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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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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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心眉额皱了两皱,紧紧一咬牙关,另半边手脚也已无法动弹。

    一阵风过,空中的火符飘了两飘,化成了黑灰。

    荷心缓缓张眼,道:“这下你该放心了,还不快给张大哥解线送鬼。”

    活眼神算道:“曾兄,可收了锁线,扶张兄弟过来。”

    曾老头三两下收起锁线,紧搀起极不听话的张大胆来到瞎子面前。

    活眼神算收下‘锁魂钱’线于怀中,抽出手时,掌心多了只青花小瓶。瞧一瞧张大胆,拔出木塞,道:“张口。”

    张大胆似乎怕他,立即安静下来,乖乖张着大口。

    活眼神算将瓶嘴倒塞进张大胆口中,直没大半,抖了一抖。抑不知他给张大胆吃的是什物?但听‘咯嘣咯嘣’两声吃咽下肚,张大胆即脑袋一沉,软瘫在曾老头怀中。

    曾老头心异道:“瞎子,这是。。。。。。”

    忽听荷心一声大叫,道:“瞎子,你给张大哥吃的什么?如果给我知道你给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活眼神算楞了一楞,忽哈哈狂笑起来,道:“妖孽就是妖孽,到死也难改其本性,哈哈哈。。。。。。”

    曾老头一瞧他,微怔了下,往上托一托张大胆身体,道:“瞎子,你给张兄弟吃的到底是——?他怎会变成这样?”看见瞎子忽然狂笑不止,不免心下犯嘀,一时却又不觉是哪里不对,加上担心张大胆,故此问道。

    活眼神算暗地一震,道:“曾兄,我给张兄弟吃的自当是良药,此只是要他昏睡一觉,便于瞎子起法,你可毋需担忧,醒来便即无事。”




替天行道

曾老头点头道:“那便是好,张兄弟这一次,可是有的救了。”

    活眼神算道:“有瞎子在,岂任妖孽作害,曾兄大可放心。”显然此话是讲给荷心听的,颇有些得意。

    荷心不被激怒,只脸上仍带疑惑道:“瞎子,你那‘良药’,可否让我瞧上一瞧。”当自命危旦夕,却还心挂于张大胆,放心不了。

    活眼神算道:“非我同道,瞎子不必告诉你。”

    荷心依然道:“那老头可是你一起的,他问你时,你为什也没讲?”

    活眼神算道:“曾兄与我生死相交,瞎子便不说,那也是信得过的。我到要奉劝你,若还打着挑拨离间的伎俩,大可省了那心,想一想自己怎么死才好。”

    荷心道:“既然答应给你摆布,还有什么好想的,你要我怎样死,便就怎样死,由你高兴。”

    活眼神算微一沉色,道:“哼,叼嘴蛮舌,瞎子杀你,可是替天行道,顺应天命,你便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不过,瞎子念及慈悲心怀,待你死后,当自作法给你超度,转世投了胎,做了人,不可再生害人之心。”

    荷心冷冷道:“本姑娘既是鬼而非人,阴间路,地狱门自当熟悉的紧,不敢劳你大驾,到该你要担心着自己,往后要多做做好事,下辈子寻个好人家,黑暗的滋味可不见得有多好受,免得。。。。。。”

    活眼神算大喝一声,道:“住口。”拔起两支‘百岁钉’,‘梭梭’两声打了过去,一支打正左肩胛骨,另支则牢钉在左脸颊颧骨略下。

    荷心痛的大叫一声,左半身子顿痛如刀割,而右半则奇凉如冰,毫无知觉,似乎就要脱飞走一般。胸口原已凝结的伤口,这下又裂了开来,鲜血直流。

    荷心双手已不能动弹,只得眼看胸前血流难停。疼痛加剧,荷心突反倒觉感甚有轻松,回想起当初在深山里的日子,整天无所忧虑,不食人间烟火,过着天真单纯的生活,唯一见过的人也只是师父。出深山月余,顿觉自己以前好比是窝中的幼鸟,不明天高林密,人情善恶,却也是繁华多彩,方感叹山外一日,胜在山中十年,此时便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只是此番离去,到觉对师父不起。暗暗深叹了一声。

    活眼神算抽出麻布衣带上剩余的两支‘百岁钉’,扬了一扬,道:“只需这最后两支钉子打到你身上,你便就要死了,有什话就快讲,否则就没了机会。曾兄,张兄弟交给我,劳烦你来。”‘百岁钉’递交过去。

    曾老头接过,望一望荷心。

    荷心道:“老头,在死之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好好照顾张大哥。”这一开口,左脸颊处鲜血流出,看去甚是可怖。

    曾老头道:“老夫答应你。”

    荷心淡淡一笑。

    曾老头跨前数步,缓缓扬起手,做着打镖的手势,只待瞎子开口,便就要了荷心的命。

    活眼神算打出第三道火符,喝道:“一支打右颊,一支打胸前。”

    曾老头楞了一楞,想:“不是照打肩胛骨么?”又一想:“瞎子既说是胸口,便就是胸口。”




老尸护犊

荷心很是平静,微瞌下眼来等待。

    张大胆依昏睡不省,且不知往昔的救命恩人,正将死于亲入父兄的人手下。

    火符轻飘近距,照映着荷心那断无血色的脸。曾老头暗暗忖叹道:“可惜你是人非人,否则给我家张兄弟做个媳妇还好。瞎子虽一直说你的不好,但老夫未曾亲眼见到,本原也不愿出手害你,只是我家兄弟身世特殊,与你玩的久了,难保日长情愫生,适才劝你回去深山,你也不愿,那就莫得怪我。”心念想处,一支‘百岁钉’业已出手,牢钉在影子脸上。

    荷心眼皮抖了一颤,咬牙终没喊出痛来。曾老头暗自佩服,正要连发最后一支骨钉。

    静寂的四周,突然,‘嗷嗷嗷’如野兽般接连响起数声呼号。曾老头突然一怔,隐约觉得东北角有什物朝这奔来,那物奔来之时,直听得‘喀嚓喀嚓’园内树枝折裂的声音不绝。但确过黑暗,一时也不知到底是何怪物,只是心中猜测道:“难道风歇园内也有野兽不成?”

    心中这般想着,却觉眼前突就一亮,一个黑人影从一根亭柱后闪出。黑人影疾奔如飞,直冲过来,曾老头不禁呆了一呆。

    突闻活眼神算提醒道:“曾兄当心。”

    曾老头一把惊醒,慌乱之下,随手一抛,不觉将手中‘百岁钉’打飞过去。

    黑人影中钉后微作一晃,扭转身改冲往荷心。

    荷心听见嘈杂声响,张开眼一瞧,突见一黑人影向自己快步冲来,不禁面色一变,但苦于身体无法动弹,暗暗焦急。

    黑人影前进荷心身畔,将她一把抱住,夹在其右腋下,掉头朝西南角逃去。

    此中意外来的甚是突然,谁也不曾预料,等得黑人影逃远听不见声响,二人方才回过神来。活眼神算立即道:“追,快追,不要给她逃了。”

    曾老头惊魂未定,仍心有余悸道:“瞎子,我瞧那黑人影甚觉眼熟,她好像是。。。。。。好像是。。。。。。”

    活眼神算道:“好像是什么?”

    曾老头道:“历世瑞,历家四小姐。”

    活眼神算低喃道:“是她?”随即道:“这下可好,尸母鬼女,会得一起了,正好可一道都收拾了。”

    曾老头道:“尸母鬼女?死了还不忘护犊子,真可怪奇。”

    活眼神算道:“想必是闻见了血腥气味,方才过来的。”

    曾老头道:“她们跑远了,我们该向何处去追?”

    活眼神算道:“不急,她们跑不了。我们先治醒了张兄弟,带他一起去瞧一瞧那妖女的真面貌。”




疑问陡生

一番折腾后,活眼神算嘱咐曾老头褪下张大胆上身所有衣物,包括那件红衣肚兜,他拾将起来,自言着道:“亏得这件宝衣,不然张兄弟真要麻烦,元气受损尚轻,丢了性命太也不值。”说着,胡乱把红衣肚兜捏作一团,藏入怀内,又从腰畔拿来一只绿耳瓷瓶,要比适才的青花瓷瓶略显小些。

    曾老头问道:“这是什么?”

    活眼神算道:“柳树汁。”

    曾老头嘀声道:“柳树汁?”

    活眼神算道:“民间皆相传,柳树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此用柳树提炼来的汁液,用来对付鬼上身,当极一试便灵验。拿去在张兄弟胸前后背使力搓使,直叫他醒来为止。”将瓶子递向过去。

    曾老头拔出盖塞,倒出几滴汁液在掌中,青绿色的浓汁,感觉凉飕飕的。掌心贴在张大胆身上,发觉他的身体要比柳树汁还来的冰凉,在胸前狠搓了一阵,后又在后背搓上一会,只把胸前背后的肉都搓的殷红大片,身体也慢慢有了暖温。

    又过去片刻,张大胆缓缓抬开双眼,喉间咳嗽了几下。

    曾老头喜色道:“兄弟,你醒了。”

    张大胆一脸迷惑,道:“曾兄,你怎会在这儿?我这。。。。。。”看见自己赤搏上身,更加疑惑:“是怎么回事?”

    曾老头看了一看活眼神算,道:“兄弟,你想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会给小鬼缠了身?”

    张大胆诧惊道:“小鬼缠身?”使劲想了一想,道:“我只记起自兄长家出来,是要来‘风歇园’会见荷心姑娘,到了宅子,怎会给小鬼缠上的,都记不得了。”

    曾老头道:“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荷心姑娘对你做过什么没有?”

    张大胆一笑道:“她能对我做什么?不过,要说奇怪的事情,到还是。。。。。。”

    曾老头着急道:“什么怪事?”

    张大胆道:“来宅子的中途,在巷子里撞见了那只奇怪的碧眼白雪猫。”

    曾老头喃喃道:“碧眼白雪猫?哪条巷子?”

    张大胆道:“历家老宅后院外的那条巷子,我还擒捉了它。”

    曾老头大异道:“此刻猫呢?”

    张大胆道:“又给它逃了。”

    曾老头一阵惋惜,道:“方遇上那只怪猫,还有别的事么?荷心果未对你做过什么?”心中始相信张大胆身上的小鬼正是荷心招来的,这才问过后,方还提起。

    张大胆有些不悦道:“曾兄你怎么?荷心姑娘待我很好,又会对我做什么?”突然想起来,忙察看着周围,始才发现荷心不见,便诧道:“怎不见荷心姑娘?她。。。。。。”话未说完,便即想起:“莫非是她看见曾兄和神算到来,故意避离了么?”心念想此,于她的不在也无奇怪的了。

    曾老头瞟一眼活眼神算,不知所该何答。

    活眼神算干咳一声,道:“她先走了。”

    张大胆大感吃惊,忖道:“神算和曾兄见了她了?既是见了,却为何又走了?”心中疑惑,问道:“走了,走去了哪里?”




荷心不见

活眼神算道:“张兄弟家,她吩咐瞎子,叫兄弟醒来后,一齐过去,她在兄弟家等着。”

    张大胆道:“那好。”心里却不免想:“我家有一口瘦棺,六七条死尸,荷心妹子定是不明情由,生得叫曾兄和神算见到,猜忌于我,智起施暗法令我昏睡,却慌说小鬼上了我身,神算于拿鬼捉妖有得一手,便与曾兄留下照顾我,妹子则趁就回家收拾一般,唉。。。。。。她替我想的这般周到,岂料我早已将事情原由道口。”依序想着,固然好似挺还符合逻辑,独不知中间是漏洞百出,一阵夜风刮过,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连咳数声。

    活眼神算道:“曾兄,张兄弟怕是着了凉,给他穿上衣服,就即回去,可不要叫那姑娘等得焦心。”

    曾老头心下会意,递过衣物。

    张大胆匆忙穿起衣服,三人便离了‘风歇园’,朝家赶去。

    眼见就到了家门口,张大胆心忖道:“荷心妹子身娇小巧,搬移动一口瘦棺及六七条大汉,想来就其及困难,尽都怪我一时没及言明,要知曾兄和神算早已知晓这事,岂何苦冤枉劳累一场。”一己念下,突听见一声长长的嘶嗷,见一物什从院内抛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恰好停在脚前。

    昏暗之中,张大胆也不见那是何物,但方听了那声如野兽般的嗷叫,顿起疑窦道:“这嗷声。。。。。。哎呀,糟糕。。。。。。”想起早前那差先要了他命的尸人,不觉低嘀着担忧道:“另五六条死尸不会也。。。。。。要是那样,妹子岂不危险的紧。”

    匆乱捧起地上那物,看也不及细看,箭飞般往家里头冲去,头也不回招呼二人道:“曾兄,神算,家中恐是出现变故,你们快快跟来。”

    方那一声嘶嗷,活、曾二人心里实已测如了胸,二人正欲起脚快步,不料张大胆远比他们还快要急。

    曾老头微怔了下,紧起追赶道:“兄弟,当心。”却哪里还来得及,张大胆已然直冲进入院中。

    院落中央,赫然还见那口瘦棺,棺盖却是大开,翻在一旁。

    张大胆一阵心焦,呼喊道:“荷心妹子。。。。。。你在不在?”不见回答,急着又朝屋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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