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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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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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
        再往下又记不起来了,仔细想想,还是记不起来。唉!也就这么点墨水了,杨浩遗憾地摇摇头,正要举步离去,那窗儿“吱呀”一声又打开了,那少女探出头来,一双杏眼看着杨浩溜溜儿地一转,突然问道:“这词儿,是公子所做么?”
        “啊”杨浩心道:“这是谁的词来着?我也忘了,总不能说是霸州乡下一个叫洪七的乞丐所做吧,”
        那少女只道果然是他做,登时大喜,连忙说道:“奴家错手打伤了公子,理应待茶赔罪,请公子绕到院前来如何,奴家立即去门前相迎。”
        “耶,西门庆要扮正人君子,小潘这就要主动勾搭了不成?”杨浩在心里开着自己玩笑,摇头道:“些许小事小娘子不用客气。”
        “谁跟你客气啦”少女娇嗔道:“公子就请到前门来吧,奴家还有事要相托于公子。”
        “什么松”
        “这样楼上楼下,如何说话,公子请先到府前来吧,奴家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好吧。”杨浩也不知她到底有什么事,一时动了好奇心,反正闲来无事,便应承下来。
        那少女见他绕向宅前,不禁欢喜道:“这个公子做的词着实美妙,说不定能解我家小姐之围,嘻嘻,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我家小姐的运气真好,”说着顺手放下了窗子。※
        宅中一处雅居,此间主人公子柳朵儿正煮茶待客。
        室中陈设典雅,壁上悬了几幅字画。厅中两方小几,主客双方据几跪坐。几上有几碟时令水果,门口一架红泥小炉,炭火正旺,炉上水已
        沸。
        房中没有椅子,只有臀下两方矮矮的榻榻米似的东西。
        此时胡凳刚刚传入中原,肯接受这种新式家具的中原人家并不很多。许多人家、尤其是士族豪门,对这种非中国传统的东西都不屑一顾。平常待客仍是席地而坐,矮几奉茶。
        美人如玉,串堂风儿再从竹帘外送进一阵荣莉花香,廊下风铃叮当作响,情趣意境着实不同。
        来客年约六旬,面容清翟,三缕长髯,满头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芶。看来精神很是量烁。他穿着一件浅绿色下摆绣着深绿色云纹的长袍。腰间系着祖母绿的黄色丝绦。头发挽了个道髻,横插一枝碧玉菩,一派仙风道骨,令人一望而肃然起敬。
        这个老者如果杨浩见了定然认识,正是在广原曾被他气晕在地的陆仁嘉陆大名士。
        对面的女子便是这“如雪坊”的主人柳朵儿,开封教坊司下四大行首之一,以歌舞著称,看她年纪不过十**岁。穿一袭“天水碧,的衣裳。那衣衫是大袖对襟的纱罗衫,小蛮腰低束着曳地长裙,头发盘成“惊鸩髻”上边一枝金步摇犹自闪动。
        柳朵儿年方妙龄,穿着半袒胸的大袖罗衫,白嫩赛雪的酥胸上便现出一道诱人的沟壑,坐在对面,不止里边翠绿色的胸围子清晰可见,便是两条玉臂的肌肤也隐然可见。
        慢束罗裙半掩胸,蝉翼罗衣白玉人。陆仁嘉虽然垂垂老矣,见到如此清丽佳人,却也不禁双眸发亮。
        这女子果然不愧是开封四大行首之一,看其模样,明眸皓齿,软媚着人。其笑若春风拂面,双眸盈盈一转间,便觉无限风情扑面而来,着实令人色授神销。
        “定庵先生,请用茶”
        柳朵儿双手奉茶,恭恭敬敬递到陆仁嘉面前,陆仁嘉忙举手接过。右手虚虚一扶,微笑道:“爱卿不必多礼。”
        爱卿一词此时并非皇帝专用。有身份地位的人对相熟青楼女子也用这样的亲昵称呼,就像上古时候人人皆可用联字自称一样。陆仁嘉这么称呼柳朵儿原无不妥,不过他今日登门可不是寻芳问柳来了,而是受柳朵儿之邀要帮她填词作曲,如此称呼,不免有些狎戏之意,柳朵儿听了微微赧然。
        这姑娘容色端丽,微带羞意时,那模样便更加动人,千娇百媚,实难言喻。
        陆仁嘉老眼里光芒闪动,捻须笑道:“爱卿不愧为开封行首,果然瑟瑟动人。”
        柳朵儿眼帘微垂,浅浅一笑道:“定庵先生谬赞了,妾风尘陋质,貌乏特菲,怎堪先生如此夸奖。妾自幼喜欢研究翰墨、酷爱诗词,今日邀请定庵先生登门,便是希望先生今后对妾多加指点,时常惠施藻句瑶章,妾自感激不尽。”
        陆仁嘉却知这位姑娘如今正与开封另一行首吴娃斗法争名。如今落了下风,这才找到他的头上,想要借他的词来扳回一局,于是一拂长髯。哈哈笑道:“老夫本就喜欢舞文弄墨,爱卿兰心惠质,令人望而心喜。若能与爱卿时常诗词奏对,也是一桩美事。只不过”
        柳朵儿会意,嫣然笑道:“定庵先生放心,若得先生好词,妾自有酬金奉上。得先生一首词,妾奉酬金五两,如何?”
        五两纹银一首词,这价钱倒也不算低了,但陆仁嘉乃中原名士,对他来说,这价也算不得高。陆仁嘉笑道:“爱卿,老夫家中不缺银钱。这区区银钱原本不要也罢。但”开封四大行首,多向名士索词。向来按才学名气偿付酬谢,老夫的要价若是低了,于面子上却不大好看。”
        柳朵儿这价格原本就给他留了还价余地,一听这话便道:“那么,不知定庵先生的润笔之资,定价几何?”
        陆仁嘉伸出一根食指:“丰两!”
        柳朵儿略一犹豫,领首道:“如此,那也使得。”
        陆仁嘉微微一笑,摇头道:“老夫说的”是黄金。”
        “甚么?”柳朵儿吃惊之下攸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陆仁嘉的老眼在她粉嫩酥滑的酥胸上微微一溜,含笑道:“不过,这润笔之资么,其实也并非不可商量,就看爱卿你意下如何了”
第239章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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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户人家的宅院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院落,青瓦的墙头也是高低起伏如同波浪,偶然经过砖瓦砌的窗花。自缝隙看进去,只见院中花木扶疏,雕栏缭绕,像是个大富人家。
        杨浩的好奇心更浓,不知道这样一户人家的少女寻他何事,待他绕到正门儿,却见门口大开,门稍上高悬一块黑漆牌子“如雪坊”瞧这名字不象是一幢民居,格浩不禁一呆。
        “公子,奴家在这里!”
        远远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杨浩向门里一看,就见方才在河边后窗见过的那位少女蹦蹦跳跳地跑来。穿一件绿色窄袖短儒,外革紧身半臂衣。一条紧束纤腰的嫩黄窄裙,那一头秀发仍是湿润油亮,只简单地捷,了。随着她的奔跑在削肩上活泼地跳动着。
        她的短儒上衣是对襟的,没有扣儿。只在胸腹前系了个蝴蝶结儿,懒内小小的绯色裹胸衬着一对初初发育的细致乳丘,精致纤美的锁骨一览无余,这样的打扮在初宋时代尚不少见,粉胸半掩凝晴雪,传的是薄、透、露的大唐遗韵。
        “嘻嘻,公子走的好快,请随奴家来,且到厅中待茶。”
        杨浩见她这人家大白天的连一个应门的老院子都没有,想起门媚上的名字,再看看这个姑娘毫不拘泥的大方,心想:“这幢宅院不会是”一幢青楼吧?”
        他迟疑说道:“姑娘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又何妨,我一个男子,与你无亲无故,就这般登堂入室,只怕不妥。”
        那小姑娘掩口笑道:“我们这如雪坊,正是无亲无故的男子才方便造访。好啦好啦,再装就不像啦。快随奴家来。”
        说着不避嫌疑,伸手便来拉他手臂,若在院门口与她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见实在不美,而且这小姑娘虽然大方,却绝不像个花痴,还怕她扯了自己进去强*奸不成?
        杨浩心里胡思乱想,迟迟疑疑的随着她向走行去,一路上只见亭台楼阁,曲苑回廊、朱栏绮疏,雅致非常。看起来还真象是一家富绰的大户人家。不但清静雅致,而且气派不俗,杨浩方才的想法又有些动摇了:这可不像是一家青楼啊。
        那少女陪着他进了一幢小楼。在厅中坐了,向他嫣然笑道:“公子稍坐,奴家去沏茶来”。
        杨浩欠身道:“不敢有劳。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姑娘抿嘴笑道:“公子唤奴家一声妙妙就走了,奴家莽撞,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是?”
        杨浩微微一笑道:“我么,姓杨名浩。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姑娘邀我来有何用意?”
        “嘻嘻,不急不急,杨公子请稍坐,待奴家沏了茶来,再与公子慢慢解说。”
        妙妙手脚麻利,片刻的功夫就沏了一壶茶来,端到矮几上放了,为他斟上一杯茶,在他对面据席坐了,这才对他详细解说起来。
        大出杨浩意料,原来这里果然是一家青楼。在杨浩的印象里!青楼应该就是那种四合院子,满楼都是鸽笼般的小屋子,嫖客进了院子,老鸠嚎叫一声:“楼上的姑娘们,出来见客啦!”于是便涌出一堆莺莺燕燕来,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头晕。
        杨浩在府谷也逛过青楼,而且是极高档的青楼,比他想像的不堪模样强了许多,不过却也绝对不似如今所见的这幢如雪坊。听妙妙姑娘的介绍,这么大一幢园子,里边竟然只有一位当家红牌柳朵儿姑娘,余下的人尽皆是侍候的侍婢家奴,象妙妙这样的姑娘则是为她伴唱伴舞的身边之人。
        瞧那情形,这个柳朵儿柳姑娘颇像现代的红歌星,身边经纪人、司机、保镖、化妆师、专属的伴歌伴舞团队,一斤。人养活数百人,真不晓得她是怎样颠倒众生的绝世尤物。才有这样的大本事,杨浩不禁暗暗
        奇。
        其实这是杨浩理解的差了,他还以为冠以一个故字,就一定是做皮肉生意的,却不知这个时代娼与优是不分家的,都可称为故,但所做所为大不相同。“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那是好,而优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品流也就高些。
        纯粹是以色怡人的,那是很难大红大紫的。而杨浩以前所进的青楼,即便是极高档的,也不过是做皮肉生意的,自然不能与柳朵儿这样的优伎所住的宅院相比。这第一流的优伶,起居之处也是宽静房宇。三四厅堂,庭院有花卉假山,怪石盆池,其小室帷幕茵榻,左经右史。虽是以色娱人,却并不侍奉枕席。
        她们接待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这些人身份地位、文化素质都是很高的,家中也不缺娇妻美妾。还不至于饥渴到成了色中饿鬼。家里娇妻美妾无数,偏要跑到妓院里来花钱。他们到青楼里来,大多是品茶听曲放松心情,亦或是好友相聚洽谈生意,饮酒兴尽便离去了,基本没有芶且之事,这和我们今天理解的妓院相去甚远。
        既然官场、士林这些人追求在此,所以第一等的名妓标准,最首要的一个条件,就是落落大方、谈吐不凡,能够把客人们照应的面面俱到。活跃场面;其次便是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最后才是皮相的要求。
        当然,艺伎并非就一定守身如玉,她们混迹声色场中接触的又是各行各业最为佼佼不群的优秀男子。为了攀附权贵求个照应,或者仰慕杰出男子的本领才学,情投意合之后携手入帐、款款温存的事也是有的,这却不是为了缠头之资,只为两情相悦罢了。
        次之一品的伎女也多走出自世习散、杂剧之家。权贵富仲们的宴聚。必有这样的女子应邀携乐器而往。这样的女子,也以丝竹管弦、艳歌妙舞为一技之长。至于陪宿风流,赚取缠头之姿的,那便又下一档次了,她们的恩客群体最为广泛。所得却也有限。
        或许有人奇怪,第一等的名妓看得着吃不到,又养着这么一大家子人。她能赚多少钱?其实不然,一开的名姓赚的钱,与出卖煮相的娼姓收入实不可同日而语腆…目是天差地别。
        那些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总是要交际应酬的,许多事更是不方面在家里谈,或者不方便让人看到他们私下往来,于是他们就要到勾栏里去。品茶听曲放松心情,好友相聚洽谈生意,这样的场合就成了官场合纵、商场连横、互相勾结、上下沟通的最好场所。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之间或许熟悉、或许生疏,或许有些话不方便直接说,或许有些事不方便当面提出条件,这时就要有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儿从中穿针引线、沟通协调、缓解矛盾,促成各方政治结盟、商场合作。
        这个人,自然就是那第一等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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