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礼貌露出了笑容，却还没有说话，张大爷便恍然大悟般地道：“是了，你是出去找工作了对吧？到纽约这个地方生存的确不容易啊！想找个好工作可难了。”
任性呆了一呆，随即浅笑道：“不错，我到纽约本来就是磨练的，所以才大清早出去看看，想找个工作，不然这样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晤！”
热心的张大爷沉思起来，轻轻的拍了拍脑袋，忽然抬头道：“小伙子，我倒是能给你介绍个不错的工作。在勿街后面有个清酒吧，现在正在招聘人手，不如你去试试看？”
“勿街后面的清酒吧？”
任性心中一震，脸上恰如其分的露出一点感鸡的味道：“那就多谢大爷了，我下午就去看看，只要有事做就行，吃苦我倒是不怕！”
“恩！好样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缺少这种劲头！”
张大爷赞赏的拍了拍任性的肩膀，正准备照看报摊，忽然又回头问道：“对了，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到底是哪里人呢？”
“呃！”
任性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很随意地道：“我姓任，湖南，长沙人！”
“哦！小任是吧？你是长沙的，那太好了！”
张大爷惊讶的看着他，随即大笑起来：“正好那个清酒吧老板也是长沙人，你就叫他黄山吧！以后你们可得多亲近才是，他那点毛病啊！可真请不到别的地方的人，哈哈……”
“那是那是，多谢大爷！”
任性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目送着张大爷离去后，他才转身朝楼上走去，早在过去的一个小时内，任性就将那个清酒吧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酒吧的老板正也是长沙人。
在他过去的十八年中，任天南为了保证任性的隐秘性，同时也为了锻炼他的生存能力，就让他起码在中国大陆的十五个不同的地方生活过，而其中长沙却是他住的最久，也最是熟悉不过。
计划渐渐有了进展的任性满心舒畅，回到房中之后，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安心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在思考着怎么面对即将就要发生的事情。
时间飞快的流逝，夕阳的光芒从窗口射了进来，任性这一次再也没有用非人类的方式下楼，而是正正经经的走了下去，晃晃悠悠的朝着勿街后面走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任性就轻易的找到了早就探好点的那间清酒吧，门上挂着花草装点的招牌——岳麓清酒吧。
这是一间面积不过三百平方米的小屋，隐藏在大街的背后，显得很是雅静。墙壁上装饰的点点花草，显现主人是个颇有情调的人。
此时的酒吧还没有到做生意的时候，所以显得比较冷清，任性细细打量了一会后，随即缓缓的走了进去。
入目处是一间装点很显品位的屋子，里面四处都装饰着点点绿色，甚至各种桌椅都被花草所围绕，几个年轻人正在忙碌着打扫卫生。
角落里音响放着轻音乐，使得整间屋子都充满着惬意的感觉，看来，和帮老大文真也算是个有档次的人了。
“对不起，现在本酒吧还没有到营业时间！”
一个发音不是很准确的普通话声音从酒吧角落里响起：“晚上七点再来吧！”
任性抬眼看去，只见角落里的收银台边，坐着一个年纪在六十上下的老人。支着老花镜正在看着报纸，嘴里不停的在嚼着什么东西，那熟悉的味道使得任性的脸上立刻带上了笑意。
“不好意思，我是来应聘的”任性快步走上前去，稍稍有点僵硬的客套道：“您就是黄山大爷吧？听后街的张大爷说您这里要招人是吧？”
“呃！我还以为是来生意了呢！”
坐着看报纸的老人慢腾腾的取下老花镜，浑浊的眼中忽然射出了锐利的光芒，没有任何老态的上下打量了任性一番。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黑乎乎的东西，随手拈出了一块递给任性，朝他努了努嘴。
“咦！在美国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任性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接过了黑乎乎的东西，扔在嘴里嘎巴嘎巴的嚼了起来，看那眯着眼睛的样子，要有多享受就有多享受了。
黄山目瞪口呆的看着任性大嚼特嚼，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操着一口纯正的湖南长沙话有点迟疑的问道：“你，你是长沙人？”
嚼得脑门子上已经微微冒汗的任性肯定点了点头，也是一口长沙话说道：“您说除了长沙人，还有什么地方的人受得口味这么重的槟榔？”
“好，确实有蛮好，能吃槟榔就是好！”
黄山豪爽的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一点什么老弱病残的样子，用力拍着任性的肩膀：“就这么定了，欢迎你成为本酒吧的正式员工，哈哈……”
第014章 小风波
岳麓清酒吧中，任性仅仅是吃了一口槟榔，就被脾气古怪的老板黄山正式聘用，根本就没有再问任性的其他任何问题。
似乎，黄山聘请人手的唯一标准就是——能吃槟榔。
正在打扫卫生的几个男女员工也放下手中的活计，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纷纷用长沙话恭喜着任性的加入。
敢情这里就是一个长沙人聚集的地方，换了别的地方的人，哪里受得了那浓烈的槟榔味道啊！
任性略略有点生疏的跟他们打着招呼，忽然回过头去，眼巴巴的看着黄山的口袋道：“老板，您，您看是不是再给我来一口？”
这次倒不是任性的做作，他的确是犯槟榔瘾了，是长沙人就知道，这玩意还真别吃上，一吃就改了不口。
几个年轻人同时把目光放在了黄山的口袋上，黄山立刻条件反射的把口袋掩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这东西可不多了，还是上回我三侄子特意给我从老家寄过来的，要吃，自己买去！”
看着黄山那紧张的样子，一干年轻人都大笑起来，清酒吧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感受着这样的纯真气息，任性的脸上终于挂上了来自内心深处的笑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霾似乎开始渐渐消散，也跟着他们欢笑起来。
眼看就到了要开业的时间，几个年轻服务员打过招呼之后，又开始忙活去了。此刻的黄山，根本没有一点老年人的稳重，开始缠着任性，要他说说长沙这几年来的变化。
任性面带笑容，操着一口地道的长沙话，讲得头头是道。什么橘子洲头岳麓山，五一大道步行街，把黄山说得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去看看长沙的变化。
从黄山的眼神中，任性感受到了那种浓浓游子之情，看到了一个游子是多么盼望回家的期望，那种情怀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
可是，在这种情怀之下，凭任性先天大高手的眼光，几乎是见面就看了出来，黄山分明也是一个武功极高的后天高手。任性仅仅就是听他的呼吸，看他手臂条件反射般的振动，就知道黄山起码是五级后天高手。
却是不知道黄山一个武功这么高的人，没有被政府所控制，没有被某些家族组织笼络，反而当了一个小小酒吧的老板，却是让任性有点疑惑，这一点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毕竟一个后天五级的高手，就算不被那些大势力笼络，随便去哪里，不敢说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但身价起码都值几十个这样的酒吧了。
时间就在两人闲聊中渐渐过去，清酒吧外面的灯光终于闪烁起来，逐渐开始有形形色色的客人进来。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外国人，显然两大帮派停止火拼后，唐人街中的外国人又开始多了起来。
今天已经是到了周末星期六，所以客人都来得比较早，也比较多。一般到这种清酒吧来的人都是白领上班族，趁着周末的时间来安静的放松一下，而不是像那些年轻人一般的去夜总会狂欢。
任性极有礼貌的中止了与黄山的交谈，开始尝试着去胜任黄山刚刚交给他的服务员工作。虽然跟客人的交谈有些生疏，但是总的方面来说，还是看得一直在注意他的黄山微微点头赞赏。
虽然黄山是比较满意，虽然从任性的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任性的心里却是苦笑不已，要他陪着笑脸跟人交流，还不如要他去暗杀一百人来得更痛快些。
一直以来，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跟人陪笑脸这么一回事，有的只是生与死，有的只是生存。
“也许，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方式吧！”
任性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些跟客人交流自如的同事，任性忽然觉得有点羡慕他们。虽然他们没有高强的武力，但是他们却能跟别人很快打成一片，至少可以让别人认可他们，但是他却没有这样的能力。
正在无奈叹息间，他眼前不远处桌子上的客人不耐烦的大声呼喝道：“服务员，赶紧着上酒，老子都叫六遍了，难道这里的服务员昨天都在床上被榨干了吗？”
几个同桌的客人都纷纷怪笑起来，看他们的体形，以及身上布满的文身，就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有社会责任感的良好公民。
“来了！”
任性皱了皱眉，冷冷的回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端着盘子朝前走去，轻轻的将几杯酒放在桌子上。
随后任性努力从脸上挤出了一点僵硬的笑容，干巴巴地道：“请慢用！”
几个彪形大汉呆呆的看着任性，其中一个忽然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指着任性骂道：“小子，是你娘昨天被卖到非洲去了？还是老子欠你钱了？摆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啊？”
啪！
任性手上的金属盘子忽然炸开了几条细细的裂缝。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冰冷无比，眼中喷出了两道头发丝大小的银光，冰冷的杀意鸡得几个大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们身前的酒杯上面，忽然浮现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任性已经决定，如果他们敢再多说一句，他就把他们的头塞进他们的脖子里。
多年的血腥生涯告诉任性，在这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酒吧内立刻安静下来，几名大汉被任性的阴冷目光一扫，从心底里产生了莫大的恐惧感，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任，还不去招呼客人，愣在那里干什么？”
黄山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尴尬气氛，他很自然的陪着笑脸跟几名大汉道：“几位，的确不好意思，我这位侄子刚刚从老家过来，有些不懂规矩，还请多原谅，原谅啊！”
看到黄山亲自出面，几名大汉的眼中都带上了尊敬的味道，纷纷低头道：“黄老，今天是我们不对，刚刚喝多了点，还请黄老见谅！”
从他们的眼神中，任性看到了一点点畏惧感，似乎黄山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被黄山轻易化解，任性死气沉沉的看了那几个慌忙准备结帐走人的大汉一眼，今天要不是黄山出面，他实在不介意纽约的某条阴沟中再多几具尸体。
第015章 一切为了生存而改变
任性死气沉沉的站在酒吧中间，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让人不安的味道，手中的盘子已经碎了几十块，要不是他强行用先天真气托住的话，只怕早就爆炸开来。一边几名准备过来安慰他的服务员都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畏惧的打住了脚步。
而另一边，黄山丝毫没有一点让人畏惧的样子，仍然陪着笑脸将几名诚惶诚恐的大汉送了出去，随后朝任性招了招手。
脸色冰冷的任性愣了一愣，他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走了上去，体内的先天罡气已经开始按照星云流转的轨迹开始滚动。
只要他确定刚才黄山看出了任何端倪，他就决定让这个清酒吧从纽约彻底消失，他知道他刚才的表现，是不可能瞒过黄山这样成了精的人的，而且黄山好歹也是个后天高手，没理由感受不到他的杀机。
“坐！”
黄山坐在收银台边，随意朝一个高脚凳指了指。
任性宛如钉子般的站在黄山眼前，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黑暗气息。他的脸色冷漠无比，没有丝毫的感情的看着黄山，似乎刚才跟黄山说笑的是另外一个人。
黄山没有丝毫惊讶，他的目光忽然间变得锐利无比，简直如同老鹰般的看着任性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任性的最深处。
良久之后，黄山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年轻人，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任性的瞳孔微微一缩，两缕细细的星光在眼睛中缠绕，黄山身边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他全身上下起码有三百多处破绽可以让任性一击之下轰杀他。
只要他再多说半点任性内心深处的东西，任性就决定不顾一切，哪怕就是破坏原有计划，都要将黄山灭杀在此。
他脑子也迅速的为自己找好了第二条出路，不会再在唐人街多呆一刻，他的底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