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问道。
莫荣茂很少见张珏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话，小声说：“是我旗下一个工程队，在这里清理塌方土，每一锄头下去，都会斩断一条蛇。”
张珏沉声道：“既然每一锄头下去都要杀生，为什么不停下来？”
“当时以为是挖到蛇窝了……”
“唉。”
张珏叹口气，看了眼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商人、老板，压低声音说：“你赶紧想办法清场，让他们都走。不留人。”
“我走不走？”
“你不走，你走就要死。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我寸步不离，谁叫都不准离开我。等会儿我要是把事儿摊上明面了之后，你离开我一会儿就有惨死的可能。”
张珏严肃道。
莫荣茂愣了愣，有些不相信，但却照办了。回头给秘书交代两声。
秘书当即去将那些来看热闹的人请走，那些人都很不乐意离开这里，但秘书不断以杀身之祸来威胁，他们也不得不离开。
都知道一个道理，看热闹是看热闹，千万别把自己卷进热闹，成为热闹。
片刻后，包括莫荣茂秘书在内，所有人都离开了，都收场了。
整个场中只剩下莫荣茂和张珏，徐茂海打来电话，张珏没让他来，并且言明，以后也不要在这个地方来。
同时的，张珏让莫荣茂给那天参与施工，挖过龙脉、挖到过蛇的工程队负责人、大小领导们打电话，让他们也过来。
这些人显然是一个跑不了的，张珏让他们过来并不是要让他们抵命，相反，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干活的民工是不会出事的，一是因为参与的人太多，二是因为这些人是听命令干活的。
但这些大小头目却肯定一个跑不了。
那些人被叫来之后，一个个都还很不爽。嘴上虽然什么也不说，可心里却都嘀咕张珏有病呢吧？
他们才不愿意踏足这块是非之地呢。、
前段时间，不少熟人在这里惨死、横死，那简直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这段时间又挖出了这么多的蛇。这地方太邪性了，一个个躲都躲不及呢，可一个电话却要被叫来，不来不行。
一个个心里别提多恨张珏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今天不来。那么很多人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杀了这么多红蛇，那还得了？不死一片人，也枉费了它们被称之为蛇了。
蛇蝎心肠便是由此而来。
红蛇虽为家蛇，不咬人，守护家庭宅子。可那是互取所需，你好我也好。但若你谁惹着了红蛇，去招惹了它，不说打，骂它两句恐怕都要遭报应。更莫说是杀了这么多。
蛇的妒心有多强，早就记载书中了。
古有言。打蛇打死。
说是野外碰见了蛇，要么就别管它，要么就一下打死。千万不能打伤了，不能放跑了。否则，这蛇就会循着气味跟踪你，跟踪到你家，在你熟睡之时，一口咬死你，是为报复。
报复心极强。
普通蛇尚且如此，更莫说这些蛇神。
“莫总。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挺急的，我老婆生孩子。你看，我可不可以先走？”
“我只想知道。让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想来这个邪性的地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我们反正没有参与，为什么要把我们叫来？”
“莫总，我倒不是怕什么。问题是……我老婆生孩子，我怕孩子他爹有什么闪失。”
“现在来也来了，我们可以走了么？”
“……”
这片广阔的土地之前，停了数十辆豪车，全是荣茂集团旗下几个工程队里的大小领导、包工头等等。
数十个人模人样，体体面面的人，在这里像是急的到处找厕所的女人一样，叽叽喳喳，满脸急躁。
自从知道这里打死过红蛇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想在这里多待。又听闻有很多人遭到报应，惨死之后，更是心惊胆寒。再一听说这里弄死了很多红蛇之后，他们都想赶紧离开江北，不干这一笔了。
现在全被莫荣茂下了死命令赶来这里，心中的膈应可想而知了，毫无疑问，如果不是看在莫荣茂的身份重大的关系上，早就有人翻脸了。
但是也可以预见，从这里离开之后，应该会有不少人赶紧买机票离开江北。甚至连夜出国避难。
都是干工程的，哪还没听说过红蛇的事儿呢？其中有很多在打地基的时候，还亲眼见过不少。或多或少都知道这里边的弯弯道道，这种事儿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中国的一些古传统和传说，确实很邪性很可怕。
而至于当日那个斩断红蛇的经理，他只是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又不是眼前这些上了年纪，有阅历的老总们。
至于指挥清理塌方土的那个老总，则是一个不信鬼神，坚决迷信科学的海龟。这人叫方云杰。
方云杰当日下令挖坑，专门埋葬蛇的尸体，下令清理塌方土，即使挖到蛇窝也依旧要清理塌方土。
可以说，造成这么多红蛇死亡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虽然他不信鬼神，可现在也有点信了，当日被吓跑之后，回去越想他越觉得邪性，午夜梦回，冷汗湿透一背。
今天一听莫荣茂召集，连忙就来了，因为莫荣茂透露说他有杀身之祸，今天不来就得死。
方云杰本来心里害怕之极，又后怕之极，对于这种话，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当时那几个人被红蛇钻进肚子，活生生胀死的事件他也知道，但他以为那是意外。动物伤人的意外，没有那么神秘。
可是经历那天之后，他知道，那好像不是意外……
“您就是张珏先生吧？”
一片混乱中，方云杰找上了张珏，文质彬彬的说。
张珏点点头，看了眼方云杰，却见此人额头黑气氤氲，大限已到的征兆啊。
“恩。”
“听说您有手段破解啊？请张大师给我破解一下，让那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要来找我，事成之后我给张先生包一个大红包。”方云杰嘿笑道。
张珏愕然瞪大眼睛看着他，呐呐道：“这个，帮忙我会帮的，但我不差钱……”
“嗳，此言差矣，这我自然知道张大师不差钱，这红包是进贡给老天爷的嘛，是给神仙的钱，嘿嘿嘿。”
方云杰说的客气，但暗中透露的意思却很直接，就是将张珏当做了普通的江湖骗子。
他没接触过这些，以前可能是看电视里骗子行骗的手段，误会了自己，张珏不怪他。
可是，他的心态有问题。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其实是忏悔。下令杀了那么多的蛇，却只想着让人挽救他的命，浑然忘记因果报应，忘记了那么多别的生命也是命。
恐怕，那杀孽有人偿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跪
张珏拍了拍方云杰的肩膀，发自肺腑的说：“我想救你，可是你自己想救自己么？”
‘噗通’一声
方云杰当场跪了下来：“张大师救我，到底要多少钱啊？”
“这不是钱的事，你后悔么？”
“后悔啊。”
“你看，因为你的命令，杀了这么多的生命，你应该忏悔啊。”
“我忏悔了，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好后悔。”
方云杰满头雾水的说，心中暗道，这张大师唱哪一出啊？他到底要多少钱啊？
张珏唉声叹气的说：“我其实是真的非常想保你。”
“什么意思？”
方云杰问了一声，没有得到答复，却见张珏背着手走到众人跟前。
骚乱和议论停了下来，都目色不善的看着张珏。其中有些人认识张珏，知道他是一位总裁。可有些不知道，只当他是某位什么什么大师。
但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自己这些人都是被他叫来的，这点是事实。
要不是莫荣茂在这里镇场子，有些暴脾气都要上去打人了。
张珏看了莫荣茂一眼，朗声喝道：
“现在我只说一句话，你们信我的，那就跪下。不信我的，也不用站在这里了，立马开车走，有多远走多远，最好躲到国外去。多的我现在不说了，留下的人才有资格听后边的话。”
场面一静，众人都犹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这段话里充满了各种悖论和不可思议的现象。
在场人等都是什么身份啊？不说什么级别的富豪了，反正放在小点的城市里去，那都是跺跺脚，正片地界都要颤抖几下的人物。、
又都是包工程的，和地产界挂钩，而包工程没有黑白两道的势力，又根本屁事儿都干不了。
所以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是不能用他们现有资产来衡量的，可以说。基本上都是大佬。都是黑白两道有呼风唤雨能量的大佬。
其实也正是如此，内地现状从90年代之后便一直是这个格局，80年代末的嘿社会基本都开始转型，大多都会转型去做房地产。
而他们这些人做房地产有种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正经公司会感到钉子户头疼，而他们，却从来不觉得钉子户是个困难。倒不一定要威逼利诱，只用亮出曾经那叱咤江湖的身份，当地人拿了好处自然也就搬了。
而进入10年之后。在内地，其实嘿社会基本上是已经不存在了。都随着社会大局势，专为实体公司，形成经济链，赚钱为主要业务，再也没人铤而走险去吃刀口舔血的饭碗。
但现在没有嘿社会了，却不代表曾经也没有。
眼前这些人，如果调查档案就会发现，每一个老总，背后的关系网都非常复杂。社会关系也极其复杂。通俗来讲，这叫做老炮儿。
他们里，一大半的人都是当年的江湖大哥，转型后成为了包工头。包大型工程的包工头，官方叫法是工程队、施工方、乙方。
此时竟然听闻眼前这个青年大言不惭，里边至少有一半人都瞪圆了眼珠子，看情况就准备冲上去将这小子好好拾掇一顿。
太可恶了，吃了屎一样，口气太大了。
竟然说让自己这些人跪下？
什么信他的话就跪下？不信就立马走人？
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没王法了。
在南韩北韩那些地方。对别人下跪是一种很高的礼仪。
但在中国，对别人下跪这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屈辱，是侮辱。
好男儿跪舔跪地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
无数的谚语说明。中国的男人，是不可能向别人下跪的。
但是张珏却要让现场这数十个老炮儿，全部跪下。这里边有蝉联过内地首富的莫荣茂，有在很多地区都呼风唤雨，财势极大的土豪、江湖中人。
张珏却要让他们都跪下来。
这话无异于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把莫荣茂都吓的跪下了……
“莫总。您……”
莫荣茂双膝落地，沉声道：“没听见张先生的话么？信的就跪下，不信的立马滚蛋。”
“这……”
一干人等顿时茫然无措了。
“我跪，我跪，我信，我什么都信。”
方云杰喊了一声，老远跑来和莫荣茂跪在一起，连跪下的姿势，以及右手摆放的位置都和莫荣茂一般无二。显示他的忠诚，又显示他的真诚。
有一也有二，方云杰一跪下，很多人也随着跪了下来。
这是被逼着跪下的，因为莫荣茂都跪下来了，莫荣茂是他们的领导，领导都跪下来了，手下的人能站着？
这是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并且，里边有些人是见过那些被红蛇报复致死的人的惨状的，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跪下来，损失的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损失。
但是为了一口气不跪下来，万一真发生了什么，那会追悔莫及的。
有人跪，自然也有人不跪。
一个光头大汉冷哼一声：“荒谬，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了眼跪下来的很多人，光头大汉冷着脸，转过身去又满脸嗤笑之色。都是一群煞笔吧？平白无故的，被人在这当傻子一样玩，还跪下？跪你妈啊。
‘昂~’
福特猛禽的屁股排出一股黑烟，这辆烧柴油的猛兽，与他主人的性格一样，狂傲不羁。
车子渐渐远走，又一个西装革履的斯文中年人讪笑道：“莫总，我老婆难产，我需要……”
“赶紧滚。”
莫荣茂沉声道。
“嘿嘿，好，那我就先走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刚上车，又一个系着条纹领带的中年男人讪笑道：“莫总，我儿媳妇生孩子，我……”
“你也滚。都可以滚，没人强留你们。”
“唉，成，那莫总您当心啊，我先走了。”
“……”
那儿媳妇生孩子的男人开了一辆白色的法拉利，都有钱，都是老板。
白色法拉利的声浪很大，在这个肃穆的场合里显得有些操蛋，那中年男人也有些脸红，踩着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