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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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外交官-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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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哲用手撑着额头,苦思冥想,也没想到个所以然,却听见李冼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师傅,这篇《报任安书》好像有点问题。”
  沈哲心下一凛,心想,钱喜在没当太监之前,也算得上是饱读诗书,就算是默写,也不至于连《报任安书》都会默写错误,其中必定是另有玄机。
  于是问道:“什么问题。”
  李冼将那封信摊在桌子上,用手朝其中的一段一指,说道:“就在这里。”
  沈哲低头去看,见那一段写的是: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九十六、书八章、世家九十七、列传一百一十六,凡九百五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沈哲虽然没有背诵过《报任安书》但是也记得,司马迁的史记分明是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总共是一百三十篇,断不是上面所说的“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九十六、书八章、世家九十七、列传一百一十六,凡九百五十篇。”
  沈哲思索片刻,立刻恍然大悟,想来钱喜也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的耳目而故意采用了这个方法来传书的,如果把错误的数目挑出来,就应该是:“九十六”“九十七”“一百一十六”和“九百五十”。
  如果他没有推断错误的话,那么这几个数字就应该代表了文中的相应文字。当然这个数数的工作实在是有点儿工程量,好在他眼睛想来很尖,而古代的文字有没有标点符号,这个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只是须臾的功夫,便跳出这“九十七”和“九十六”对应的是“主上”二字。,而一百一十六处,对应的则是一个“受”字,而第九百五十个字,正是《说难》的“难”。四个字和在一起,正正好好就成了“住上受难”。
  沈哲眉头紧锁,李冼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一时不好开口问,但是李冼此时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而这可以害死猫的好奇心恰恰最容易害死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人。
  还没到片刻的功夫,李冼就已经按耐不住地问道:“师傅,究竟京城会有何变故,师傅是否已经参详出了一二?”
  听见李冼这一问,沈哲的申请反而立刻恢复了常态,虽然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将一只脚迈进了这个深潭,但是沈哲仍然不想让他牵扯进来太多,只是像拉家常一样地问道:“最近京城有没有关于宫中的风声。”
  “宫里?”李冼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京城的新闻很多,先是日本侵犯台湾,后来是琉球国内附,再后来就是这次和日本的和谈,但是这几年哪一年不都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应该也不能说就算得上是京城的异常,如果要说京城之中真的有一些今时不同往日的情况,就是他离开京城之前的这几天,年轻的皇帝一直是称病不朝,不过这当朝的圣上爱新觉罗载淳即为十几年都是以顽劣著称的,虽然这一两年转了性儿,开始想要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毕竟仍然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心思仍然没有定住,这会儿来一个“倒春寒”无心朝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盘点一下,要说宫里的不正常,大概也只有这一件了。
  “皇上这几日都是称病不朝,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京城的人都说,皇上不过是沉迷于慧妃娘娘的美色,赛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沈哲皱起眉头:“春宵苦短?怎么传出来的?你听谁说的?”
  “不知道。”李冼摇摇头,“学生只是到,皇上开始不上朝的时候,这个说法已经在坊间传开了。”
  “是这样。”沈哲用手扶了一下额头,眉心仍然没有舒展,今年是同治十二年,而且已经到了年末,按照史书的记载同治皇帝应该是此时染上天花,以至于在同治十三年的年初因病而死“我看京城的传言恐怕只是一个阴谋,皇上恐怕真的是因病……”
  李冼皱着眉头,说道:“会怎么样?”
  沈哲的眉心舒展开来,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却是已极为平静的语调说道:“或许会死。”
  李冼的眼睛瞪成了铜铃,他和皇帝本人没什么感情,但是却断然想不到沈哲会将这个“死”字说得如此轻易。急忙问道:“师傅要立刻启程回京吗?”
  沈哲摇了摇头,冷笑道:“回京?你太看得起我了,即便是我回了京,又有什么用,你没有看见,连李中堂也对这件事避之不及,躲到了金陵来,我一个区区从四品的官员又有什么回天之力。你也不要会竟成了,如今的集成就是一趟浑水,你我二人任谁都没有能力趟进去,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
  “那……”李冼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隔着墙有无数双正在偷听的耳朵。“那皇上不是必死无疑了吗?”
  “非也”沈哲看着他,眼神极为坚定:“一切皆是未知,只不过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来迎接一位新的小皇帝。”
  “小皇帝?”
  “皇上并无子嗣,你以为这将来继承大统的不是醇亲王的小世子还有谁?”
  “醇亲王家的……”李冼暗自思衬了片刻,说道:“师傅说的,是载湉贝勒?”
  沈哲点了点头,说道:“载湉贝勒的阿玛醇亲王是先帝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又是当今圣母皇太后的亲妹妹,可以说是圣母皇太后除了皇上以外最亲的一个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储君的位子,不给他又会给谁?”
  “可是……”李冼不自觉地扯了下嘴角,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载湉贝勒今年不过四岁而已。”
  “这正是妙处所在。”沈哲说道:“正是要一个年幼的小皇帝,两宫皇太后才有重新执掌政权的可能,权力这种东西,就是鸦片,拿到手了必定不想再放下,就算是被迫放下了,也会想尽办法再把它给夺回来。”
  “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不会乱,或许在很多人来看,这个天下会比现在还清净,但是……”沈哲眯起眼睛,有些无奈“整个华夏就会蒙受百年的苦难和耻辱。”
  李冼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沈哲扬了扬眉毛作出了一副好沈某测的姿态:“不懂?那也好,等到到了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都用不着明白。”
  李冼闻言有点儿惭愧地笑笑说:“照师傅的意思,那就是在劫难逃了?”
  “不至于。”沈哲神色无边,放在腿上的手却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说道:“拿钱公公是何等聪明的人,我不会回京这个结果必然也在他的料想之中,不过,既然钱公公愿意相信我,把这封密件送到我手上,那么我自然也愿意相信他一次。”
  “可这样……”李冼梗着脖子争辩道:“可这样坐视不理,若是真的皇上驾崩,幼主当国,女主临朝,又让人如何甘心。”
  沈哲看着李冼焦急中又有些伤感的眼神,觉得时间陡然回到了两年前,他第一次去荀同庆府上拜访的时候,当他质问荀同庆当年京城沦陷,东南失守,他沈哲与荀同庆二人,究竟谁的责任比较大的时候,荀同庆的眼神中也有这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现在想来,他的追问虽然是形势所逼,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心中有愧的人都太过残酷,但是面对那样的灾难,谁的心中没有愧疚,连维克多·雨果都有内疚,甚至连沈哲这个本应该毫不相干的人,也会觉得内疚。
  而如果,此次事情偏偏往坏的那个方面发展的话,那么,更大的内疚他可能就要背负一生一世,但是内疚到底是一个感性的情感,而沈哲一向认为,一个人,特别是他这样的人,一旦为感性的情感所驱遣,那么大抵上就离他的灭亡不甚遥远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事情是能然人甘心的,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有时候算计来,算计去,还比不上一个傻子的随性而为。”
  李冼眼睛一亮:“师傅的意思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沈哲点了一下头:“总结的不错,但是你若以后在你的上司面前这样卖弄自己的小聪明的话,你的前途就成梦幻泡影了。”
  李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学生记住了,这不是在师傅面前,学生多失误一些,师傅就能多教学生一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哲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倒是挺阿Q的。”
  李冼云里雾里地喃喃道:“什么扣?”
  沈哲自觉失言,大气哈哈道:“没什么,家乡话。”
  李冼信以为真,点了点头,言归正传:“那师傅,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沈哲把刚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静观其变。”
  李冼颇有些失望的嘟哝着说道:“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沈哲没抬头,淡淡说道:“你咒谁呢?”
  李冼这才想到,这句话的下半句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连忙解释说:“师傅,学生不是那个意思,学生……”
  沈哲见他慌慌张张地样子有些想笑,但仍然憋住了,没笑出来,抬手拍拍李冼尚不宽阔,一把骨头膈手的肩膀,说道:“我知道,跟你开个玩笑。”
  继而又说道:“总之现在,你我只能在江宁等待京城方面的动静。我如今的身份是朝廷委任的和谈官员,如果擅自离开江宁,这场谈判我又如何掌控,虽然日本国战败,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急于从请过谋求一分一毫的好处来为他们的新政府证明,李中堂是我的义父,他对日本国的态度我在了解不过,在我看来,义父虽然对英法这些股价有所忌惮,但是如今尚且还没有将日本这个蕞尔小国放在眼里,说不定就真施舍给日本国一些好处,放了他们一马,但是我大清一旦真的让日本国得了便宜去,如今看来,虽然不会让我大清有什么损失,但是却让日本新政府巩固了他们的地位,堵住了众藩没落武士的嘴巴,一旦日本国国内政局稳定了,那必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日本这个民族虽然是师承我泱泱中华,但是一向偏激奇特,日后的可怕可能绝非你我甚至是李中堂可以料想的,虽然现在伊藤博文的全部目的我们尚不知晓,但是拿破仑说过:‘永远不要去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去做的事,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你的敌人所希望的。’所以这次,无论日本提出什么要求,有理也好,物理也罢,都不能让它实现。此次与日本的江宁谈判的重要性,可能不比皇上的生死要来得轻些。就算是不管这些,我回到京城又能怎么样,且不说皇宫内院我没有传召根本就难以进入,就算到了京城,也见不到圣上,而太后若是有心不给圣上活路,自然也不会召见我,而我既然奉命在江宁和谈,擅自回京,就是擅离职守,恐怕刚刚进京城的城门就已经被太后以玩忽职守治罪,总之,毫无意义,做人当然不可以贪生怕死,但是付出是要有回报的,总得要看结果值不值,要说此时回京,就算是太后宽宏大量不对我擅自回京做追究,那也不值得。”
  “师傅固然不能此时回京,但是子涤既无一官,也无半职,倒是可以回京为师傅留意京城的动向。”
  沈哲看着这小子一副毛遂自荐的样子,心里倒是还有几分宽慰,心想这么个乖学生,他倒是也不算是白收,不过当初看着挺聪明一个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青春期,容易冲动,要不然怎么脑子总是短路呢,说到底,冲动是魔鬼呀!他本来想说,京城的动向还用你李冼这个毛头小子去帮我盯着,我想知道简直太容易了,而且不管是那条线都可以比更加迅速,清晰,准确,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人家孩子一片好心,他不能这么不厚道地把人家的积极性打击得体无完肤。最后这句话硬生生地被改成了一个问句:“你若是回京城了,该怎么向钱公公交代?”
  李冼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他倒是还真没有想过。
  沈哲又说:“这件事情,暂时听天由命,你不必操心,如今,等到我先送走了日出之国这些狼子野心的客人,回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皇上的病可以撑到那个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在暗处推波助澜,料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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