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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曼笑着说道：“我很喜欢跟你这样的交流方式，不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友好协商，能够共同发展，这是我们共同的追求。”
第140章 对话
两个人没有急着往下谈，而是慢慢享受着美食，在心里考虑着双方的优劣条件，考虑合作的项目和方式。周子夜已经考虑了一年多，但是他要给埃尔曼留一点时间。
过了好一会，埃尔曼还是把主动权又交回了周子夜的手中。他对周子夜的心思还不了解，既然周子夜先找到他，那么还是先听听周子夜的意见，他才可以做决定。
周子夜没有谦让，直接说道：“在我的心里，跟贵公司有三种合作方式，就看埃尔曼先生如何选择。第一种，你申请停牌，我对贵公司进行战略投资，全额收购贵公司在外的股份，将上市公司变成私人股份公司，或者是合伙公司。”
埃尔曼摊了一下手示意继续。周子夜又说：“第二种就是单独收购莱宝公司的矿产部门，不过，这个也需要暂时停牌。而第三种，就是我希望可以从莱宝矿产部门调集一个小组，进入我公司，与此同时，我可以接受对莱宝的投资，保证持股不低于百分之五。”
埃尔曼问道：“为什么全是对莱宝的投资，埃文你的公司既然需要人才，为什么不可以接受莱宝的投资呢？”
周子夜说道：“我的广博公司是私人离岸公司，不需要对外公开账目情况，如果接受莱宝的注资，那么我就也必须接受公众的审查了。”
埃尔曼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眼光在虚无的一个角落停止了好久，他才说道：“在业界，莱宝公司是一个特例。不管是ABCD公司，还是科氏，嘉能克，维多，托克，这些公司全部都是私人公司，除了对股东负责，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意见。可是我们莱宝从一开始就不具备独立营运的能力，在这个资金密集型的行业内，想发展，我们必须筹集更多的资金。”
周子夜问道：“那你对我退市的建议怎么想？”
埃尔曼说道：“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做出的决定，我暂时不能回答你。并且，我很想知道，你将如何解决资金的问题？”
这个行业确实是个资金密集型的行业。周子夜将自己全部的43亿美元拿出来，仍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以嘉能克为例，他的股东自有资金就达到了将近两百亿美元，所以，人家一年的贸易额可以轻松突破千亿美元，还有闲钱进行别的投资。
并且，他们还具备行业内几十年的关系和基础，那些矿山，那些工厂，那些技术，都是他们具备的潜力，都不是简单的可以用价值多少资金就可以代替的。
即使他现在有三百亿美元，跟嘉能克斗争，他也是有输无赢。因为更多的时候，资金只是最基本的条件，其它的如同关系和网络，以及政治力量，往往比资金更重要。
周子夜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这个事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然需要长期的研究才可以决定。我现在主要就是想与贵公司建立一种长期的合作关系，在某些行业达成一系列的合作计划。比如有色金属贸易。”
埃尔曼知道周子夜在矿山方面的投资，有些吃惊地问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莱宝？”现在这种情况等于是周子夜主动给他送钱，他当然会意外，不依靠莱宝，他矿山的铜就可以全部销往国内，不管给莱宝多少份额，对莱宝都是意外之财。
周子夜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的手里就只有这一座矿山吧？”
埃尔曼更意外了，盯着周子夜看了一会，才说道：“我从来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信天上会掉馅饼。埃文，说出你的目的，我才能考虑合作的条件。”
周子夜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依靠与中国的合作发展起来的，不管你是不是中国人，但是最少，你离不开中国，你也能够平等地对待中国，这是我喜欢莱宝的原因。我的公司初步建立，需要有一帮精通国际市场，熟悉国际矿产行业的团队，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个难题吧？”
“我缺的不是资金，而是人才，你公司里的拉里约翰逊，他就是我想要那种管理人员。虽然我可以直接去找他，高薪挖他，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需要他，更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我们两家公司能够形成一种新的战略同盟关系，这将会是对整个行业的革命。”
埃尔曼这才有些被触动了，漱了口，擦了擦嘴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实话说，我也很为意动。香港，或者说亚洲，本身是国际能源的主力军，可是次级市场的发言权，一直被美加英瑞澳五国垄断了大部分的权力，香港想要发展，就必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来推进，我愿意在这方面做出我的贡献。”
周子夜笑了起来：“不，不仅仅是次级市场，与次级市场相比，我更愿意在现货市场发展，因为这样才能发出更有力的声音。次级市场虽然在资金方面有很大的操作性，但是一切还是要靠在现货市场的力量来影响。我宁愿少赚一些钱，也要从源头上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所谓的现货市场，就是在矿山开发，提炼，销售的一级市场，而次级市场就是以此发展起来的期货市场。两级市场相互依靠，也不能说哪个市场的影响力更大，但是，次级市场的风向，终究还是会被一级市场影响。
埃尔曼沉吟了一下，问道：“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在你的身后，到底有没有中国政府的影子？”
周子夜实话实说：“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以后的业务也大部分需要中国政府的支持，所以，中国政府的影响力是有的，但是在产权和利益方面，我是一个独立的企业家。埃尔曼先生，可以说，我们的处境差不多。”
埃尔曼点了点头说道：“埃文，你是主要想在有色金属行业发展吗？”
“任何可以扩大影响力，创造利润的的事情，我都不想放过。有色金属矿产对我来说是主业，但是农产品，石油，黑色金属，煤炭，包括航运，都是我心仪的投资目标。”周子夜说道：“目前莱宝公司在新加坡上市，但是股票行情并不太好，你们在阿根廷建设港口，在全世界开办联络处，这也耗费了你们太多的资金，只要你愿意退市，我愿意全资收购这些股票，重新将莱宝公司变成私人公司。”
埃尔曼摇了摇头说道：“这需要一大笔资金。而且现有的股东都没有你这么大的经济实力，他们会对你以后的行动有顾虑。”
周子夜明白了他的意思。明面上是说怕周子夜成了大股东以后，会以各种手段稀释，或者蚕食他们的股份，其实还是不想让出公司的控制权。
周子夜考虑了一下又说道：“那么我单独收购你的矿产部门呢？据我所知，莱宝公司公司的矿产部门去年仅仅创造了总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营业额和百分之五左右的利润，对于你们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那么重要。”
埃尔曼摇了摇头说道：“一个部门的割离，是比你全资收购市场上的股票更困难的，我们不能不在乎股票市场的影响，公司人心的影响。”
周子夜笑了起来，往椅背上面一靠，说道：“那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埃尔曼却从送餐车下面拿出了一个木盒，周子夜看出那是一个雪茄盒。埃尔曼掏出了两支雪茄，问道：“要不要来一支？”
周子夜拿出自己的中华烟说道：“谢谢，在我这个年龄，还没有学会享受雪茄带来的乐趣。”
埃尔曼也不勉强，又拿出了雪茄剪和喷灯，拆掉包装，剪掉了雪茄的尾部，将喷灯点燃，开始慢条斯理地烘烤雪茄。周子夜知道埃尔曼这是借着这会时间，在仔细考虑他的建议，所以也不催促，点燃了香烟，开始享受香烟的乐趣。
虽然屋内的声音消失了，但是气氛还是很好，两个人都在考虑自己下一步的谈话，满桌的食物丝毫勾引不了两个人的食欲。
好一会，埃尔曼都没有开口。这么短的时间，对他这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来说，要做出一个巨大的决定，还是困难了一点。
雪茄抽了几口，埃尔曼终于开口说道：“埃文，对于你的建议，我个人在某些方面是很赞成的，比如在某些领域的合作，但是合作的方式却需要我再好好考虑。我的公司，有几十位的股东，任何一个决定，我都需要考虑到他们的利益。希望你可以谅解。”
“不，这恰好说明了你的负责任心理，我不会因此而改变对你的看法。”
埃尔曼又问道：“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提到拉里约翰逊这个人吗？他在莱宝的工作并不突出，如果不是你提到他的名字，我甚至根本想不到你会留意到他。”
第141章 进展
周子夜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也是在以后的日子里知道了拉里的管理才能呢？！此时的拉里还只是莱宝公司一个部门副主管，在业绩方面，并不是很突出，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可是在他成为部门主管以后，就展现出了他优秀的管理才能，整个矿产部门在他的领导下在莱宝公司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
周子夜前世就是在他的领导下工作，在矿产行业，拉里绝对称得上是他真正的老师，从拉里那里，他学会了自己作为一个交易员应该掌握的一切。
但是，周子夜真正看中的还是拉里的管理才能。整个部门上千人，都是在拉里的管理下工作，也是在他的麾下，莱宝公司的矿产部门逐渐具备了挑战大型公司的能力，上千人凝聚成一团，根本没有大型公司里泛滥的拉帮结派，山头主义。
周子夜不缺业务能力强的人，因为他自己了解的业务就足够公司发展，他缺的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管理人才，来帮他应付日常工作中的繁琐事情。
周子夜信口开河说道：“我自己也建立了一个储备人才库，但是目前缺少对行业内熟悉的人才。我研究了一下你们公司的情况，拉里约翰逊不是太重要的人物，但是他对行业的了解，是我所需要的。”
埃尔曼说道：“我不能保证什么，不过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谈谈，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周子夜笑了起来，说道：“这将会是我们友好合作的开始。”
一直到霓虹闪烁，周子夜才从半岛酒店里出来，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对现今国际市场的发展做了详细的沟通。周子夜本来就是在莱宝受训，在莱宝工作，思维模式和莱宝几乎是完全同步。
这也给埃尔曼造成了一个错觉，觉得周子夜真是一个对行业特别精通与了解的人，和他谈的十分愉快，甚至推掉了一个重要约会，也要和周子夜共进晚餐，拉着他一直畅谈。
半岛的工作人员十分惊奇，他们虽然见多识广，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和老年人竟然谈生意谈了超过五个小时。
和埃尔曼分手，他仍然谈兴浓烈，和周子夜又另约了时间，才自己开着车离开。坐进了李军开来的车里，周子夜精神也十分亢奋，虽然和莱宝的合作以后不可能是大规模的，但是绝对可以在各个方面的具体业务上合作。
比如说公司的合作就不可能有，因为莱宝是上市企业，跟他合作周子夜就需要开放财务审查。但是他们可以在具体的项目上合作，比如利用莱宝的名誉，周子夜占大股份一起投资港口，或者一起操作哪一笔业务，由于只是临时组队，只需要透露这个项目的情况就可以了，周子夜的公司就仍然可以避免曝光。
最让周子夜兴奋的是，拉里约翰逊的加入有大半可能，只要拉里约翰逊加入，真是胜抵千军万马啊，对他的能力，对他的人品，周子夜完全信得过。
回到家里，周子夜将手里提着的一叠餐盒递给了他妈。“这是半岛酒店下午茶的糕点，味道相当不错。我们下午点多了，结果剩了一大半，我和埃尔曼一人带了一大摞打包的饭盒。”
在香港，亿万富豪打包是常事，有几家特色的路边摊，经常都是超级富豪过去吃，还美滋滋的打包。风气如此，所以，你要是浪费了，会被媒体炒作批评，打包了，反而会被夸奖。
周子夜不是主人，无所谓打不打包。但是埃尔曼既然提出来打包，并且分他一份，他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并且，这也是一种拉近感情的好方法，
徐清和问道：“你们晚上吃饭了吗？就吃的这些东西？”
“怎么会？！我们两个男人对这些糕点不怎么迷恋，吃的不多。后来晚饭还是点了牛排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