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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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时-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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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田站起来率先开口,指着两个小子问秋雨道,“这是你儿子?”
  秋雨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温良玉,方才支支吾吾道,“是……东哥儿,南哥儿,这……这是你姨母……”
  两个孩子乖巧的给桑田问了好,温良玉吩咐身边小厮道,“把东哥儿和南哥儿领进去吧,元修在里面等着了,别误了看病的时辰。”又对秋雨道,“你也跟着进去。”
  秋雨还想要说什么,但看了温良玉的脸色又不说了,只得对桑田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点珠追出来,看纪桑田和温良玉面对面站着也不说话,有些不明所以。
  温良玉瞥了点珠一眼,“你是哪个府上的?”
  点珠以为纪桑田又惹了什么事,看眼前公子这衣着气派恐怕不是一般人家,忙赔笑道,“奴婢和我家姑娘是肖府的人,要是有冲撞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见谅。”
  温良玉负着手,萧狄的事谢元修跟她提过,可是纪桑田在京城的事谢元修可没告诉她,难不成还是瞒着她不成?她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问道,“你竟然也能来京城,呵,几时过来的?”
  温良玉虽对桑田有恩,可温良玉一如往昔的不可一世,这让桑田感到很不爽。
  她收起刚刚面对谢元修的慌乱不堪,挺直了身板反讽道,“温当家这话说的就有趣了,这京城温当家来得,我就来不得了?”
  温良玉料想不到纪桑田敢这么对她说话,顿感颜面扫地,“这倒也是,纪姑娘如今和肖副史厮混在了一处,又有谢太医向着护着,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吧?我温某自然不懂娇言软语的讨好男人,但温某却明白,依仗男人并不是个长久之计,就比如谢元修再看重你不还是要把你藏在肖副史家?你来问问他,他现在究竟敢不敢娶你?”
  桑田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却有些不明所以,谢元修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听温良玉这话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可她想到温良玉的心意,解释也懒得解释,“当家的真是想多了,就算他谢元修八抬大轿抬我进门我都不会嫁给他。不过,谢元修娶我只是想不想、敢不敢的问题,温当家一个男人,就算你想嫁给谢元修也是不能够的吧?就算不是我,当家的不还是只有眼巴巴看着谢元修娶妻生子的份?”
  温良玉抬手就想给纪桑田来一巴掌,可纪桑田从小就和薛灵芝那样爱甩巴掌的人打交道,如何不让自己吃亏她最明白,遂巧妙的一闪身,就躲过去了这个巴掌。
  温良玉打人的姿势一出,自己也后悔,她好歹也是温家当家,怎么就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女人计较起来?没的丢人现眼。
  点珠在一旁看啥了眼,被纪桑田拉拉袖子,“我们走。”
  ~~
  晚上萧狄终于露面了,点珠私下把这些事都和萧狄说了,萧狄最后只问点珠一句话,“她真那么说的?”
  点珠问,“嗯?您指的是哪句?”
  “就算谢元修八抬大轿娶她,她也不嫁?”
  点珠不知道纪桑田惹了这么多祸,萧狄怎么就关注这一个点,但仍老实答,“姑娘是那么说的。”
  萧狄紧蹙的眉头忽然放松下来,难得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我去瞧瞧她。”
  桑田因为白天的事情心里难过又烦躁,没想到晚上还得应付萧狄,只觉得人生真是黯淡无光,不过这冷面神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她都不由得问他,“箫副史今天是有什么好事么?怎么和平日不一样了?”
  “你别叫我副史。”萧狄扯扯嘴角,默了一会儿问她,“见到他了么?”
  “谁?”
  “老朋友。”
  “哦。”桑田掰着手指头道,“见到秋雨了,她还有两个很可爱的儿子,也就是我外甥,长的可好看了。喂,你还记得她吗?”
  萧狄横她一眼,“不记得。”
  桑田心想,如果当初萧狄还是萧家的三少爷,那么和秋雨成亲的人就是他了,现在这两个可爱的孩子也会是萧狄的了,萧狄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你看人家嫁人生子你都不眼热的么?你看看你,年纪也一大把了,人家孩子都抱俩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
  萧狄被戳中了心事,也有些动容,这么多年,他仍然是孤身一人。不论是萧家还是肖家,于他而言都只是个名义上的栖息之地罢了,曾经在萧家时,他有时候吃穿用度还不如一个小厮……后来认了肖阁老做爹,对方也不过是拿他当个工具,彼此客客气气的,但却各自心怀鬼胎。
  想想也是时候有个家了,先前最担心她对谢元修念念不忘,可今天听点珠学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他隐隐约约有些期待,期待桑田接下来会对他说些什么,越期待就越紧张,杀人不眨眼的萧狄都难得手心出了汗。
  桑田见他那副样子,走过去垫着脚尖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早日找个好姑娘娶了吧!我知道,这些年你肯定受了不少苦,但现在至少结局是好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娘的仇已经报了,也请你放过我们纪家吧,念在我也救你一命,咱们扯平了,如何?”
  “你我的账,永远也清不了!”萧狄拍掉她的手,忽然就变了脸色。正在这时,点珠在门外道,“少爷,谢大夫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桑田不知道又怎么惹了萧狄,两个人刚刚和谐温馨的气氛瞬间消失,在点珠通报谢元修上门之时更是降至冰点。
  “我知道了,先在前厅招待着,我随后就到。”萧狄说完,转过身看桑田脸色,“你要去么?要我怎么说?”
  桑田很奇怪萧狄为什么要这么问她,总觉得萧狄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才会这般征求她的意见。“你们叙你们的旧,不用提我……”
  萧狄冷声道,“若不是你把人引来,谢太医恐怕也没什么雅兴和我叙旧。”
  桑田的心情很复杂,料想是温良玉把遇见自己的事告诉谢元修了,只是不知道他今天上门来是什么意思。
  萧狄见桑田不说话,心里腾地窜出火气,强压着道,“你先前说,谢元修八抬大轿抬你过门你也不嫁,看来是欲擒故纵?”
  桑田抬眸看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萧狄又道,“谢元修离开碧溪村的前一天晚上,你们在柳岸河畔做了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你和他私定终身,为他耗尽青春,可他做了什么?升官发财一个不少,白白蹉跎你的光阴。我原以为你和寻常女子不同,是个知进知退的聪明人,看来倒是我高看你了。原来你不过就是利用我进京想找机会重逢谢元修罢了,欲拒还迎,纪桑田,你下的一手好棋,可你当我那么容易被你利用?”
  桑田恼羞成怒,不由得气的全身发抖,顺手就拿了一个杯子往萧狄身上砸,萧狄也不躲闪,那杯子就不偏不倚砸中了萧狄的胳膊肘,随后一声脆响,杯子摔在地上砸成了个粉碎。
  “你给我出去!”桑田把萧狄推出去,狠狠顶着门不让人进来,过了一会儿外面没了声音才无力的蹲下来,抽噎了两声,一抹脸发现脸上都是泪。
  萧狄隔着门,看着窗户后面的影子低了下去,攥着拳头也走了。
  桑田收拾细软打算连夜跑路,萧狄那话只说对了一半。她在冲动之下确实有引出谢元修之意,可她并没有和他破镜重圆的意思,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白白等了他那么多年罢了。她豁开脸面和温良玉吵架,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看他是否对自己视而不见,看看他到底要怎么办。
  可是她真的来找她了,她又觉得这些事都没有了意思。她不会将就别人,也不会将就自己的感情,谢元修辜负她了就是辜负她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和好,可和好并不一定能如初,尤其是她这样自我这么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主儿,有了裂痕,那裂痕会永远存在。
  如果说这七年自己还希冀有朝一日故人重逢,能还她一个解释,可此时此刻,这个机会真的来了,她才发现,什么解释都弥补不了她的七年。
  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是完了,她在这个倒霉时空的倒霉爱情,应该也完了。
  桑田从肖家后门溜了出去,肖家奴仆本来就少,一路畅行无阻,待她偷偷将后门关上时舒了一口气,这一路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
  肖家后门出来是一条窄窄的小巷,月光清冷皎洁,却仍然照不亮这幽深的小巷,辨不清前路,也不知如何自处。
  桑田忽然觉得,温良玉那番话真是说对了,立足于世总要有资本,即使是女人也是如此。
  她小时候依附纪声言,完全没为自己打算过,所以和纪声言翻脸时才会一无所有。如今她又依附萧狄,可萧狄对她也没安什么好心,她以后还能靠谁?
  真的要靠自己了,不管在什么时代,女人真正的天地永远不是男人,靠山山会倒,靠人吃不饱,纵使不容这个时代,她也要有自己的事业。
  走着走着,桑田就觉得心境忽然开阔起来,眼前的路似乎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可以在巷子口的地方辨出一个人影。
  因为那人影和萧狄一点也不像,她就也没放在心上,淡定自若的从那人身旁走过。
  只是不知为何,擦身而过之时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纪桑田?”
  那声音带着两分疑问,但更多的却是肯定。桑田的脚不自觉就定住了。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虽然过了七年,这声音多了几分稳重和温和,可她还是能听出来。这是七年前给她上药时温声细语的那个人,这是七年前对她说非卿不娶的那个人,这是今天白天给她看病的那个人。
  桑田没有回应,两个人就在这黑漆漆的巷口侧背着身站着。谢元修捏着她手腕的手依然还没有放开,还加了两分力道。
  桑田闭着眼睛道,“虽说现在夜深人静,但谢太医对我动手动脚,似乎不好吧?”
  谢元修转过身对着她,在这光线不明的情况下,仍然想从她模糊不清面目中看出什么。隔着薄薄衣他,可以摸到她跳动的剧烈的脉搏,他感受的到她的紧张。
  为什么紧张?因为背弃承诺觉得对不起他而紧张?
  他松开她,她立刻就离他远了几步,别过头也不看他,谢元修觉得自己也真够自讨没趣的。当年她举家搬迁,连个信也不给他留,如今出现在京城却是和萧狄在一起。
  此去经年,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了,可有关她的一切仍然如此清晰。
  今日温良玉和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指责他把桑田藏在萧狄那瞒着她,可他才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来了京城的人。
  想想也是,当年年少,她懂什么□□?他本是怨她,可再见她又不自觉为她开脱,心想着,还能见到就好,见总比不见好。
  “今早听你身边那丫头说你病了,得的是什么病?”
  桑田冷哼了一声,讥讽道,“相思病,你会治吗?不是都说谢太医医术高明、尝遍百草,你知道怎么治相思病么?”
  谢元修没想到她现在话都不愿意和他好好说,自嘲的笑道,“相思若是有药可解,我为何会为你病入膏肓?”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声音。
  还为她害了相思为她病入膏肓,这人这么多年都改不了和人玩暧昧的毛病。调笑下流的话可真是张口就说,恐怕没少靠这张嘴哄的宫里那些娘娘心花怒放吧?
  桑田想想就恶心,但心情又起了微妙的变化,一颗心跳的飞快,似乎快从胸膛溢出一样。她讨厌他,更讨厌被他一句话就撩拨的不淡定的自己,不能再面对他了。
  桑田原路跑回了萧家,谢元修也没有来追,她就气喘吁吁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路还是静悄悄的,桑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萧家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她离开过,结果一回房却发现萧狄正蹲着拾地上被她砸碎的杯盏碎片。
  见她回来,他抬头看她一眼,又接着捡碎片,拣的很慢。
  桑田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跑的满头大汗还有些心虚。
  萧狄收拾好了地上的狼藉,蹲在地上对桑田伸出手,“拉我一把。”
  桑田有些窘,没有去拉他的手,而是去抓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了。
  “这些事你怎么亲自做了……”桑田没话找话,扶他坐下。
  “我不做谁做?万一你不回来了呢?”
  桑田扯出个虚伪的笑容,打哈哈道,“怎么会呢!我就是去了个茅房,我要走肯定会跟你打招呼的,我怎么可能不告而别呢……”
  她每次撒谎时话是最多的,以前谢元修在山洞里就和他发过牢骚。萧狄抬眼看她,她目光躲闪,显然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他不想揭穿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嗯,那你走了,别忘和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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