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当面跟雷教授继续沟通一下，道理都是越辩越明的吗。”
“雷教授，你说是吧？”
第六百零四章 打赌
“叶梓，我还是想再劝你一声，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很有可能最终两头都不成功。”雷明教授忍不住又说了两句。对于叶梓他还是非常看好的，他并不希望叶梓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雷米。金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了，刚才他的确是被叶梓和陈义臣的冲劲儿实实在在的冲击了一下。想当年，他也是这样怀揣着理想一路冲杀过来的，只是迫于现实的无奈才最终选择了放弃。看到叶梓和陈义臣这样毫无畏惧的向前直冲，青春热血尽情的燃烧，他的心里多少受到了一点震荡。
但是这样的激荡仅仅一会儿时间就已烟消云散，雷米。金的心里甚至更加希望叶梓的路越走越窄才更合他的心意。
“布鲁斯，你听见了吗？”说不出心里究竟是嫉妒还是什么，雷米。金的表情不复刚才的镇定，多少带着一点激动：“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抱有这样的想法，你看雷教授同样不支持你的打算。”
“听我说我的朋友，”雷米。金的声音放缓了一点：“我也知道能够走到出版自己专辑的这种地步，你在流行音乐方面肯定也有很好的天赋，甚至不亚于你在古典音乐方面的天赋，但是这两者比较起来，我认为还是古典音乐更适合你一点，发展前景也会更广阔一点。”
“这是我的忠告，我的朋友。”
雷米。金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诚恳。哪怕他现在的确是已经明确的站在跟叶梓的观点对立的角度上，他刚才这样的表现也能让观众们为之叫好。
这，真的是一种能力。
叶梓轻轻摇了摇头：“雷教授，还有雷米我的朋友，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从何得出的这种结论？你们只说流行音乐跟古典音乐无法兼得只能二选一，但是我没有听到你们说出任何原因。”
“这样的说法，你们觉得……能有说服力吗？”
雷米。金急道：“什么原因刚才我不就已经说过了吗？难道你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叶梓轻声说道：“莫非……还是古典音乐更高贵的那套说法？这对我可没什么用处，雷米我的朋友。”
叶梓直到现在都还依然坚持着“雷米我的朋友”这样的叫法，只是现在听上去，这样的叫法充满了戏谑的怪异的味道。将一个并不是自己朋友的人如此来进行称呼，叶梓的恶趣味也是十足。
“好吧，布鲁斯我的朋友，我为我刚才企图迫使你选择古典音乐的设想而向你道歉。”雷米。金深吸了一口气，极其认真的说道：“雷明教授是对的，古典音乐不应该凌驾于流行音乐之上，我赞同教授的观点，所以我改变了我的想法。但是布鲁斯，我依然坚持认为你还是应该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就像雷明教授一样。”
说到这里，雷米。金看了雷明教授一眼，露出一个微笑，雷明教授冲着他点了点头。
“理由，我需要听到正儿八经的理由。”叶梓毫无所动。
“好吧听我说，布鲁斯，你知道我们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都有极其丰富的内涵和外延，需要全力投入才能做出成绩。没有人能够保证在流行音乐方面全力投入之后，还能在古典音乐方面再次投入所有的精力。但是如果不能完全投入进去，那就在任何一个方面都无法真正到达巅峰，投入多少才能产出多少，这一点我相信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
雷米。金完全完全集中起了精神，异常认真的说道。
“所以……布鲁斯，真正制约你的并不是你的天赋，而是你的时间和精力。也许在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方面你都极有天赋，但是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进去。时间和精力一旦分散使用，那就很有可能造成两方面的同时损失。”
“这就是我和雷明教授都不认可你的选择的道理，你应该集中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在某一个领域做到最好，你有这样的能力。在我看来这个领域就是古典音乐，当然现在我不再坚持这样的看法，布鲁斯我的朋友，你有做出自己选择的权利。”
“我，雷米。金将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的选择。”
雷米。金滔滔不绝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这些理由听上去也的确非常强大，非常具有说服力。改变了自己的策略之后，雷米。金的招数更难对付了。
叶梓沉默了一会儿，正当林立明准备说上两句避免冷场的时候，叶梓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谢谢你，雷米我的朋友。从理论上来说，你的这些观点我也同样赞同，但是雷米我的朋友，请记住我只是说这是理论上的说法。”
“这个我们暂时先放一下，我想请问一下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对我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如何看待？”叶梓忽然在此转了一个话题：“请不要再仅仅只说一句支持或是不支持，我希望能够听到你支持或是不支持的理由。”
“当然，雷米我的朋友，你绝对有权利不喜欢我的这张专辑。”
雷米。金一下子有点卡壳了。
在双方讨论叶梓应不应该在两方面同时投入精力的时候，叶梓忽然又把话题引向了最开始的节目主题，这样的变化和转折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林立明的反应最快，她几乎在叶梓问出问题的同时就猜到了叶梓的想法。顺着叶梓的思路往下走，就连林立明都禁不住在心里翘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思路——有门儿。
“是哦，雷米。金先生，我们这期节目本来就是在讨论这个问题，雷明教授刚才已经仔细分析过两位年轻人的专辑，能不能请你现在也来分析一下，可以吗？”林立明笑盈盈的说道。
“当然可以。”雷米。金一时间琢磨不透叶梓的思路，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ethan的专辑刚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很喜欢这张专辑，我也会向观众朋友推荐购买。至于布鲁斯的这张专辑，我个人的观点是不太看好的，理由有这么几个。”
“第一，这是一张国语专辑，在香江没有太大的市场。”
“第二，从专辑的十一首歌曲来说，我个人能够接受的只有那一首《江南路上》，带着一点爵士味道，风格独特，我很喜欢。其他的歌曲都有太过于明显的亚洲痕迹，或者说华夏大陆的痕迹，我非常不喜欢。”
“第三，从布鲁斯的演唱来看，我听不出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所以我认为他在流行歌曲的演唱方面并不具备足够的天赋，这也是我很不喜欢的地方。”
“综合起来，这张专辑我最多只能给c＋，不不不，也许c＋有点过分，应该是c或者c…更合适一点。”
雷米。金对于叶梓的这张专辑显然也是研究过的，至少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而不是随意说上几句。他说的这些，第一点是雷明教授刚才就说过的，这一点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到，并不足奇。而第二第三两点就是雷米。金的刻意攻击了，叶梓还是不能说些什么，艺术上每个人的观点各不相同那实在是太正常了。如果叶梓在这些地方跟他进行辩论，一来根本辨不出个子丑寅卯，二来还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得不偿失。
叶梓的目的也根本就不在这个地方。
“谢谢你，雷米我的朋友。”叶梓淡淡的笑道：“那如果让你来预测一下成绩，你觉得我这张专辑的前景如何？”
“很抱歉，布鲁斯我的朋友，”雷米。金耸了耸肩膀，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认为你这张专辑能够取得成功，也许……五千张销量会是这张专辑难以突破的一个鸿沟。”
“五千？一万张都达不到吗？”
“很抱歉，不过……是的，我认为很难达到五千张的销量，一万张就更不用说了。”
“好吧，虽然这个成绩很低，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的预测，雷米我的朋友。”叶梓同样耸了耸肩膀：“那么ethan的这张专辑呢？”
“ethan的这张专辑我非常看好。”虽然到现在还不清楚叶梓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不妨碍雷米。金对陈义臣专辑的恭维和预测，这也是他们这些乐评家正常的工作内容之一。
“我认为这张专辑至少可以卖到白金唱片，至于几白金我就不敢随便说了，不过我认为双白金还是有希望冲击一下的。”
“五千对白金，真是很有意思的预测啊。”叶梓笑着说了一句：“雷米我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打一个赌吧。”
“打赌？”
“对，我就和你赌一赌我这张专辑的销量。”
林立明开心了，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场景：“好啊好啊，我们《香江娱乐追踪》节目组愿意为你们做这个公证。”
“叶梓先生，你准备和雷米。金先生怎么赌呢？”
第六百零五章 把水搅浑
员工休息区，澹台文慧轻轻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心里终于松快多了。
“阿慧，小叶子这招……弄不好会伤到自己啊。”keny哥轻声说了一句。
澹台文慧点了点头：“是啊，不过……keny，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倒是的。”keny哥同样点了点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复杂的局面下想到这样的办法，小叶子的应变能力比起ethan强得太多了。只是……阿慧啊，你也知道用赌局来摆脱眼前的困境当然不错，但是一旦小叶子输掉，那后果可就很严重了。”
“再怎么严重其实也无所谓，”澹台文慧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一点笑容：“keny你别忘了，小叶子的主战场可不是香江市场而是华夏大陆，大不了我们暂时放弃香江这一块也就是了。等过几年小叶子在华夏大陆成了气候，香江市场还是可以再次杀进来。”
“到那时……”
澹台文慧没有说“到那时”会怎么样，但是keny哥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小叶子其实一直就是有退路的，害我还为他担心了一场，”keny哥轻声笑道：“对了阿慧，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一点，那你刚才还一直那么担心干什么？”
澹台文慧白了keny哥一眼：“这一次如果能在香江市场打开局面的话，我们为什么要暂时放弃啊？keny，你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太幼稚了吧？”
“呃？”keny哥愕然。
不过回头想想，澹台文慧说的可是一点没错。
……
叶梓静静地看向雷米。金，等待着他的回答。
keny哥和澹台文慧说的都没错，打赌这样的招数的确是在弄险，但是叶梓也的确没有更好更合适的办法来对付雷米。金这种正大光明的阳谋。
雷米。金设下的这个陷阱，光靠讲道理是无法说清楚的。“古典音乐比流行音乐高贵”这样的观点虽然在叶梓看来非常可笑，但这是民众的普遍认识，凭借叶梓目前的人望和影响力根本就不要想撼动这样的思潮，哪怕它是那么的可笑荒谬。这是一种“势”！除非叶梓的声望达到凌驾于世人之上，才有那么一点可能借助自己本身具有的“势”将它破除，否则，叶梓对它无能为力。
这个观点其实是最根本的一点，即使雷米。金后来已经借机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观点，但是一开始他那样的观点形成的影响已经出去，他后来的否定无关痛痒。
随之而来的二选一问题，其实也是一个伪命题，但是在雷明教授和雷米。金的解说下，那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还是很能够站住脚的，叶梓同样很难辩解。
当然，接下去叶梓还是会尝试着为此进行一番自我辩解，但是这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效果，叶梓对它的说服力无法报以很大的希望。那么思来想去，叶梓只能选择对赌这一并不常规的路线，用它来彻底把水给搅浑了。
这么做有不少好处。
比起干巴巴的辩论，对赌当然更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这样一来林立明肯定会帮忙一把。第二，叶梓提出对赌，也能把观众的注意力从雷米。金设置的圈套当中引开来，视线转移之后，叶梓就有了腾挪的余地和空间，机会也就来了。第三，对赌的结果对于叶梓来说无论输赢都能承受，对于雷米。金来说可就不一样了，他就只能赢不能输。就像澹台文慧所说，叶梓输了大不了先放弃香江市场，等到过上几年他在华夏大陆歌坛完全站稳了脚跟，再来香江也不迟。雷米。金却输不起，一旦输了，那他这个乐评家的“风采”就要折损大半。而且输给叶梓这样的一个小歌手，他的脸面上绝对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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