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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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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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子:“那是,还是先找着爹娘,别有将他们弄丢了。”

说话间,抬起头,哥哥却不见了踪影。

蛾子心中一急,忙将儿子交给连老三。快步朝前走去:“我们还是先去衙门口等着。”

说来也怪,强儿一交到连老三手头,就不哭了。

蛾子刚才还满眼泪光,见儿子安静下来,叹息一声:“连叔,这还是同你比对我的这个亲娘还亲热啊!”

人实在太多,老半天才挤他衙门口大街。街上到处都坐着流民,人头济济。根本找不着人。

正着急,就听到旁边的酒楼里传来孙初一的喊声:“小二,再来一壶酒,老子有银子。娘的,多少天没吃酒吃肉了。”

蛾子忙转头看去,就见到大哥正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一张脸喝得通红。

桌上摆了大约六七盘菜,已吃得见了底。

显然他是已经饭饱酒足了。

蛾子忙走进去:“大哥,可算找着你了,刚才那么急走做什么?”

蛾子大哥孙初一冷笑:“我都快成饿死鬼了,得了钱还不快点添巴就口吊命。”

“嫂子呢,也和爹娘在一起?”蛾子又问。

孙初一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壶,也不倒进碗中,对着壶嘴就兹溜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惬意地长了一口长气:“舒服。真舒服。你嫂子不在了。”

“啊,可是去……”蛾子身体一颤,忍不住问。

“没死,老子死了她还没死呢!”孙初一剔着牙:“跟有钱人跑球了,这个贱货,想当初真该将她卖了,也好换点银子。”

说完话,他好象发现了什么一样,定睛看着蛾子。问:“蛾子。你现在还在跟那个傻子。我说嘛,跟他傻子有什么前途。这不,也流落到这里来了。”

蛾子:“他不是傻子,爹娘呢?”

连老三终于发怒了:“住口,你说什么呢?若不是看在你是蛾子大姐的份上,老连我一拳打死你。”

看到连老三一脸怒容和魁梧的身材,孙初一一想起刚才守城门的衙役所说的话,顿时就惧了:“这位军爷休要发火,有话好好说不成吗?”

“这位是……”孙初一问蛾子。

“这为是老连,连叔。”蛾子回答。

“哦。”孙初一还待说话,突然间,屋外冲进来一个老妇人,夹头夹脑子地就朝孙初一头上几巴掌:“你这个畜生,得了钱竟然瞒着老娘吃独食,不孝子。”

“对,打死这个忤逆的小畜生。”老妇人身边,一个矮小佝偻的老头也气得满脸通红,挥着拳头朝孙初一肩上狠狠揍去:“狗东西,你还吃酒了!”

孙初一不小心吃了几记,顿时大怒,吼道:“爹、娘,再打我可恼了!他妈的我就吃酒吃肉了又如何,若不是我在外面想办法弄吃的,你们两人早就饿死了,难道我就不能多吃点?”

原来来的两人就是蛾子的父母,见孙初一偷偷在外面吃酒,顿时就怒了。

一家三口顿时扭成了一团,蛾子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与父母见面,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悲哀。

而连老三也被着绝品的一家人惊得瞠目结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终于,蛾子忍不住尖叫一声:“别闹了,别闹了,爹,娘,大哥!”

这声尖叫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但已经将强儿惊得大声啼哭,连老三慌忙用手轻轻拍着孩子。

“你是……蛾子,果然是你!”蛾子娘终于认出了女儿,大叫起来。

蛾子忙要跪下去:“女儿见过爹爹、母亲。”

旁边,连老三却叫道:“蛾子大姐,不可,你不能拜他们的,朝廷自有制度。”

原来,吴节中状元之后,感念蛾子这些年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恩情,就请了一道圣旨,给蛾子要了个诰命。

如今,蛾子是官,她父母是民,自然是不能拜的。若传到言官耳朵里,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蛾子醒悟过来,只得无奈地直起了身子。

这下,蛾子的母亲终于发现了连老三,冷笑:“你又是什么人,女儿跪爹娘,天经地义,关你什么事?”

连老三本就是个老实人,顿时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我我我……”

孙初一忙讨好地看了连老三一眼,呵斥父母:“你们乱吼个什么,这位老连可是戚老虎手下的军爷,得罪不起的。”

蛾子爹娘面色大变,连连拱手作揖:“得罪军爷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同我们计较。”

连老三羞得连忙闪到一边。

蛾子抱歉地从连老三手里抱过儿子,对父母说:“爹娘,大哥,这是我儿强儿,也是你们的外孙和侄子。”

蛾子的父母根本就懒得看蛾子手中的孩子一眼,同时问:“蛾子你怎么跑台州来了,还有前没有?”

蛾子:“刚才已经给了哥哥。”

蛾子母亲:“丧气,老娘已经一天没吃饭,可要饿死了!”

蛾子忙问连老三:“连叔,将你身上的银子掏出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将舅老爷打了

吴节是在睡醒后的当天下午进的台州城。

在现代社会,这里可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虽然是山区市,可经济总量却稳稳地排在全国百强之列。温州、台州、杭州,那可是出产浙商的风水宝地。

不过这个时代的台州还显得简陋,即便是府台治所,也只相当于后世一座普通农业县城的的规模。

而且,由于前天倭寇入侵,沿海个县的流民都朝台州城涌来,让一座不大的城市显得又脏又乱。

骑在马上,宋太监使劲地用手扇着鼻子,不住叹息:“臭,真他娘的臭,这出来做监军就是个苦差事。表面上看起来威风八面,其实这其中的苦又有谁能知道。整日同军汉们在一个马勺里舀食,碰到打仗时,还得陪着大家一块儿风餐露宿。咱家当年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好好儿的在宫里呆着不好吗,非来过来生发。其实,这么几年下来,若是在北京,熬资历也该熬出头了。”

宋太监是个话多的人,这两日,吴节就被他的唠叨弄得头疼不已。

他心中好笑,这太监虽然在世人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人。其实,真论起来,也算是正经的国家公务员,官场该有个习气那是一样也不缺。这宋太监虽然在军中吃了些苦头,可地方上的好处却不是中枢机构所能比拟的,单就收入而言,一年抵得上他在宫里熬一辈。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一点吴节算是开了眼界。尤其是戚继光这种不败军神,每次战役都缴获甚丰,而这一切都归入了将士的腰包。戚家军是个两头冒尖的部队,打仗一流,弄起钱来也是一流,这一点,算是时代特色吧。

吴节笑了笑:“宋公公。你们内侍哪个职位油水最大?”

宋太监同吴节接触了两日,刚开始时因为吴节是他干爹的政治盟友,又身份清贵,心中还颇有畏惧。这年头,士林同太监们有水火不相容的趋势,好象遭了那么一刀就天生地带着乱臣贼子的属性。

可没想到吴节这个名震天下的状元公大名士,为人不但非常和气,说起话来也粗俗得可以。真真是对人胃口。

宋太监回答说:“真论起来,油水最大的是南京镇守太监,除了直接掌管南京这种膏腴之地的军政大权外,还管理南京织造,每年几十万两总是有的,真是给个司礼监秉笔太监都不换。正因为如此。南京镇守太监大多是从司礼监退下来的内相们的荣休之所。”

“哦,原来是这样。”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城中走着。

城中脏得实在不像话,到处都是流民的便溺,大热天的,熏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几个衙役在街上清扫,一边挥动着铲子,一边大声咒骂。古代没有专门的环卫工人,像扫大街这种工作。都由衙役兼任。出来环卫,衙役还负责收税、治安、缉捕,当真是一专多能。

见吴节这个六品官和一个太监骑马过来,骇得连忙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士兵大声呼喝着追着一个青壮流民过来,一个虎扑就将那人按在地上,大喝:“路引拿来!”

在他怀中摸了摸,又骂道:“原来是个流民,抓了。充实进军中做脚夫。”

那流民大声号哭:“军爷。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需要奉养,你们捉了我去。不是让我全家饿死吗?”

为首一个士兵怒骂:“去你娘的,少骗人。戚帅也不是白用你们,一天两顿饱饭须少不了你,打完这一仗,你还能得些赏赐带回家去。”

那流民张嘴欲哭,却吃了两记响亮耳光,被人用一根索子捆了拖走。

不用猜,这几人正是戚继光手下的士卒。

吴节见那流民实在凄惨,心中有些不忍,这个戚继光也太省钱了,连民夫钱都想节约下来,却不知道这样做确实地扰民了。

宋太监见吴节面色不虞,笑道:“吴大人,别同情这些流民,依咱家看来,十个流民中,起码有六个不是好人。东南虽然屡屡遭倭患,可每次战后,官府都会安置受了兵灾的百姓。这些流民大多是不肯好好生产的抛荒农民,这种人就该好生管束。最好都抓起来遣返原籍,否则,若被倭寇裹胁,必成地方一患。”

吴节叹息一声:“看来,若不彻底剿灭倭寇,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剿不胜剿。”宋太监刚才的话很偏激,吴节不敢苟同。不过,大军剿灭倭寇的军事行动必须马上进行,这也是他穿越到明朝之后为国家为民族所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他平日里也是一个随和的人,可这种民族立场却站得极稳。

当下,二人就去知府衙门见了台州知府,商议了征用流民一事。

之后,吴节才与宋太监分手,自回住所。

刚一回到家,吴节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下人们看到自己都是战战兢兢,一脸的畏惧。

而往日,吴节离家多日回来时,蛾子都会前来迎接,今日却看不着人。

吴节心中奇怪,问一个丫鬟夫人何在,那丫头身子一颤,忙跪在地上,道:“回大老爷的话……夫人……夫人她心绪不佳,将自己关在屋中不见人。”

“可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丫鬟:“大老爷……还是请大老爷亲自去问吧……”

“这个蛾子怎么了?”吴节有些担心,忙朝后院走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连老三扑通一声跪在自己身前,什么话也不说,只不住磕头。

吴节:“老连怎么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原本就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无需如此,有话且说。”

说着话,就伸手去扶。

可连老三力气何等之大,这一扶,却无论如何也扶不起来。

连老三强行磕了三个头,这才抬起头来,满面都是泪水:“大老爷,小的该死,昨天……昨天……”

“昨天怎么了,难道是倭寇……”吴节心中一动,这两日戚家军虽然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可依旧有逃散的假倭混进百姓中作乱,因此,戚继光派出人马四下查验流民,难道是蛾子他们被倭寇惊着了。

这些假倭纯粹就是汉奸,比真倭还可恶。

也不知道戚继光是怎么想的,只杀真倭,却留了假倭一条命,依吴节看来,都应该一道斩首示众。

“不是倭寇。”连老三哽咽起来:“大老爷,小的该死,昨天打了舅老爷一顿,一下犯上,还请老爷以家法惩处。”

“舅老爷,我家哪里钻出个舅老爷出来了,老连,你说起话来怎么没头没脑的?”吴节大奇。

“就是,就是老爷的妻兄。”

“妻兄?”吴节摸摸了上嘴唇上刚蓄起来一个圈胡须:“唐宓没有兄长啊,她是家中的独生女。”

连老三:“是蛾子大姐的哥哥。”

吴节吃了一惊,他早就知道蛾子家中还有父母和一个哥哥。当年蛾子之所以进吴节家,一来大约是吴节的父亲用了些强,二来蛾子家贪图吴家的银子,就将女儿卖了过来。

听蛾子当初说,她对父母兄长惘顾亲情,将女儿卖给别人一事情颇有怨言。但血浓于水,这份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抛不开的。

所以,蛾子这次才随吴节一道南下,心中挂念的就是家中父母亲人。

无奈去南京之后才知道,蛾子一家人因为生活无着,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吴节吓了一跳:“啊,他们在台州,这可巧了。”先前他骗蛾子说她的亲人在台州,两口子还红了几天脸,闹得非常不愉快。却不想自己乌鸦嘴,竟然说中了。

连老三点了点头,满面都是泪水:“就是在昨天遇到的,昨日蛾子大姐听说倭寇入侵,担忧大老爷,死活要去桃渚,出城的时候正好碰到。舅老爷说话实在不中听,老奴一时按耐不住,就打了舅老爷一记耳光。”

吴节叹息一声,正色道:“老连,你且起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厚道淳朴之人,性子也极好,能够将你气得动手打人的情形还很少碰到。不管怎么说,此事必定事出有因,未必就是你的过错。你也无须自责,我相信你。”

连老三这才站起身来,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吴节:“我先去见蛾子,老连你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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