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媛推开卧室，见到陈渤一脸愁容地盯着电脑显示器，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伸出纤长的手指来按在太阳穴上轻柔地捏着缓解他的疲劳，温柔地在耳畔道“在家里就不要想工作上的事情了，就算你是美国总统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啊。”
“嗯，不想那些恼人的事了。”陈渤索性关掉显示器，免得被她看到又胡思乱想，“这次回来待几天时间啊？我的大明星！”
“就两三天吧，倚天剧组要到台岛去做宣传，证件都办好了。而且好久没回家了，我想从那边回来的时候先去燕京一趟。”
“也好，代我跟叔叔阿姨问声好！”
“嗯，那你今天好好休息哈……”高媛媛话音刚落就跳出了陈渤的包围圈，“这两天不方便，我去跟靖雯一起睡，乖哦……”
哎呀，我去！难不成我就是个下半身动物吗？陈渤郁闷地心道，现如今还不如一个女人的吸引力大了呢。
陈渤做梦了，梦里的他在一座座空城之中狂奔，那么熟悉的街景上却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秋风吹着落叶，感觉无尽的荒凉，就像是遭遇了生化危机之后。但他的意识却清晰地告诉他这是受SARS病毒所致，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那种感觉让他非常无奈。
当他醒来的时候，额头的冷汗把被子都已经打湿了，此刻的窗外才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
既然醒了，索性就不再睡，从床头摸过一支烟来在黑夜中点燃，吧嗒吧嗒狠抽了几口，顺便捋一捋这之中的脉络。
肯定是Sars病毒，这个绝对没错，好在现在只是传播的初期，只有少数人受到感染，理论上只要能控制好这个传染源就能够杜绝后面的大规模爆发。
但这也只是理论，岭南省常驻加外来人口那是上亿人啊，怎么找？跟大海捞针是没什么区别的。
而且这个节点也非常操蛋，马上元旦假期，紧接着就是春节，如此庞大的人口迁徙活动，在任何一个国家是都见不到的奇景，这无疑就会加剧病毒的散播度。
所以，当前还是要尽一切力量去寻找这个感染者，只要有相关样本就能进行医学化验。否则空口白牙，要怎么让别人相信你？
想通这一关节的陈渤，不再犹豫，便早早地起床，不过并没有忘记给两位美女做上一顿简单可口的早餐再去往公司，在路上拨通了杨国泰的电话，用严肃地语气道。
“老杨，有个事情我需要你去做，但是非常危险。”
“你说吧！”
“这次在岭南坊间的传言极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我想让你带几个可靠的人手去找到当事人，只要能拿到血液样本和病例就能确定，这是一种传染率极高的病毒，不过处理得当的话，危险性还是能控制住的。”
“能比金三角的毒枭们还危险？反正我一个人也无牵无挂，这事情你交给我来做吧。”
杨国泰的军伍作风，保证了他的执行力，又不会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信任你就会选择无条件的信任。这一点上也是陈渤最为欣赏的，并且反复叮嘱他一定注意做好防护措施，而且不要泄露出去。
又通过叶天浩的关系弄来了几张电视台的临时工作证，可以借记者的名义来进行暗中调查。
患有SARS的症状初期和感冒非常类似，头晕、发烧、干咳，一般医生很难判断。但是感染患者在这之后会非常迅速地病变到呼吸系统衰竭，这也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他们首先搜寻的就是频临珠江边的几个城市，也是流言最先传出来的地方。
陈渤接下来又在集团内部邮件中发出通告，集团旗下各公司、部门注意办公环境的卫生，要做到空气流通，勤打扫，勤消毒。并且不鼓励带病工作，不仅没奖励反而有可能会影响到个人年终奖。
话当然不能说得那么明显，这也是避免引发恐慌情绪，所以这条通告也是从员工的角度考虑，并未引起任何异议，反而更觉得公司的管理贴心呢。
随后又通知人力资源部安排出差的工作人员陆续撤回，理由也很简单，快到年底了，回到公司述职。
再然后让陈念和年腾云，在仓储中心囤积口罩、消毒药水、碘酒、体温计等还有生活中用到的油盐酱醋等必须品，没钱就再拨，这里是他的一言堂，根本容不得其他人有任何质疑，一声令下火速开始办理起来。
一辆辆货车排成长龙一样的队伍奔赴沪市、燕京两个仓储中心，至于岭南那只好借用之前的工业园做仓储了，本来公司搬到盘古大厦之后就将那里全交接给了叮咚网。
“这是沈以亨送来的，邀请你参加他们跨年夜的宴会活动。”柳清说着便在陈渤的桌前放下一张大红烫金边的请柬。
“帮我推了吧，没空。”陈渤淡淡回道。
他现在心里头正着急上火呢，怎么可能有心思顾着什么跨年。虽然SARS在遥远的南国蔓延，但歌舞升平的外滩谁又能保证不是下一个爆发地呢。
“这两天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思？”柳清关切地问道。
“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吧。”陈渤随口道。
“说来听听，也好让我这个助理帮你分担一下，不能白拿了你这份高薪不是。”
陈渤想了想道“说个故事吧，有一帮小孩去铁轨上玩，其中一个选择了废弃的铁轨，另外几个小孩选择了正常运行的轨道。假如你就是恰巧驶过来的司机，你会做怎样的选择？”
“你想选废弃的铁轨？”柳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如果真要那么好选择的话我就不会纠结了。”
“如果选择火车开向废弃的铁轨，是牺牲了一个小孩，多数的孩子是得救了，表面上看起来是顾全了大局。但这段废弃的铁轨将通往何处？前途未卜吧，如果这条路是正确的也就不会被废弃了，最终结果有可能葬送一整条火车上的乘客！另外几个孩子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要犯险，那么就需要承担他们错误的选择而付出的代价，正确轨道上的车轮是挡不住的。”
柳清的话犹如一记重锤击打在他的心上，正确轨道上的车轮无法抵挡，历史的车轮也是一样的道理，这就是所谓发展中的“势”，只有借势才能而为。
这里不过是陈渤的一个小心结罢了，既然SARS已来，那就正视这段历史给予的契机吧。
*****
写到这的时候，大葱查着资料突然就感冒发烧了，可吓坏我了。
第四章：SARS扩散
元旦小长假的前一天，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被证实的多是些早已经不攻自破的谣言。
陈渤只好以集团董事局名义再发布一条禁食野生动物的通告，甭管罪魁祸首是果子狸还是菊头蝠，但终归是有一定关系的。况且马上就是假期，员工出去玩的时候如果沾染上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然后又将手头的工作移交给柳清来全面负责，便迎着新年的第一缕曙光飞回了鹏城总部。
繁华的沪市一如既往地沐浴在小资阶层的暖阳中，岭南的SARS还未干扰到这个城市的好心情。
元旦刚过，陆晓芸踏着骄傲地脚步，来到蚂蚁公司的前台，道了声“跟你们总裁提前约好了的。”然后径直迈向了陈渤的办公室。
“哎，陆小姐……”前台接待下半句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陆晓芸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
陈渤的办公室自然是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晓芸？你怎么来了！”柳清这时恰巧路过，诧异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咦，清姐你不是在高盛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这下是两个女人都傻了眼，正主没找到，来了个姐妹相认的桥段。这倒也不奇怪，父辈多有往来，她们这些小辈也不陌生，只是后来渐渐长大各自奔赴前程，没想到今天在此得见。
“我早就从高盛辞职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聊吧。”柳清见状，拉着她来到小会客室，泡上一杯热咖啡，开始寒暄叙旧起来。她知道了陆晓芸所谓何事而来，而陆晓芸也知道她现在陈渤的手下做事情。
“就他？吹出来的吧，长得又不帅，还没学历文凭，你说凭什么让你一个哈佛的硕士给他打工啊？”陆晓芸显然是不待见陈渤，极力地为柳清打抱不平。
“能力可不是一张文凭就能体现出来的，而且我在他这里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柳清虽然当时只是打了一个小赌让自己跳进了坑里，也有过不甘心，但现在早已习惯了。
“哼，说到底还不是个没文化的土包子，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我来拉拢他。”陆晓芸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反正丝毫是看不上眼了，干脆一路走到黑。
“那你还不是来了？”陆晓芸出生的时候陆志强就已经是小有成就，再加上人又聪明、漂亮，基本无对手，一直是以她为核心在转动的。陡然间有个年龄相仿的人要夺取她耀眼的光芒，肯定会心理失衡的。柳清干脆也不点破，反正以后接触长了自然会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算了，算了。清姐你帮我把那份材料找出来吧，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
等了没一会儿，柳清的手里就出现了一份文件袋，“是这个吧？但好像都是空白的。”
“什么？！”陆晓芸吃了一惊，接过文件一看却还是保持着原样状态连一个字都没写，当下气不打一出来，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姓陈的……”
“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吧？应该是他走的匆忙忘了填呢。”柳清见她面有怒色，赶忙给了个台阶道。
“不用了，姑奶奶还不稀罕有他这样的校友呢，给脸不要脸！”
望着陆晓芸气呼呼离开的背影，柳清忍不住摇了摇头。
虽然人已经在鹏城，但陈渤那颗被提起的心一颗却不曾放下来，杨国泰带领着他的手下将珠江边的几个中小城市的医疗系统翻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线索，现在已经将范围扩大到粤东地区了。
但他也没闲着，邮件通知克里斯重仓医药股份，同时让年腾云关注北方可收购的优质资源。
此时的马腾、周博涛已经去长江商学院学习镀金，再加上圣诞节，留在这盘古大厦的员工并不算多。
1月5日的晚上，陈渤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找到了！我们在河元市医院，找到了一个类似病例的患者叫做黄行初，上个月入院治疗，但是因为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在中旬已经转移到了羊城省院。”
“黄行初？立刻赶到羊城！”陈渤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反应道，既然是知道了人名，那么就好找多了。“注意不要直接和他有任何接触，包括接触过他的医护人员。”
总体来说这一段时间是平静的，网络上没什么新的流言，也没有人染病的消息再出现，此时距离春节还有25天，而火车站、长途车站的返乡人流也渐渐得多了起来。
陈念在陈渤的指示下，除了对燕京、沪市两个现有的仓储中心囤积之外，又奔赴了西南的蓉城华中的江城两个地方，那里原先就有个小的物流中转站，尽管不大，但也还能囤上不少物资。
1月6日下午，不断奔波的杨国泰终于传回到了消息，省立医院确实接手了这位患者，但是他已经康复出院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刚刚得来的好消息突然就被浇灭了，陈渤又问道
“血液样本有吗？”
“没有，什么都没留下。而且卫生厅过来人了，今天在香山市也有患者送过来了，我亲眼看到的！”
“什么？”电话里的陈渤大吃一惊，扩散了！这回是妥妥的珠江边上了，“糟糕，忘了问你，河元医院那几个跟黄行初接触过的医护人员有没有什么症状发生？”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错过的漏洞有多大，如果黄行初是首粒患者，那么跟他接触过的医护工作人员肯定不能幸免。
“这个河元医院没说，只是说他们在家里有事没来上班，似乎故意隐瞒什么。”杨国泰这时道。
这就对了！河元为了自己医院的形象，在老杨这个“记者”面前肯定不会说其他医护人员都染病了，但黄行初是可以查到的病例也已经转院，那就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了。
“安排两个机灵的在那边，你先回来休息下。”
好消息是黄行初这个患者被治愈了，那么找到他就会对抗体的研发有直接益处，而不用现在无头苍蝇一样的用药。坏消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了，即便是找到这个黄行初对以后的帮助也不大了，把传染源扼杀在摇篮里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
岭南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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