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出来的，阴冷得就像是刀子一般，方明的脸上也露出一股杀气来。
“嗯，行。”
周雅芳甚至都没有问方明到底如何的一个鱼死网破法，就点头同意了，因为对方既然是用出这样的办法来，那就说明大家肯定不可能善了了，既然如此，方明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可以，没有必要讲究了，只要是能够打击对方就行了。
“行，我就是和你说一声，等司空哲的消息来了我就开始着手了，对了，晚上的时候陆瑶给我约了一个人，估计应该是来参加明天的拍卖的，我得要去给她站一下场子。”
方明想起了之前陆瑶说的事情，就随便和周雅芳说了一下。
“嗯，好的，那我先出去忙了，外面的人比较多，蒋雯一个人在外面应付不来。”
周雅芳出去了，虽然方明所说的事情很严重，但是她却没有很担心，古轩斋到现在也不是说一帆风顺的，那也是真刀真枪地拼出来的，虽然说这一次的比较严重一点，但既然方明已经有了办法，那就是真的有办法，自己只要是站在方明的身后坚定地支持就是了。
方明煮水泡了茶，慢慢地喝着，他在等司空哲的消息，而他也没有等太久，小半个小时之后司空哲就匆匆地进来了。
“有消息了，周李、江华和赵定，这几个人带的头，参加的主要的是京城的一些有一定的实力的古董店，还有一些是别的地方的，他们的主要目的地是想通过控制货源和游说顾客等方式来封锁东成街，让东成街无法发展起来。那个叫江华的，在我们这里也开了一个店，至于赵定和周李，就没有在这里开店。”
东成街是司空哲在管理的，这里有什么动静怎么可能会瞒得过他？如果周李他们只是在三个人之间实施这样的计划，那司空哲极有可能打听不出来的，但是他们现在可是满世界地去联合人，消息怎么可能保得住？
司空哲找几个人打听了一下，就打听到了。
“嗯，冤有头债有主，就可以。”
司空哲脸上露出的杀气越来越重，冷声说：“方明，我们怎么样做？妈的，竟然想出这样的招？真当老子们都是善良之辈了！”
“很简单，找个时间和他们谈一下，现在时间不早了，我答应了陆瑶，晚上和她去见一个人，我回去之下，就上门去找他们，怎么样？”
“行，到时我也去。”
“嗯。”
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行，我那边的事情完了之后，我就给你打电话，到时我们再见面。”
司空哲走了之后，方明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古轩斋，他收到了陆瑶的信息，已经约好了地方，和对方一起吃个晚饭。
方明离开古轩斋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但是东成街却是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展销会带来的热潮非但没有随着天色暗下来而退去，反而是更加热闹了几分。
看着这一切，方明的心里突然之间感叹了起来，这些人又有几个他们现在正在“享受”着的热闹的人知道这里的繁华背后却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呢。
方明也只是感叹了一会，很快就压下了自己的心情，重新恢复了冷静，正是因为这里的繁华无比，他才更加要想办法保护好这里的一切。
孙光华早就已经到了包厢了，不久前陆瑶给自己打电话，说是已经约好了方明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他马上就订好了地方，然后就来这里张罗着点菜的事情，现在看着时间应该是已经差不多了，方明和陆瑶应该很快就到了。
看了看摆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一个盒子，孙光会的脸上出露出了一丝冷笑，那里正是他从周李的手里买下古董。
今天晚上请方明吃饭，有两个目的，一个当然是见识一下最近收藏界风头最强的人，第二个就得希望让方明给自己鉴定一下自己从周李那里买下来的古董。
前者是希望能够建立起稳定的关系，方便日后买古董之类，后者他却是想知道一下周李是不是骗了自己。
正在转着这样的心思的时候，孙光华突然听到了外面似乎传来了一阵轻轻地脚步声，这里是最好的总统的包厢，整个顶楼就只有一间房间，如果是酒店里的工作人员那走动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更加不用说自己之前已经交待过除非是自己的客人来了，要不是不用来招呼的，所以孙光华马上就知道一定是方明和陆瑶来了，于是就站了起来迎向门口。
刚一到门口，孙光华就看到陆瑶正陪着一个年轻人向自己走来，他知道一定是方明了，于是就又赶紧两步，还抢先着向方明伸出手去：“方老师，久仰大名，这下终于是能够见面了。”
来的路上陆瑶已经孙光华的一些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了，方明自然对于孙光华有了了解，此时也笑了起来，握住对方的手，说：“孙总，今天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摇了摇头，孙光华说：“方老师，你这真的是太客气了，来，我们到里面坐下来之后再说。”
三个人进了包厢，而这个时候早就安排好的人马上就进来，开始给方明等人泡起茶来。
“不知道方老师您平时喝什么茶，我这一次就冒昧地准备了普洱茶。”
看着眼前那黄中透着亮光的茶汤，方明都不说话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来往嘴里送去。
香、滑、厚……茶汤一进口，方明的脑海里马上就涌出了这样的形容词。
“这个……五十年代的老茶饼？”
方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普洱是发酵茶，放的时间越长那就越好，孙光华带来的这普洱绝对是放着天然发酵近五十年的，这样东西现在可不好找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样的普洱价钱虽然高，但是对于孙光华或者是对于方明来说还是轻易地就能够承受的，关键是时间，五十年良好的保存并让它们发酵，这时间可是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的。打个比方说，出个十万让你保存一块茶饼到五十年后，你愿意么？这期间还要注意温度湿度之类，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孙光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点了点头，这茶是要给懂得的人喝才行，要不真的是浪费了。
“方老师，第一次见面，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给你准备了块茶饼，您有空的时候就喝两口，未必是最好的，但是年份这是一定够了的。”
方明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和孙光华客气，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的时候那是不用太客气的，推三推四的只能是让彼此的关系更远。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方明这样子，孙光华就更加高兴了，“哈哈！好！方老师，性情中人啊。”
方明是古董收藏的高手，孙光华虽然在鉴定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毕竟也玩了多年的古董，理论知识是非常的丰富，陆瑶玩的是拍卖，基本的知识还是有的，所以三个人聊起古董来也是很热闹。
“对了，孙总，你是不是有一件东西想要让方明鉴定一下？”
孙光华感激地看了一眼陆瑶，他心里确实是惦记周李卖给自己的那一件东西呢，还在想着怎么样开口，陆瑶这一开口，顿时就让他有了“台阶”了，于是他就接口说：“确实是这样的，不知道方老师方便不方便？”
毕竟是第一次打交道，孙光华有一点摸不太准方明的习惯。
点了点头，方明说：“孙总，你不用太客气，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就是了，这没有什么的。”
“好，那就麻烦了。”
孙光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把摆在桌面上的那只箱子拿了过来，摆在了方明的面前，然后就打开了。
“方明，你看看，这块东西到底怎么样。”
陆瑶就坐在方明的身边，孙光华是她的客户，而且和方明不太熟悉，这样的场面的话那自然就是她来说的。
第699章 聪明人
盒子打开之后，方明马上就看到里面有一块玉佛。
“这个……方老师，这里的光线不太好，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孙光华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他知道不管是鉴定什么样的古董，光线都是最重要的，但是在包厢之中为了营造出气氛来，灯光通常都不太好。他此时心里也是暗自后悔，自己和方明的关系并不是太熟悉，好不容易才通过陆瑶约到了这样的机会，自己却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点了点头，方明说：“是的，这里的光线是不太好，不过没有什么影响，我看看就行了。”
方明说着，把佛像拿了起来，但是，才刚刚拿起来就又放了回去。
看到方明这个动作，孙光华的心里就是一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个……方老师，怎么了？”
好一会看到方明还没有说话，孙光华忍不住了。
“这玉佛的不是老的。”
方明的这一句话让孙光华的心就是一沉，说：“不值钱？”
没有接孙光华的话，方明继续说：“玉不是老的也不代表着不值钱。”
孙光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明的这一句话表面上看起来是转折，似乎是好事情，但他却不敢这样认为，只是知道方明还有话要说，当下也就不再出声，而只是等着。
“新的东西，一看玉，也就是看这玉的质量好不好，二是看工，也就是说看这佛像的雕工怎么样，比如说，要看这到底是机器雕，还是人工雕，或者是半人工的，不用说，那都是人工雕的是最值钱的，而在这里面，就又要看是不是大师的工，如果是大师的，赵有名的，就越值钱……”
方明说了很多，孙光华越听心就越往下沉，他听出方明的意思来了。
看玉的质地？
自己的这一块玉的质地肯定是不好的，要不方明就会直接说了。
看玉的做工？
如果自己的这一块玉的做工很好，是大师的作品，方明也一定会直接说了。
方明之所以绕这么大的圈子，肯定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块玉不值钱！
之所以没有直接说，是因为方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那肯定不会随便拿出一块东西来鉴定的，一定是花了大钱的，这是给自己留着面子的呢。还没有一个可能，就是方明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人买东西那一定不是随便从一家店里买的，肯定是从某一个有名有姓的人手里拿的，方明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所以也不好直接说。
孙光华是个聪明的人，要不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因此，他立刻就听明白了方明的意思。
怒火猛地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孙光华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周李，但是最后他还是压了下来，毕竟现在可是在请方明吃饭的呢。
“呵，孙总，这玉，我有一点看不太准，毕竟我不太擅长鉴定玉，我给您的建议就是可以再找个高手来鉴定一下。”
听到方明这样说，孙光华心里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鉴定不出来？怎么可能鉴定不出来？之所以这样说，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方明觉得这玉就是件破烂玩意，不方便直接说罢了。
孙光华毕竟是个人物，虽然心里已经愤怒无比，但此时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他点了点头，说：“麻烦方老师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吃饭吧。”
为了招待方明，孙光华提前来到饭店，把饭店里最好的东西都点了，而且搭配得非常的巧妙，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一时间宾主尽欢，在吃饭的过程之中，方明并没有再说起那一块玉佛像，孙光华也没有说起，陆瑶也没有说起，只是说些收藏界的趣事，气氛是相当的好。
方明和陆瑶慢慢地沿着东成街走着，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的接近十点了，和孙光华吃完饭之后他们就回到了这里。
“孙光华那块玉佛是假的？”
方明摇了摇头，说：“假的倒不至于，但是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孙光华是个聪明人，我虽然是绕着圈子，但是他却已经是听明白了。”
“为什么不直接说？”
对于这个问题，陆瑶其实早就想问了，但是刚才不方便，现在当然是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就直接问了起来。
“孙光华是有钱有，而且是很有钱的那一种，他这样的人买古董那自然不可能是在街边的小摊子或者是一般的店买的，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刚开始玩古董的人，所以可想而知的是他这块东西一定是找相熟的而且是圈子里有名的人拿的。我直接说不太好，现在他也听明白了，不就行了？”
陆瑶愣了一下，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竟然是这么的一回事。
“看来这人与人相处实在是太复杂了，有太多的顾忌的啊。”
“呵。”
方明笑了笑，说：“是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说，也就只能是尽可能地注意一下的了。”
停下脚步，陆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