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崛起人生- 第14部分

　　　　
第十七章　记忆中的疼痛

　　　　１９９７年，当改革之风经过几年时间终于吹到Ｐ市，莫秋风所在的村子也终于开始发生改变。褪去老旧的农村气息，一些平楼新建而起，电线杆、路灯、水泥场地，这些莫秋风前世记忆中的东西也逐渐在它们原本该出现的地方出现。
　　　　一切，在向着莫秋风后世的记忆画面发展。
　　　　１９９７年，莫秋风八岁，莫秋震七岁，莫秋风六岁，分别就读于三二二年级。三人中，莫秋风在二年级的时候，代表学校参加一次镇内知识小竞赛，以满分第一名坐实了天才儿童的称谓，在镇上都广为流传；莫秋震性子依旧跳脱，上了学也不怎么安分，所幸有莫秋风看守监督，成绩倒也算可以；莫秋柔去年提前一年入学，和莫秋震同级不同班，成绩比前者要好上一些，一度让莫秋震尴尬不已。
　　　　对于莫秋柔提前一年入学，莫守毅和叶淑琳持不同态度，前者认为要稳扎稳打，后者则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在小秋柔的一番撒娇下，最终还是提前入学。实际上，小妮子实在等不了再过一年才能和哥哥一同上学的事情。
　　　　去年的时候，莫守毅和叶淑琳商量了一下，拿出点钱在房屋的旁边盖了一小楼房，供以莫秋风和莫秋柔做卧室使用。
　　　　小楼房分两层，因为小秋柔年纪小胆儿也小，便将上面一层给了莫秋风。即便如此，不习惯一个人睡的莫秋柔时常会跑到楼上钻莫秋风的床。
　　　　下午时分，莫秋风房间中。
　　　　淡淡的轻雅弥漫在整个房间中，在房间的左侧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台新式台灯，桌角处摆放着一个蓝色书架，上面正存放着厚度不一的书籍。一杯喝了四分之三的水正搁在书桌边缘，而莫秋风正坐在竹制软椅上，双手搁在书桌上捧着一本书观看。
　　　　男孩脸上还有孩童应有的青涩，但专注的目光却难以和同龄人联系到一起，那眼眸似有星光在其中闪烁，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似是从未改变。微长的左斜分刘海遮盖住男孩大半前额，风吹过，有几缕刘海与眼睫一起稍稍挡住左眼，被男孩微微拨开。
　　　　夕阳还未下山，金中泛红的光芒透过一旁的窗户斜洒在男孩发丝上，宛如镀上微弱的光芒。
　　　　好好看！
　　　　这是莫秋柔对这幅画面的直接印象。
　　　　她正站在楼梯口，偏着头看着莫秋风好大一会儿。回过神来，莫秋柔嘟了嘟嘴，悄悄走近莫秋风准备从后面来个突然惊吓。
　　　　当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当小秋柔距离莫秋风还有三步多的时候，莫秋风已然发觉身后有人靠近，微微侧转上身，入眼的便是小秋柔刚要摆出吓人的样子。
　　　　被莫秋风发现，莫秋柔的动作下意识的定格了一下，那张牙舞爪的可爱样子一分不差地映入莫秋风眼帘。
　　　　“噗嗤。”
　　　　饶是莫秋风也忍不住一笑，在莫秋柔不满地收起张牙舞爪样子时，一巴掌按在小妮子头上。
　　　　“小妮子，哥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吓到的。”
　　　　“哼哼。”
　　　　已经六岁，但小秋柔显然还保留了三四岁时候猪哼哼的习惯，鼻子动了动之后，赖在莫秋风腿上。
　　　　“臭哥哥，一点都不会让着我。”
　　　　尽管已经六岁大，不过小妮子的身子依旧显得小巧，坐在腿上也仅仅感觉到一些重量而已。因为背对着自己坐着，莫秋风目光所对的正是小秋柔的辫子。
　　　　小秋柔的发型一向简单，今天也只是以一根蓝色束捆带捆住发丝，在后脑勺留出微微翘着的马尾辫。在右侧处，别着一个ｈｅｌｌｏｋｉｔｔｙ的发卡。那是莫秋风在前段时间给她买的小礼物，看得出小秋柔很喜欢。
　　　　目光触及桌子上正反置的书籍，莫秋柔好奇地看向书名，而后，不确定地嘟哝道：“《中用》？”
　　　　“噗。”
　　　　莫秋风在身后笑开，食指弹了弹莫秋柔的脑袋，“傻瓜，是中庸。”
　　　　“庸？”
　　　　“嗯。”
　　　　“哦哦，哥哥，什么是中．．．中庸啊？”
　　　　捧着书，莫秋柔笑的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不过因为最近刚换了一颗门牙，所以带着一些喜感。刚笑了一下，莫秋柔便意识到自己缺门牙的事情，立马闭着嘴闷闷不乐。
　　　　对于小妮子来说，第一次拔牙的经历不算很愉快。
　　　　感觉到莫秋柔心情低落，莫秋风没有刻意去安慰有关于门牙的事情，而是自然而来的转移话题道：“中庸啊，就是以前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老头子说的话。”
　　　　“那个老头叫孔子，他是这样说的，不偏不倚是为中。”
　　　　转移话题的成果很快奏效，莫秋柔很快遗忘掉关于门牙的事情，疑惑地重复了一句，“不骗不依十位肿？”
　　　　“呵呵。”
　　　　显然，莫秋柔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兴趣继续重复，而是娇声询问道：“哥哥，这本书是不是很厉害？以后读书是不是要读啊？”
　　　　“嗯，以后会读一点点。”
　　　　“哦哦。”莫秋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小模样真是坐在怀中，捧在心中的柔软。
　　　　“哥哥好厉害，好爱学习。”
　　　　突地，莫秋柔仰着头算是‘崇拜’地看着莫秋风，令后者唇角微微动了一下，无声笑意。
　　　　看中庸只是闲来无事翻翻而已，事实上书架上的书大多以故事小说为主，学习资料占的比例反而少点。对此，莫守毅和叶淑琳认为莫秋风此时年纪还小，加之莫秋风现在的表现很出色便默认了下来。
　　　　当然，莫秋风没有和莫秋柔解释这美妙的误会，而是勾了勾小妮子的鼻子，笑道：“小柔上来找哥哥有什么事？”
　　　　听到莫秋风的话语，莫秋柔眼睛一睁，醒悟过来连忙扯着莫秋风的衣袖说道：“哥哥，妈妈让我来叫你下去吃饭呢。”
　　　　“你这个小迷糊。”
　　　　嬉笑一声，莫秋风牵着小秋柔的手走下楼梯。
　　　　下来的时候，叶淑琳正在下面等着兄妹俩。在家门口，摆着较为崭新的桌椅，饭菜已经准备完好，就等两兄妹和丈夫就餐。
　　　　记忆中，已经很少在家门口摆桌椅就餐，所以当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莫秋风微微一愣。
　　　　前世，一直到小学毕业，家里人偶尔还会在家门口摆桌椅就餐，今生随着生活条件改善，却是一年多没有在家门口摆桌椅就餐。就连前世记忆中淘汰掉的木桌，今生也提前了一年多的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很多时间已经在悄然改变。正如此时的母亲，生活条件的改善，使得她这两年样子几乎没有多少改变，反而愈显年轻温婉。
　　　　在椅子上坐好，那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令莫秋风唇角的笑意加深许多。这时，一阵摩托车轰鸣声响起，转眼看去，正是莫守毅下班回家。
　　　　前几个月，莫守毅和莫守尚两兄弟都买了一辆摩托车代步，前者用于上下班，后者用以巡查超市情况。
　　　　两年多过去，莫氏超市除了最初在市场建立的一家，这两年展开连锁，在附近的城镇又开了两家连锁店。这几天，袁蕊和莫守尚正忙着在市里开第四家莫氏超市。
　　　　对于莫守尚夫妇的繁忙，莫守毅一直过意不去。莫氏超市，两家在其中平分资本，但大多时候都是莫守尚夫妇在打理，因此莫守毅曾不止一次提出要辞掉工作帮忙，但都被莫守尚夫妇拒绝。甚至，连电厂那边的上司也极力挽留莫守毅。
　　　　毕竟，莫守毅做为附近几个镇联合电厂的少数高级电工，责任比较重大，一旦出什么意外，影响的会是几个镇的供电能源。对此，莫守毅只能继续留在工作岗位，期待下一批高级电工出现来顶替自己。
　　　　两年来，和周东升那边的水果生意，两家人让莫秋风堂姐莫秋娜也参与进来，渐渐交给后者打理。莫秋娜也不负众望，这两年来将水果生意打理的很不错，本人还亲自去了Ｘ市水果市场发展，据说前景很好。
　　　　对此，莫秋风是很欣慰的。在前世，堂姐莫秋娜本就是一个小女强人，当初孤身一人下海，还是打拼出了一番天地。而今生，能为莫秋娜提供更好的发展道路，也是莫秋风的一个意外之喜。
　　　　将摩托车停好，莫守毅一如往常地和妻子打了招呼后在椅子上坐下，和两个孩子聊起家常。
　　　　不过，这次却有所不同，在关心两个孩子学习情况后，莫守毅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来，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这是？！
　　　　莫秋风眼角一跳，一些尘封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是一个蓝色的，成人中指长短，大拇指粗细的ＭＰ３！
　　　　前世，在他六年级的时候，父亲曾花了两百块钱买了一个ＭＰ３。那时候的ＭＰ３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稀罕物事，虽然不似后世Ｐ４、Ｐ５以及手机那般多功能，当那能够放歌出来的小小物事对孩童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前世，他和小秋柔的第一次争吵就是这一件物事引发的。那一次，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小秋柔。
　　　　恍惚间，脑海中浮现一张带着眼泪的小脸，梨花带雨的可怜。那带着可怜、疑惑的眼神，宛如一根刺突然刺入心脏。
　　　　忽然间，他的呼吸不畅，握着筷子的手莫名的用力，指甲印入掌心，却似乎没多少感觉。
　　　　当初，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挥过去那一巴掌？
　　　　那痛，时隔两世，在看到这蓝色ＭＰ３时，忽地明显起来。如毒药，侵蚀着神经！
　　　　两世为人，他极度疼爱妹妹，将她当做心，当做肝，当做生命的二分之三，唯有那一次，是他心中最无法释怀的悔。
　　　　这边，莫秋柔正缠着莫守毅询问这小东西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后者则笑着讲解，一会儿后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似乎没什么反应，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入眼的，正是令自己骄傲不已的儿子，那一张苍白的脸色。
　　　　苍白的，宛如失去所有血液一般。那双原本如同星光闪烁的双眸，此时十分无神，似是陷入什么不好的事情中无法自拔，又如同，魔障了一般！
　　　　心中一紧，莫守毅带着几丝紧张和担忧地叫道：“小风，你怎么了？”
　　　　正在忙着饭菜的叶淑琳听到丈夫那充满担忧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而后，目光一紧，连忙跑了过来，“小风，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在莫秋风身边，莫秋柔愣愣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哥哥，只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时候的哥哥，不由得扯着莫秋风的衣袖，轻声，带着几丝害怕地说道：“哥哥，哥哥。”
　　　　宛如一直笼罩太阳的黑雾被拨开，有一道光亮从黑雾中照射下来，射入心底。莫秋风只觉得那道身影传入耳际，传入心底，触动那深藏其中的柔软。
　　　　
第十八章　散去束缚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莫秋风都不会否认自己有妹控情节。在他看来，妹妹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他会用最真切的宠爱来呵护她，保护她。
　　　　这一点，在莫秋风重生后更是热切。
　　　　他很清楚，在他重生后，小秋柔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重生最初的那段时间里，他有过惶惶的心理，午夜梦回时候偶尔会被自己惊醒，沉浸在庄周晓梦的幻觉中。那时，身边总会有小秋柔稚嫩的声音陪伴。
　　　　谁都不知道，当他的心在徘徊时，妹妹的话语对他来说具有什么意义。
　　　　他就像徘徊在冥界的幽灵，不知前进还是后退。而妹妹的声音，好似光芒一般将他带回世界，让他明白自己的定位，让他逐渐融入这个世界。
　　　　他渐渐明白，重生后，她将是他的心，他的肝，他生命的二分之三。
　　　　重生之后，除了宠溺小秋柔，他想不到自己还会对她做什么。对小秋柔，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与其说是哥哥，他更像一个将幼崽护在羽翼下的老鹰，环顾四周杜绝任何有可能对幼崽造成危险的事物。
　　　　所以，重生后他很少离开小秋柔，他对她百依百顺，捧在手心怕滑了，含在心中怕化了。他容不得她流泪，容不得她难过，容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然而，那个小巧的蓝色ＭＰ３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他的一段回忆，那一段他引以为悔的回忆。
　　　　他亲手打了妹妹一巴掌，打了自己想要付出所有来疼爱的妹妹一巴掌。
　　　　若是在前世，他兴许还能忍住这段回忆，但重生后他对小秋柔的宠爱成几何倍叠加，这时候再想起那段回忆，那一巴掌，好似直接拍在自己心中一般。他忍不住询问自己，当初的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挥出的手？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魔障的声音一般在他耳机回响，重复、再重复，使得他几曾忘却身处何地，身边有谁。
　　　　直到莫秋柔的声音穿过那魔障的询问，如同拨开黑雾的一米阳光，直入他心间。就像，就像多少次午夜梦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