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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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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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已经能在船上依稀望到临安高耸的城墙,天公也不再捉弄他们,顿时雨收云散,一道七彩靓丽的虹挂在了天边。
  船泊城北天宗水门,冲索多吉留下随从卸货入仓,他们三人则雇了一只小船由水路进城,那知没走多远到了一处叫做梅家桥的地方走不了啦。河道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也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所乘的船小,三拐两绕驶到了桥下,听着船夫之间的交谈他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连日的大雨酿成了灾祸,附近有许多年久失修的房屋相继坍塌,虽没有闹出人命,却也有许多住户无家可归。临安城内几座寺庙的僧侣们闻听此事,赶来在街道上搭起粥棚布施粥饭,大些的庙宇则有人引着灾民到庙里暂住。所以街道、河道里一片拥挤,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啦,要等僧侣们载乘灾民的船只离开后,河道才能有望疏通。
  岳震站在小船上活动着险些晃散了架的筋骨,抬头看向水泄不通的梅家桥,心中砰然一动,斜倚着桥栏的一个背影吸引了他的眼睛。
  那女孩翠绿的衣衫乌发披肩,站在几位女尼的身旁,犹如庄严古朴的庭院里一支幽绿的纤竹,随风轻柔的摇曳。只见她高高的挽起衣袖,粉嫩的手臂上下忙活着,给身旁的孩子们分发着雪白的馒头。
  好美啊,虽然无法看到女孩的面容,岳震仍遥望着那抹翠绿赞叹着。少年情怀中,第一次有了一种异样的萌动。
  “危险呐!”桥下的船夫们看到桥上的情形呼喝起来。
  桥上的孩子实在太多,身材稍微瘦弱一些的孩子根本就挤不到前面,看着别人抓着白馒头哪能不急。有两个大概是兄弟的孩子就想出了一招绝的,小一点的孩子骑在哥哥的肩上,底下的哥哥则发力往里挤去。这一下不要紧,后面的众孩童顿时有样学样,上推下搡着涌向桥边。
  后面的孩子一通乱挤,前面的那还能刹得住?最靠前的那小哥俩险象顿生。小的已从哥哥的肩上栽出了桥栏,幸好哥哥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裤脚。可是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桥下、街上的大人们急得惊呼阵阵,无奈鞭长莫及,眼瞅着将要发生的惨剧毫无办法。
  绿衣少女更急,竟跑过来翻过桥栏,站在桥沿上一手抱着栏杆,另一手向下探去,想要与桥上的孩子合力把他弟弟拉上来。
  岳震暗叫一声,不好!脚跺船板腾身而起。
  与此同时‘呲啦’一声,孩子的裤脚撕裂,绿衣女孩正堪堪握住了他的脚踝,猛的大力传来,抱着栏杆的手臂立时抱不住。那个孩子带着她一起坠落下去。
  ‘啊!’‘完了!完了!’四周一片惊呼声中,一条身影已跃到空中,左臂把孩子夹到腋下,右边轻舒猿臂揽住了少女的腰肢。
  笔者写的轻松,咱们的岳二公子此时可险得很呢!这样三个人一起掉下去岂不是前功尽弃,自己仗着强横的真气受点轻伤而已,可这孩子与少女不死也得残废。心思急转的岳震瞅准了下方的一条蓬船,脚下发力狠狠蹬了上去。
  “嗨!”岳震一声暴喝借力拧身向河堤纵去。‘哗啦’平日坚实无比的船篷登时支离破碎,散落在水面上。
  围观的人们又是一阵惊呼,那少年昏了头吗?!略带些斜坡的青石河堤坚硬无比,撞上去还不如掉到船上呢。
  ‘砰’众人的焦虑疑惑中,岳震已经一脚踢上光滑的河堤,一阵宝贵的反力传来。砰!砰!砰!他的双**替着如风车般踢在青石上,每踢一脚身子便能向上纵一截。‘喀嚓’青石条断裂声中,岳震终于跃回到桥的上空。
  可桥面上已经挤满了围观的大人孩子,那还有落脚的地方?无奈的他只好落在了栏杆之上。
  一道瑰丽的彩虹下,人潮涌动的梅家桥上,初闯临安的少年,仿佛是注定要惊世骇俗。
  周围黑压压的人群似乎都忘记了呼吸,目瞪口呆的望着,望着伫立在桥栏上衣袂飘动如天神一般的少年。静!好像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想要留住这副令人终身难忘的画面。
  好啊!
  真乃神人哇!
  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桥上、桥下欢声雷动,久久不能平息。
  岳震则苦笑着对桥面上的大人孩子们喊道:“各位,各位,给我让个地方啊!”怎奈周围人声鼎沸,根本没有人能听到他说什么。
  “喂!孩子们,有人抢馒头!”
  这一招果然奏效,孩子们顿时回头看向被挤到桥心的女尼们,身子也不自觉的往过凑着。桥栏边立时松动出一块空地,岳震乘机跳到桥面上。
  ‘噗嗤’,他怀里惊魂稍定的少女不禁笑出声来,妙曼的身体一阵轻轻的颤动着。
  这下更了不得,险些让岳震栽到桥下去。刚才在栏杆上他已倍感辛苦,危急时刻少女拼命抱住他的腰,不曾有一丝的松动。温香软玉般的身体紧紧的挤在他胸前,少女独有的幽香扑鼻。他活了两辈子那曾遇到过这样的阵仗,顿时觉得面红耳赤,一阵阵的犯晕。
  现在好不容易脚踏实地,岳震心里祷告着各路神明。
  姑奶奶你赶快松开吧,如此香艳的姿势再持续片刻,本少真的要晕倒喽!。
  可他不想想,已经把全身气力用尽的女孩,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那还有力气?。
  少女比岳震还不如,如此暧昧的接触中女孩又羞又急,可越急越是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两人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阻挡体温的传递,少女的脸庞红霞遍布,岳震此时的脸色也与关二爷有一拼。
  还好一位女尼看出了他们的窘态,挤过来搀扶着少女离开了岳震的怀抱。
  ‘嘘···’岳震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一位年纪大些的尼姑挤上前合什鞠躬说:“贫尼几个办事不周,险些酿成惨祸,多亏了小施主神功盖世,佛祖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施主此生必能善得因果长命百岁。多谢多谢,阿弥佗佛,善哉善哉。”
  由于中印大师的关系,岳震打心眼里觉得出家人亲切,虽然腋下夹着孩子不能还礼,但他仍是恭恭敬敬不敢怠慢。
  “大师您言重了,扶危救困乃我辈本分,怎堪大师您这般夸奖。这个孩童可能是吓晕过去了,待小子把他救醒再给大师见礼,恕罪恕罪。”说话间已把孩子转到身前,单掌贴住他的背心大穴,一道真气缓缓的渡过去。
  ‘哇!’的一声,嘴唇已经有些青紫的小孩终于痛哭出来,岳震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恩公啊!”这对兄弟的父母好不容易才挤到近前,双双跪倒在岳震的面前,感激的语无伦次,只知道给眼前的这位少年频频磕头。
  岳震大惊忙把孩子交与女尼,探手把这对中年夫妻托了起来说:“大哥、大嫂,万万不可啊!小子小小年纪怎敢承受两位如此大礼,孩子受了惊吓正是最需要你们的时候,大哥、大嫂还是先照顾孩子要紧,咱们稍后再叙。”
  孩子的母亲眼泪汪汪的从女尼手中接过爱子,孩子的父亲千恩万谢着问起了岳震的姓名,可转眼的功夫,恩公少年已脚点桥栏稳稳的飞回到桥下的船上。
  还未站稳,多吉已经急吼吼的扑上来,哈哈大笑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太帅啦!震少,老哥真是服了你啦,不但玄功通天还有一付菩萨心肠。老哥能有你这样的兄弟。光彩,光彩呐!没的说,今天这顿老哥一定得好好请你,说,想吃什么?”
  岳震却哭丧着脸央求道:“先别说吃什么,拜托大哥你不要压小弟,好不好,小子现在已是腿肚子打颤,摇摇欲坠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小弟刚刚差点就英年早逝啦。”      
                  第二十四节 
      “哈哈哈···”多吉和张飞卿见他凄惨状,顿时幸灾乐祸的捧腹狂笑。
  一场险情消于无形,也提醒了作善事的僧人,街道上维持秩序的和尚多了起来,河道里的船只也相继离去,岳震他们的船也从桥下通过向城里驶去。
  他仿佛瞬间被一道甜蜜的电流击穿了心房,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傻傻的挥舞着手臂,直到绿绿的身影融化在都城的景色中。
  看着怅然若失的岳震,多吉拍着他的肩问道:“震少,是不是已经心生悔意。忘记问人家小姐尊姓大名了吧?”
  岳震被人说穿了心事,顿觉尴尬,想要强辩几句,可又泄气的闭上了嘴巴任他取笑。
  “哈哈哈···”好不容易见到他吃憋的模样,多吉怎能不得意?张飞卿不觉也被他们少年情怀感染,信口吟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此情此景怎能不让岳震黯然销魂,伊人在水一方,自己却无留只言片语的讯息。今日一别茫茫人海中,还能有缘再见吗?
  “震少,老哥若是说出人家小姐的芳名,你该怎样谢我?”多吉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句。
  “真的?!”岳震惊喜交加的抓住他的臂膀,旋即气恼的甩开说:“多吉大哥又来戏耍小弟。”
  多吉不再开玩笑了,正经八百的道:“那位小姐确实不认识,可那几位女菩萨老哥我却是熟悉的很呢。”这家伙说到这里竟然停住了,斜眼瞅着心急愈听下文的岳震。“好了好了,不逗你啦。那些女菩萨修行在城东的妙明寺,常来老哥这里采买些东西。等震少把铺子的事情办完,老哥一定陪你去一趟。”
  岳震顿觉惭愧,我来临安是干什么的?正事尚无眉目,现在却如此的失魂落魄。
  一路上冲索多吉与张飞卿指点两岸繁华的街景,可他们说些什么岳震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耳畔反复回响着那一句‘公子珍重’。直到船至望仙桥,多吉推着魂不守舍的他说道:“喂,震少咱们到了。”岳震这才如梦初醒般随着二人登上岸。
  步行不远就到了多吉的铺面,二人定睛观瞧。嗬,门头上悬挂着鎏金的牌匾,上书‘佛缘阁’,果然如多吉所说肃穆中透着气派!。
  三人往店里走去,多吉则解说道:“临安城中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都有自家的佛堂或是经堂,以便足不出户就可吃斋念佛。我这里主要经营吐蕃寺庙僧侣手制的各类用具,小到一串手珠,大到有几尺见方的唐卡,在临安都是很受欢迎的。”
  岳震和张飞卿便由他引着在店里浏览了一番,各种的佛教用品果真是琳琅满目,最吸引人之处是,整个铺子装饰摆设都突出着吐蕃特有的异域风情,让他俩觉得耳目一新。
  粗略的转了转,多吉把他们请进了后院休息。后面的面积也不小,除却库房还有三间干净的居室。岳震两人相视点头,这个地方真是不错,前店后住暂时够用了。
  派人请来住在客栈的禄伯,岳震他们便开始了紧张的筹备工作。
  禄伯一直就对质押典当这一行心有芥蒂,张飞卿也有些顾忌,不赞成过份张扬,岳震虽然不大满意却也不好驳他们。他们连汇丰号的招牌也没有用,就在多吉的‘佛缘阁’旁边开起了一间字画古玩质押铺,兼营收售古旧字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佛缘阁’另增加了一项业务。
  步入正轨后,低调开业的弊端便显露出来,进店的客人大都是逛完‘佛缘阁’后对这个新铺子心存好奇而已。
  岳震在旁观察几天后看出了端倪,冲索多吉说的不错,城南聚集了临安大部分的富足人家,是经商的理想之地。但凡事有利就有弊,中上层社会居住的地方,突遭劫难需要变卖、质押的情况自然就很少发生。
  开业以来他们倒也收得一些字画、古器皿,可惜都是凡品,基本上都是家里闲置却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东西。
  这类物品摆在店里反而起了坏作用,一些古玩、字画的经纪们闻讯而来,想淘些东西赚几个小钱,结果全都摇头失望而归。这些二、三流的货色已经快把从鄂州带来的钱消耗殆尽,张飞卿与禄伯急在心里,却也是一筹莫展。
  知名度!知名度!岳震心里念叨着顿觉十分烦闷,迈步出了铺子想到街上走走。
  小广告?看着道路两旁干净整洁的墙壁,他摇头苦笑否定了,这个朝代纸张还是少数人的高档奢侈品,要想把城里的大街小巷贴满广告,自己恐怕就要面临破产喽。
  岳震沿着那天来时的小河漫无目地的溜达着,苦苦思索在这个资讯闭塞的时代,怎么才能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家质押典当行呢?走着走着觉得身边的气氛热闹起来,原来是一些官员模样的人带着大队的牛车、挑夫正在运送木材砖石,看来是官府已经出面替灾民重建屋舍了。
  再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四周的景物,噢,前面不远不正是梅家桥吗?想不到一路信步走来,竟鬼使神差般的到了这里。
  踏上梅家桥,当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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