一的情人,他甚至动用权力,给姜琳安排了全新的身份,名字就叫孟晓琳。”

  关璐撇撇嘴,她走得累了,开始喘气:“这么说郑杰夫还真是个痴情种子,那他为什么不去找真正的孟晓琳,难道人老珠黄就不是初恋了?”

  “因为孟晓琳早就自杀了。”党爱国说,“淹死在农牧学院的池塘里,死前曾被批斗,挂着破鞋站在台上,还被学生剃了个阴阳头。”

  一阵沉默。

  “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但是又有些事情搞不懂了。”关璐满脸疑惑,“你们紧急把我找来,是要代替孟晓琳的角色,给懵懂的少年郑杰夫初恋的关怀么?”

  党爱国赞道:“到底是心理学专家,恭喜你答对了。”

  事关重大,关璐并没有矫情,直接问道:“我们有多长时间执行这次任务?”

  “最多三天。”党爱国说。

  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过去,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站在半山腰眺望远方,农田阡陌,残雪隐现,苍茫大地一片萧瑟。

  这是赤色的年代,这是疯狂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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