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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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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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顶帽子一扣,陈永华无言以对,正当场面趋于破裂之际,郑克臧清了清嗓子。“实际上,余觉得在此事上陈先生有些本末倒置了。”

  “本末倒置?”陈永华一愣。“大公子请明白讲来。”

  “当前台湾最大的问题是官中收益匮乏,无法满足西征大军及上下百官所用,不得已才广辟官田,效仿太祖皇帝以卫所屯田。”所谓图穷匕首见,郑克臧这时把自己的意图摆上了台面。“官田保证了台湾官员和军队所需,一旦被侵吞,那么必然影响官中用度,是不是这样?”陈永华点点头,于是郑克臧继续着。“父王征战大陆,虽占有数府,然其中多有反复,地位并不稳固,归根结底还要靠东宁一隅支撑,这是也不是?”陈永华再点点头。“既然如此,为何不着力经营台湾呢?趁着本藩大兵凌于大陆,为何不多取人口来台,以实根本呢?开始或一两年不加赋税以利生息,但三年、五年后,又岂是多了一县?民屯即多,官中收益也多,且兵源也可足备……”

  “兵源即足备,本藩即毋须仰仗新附军。”陈永华是民政专家,自然明白郑克臧所说的道理。“大公子说得极有道理,仆这就奏明王上,但,”陈永华毕竟是政治老手,没有被郑克臧的话带到沟里。“但官地一事还是没有解决。”

  “怎么会呢?”郑克臧像偷了鸡的小狐狸一样轻笑了起来。“大陆移民来台如何组织,选用何人为保正?何人为甲首?又有何人为牌长?概保正甲首牌长皆由各镇屯丁屯官中选取,其原耕之地岂不是要交还官中,这官地不是又有了吗?而且一牌十户中仅有牌长为台湾旧人不利掌握地方,少不得要再安插一两户吧?”

  “大公子此计甚妙。”陈永华也想明白这其实是空手套白狼,说穿了就是置换,用免税以及多给荒地的办法从原有的屯户手中换取熟地,打一个时间差,至于如何操作他心中甚至立刻有了腹案。“只是移民入台,一方面所费甚多,另一方面耕具、种粮尚好置备,可牛马及屋宅如何来得及筹措,外加民屯外扩势必又要与诸多社番龌蹉乃至冲突,眼下台湾兵将不足,届时又如何应对。”

  “牛马想办法从大陆输运吧,至于屋宅嘛,不是有水泥嘛,可以建一种预制板房。”

  一听此言陈永华脑海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切莫不是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手操纵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郑克臧前脚交换了水泥的制作工艺,这边就冒出来移民实台的后手。

  “而且有了水泥,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建筑坚固的屯堡以供坚守,想来足以支持到留守兵镇的到来。至于花销巨大嘛,那就新换的官地都种甘蔗好了。”

  陈永华心中的怀疑越来越严重,但依着郑克臧的思路不能不说是一个解决的办法,而且鉴于有平埔番的威胁,从各镇抽调屯户屯官也显得顺理成章:“那粮食哪来?”

  “有了钱到安南和暹罗去买吗,那里听说粮食相当便宜,台湾买一船粮食的钱,那里可以买两船到三船,所以即便路远一点,海上还有风险。但一两年内或可以弥补东都的不足。”

  “那万一寿宁伯他们继续侵占官地怎么办?”

  “陈先生这话可有些见外了。”

  郑克臧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仿佛再说,你的小伎俩我已经看穿了。

  “种甘蔗是要大量的人力的,官府可以调用百姓劳役,但余那几位叔叔有这么多的人手吗?所以即便他们的胃口再大,一时也怕吃撑了吧……”

  “这?”陈永华哑口无言。

  “罢了,罢了!”郑克臧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陈先生,那位顾知州在哪里,余替几位叔父向他陪不是,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明知道郑克臧这是收买人心,但陈永华却拒绝不得,反而要做出一副很欣慰的样子:“大公子有心了。”

  “只要不说余顽劣就好。”郑克臧旧话重提着。“对了,陈先生给父王的奏章中可千万不要提余的名字,就说是先生自己的意思好了。”

  “这?”陈永华深深看了一眼郑克臧,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了眼前少年处事的老到,一想到此人正是本藩未来的继承人,他赶忙俯首。“仆敢不从命!”

  第023章 又是一年新春来

  不出意料,陈永华关于移民实台的奏折在朱锦的行在引起了争论,反对方以目前在大陆施行的毛丁政策为由指认陈永华的建议会损害当地的税收,而部分郑军将领也担心自己在台湾的田土受到冲击,不过鉴于陈永华在开发台湾时积累的压倒性的威望,再加上台湾毕竟是郑军根本,这一要求还是被朱锦接纳了。

  永历二十九年十二月初,第一批因逃避战乱而逃落至漳泉地区的三百大陆流民被送往了台湾,从而启动了朱锦统治时期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移民实台行动,等四年后朱锦最终兵败撤出思明之时,已经有超过一万九千余户近八万口的闽粤百姓及客家子弟渡海来台,台湾因此也得以新增了诸萝与凤山两个县……

  由于朱锦和数万官兵依旧留在大陆,因此永历三十年的新年一如去年一般冷清,不过今年郑克臧却没有逃脱主持新年大典的责任——根据朱锦月前传来的谕令,他将作为朱锦的代表接受东都百官的朝贺。

  由于郑克臧要接受百官朝拜,还要留宴,因此等他回到内廷参加董国太主持的阖家会餐时已经很晚了,但郑氏一族都在等他,饿的饥肠辘辘的郑克爽甚至撅起了嘴。

  不过相比小孩子的不满,郑宽极度嫉妒的嘴脸才让人看着难受:“哟,钦舍回来了?坐在银銮殿上的滋味很不错吧,余说怎么就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不过钦舍,不是六叔说你,要坐稳这个位子怕是还要等几年。”

  郑克臧对此却视若无睹,仅直来到董国太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伏下来:“新春正旦,本是阖家欢聚之时,孙儿不孝,累祖母久等,祖母有什么责骂,孙儿愿一力承受。”

  此言一出,不但郑宽气得浑身发颤,就连一旁的陈昭娘也颇有些担心,然而董国太却无视了郑克臧颇有些冒犯的言辞,只是淡淡的说到:“你父王不在,你代行藩主职责也是百官属意的,祖母怎么会怪你,好了,起来吧。”

  郑克臧谢过之后就准备回到母亲陈昭娘的席位上,然而董国太却出言制止:“罢了,如今你地位不同,就不要坐到后面了,且跟秦舍一样坐在祖母身边。”

  郑克臧注意到陈昭娘欢喜异常,而第一排的唐和娘却捏紧了拳头,至于郑宽、郑裕、郑温这三人的脸色也极度难看,倒是和郑克臧合伙的郑聪以及在侵吞官地一事中承过郑克臧情的郑明、郑智、郑柔几个倒是一副的泰然。

  等郑克臧入座,酒宴便正式开始了,董国太和往年一样只吃了几口就不动了,只是还时不时给鼓着腮帮子大嚼的郑克爽捡几筷子菜。虽然两世人生的郑克臧并不十分在意这种乐在其中的祖孙深情,但说不眼红是不可能的。

  正在郑克臧暗自感叹的时候,董国太冲他吩咐道:“等一下到祖母的房里来。”

  郑克臧还正在错愕间,就见董国太已经拖起对美食恋恋不舍的郑克爽离席而去。郑克臧想了想,或许以为这正是最好摆脱郑宽等人冷嘲热讽的机会,于是跟着站起来,尾随着董国太一路向北园别院行去。

  郑克臧和董国太一走,唐和娘首先坐不下去了,站起来深深看了陈昭娘一眼后,随即露出一副不与你计较的样子,只管冲着郑聪等人一福:“叔叔们且继续吃着酒,奴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先行一步了。”

  长嫂如母,再加上唐和娘又出身官宦之家,郑聪等人自然起身回礼。等唐和娘离开了,自觉留下无趣的陈昭娘也跟着告辞,不过她的待遇就差多了,郑氏兄弟甚至不拿正眼去看她,几个妯娌也权当没有这个人一样。不过陈昭娘对此早已经习惯了,说不上什么不开心,只是由于担心董国太和郑克臧之间的对话,所以走时有些心不在焉。

  郑聪跟几个兄弟也没有什么好谈,等陈昭娘一走,他也想跟着起身,就在此时,郑裕突然丢下酒杯在兄弟几人诧异的目光中放声喝骂到:“钦舍这个小杂种!现而今居然做到余等的上头去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就是!”郑温也跟着帮腔。“六哥问他话还爱理不理,还真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世子了。”

  “就算钦舍做不得世子,也轮不到六哥啊。”老九郑柔看着两人的一唱一和,不屑的撇撇嘴。“怎么看着眼红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想当台湾之主,做美梦呢!”

  “老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收了小贱种的好处,就愿听任他踩在咱们兄弟头上。”郑裕两眼一瞪,语气颇有些不善。“还有二哥、三哥、五哥,一点蝇头小利,你们就统统被他收买了……”

  “够了!”郑聪再也听不下去了,一发火把筷子都扔了。“老六、老七,老八,你们的脑袋都被屎给塞住了吗?什么世子,你们配嘛?要是大哥听到会怎么想?当年五叔为什么会降清,你们都忘了吗?”

  郑宽等人顿时哑巴了,没错,关于最高权力的斗争在郑氏家族中有血淋淋的例子,郑袭、郑泰都是他们的前车之鉴,谁要是胆敢窥视,谁就要做好生死或流亡的准备。

  冷场半天,郑裕还是按捺不住:“可,可,总不见得让一个贱种继承本藩吧。”

  “姓唐的女人许你们什么了,你们敢冒这大不韪!”郑明瞪着两个兄弟。“这是大哥的家事,余和二哥想把自己摘出去都来不及呢,你们看热闹不够还要亲自上阵,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听三哥的,钱财上不妨多留心些,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有非份之想了。”

  “就是,就是。”郑智也劝道。“大哥现在就跟当年明室养藩王一样把咱们当猪在养,既然如此,那就何必忤逆了大哥的心思,非要惹上是非,一门心思发财就是了。再说了钦舍还算知道照顾亲长,你们不趁机也捞一把,更待何时。”

  看着郑聪等兄长一副苦心相劝的样子,郑宽等人不禁陷入了沉默,看到他们都哑巴了,郑聪站了起来:“罢了,罢了,且自己回去好生想想该怎么做吧,祸福无门,莫要自寻死路了,今天就散了吧……”

  这边的对话,郑克臧自然不会第一时间知道,但面对董国太的他却也丝毫轻松不起来:“祖母是在问孙儿该为政之道吗?孙儿转过年才是十四岁,圣人之书也还没通读几本,祖母就问孙儿为政之道是不是过于早了一点?”

  “甘罗十二可拜相,对岸的小皇帝十五岁就能从权臣鳌拜手里夺回皇权,可见年龄大小跟如何掌握为君处政的道理并不相关。”董国太说话的声音是轻柔的,但一字一句如重锤一样砸在郑克臧的心头。“练兵打仗老妇人不懂,但你在童子营中施以令行禁止等手段老妇人还是看得明白的,这可不是十二岁少年的手笔,说你少年老成不过分吧。”郑克臧期期艾艾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董国太的话还没完。“雪糖、水泥、还有通过陈永华施行移民实台,单独说起来可能是一鳞半爪,但串起来以后,非独老妇人一个可以清楚。”

  都说到这个程度上了,郑克臧不能不作出解释:“祖母,孙儿只是误打误撞,并不是存心设计,再说了,陈先生目光如炬,父王身边群贤聚会,孙儿若要是作出不利东宁的事,他们又怎么会不加阻止呢。”

  “没有说你做了不利东宁的事,也没有人说你是存心设计。”董国太依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至于你能书中找到秘法进而实践,老妇人也觉得是知行合一的好办法,老妇人要提醒你,杂学或可能有用,圣人文章也并非全然无用,所谓王霸只在乎一心,过于权变了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过于权变?董国太的意思是要跟自己说做事要坚持吗?郑克臧有些迷惑了,但圣人文章和王霸之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在提醒自己现在的行事方式过于诡诈,不是一名人主继承人应该有的作风吗?

  是的,是的,郑克臧想明白了,董国太的意思大约是指移民实台这样的建议自己可以大大方方的向朱锦提出,转弯抹角搞了许多铺垫后再通过陈永华上书的手段过于下乘了,实在不像一藩继承人应该的风范。

  不过老太太的劝告也过于一厢情愿了,郑克臧很清楚,譬如移民实台的建议,自己上书绝对不会和陈永华的上奏获得同样的结果,这一点,他已经有过几次深刻的教训了。

  当然,董国太这番话其实是好心,并非是故意挑唆自己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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