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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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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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但若是为了一场西夏国的动乱,让他们夫妻在这里拼上性命,于情于理,都毫无意义。
    可是眼下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冲进皇宫,即便己方这些人发觉事不可为,祁连山的那些武林好手,会让他们全身而退吗?
    退不得,进难料,左右为难,岳震遇到了从未遇过的难题。
    他想得很多,但拓跋月的想法却很简单,很直白。一来,迦蓝叶等同于她的授艺恩师,二来,她也不甘心丈夫的计划,就这样变成一桩毫无胜算的冒险之举。
    “这可不行!尽人事不假,听天命,我却不赞同!”拓跋月站起来,愈发丰满的胸膛,也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既然来了,就容不得他们心有杂念!两边同时行动,骑兵不能在预定时间内冲进皇城,多耽搁一刻,皇城里就多一分流血牺牲。难道城卫兵的性命,比寺里的师父们精贵,凭什么因为同情他们,就让僧人白白牺牲!”
    法刀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垂下头道:“少夫人的话不错,但是我们不能抓着骑兵的手去砍杀,事到临头,手刃同胞战友并不容易。”
    “不容易也要杀!但我们绝不是滥杀,屠杀。古人说得好,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在第一时间射杀城卫的指挥官,我不相信,面对铁鹞子那样的钢铁洪流,城卫兵有勇气战斗到底?”
    “哦?未战而先打乱城卫的指挥体系!”默默倾听的岳震,也不禁眼睛一亮,深受启发的站起来来回踱步。
    拓跋月用力的点头说:“正是,行动前我去会合城外骑兵,我和他们一起快马冲城。我可以保证,进城后视线以内的城卫指挥官,我绝不给他发号施令的时间!”
    岳震猛的站住脚步,急声道:“不行!绝对不行!怎能把你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咯咯···”拓跋月走上前挽住丈夫的臂膀,娇声笑语说:“傻瓜,有两千铁鹞子骑兵护送,那有什么危险?反倒是皇城之战,你们习武之人多半都是贴身战斗,弓箭这种远程武器,并不能给你们太大的帮助。好夫君,你放心,我绝不会像你那么傻,动不动就和人家拼命的。”
    听罢这一番话,岳震冷静下来。妻子说得有道理,相比皇宫里与祁连各派的拼斗,骑兵大队里应该更安全些。
    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刚刚被打断的思路重回脑海,他点点头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嘴里却自言自语道:“未战而先乱敌阵,未战而···有了!”
    他突然高喊这么一声,把拓跋月和法刀着实吓了一跳。“法刀师父,趁着内线收集情报的这二天,你去吩咐大殿左右的僧人,让他们假装无意间私下议论,议论的话题就是,皇帝遭人软禁,有乱党图谋不轨。告诉那些僧人,不要做得太明显,要遮遮掩掩的,让进香的香客们听到些只言片语,关键是神态自然,不能被人看出破绽。”
    “好办法!妙!”闻歌而知雅意,法刀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拍案叫绝道:“一两天的功夫,兴庆府必定谣言四起,那些城卫兵也定会人心惶惶。只要冲进城里的铁鹞子高喊一声,大军勤王!我相信没有多少士兵还有心战斗。”
                  各自忙碌·商聚 
    第二百七十五节
    “哈哈···”岳震朗声笑道:“怎么能说是谣言,我们宣布的都是实情,意在打破任德敬的封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倒想看看他,怎么制止民间的流言。哈哈哈。”
    “好,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办。”法刀和尚也轻松地笑着说:“管他是谣言,还是真相,主要是闹到兴庆府路人皆知就对了。呵呵,我来找震少,是想和你商商议议,僧兵如何分配调度,你准备带哪些人去硬撼祁连派。”
    不但破解了难题,还迸发出新的扰敌思路,气氛顿时变得欢快起来。岳震重回座位,挠头笑说:“嘿嘿,人员安排贵在扬长避短,和我一起进攻皇城的人选,武功不见得要有多么高强,但是拼命三郎的勇气是一定要有的。法刀师父你对诸位僧兵首领更为了解,就由你来决定吧。”
    “呵呵,这样也好。”法刀想起晚饭的豆馅饽饽,有些心虚的干笑道:“就让那些手脚利索,打仗不要命的家伙跟着你去。我呢?和尚我震少如何安排?”
    岳震微微一乐,坦言说:“我是想让法刀师父带队去攻击城门,毕竟发动之初,尽快把铁鹞子放进来,才是重中之重。我主要是担心那一路僧人,不忍伤害人命,无法震慑守城门的兵士,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法刀和尚拍拍桌子,点头道:“好,就有和尚我操刀做一次刽子手!不过有言在先,打开城门放进来骑兵后,我就把这一队僧兵交给别人指挥,我还会尽快赶到皇城,上次与雁行门石抹智斗到半途而废,这次我一定要和他比个高下。”
    申屠希侃讲述这一段的时候,岳震就已经对那位年轻的双手刀客充满了好奇,这会又听到当事人亲口说起,他不免心生比试之意,笑问法刀和尚。
    “听说这位石抹掌门的双手刀很不简单,法刀师父依你看来,若是我和他狭路相逢,谁高谁低呢?”
    “呵呵,石抹智的确不同凡响。”法刀思索道:“不过以和尚我看来,你们两个路数截然不同,不好比较。我曾亲眼目睹震少力战次丹堆古,觉得你是勇悍当头,就好比一个输急了眼的赌徒,一翻两瞪眼,力求在前三刀就解决战斗。”
    听他说得有趣,拓跋月也不由忍俊不禁,嗤嗤的低笑起来。岳震更是一脸讪笑,也不得不佩服法刀僧眼光够毒。
    “石抹智正好于震少相反,中规中矩,沉稳老道。属于那种典型的稳扎稳打,坐等对手犯错误的刀手,长处是韧劲十足。如果你们两位相较,再假如石抹智能扛住震少的第一轮猛攻,那就要等到千招之后才能分出胜负。”
    “啧啧啧···”岳震摇头咋舌说:“那还是把他留给你吧,我可没兴趣跟他互砍一千刀,到时候没被他砍死,我就已经累死了。”
    “哈哈哈···但愿吧,和尚我也很矛盾哩。既想看看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孰优孰劣,却也忍不手痒。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明天咱们都还有得忙呢。”
    法刀仰天大笑着离去,岳震夫妻又咕咕叨叨的商量了一番,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他们早早起身从秘道出了城,找到正乾、正坤两兄弟,自然是通报昨晚勘查和商量的结果。当听说美丽的小师婶要和他们一起率队冲城,两兄弟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商榷再三,李正坤决定和师叔夫妇乔装进城,他要亲自确定冲进城后的攻击路线,岳震当然乐得有人代劳。
    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天里,岳震他们几个各忙其事,天宁寺明里暗里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只等宫中有准确的消息传回来。
    岳震盘亘西夏国都,千钧一发,而头人不在的乌兰部,日子依旧四平八稳的过着。
    赛马会圆满的收场,各得其所的各族商旅纷纷离去后,心有牵挂的沐兰枫、巴雅特也匆匆的离开了布哈峻,赶奔鱼儿海子,倍感无聊的小布赤也吵着跟了去。他们惦记的是娘图岛上几位南朝工匠,确切的说,他们是惦记着鲁一真亲手建造的那条大船。
    春雨贵如油,鞑靼人一粒一粒播下的种子,刚刚吐出绿芽,老天爷就送来了一场春雨。古斯大叔乐呵呵的和年轻人们一起站在岸边,眺望着烟雨蒙蒙的鱼儿海子。
    “来了,来了,快看!”
    人群里不但有鞑靼的老少族长,有来自布哈峻的几个小年轻。拓跋朔风和察罕图老人也身在其中。札比尔粗亮的嗓门,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水面上。
    “哇!好大的船啊!”小布赤拽着朔风老人的衣袖,惊叹雀跃着。望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木船,小姑娘却慢慢安静下来,她想起刚刚见到阿哥的时候,阿哥曾经说起,比屋子还要大的木船,可以在水上跑来跑去。
    那个时候家里还有阿爸···
    清凉的雨丝拂过小女孩的面颊,就好似缕缕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小妮子,想你阿哥和阿姐啦?”敏锐的拓跋老人,含笑弯下腰身,给她理了理额头上细雨打湿的乱发。“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你阿哥回来,让他们带着你,一起去开动这条大船好不好?”
    布赤绽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不停点着头,祖孙俩的目光又投向海子里那个庞然大物。
    大船轰然靠岸,巴雅特、沐兰枫越众迎上前去,给老族长们引见三位工匠。随船同回的拓跋族狩猎队的年轻人们,招呼着好久不见的鞑靼伙伴,从船上卸下各式各样的猎物,稀奇古怪的野果子。
    “呵呵,我们三个是震少的部属,震少又是您老的孙女婿,咱是一家人。呵呵···”鲁一真与朔风老人把臂言欢,程家父子也一个劲点头称是。
    笑语寒暄,朔风老人转过去与小力、大力父子说话的功夫,鲁一真对老人身边的小姑娘勾勾手道:“小布赤来,看看大叔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上次的短暂相处,三位工匠对这个伶俐聪颖的小女孩都是倍加珍爱。鲁一真尤其明白布赤是岳震心头肉,感情上也更觉亲近。等小布赤凑到近前,鲁一真这才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打开来竟是红彤彤、紫艳艳的几粒果子。
    “好漂亮的果子啊,一定也很好吃了,谢谢鲁大叔。”小姑娘睁大了眼睛,开心的双手捧过去,稍稍靠近用鼻子嗅了嗅。“真香,就好像包着蜜糖一样。”
    “呵呵,那就快吃,今天早上刚摘的。”鲁一真笑弯了眼睛,催促道。
    小布赤手捧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抵抗住了诱惑,一边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一边甜美的笑说:“嘻嘻,多谢大叔了,这么好的果子,还是等阿哥、阿姐回来一起吃,才更香呢。”
    鲁一真的鼻子一阵酸楚,他直起腰身摩挲着小姑娘的头顶,喃喃道:“好孩子,不用给他们留的。上次你们走得急,没有看到,岛西边有好大一片林子,全是这种果子。那里真是个人间仙境啊,也是咱们的大宝库,等震少看到了,好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哩。”
    等到船上的猎物、野果统统搬下来,大家伙踩着颤悠悠的鞘板登上船头。
    久居沙漠的人们,亲眼目睹如此巨大的船舶,心情之激动很难用语言来描诉。鲁一真最初的思路,就是要用这艘船装运岛上的物资,所以就省却了很多花俏的船舱,整条船更像是一艘庞大的货轮。尽管如此,几位老族长还是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无不对来自天朝南国的精巧技艺叹为观止。
    行至大船中间,拓跋朔风看到了高高码放的原木,不由得眼睛一亮,想起了与岳震关于战车原料的讨论。
    “鲁大师,娘图岛上这种木材的多吗?”
    “呵呵,岛上的木料储量,已经不能用多少来衡量了。”鲁一真很臭屁的咧嘴笑道:“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不过分,哈哈哈。不过岛上尽是千百年的古木,得天赐良境长成不易,我们若没有什么用处,就还是让它们好好的活着吧。上次听札比尔说,乡亲们的木犁耕耙,破损的很严重,我们才带回来这些,打算做一批全新的农具。”
    憨厚的古斯大叔和诺尔盖族长闻听,满脸感激着道谢的时候,朔风老人则轻轻拍打着粗壮的原木,有些走神了。
    察觉了老人对木头的兴趣,鲁一真好奇的问起来。拓跋朔风就从孔雀雄关讲起,最后说到了岳震对战车部落的展望。
    “哦?震少有意组建战车部队?”鲁大师先是一愣,紧接着喜不自禁伸出手说:“我们几个在这里实在是闲得发慌,早就盼着能为震少出把力呢!战车不就是马车,简单,老爷子可有图纸,拿来俺们瞧瞧。”
    看他这副猴急的样子,一旁的程小力暗笑不止。老工匠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他最怕的是无事可做,岳震有理由把他们撵回江南。
    拓跋朔风点着自己的额头笑道:“图纸没有,战车的大概模样,我都记在这里了。不过小震说,只需三言两语,鲁大师你就一清二楚。他还说打造这种车辆对你来讲,小菜一碟,有些大材小用了。”
    “那还等什么?走,老爷子咱们这就去札比尔家里,好好的合计合计。”
    鲁一真急吼吼拉着朔风老人就走,立刻惹来了大家的一阵哄笑,众人下船回返的路上,小布赤知道他们,又要说那些听不大懂的正事,便打个招呼跑出去玩了。
    回到屋里,札比尔和巴、沐这些小字辈忙着烧水煮茶。一干人围着三位工匠坐上土炕,听着拓跋朔风比比划划中,描绘着拓跋先人曾经使用的战车。偶有疏漏不详的地方,古斯大叔和诺尔盖,还要补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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