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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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时-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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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去打探的人从楚州回来,告诉他萧狄两个多月前运的那笔嫁妆正是送到楚州纪家,他那时才明白,原来桑田真的不可能再是他的了。
  他是应该远离她的,一则萧狄如今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自己得罪不起;二则桑田既然不拿她当做一回事,他又何必自讨没趣?理智告诉他,今天真的是最后一次见她了,既然是最后一次就该把旧账算清,她欠他良多,他讨要一个吻,这并不过分吧?
  可她哭的那般伤心,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他一时兴起,见她哭的越凶他越想欺负她,最后倒把她欺负的闭着眼只剩下喘息,本应该感到快意的,可她难受的样子只让他觉得自己是如此浅薄和混账……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
  谢元修和她保持距离,否则难以保证自己一时冲动又对她做出什么事。
  这样应该是她想要的和放心的吧,可他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失望。
  桑田点点头,微笑道,“我……我听金洪说,你们都以为我会是未来的副使夫人……我……我本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是副使夫人,以后也不会是的……可是……”桑田垂下眸,自嘲的笑笑,“你好像并不感兴趣。”
  谢元修人生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声音都有几分发抖,仍然强装镇定道,“你来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桑田莞尔道,“是啊……现在说也是太晚了吧……”
  遮盖住大半个月亮的乌云散去,银光泻下,桑田在这皎洁的亮光转过身,松了一口气。
  勇气值差不多都被用完了,结果仍然是一样的。
  她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可对待感情却是胆怯的很,这次已经破例了,想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可过了这次就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谢大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一点都不比秋香少,一点都不比秋香晚……”她朝巷口慢慢蹭着步子,声音很小,也不在乎他还能不能听见,“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对我来说,应该也是个错误,我……”
  谢元修从身后揽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桑田,这些年你知道我多想你么?”谢元修将唇贴在桑田耳际,忍不住吻了一下。
  桑田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委屈瞬间决堤,只想嚎啕大哭,谢元修感觉到怀里的人不住的颤抖,连忙将她扭转过来给她擦眼泪。只是这眼泪越擦越多,谢元修的袖口都浸湿一片,谢元修哭笑不得,再一次见识了纪桑田卓越的哭功。
  “别哭了,再哭长城都要被你哭倒了。”谢元修温柔道,“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还是这样爱哭?”
  话是如此,语气却满是宠溺,他越温柔桑田就觉得越委屈,最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怎么也不出来。
  谢元修一手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去拔她头上的簪子,一时间青丝散落,发香四溢,谢元修将手指嵌入她的发丝,像是安抚小猫一样去揉她的头发。
  “何时及笄的?”她若是没有嫁人也没有订婚,那这簪子……
  桑田呜呜咽咽道,“我娘说我年纪太大了,就算嫁不出去也该及笄了。本来是要过了中秋就草草半个及笄礼的,可她给我定了一门我不愿意的亲事,我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前几天,我想着我年纪确实不小了,所以就自己拿了根簪子把头发绑了……”
  谢元修听的又心酸又心疼,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好好怜惜,想去安慰她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一下有一下抚摸她头发,“以后我为你亲手插上簪子,桑田,告诉我,这些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桑田哭够了,谢元修拉她在路边石阶坐下,笨拙的给她头发绑了个结。桑田被他扯头发扯得呲牙咧嘴,先前委屈的心情反而被各种嫌弃所取代,她摸摸自己的脑袋抓狂道,“你这是给我弄的什么头发啊!”
  谢元修把她手拍掉,“别乱摸,刚给你绑好的头发,你看看,又被你摸乱了。”
  “明明是你绑的不好,这下子我要平白无故掉多少根头发啊!”
  “夫人莫急,为夫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手生,以后不会了。”谢元修揽她入怀,桑田的脸红的发烫,结巴道,“谁是你夫人……”
  “金洪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了,还不回来!”谢元修不能带桑田回谢家,他自己在谢家都如履薄冰,现在绝不是把桑田娶回门的时候,最好是不让谢家人知道桑田的存在,一切等他夺了掌家权再说。
  桑田说道,“我今晚之所以来找你,还都是因为被金小哥的话激了几句。”桑田想好措辞,小心翼翼问道,“我在去楚州之前曾经托李忠给你送了一封信,你收到没有?”
  提到这封信,谢元修脸色就变了,桑田马上解释道,“我在信中告诉你我在楚州,你收到的是我写的这封信么?”
  谢元修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丝阴郁,“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桑田也猜出这其中缘由,这信是经手李忠,想必是李忠做的,而李忠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她的信掉包,所以……只能是李忠背后的人做的。
  桑田不敢说出温良玉的名字,毕竟温良玉是他的表姐,桑田并不想说温良玉的不是致使他们姐弟之间产生隔阂,可一封被掉包的信就让她们分开这么多年,桑田还是气不过。
  谢元修像是看懂了桑田心中所想,脸色稍缓,安抚道,“这事恐怕不是李忠做的,那信上明明白白是你的笔迹,就连信纸上沾的都是你的味道,就算是掉包,李忠和良玉也做不到这么精细。”
  桑田不敢细想,谢元修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尤其憎恶别人算计他,若是谁敢对他打什么主意,他定有最阴毒的法子让这人死的很惨。
  而万一这人不是别人,是她心里猜到的人,那岂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桑田将头枕在谢元修的膝上,两个人都默契的沉默了下来,享受这好不容易的安宁的团聚时刻。
  “桑田,天凉,别睡着了。”谢元修摸摸她的耳朵,轻声道。
  桑田的眼睛本是睁着的,听了他这话马上闭上眼睛,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谢元修道,“桑田,天快亮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就这般互相依偎着过了一整夜。此时,东方已显现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太阳快出来了,天——也快亮了。
  “唔——”桑田不再装睡,而是坐直了身子懒懒伸了个拦腰,谢元修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我先带你去客栈梳洗一下,你这模样要是被人看见,人家肯定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桑田抱着他的胳膊无赖的眨眨眼睛道,“你难道没把我怎么了么?”
  谢元修看她青丝凌乱、眼底淤青,不由得反问她,“你是很期待我把你怎么了么?别急,再等等,这一天不远了。”
  桑田的脸瞬间红了,脑子里想的皆是一些羞于启齿的画面。
  她脸色潮红,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目含情脉脉,两排小扇般的眼睫毛忽闪忽闪,还有那不点自红的樱唇让人看的直咽唾沫,而那诱人的唇瓣上还有他昨日“行凶”的痕迹……
  谢元修不再逗她了,一本正经的安慰她,“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桑田的脸已经快滴出血来,你这么耍流氓真的好吗?
  谢元修在这一刻无比的自豪,自己当年就如此有先知卓见、没有以貌取人的错过这段缘分,而是先下手为强的俘获了美人的心,否则,这诱人的小白菜现在就要被猪拱了。
  提起那个妄图抢拱自己白菜的猪,谢元修仍然放不下心来,虽说两人既然决定相互扶持走过一生,可若是心有情结,日后为此生了嫌隙,那才是得不偿失。
  “一会儿去客栈梳洗完,我带你去吃面,之后我得进宫去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你呢?之后打算去哪?”
  桑田听他提贵妃娘娘,脑子里想起点珠说的那番话,心里一下子就闷了起来。
  谢元修很快就感知到了她的不高兴,只是揣测不出为何,难道是因为两人刚刚和好,他便要撇下她进宫去,所以她不高兴了?
  “贵妃娘娘这一胎格外艰难,此时正是关键的月份,皇上也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看重的很,所以我们太医院也不得不多上心一些,整日鸡飞狗跳的。”谢元修解释道,“忙过了这两月就好了。”
  谢元修解释完并未发现桑田脸色有什么变化,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问了一句,“贵妃娘娘好看么?”
  谢元修哭笑不得,这才明白她是吃了飞醋。想了想,道,“皇帝老子的女人,从民间世家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子,又在后宫佳丽三千脱颖而出的女人自然是好看的。”
  桑田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哪有人这么说话的?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赶紧撇清关系和嫌疑么?难道是她问的还不够明显么?
  “贵妃娘娘如今怀了孕,肯定挺胖的吧?身材是不是走形了?”桑田依旧不气馁,试图从谢元修引谢元修说几句贵妃娘娘的坏话,这样自己心里也算平衡一些。
  谢元修点点头,“贵妃娘娘本就比其他妃子圆润一些,如今有了身子只比之前丰满一些,走形说不上,倒可以称其为珠圆玉润。”
  桑田哑然,半晌才不可思议道,“你喜欢肉肉的女人?”
  谢元修正经答道,“我偏爱圆润些的女子,摸起来也不会硌得慌。”
  桑田啐了一口,转身就走,谢元修拉住她,两人朝客栈边走边道,“你说你吃哪门子飞醋,皇帝老子的女人我哪敢碰?光是和锦衣卫你副使抢女人已经叫我吃不消了,还去惦记贵妃,我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你!”桑田跺着小脚,甩开谢元修的手,“我和你说过了我和萧狄没什么,什么和锦衣卫副使抢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那么肤浅,看见漂亮的人就移不开道了吗?”
  谢元修就等她这句话,忍不住笑了。明明是想问问萧狄的事,最后倒叫她打翻了醋坛子,谢元修总算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回只得认真解释道,“我和贵妃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虽说大祁开国以来后宫佳丽三千从来没有安分平静过,妃子和内监太医有所勾结的案子也出了不少,不过能做出这等事的妃子都是不得恩宠空虚寂寞的女人。贵妃娘娘得圣上圣眷,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而我有了你,又怎么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桑田脸色稍缓,忽想起一事问道,“你们为什么都以为我要做副使夫人?这是谁散布的消息?”
  被掉包的书信、被伪造的消息、还有她要嫁给萧狄的谣言……桑田深知这一切绝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离间她和谢元修的感情。既然不是李忠也不是温良玉,那难道是萧狄不成?
  谢元修见她一脸懵懂,挑眉问她,“你说你是为了逃婚而来,难道不是逃萧狄的婚?”
  桑田“噗”一声笑了出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笑的直不起腰,脑子里想的全是萧狄平日里对她那张满是冷漠和嫌弃的脸……桑田知道谢元修他们都误会了,这些人一定以为自己住在萧狄家是因为萧狄要娶自己,赶紧撇清道,“萧狄每次看见我都恨的牙痒痒,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想娶我的。”
  横竖是谢元修自己误会而不是萧狄散发的消息,那这事应该和他没有关系,桑田松了一口气,又为自己怀疑萧狄的小人心理感到歉疚不已。
  “你还记得我爹当年曾报官来抓萧狄么?萧狄他到现在还记恨着这事,所以把我强留在萧家给他打工卖命,你知道那家文房铺吗?”
  谢元修点头。
  “那家文房铺是萧狄的产业,我只是代他管理。你知道他多抠门吗?赚了钱他九我一,简直是榨干我的劳动价值……”桑田想起萧狄这个无情的资本家就叫苦不迭,碎碎念的抱怨了一阵又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话锋一转道,“哎,只希望白花花的银子能抚平这个小气鬼心灵的创伤吧……”
  “但愿如此吧!”
  谢元修带桑田去客栈洗漱打理,又去面馆吃了面。
  桑田端着碗喝了一口汤,满足的对谢元修微笑。
  谢元修掏出一块手帕,亲自给她擦了擦嘴,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妈一样。
  “想好去哪了么?回萧家?”谢元修最后问她。
  桑田点点头,又担心自己回萧家会让谢元修不高兴,脑子里琢磨着安抚谢元修的措辞,谢元修却淡淡道,“这样也好,萧家人少,你住在那里倒也安全。”
  此时天已大亮,沿路的人家开始生烟做饭,小贩们也纷纷扛着担子从家里出来。谢元修牵着桑田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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