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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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封门- 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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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庆这边都还算好的,等过了四川进入高原一带,那里的大山大河,再想绕,可就不是川东这一片几个小时半天的功夫了,可能半个月都绕不开一座山。

    一点都没开玩笑!

    徒步跋涉数万里之遥,走荒山野岭,不是闹着玩的。

    哪怕唐代高僧唐玄奘去西域天竺取经也不敢这么做,人家是老老实实顺着商路走。

    荒山野岭先不说走兽毒虫了,光没吃没喝就能死人!

    想到这,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立刻追上老酒鬼,说:“前辈,昆仑那边出事了我也知道,只是这样的走法,我们猴年马月才能到那里呀?要不咱们还是换飞机吧,我能弄到直飞的客机,朝发夕至,快的很,您觉的怎么样?”

    老酒鬼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万里徒步是一种修行。”

    “修……修行?”我有些不明所以。每天又累又饿,盘腿坐着都费劲,修哪门子的行?

    这就好像有人跟你说,马上要考试了,你赶紧复习,饭也别吃了,把吃饭的时间也花在复习上。

    一样的无法理喻,本末倒置。

    “你的修行方式会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需要辟谷,万里徒步对你来说是最好修行方式。”老酒鬼一边走一边说道。

    “辟……辟谷?不吃东西?”我大吃一惊,难道这就是他放跑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兔子,还不让我进村庄讨吃的原因?

    我肚子顿时“咕咕”的巨响,也在抗议。

    “荤腥必须戒掉,五谷杂粮也同样不得吃。”老酒鬼更绝。

    我急忙抗议,道:“那……那我吃什么?我会饿死的!”

    现在的自己,静修的状态下可以维持不吃不喝半个月,眼前这种跋山涉水打量消耗体力的情况下,最多撑五天。

    “你可以进食一些松果,但不得超过两分饱。”老酒鬼道,顿了顿,似乎是为了鼓励我,道:“到那个时候,你会脱胎换骨的。”

    我心头顿时大亮!

    这……倒是个巨大的诱惑!

    我顿时来了一点精神,问:“那前辈,您辟谷了吗?”

    老酒鬼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道:“你见我吃五谷杂粮吗?”说完便自顾自的去了。

    我留在原地好一阵愣神,当初只是以为他奇特,没想到他真是传说中的辟谷了。

    所谓辟谷就是不吃不喝,不饥不渴的意思,身体的循环已经不需要五谷杂粮的支撑。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能达到这一步,都是实力强悍之辈。

    白香月是辟谷的,青牛道长也是辟谷的,还有比较厉害的存在都类似。

    已经有点脱离凡尘的味道了。

    现在俗世的佛家,也还有辟谷做法,又叫禁食。

    当然俗世自然不可能完全禁食的,也会吃一些东西,但只是松果一类的,又苦又涩又难下咽,简直和嚼木头渣差不多。

    ……

 第七百一十八章:饿疯了

    “我会死的!”我哀嚎一声,有气无力的跟上老酒鬼。

    因为我发现一件事,他走的不快,但如果我落下,他是不会缓下速度来等我的。

    步行万水千山去西疆的昆仑山,想想就头皮发炸。

    老酒鬼走到一株落了针叶的马尾松下,捡起地上一颗马尾松的果子丢给我,道:“饿的实在受不了,就用这个顶一顶。”

    我结果一看,差点没昏过去,是松果不错,却是最普通,果实最小的马尾松果。

    洪村就有很多这样马尾松,我和一帮洪村的发小小时候嘴馋,又没什么可以吃的,所以几乎将所有能吃所有能尝的东西都吃过了。连天牛竹虫都烤着吃过。

    可从来没有去尝试过马尾松的果子。

    这东西听老一辈人讲,说数十年前动荡的年代,饿的实在快要吃土的时候,才有人尝试,而且不能多吃,因为马尾松的果有毒。

    众所周知,坚果都有一定的毒性,市面上卖的松果是专门为食用培育的品种,不一样,野生的松果千万不能轻易尝试。

    这玩意连松鼠都不吃的。

    最令我快癫狂的是,这颗马尾松果已经落果好几个月了,沾满了泥土,烂都烂了。

    不过,我现在已经是饿的看见自己的肉都想啃一口,蚊子肉再小也是肉,至于毒性,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我立刻拿出小刀开削,最后找到了一颗瓜子仁那么大一点的果肉,还已经发黑了,闻着有一点变质的味道。

    我捏鼻子丢进嘴里嚼了,顿时满嘴的松油味,就像喝了一小口柴油一样。而且嚼了两口以后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实在太小。

    “我一定会饿死在路上的!”我仰头朝天,心里一片悲观。

    ……

    接着,我苦难的日子就算来了,路上我也发现了一些其他的可以吃的东西,比如草根榆树皮之类的。可老酒鬼不让我吃,只让我吃松果,说那东西是辟谷的圣品,蕴含的毒性也会对我辟谷有所助益。

    最过分的是他竟然连水都限制,大半天只给我一小口水,而他自己却在咕咚咕咚的咽。

    无奈,我只能尽量去搜集松果,路过的每一颗松树都不放,跑上跑下,路程无形中就比老酒鬼多了不少。松果补充的能量连维持多出的消耗都不够。

    等到第七天的时候,我真感觉自己快死了,又累又饿又渴,要不是自己恢复能力强,可能自己的胃早就自己把自己消化了。

    可问题是,自己就是死不了。

    日子就这样,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度过,渐渐的我忽然发现,似乎肚子抗议久了没效果,疲了,慢慢的居然安静了下来了。

    但饥饿感却没有减弱半分。

    一个月后,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具还会走路,还会呼吸的行尸走肉,除了还会捡松果外。

    拿着短刀当镜子一照,整个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乞丐,骨瘦如柴,肉全没了,就剩皮包骨头。

    此后又过了半个月,晚上我们路过一个村子,远远的看去,村子红灯高挂,烟花飞舞,赫然是除夕了。

    我顿时想起了父母,又是一年了。

    自从出了洪村开始,自己就像一台机器,满世界寻找、奔跑,永不知疲倦。

    转眼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再有两年,自己就到而立之年,离开洪村的时候,父母两鬓已经可见斑白,五年未见,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我呆呆的立在山头上,眼睛一时间竟湿润了。

    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才会结束,也没有人能告诉我,自己最终是否能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重归平静。

    老酒鬼也停下来了,咕咚一声咽了一口水,扭头看了我一眼,道:“今天不走了,进村休息。”

    我说好,尽管这是一个陌生的村子,但混杂着硝烟年味,却是差不多的。

    老酒鬼带我走了进去,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夜饭,饭菜的香味飘荡在整个村子。

    这是一种阔别五年,带着农家柴火味的饭菜香。

    “汪汪汪……”

    陌生的气味让村里的狗全部叫了起来,但却不敢靠近我们。狗叫声惊醒了一部分村民,还有正在放烟火点鞭炮的孩童。

    “叫花子进村啦,叫花子进村啦……”

    几个孩童最先看见我们,顿时奔走相告,便跑边喊。许多大人一见我们,特别是我,立刻将自家的孩子拉进屋,把屋门给关上了。

    一些凶狠的一点的直接就驱赶我们,戒心很强。后面还跟着几个人,警惕的监视我们。

    老酒鬼没有停,径直穿过村子走到村口才停下,那里有一棵大树,树下面有一座坟。

    跟到那里,警惕我们的人才缓缓散去,就连狗吠声都慢慢平静了下去。

    老酒鬼往坟头一坐,直接就躺了下去。这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坟头如人头,坐在上面是大不敬。

    我心没他那么大,只得靠在墓碑上歇息。

    村里走了一遭,我发现了变化,自己居然没有那种冲进农户家里大吃大喝的冲动。但饥饿却不曾有一丁点的减轻,依旧是饿的两眼法绿,饿的前心贴后背。

    就像条件反射被弱化、甚至被切断了一样。

    人饿的条件反射便是吃东西,有设么吃什么,没有就想办法,花钱买,自己做,强取豪夺也行。

    总之是一定要吃到东西。

    但我的条件反射却已经明显切断了,自己很饿,却并没有对应到吃东西上。

    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自己很饿,却并没有吃东西的**,至少**不强。

    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是辟谷已经出现效果了,还是干脆就是饿到极限麻木了。

    靠在墓碑上,我迷迷糊糊的,没几下就睡了过去。

    等到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村里的公鸡已经发出第一声鸣叫。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却飘进了我鼻腔。

    我眼睛缓缓聚焦,发现不远处的地上居然放着一碗黄橙橙的薯粉米果。

    南方不产面,所以做面点都是用的米粉和薯粉代替,和好面之后先炸,等炸到两面金黄的时候,再上水蒸,最后出来的就是面前这种黄橙橙的米果。

    米果我在洪村的时常吃,母亲会做,手艺还特别好。

    我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扭头一看,老酒鬼躺在坟头上,长大了嘴巴呼噜依旧震天响。

    我心里挣扎了一下,起身走过去,端起了那碗米果。它已经冷了,为了映衬过年喜庆,米果上面还用筷子蘸胭脂红点了一下。

    肯定是村里的好心村民昨晚送来的,自己睡的太死,根本没听见动静。

    我伸手拿起一个米果,焦黄焦黄的,色泽非常好,只是冻了一夜已经硬了。

    我心里开始天人交战,身体告诉我,把这碗米果吃完就不饿了,但精神告诉我不能吃,否则功亏一篑。

    沉寂了一个多月的肚子发出**的怒吼,“咕咕咕”叫的不停。

    同时,体内的那种“饿了就必须吃东西”的条件反射似乎又回来了。口水汹涌而出,解除饥饿的**排山倒海一般碾压而来,让我脆弱的精神如同暴风雨中的残烛,随时会崩溃和熄灭。

    我呼吸不自觉开始急促,这是一种本能与神智的交战。

    别笑话,当一个人饿疯了的时候,饥饿就会像魔鬼一样强大,支配着人,身不由己;那是潜藏在生物本能最底层的东西。

    “丢掉它,丢掉它!”我心里拼命的大吼,但手却一点都不听指挥,死死的握住瓷碗不撒手。

    ……

 第七百一十九章:心魔和欲望

    这一刻已经不再是这碗米果和吃不吃的问题了。

    而是神智能否压住自己身体的欲望!

    一个半月以来,刚开始老酒鬼不让我吃,久而久之,我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去压制自己想吃东西的欲望。

    渐渐的,也确实有了作用。

    但这一刻,被压制到极点的欲望反弹,喷薄而出,让我如同狂风中的树叶。自己的体内此刻就像住进了一只魔鬼,它一遍遍引诱我、说服我吃掉这碗米果。

    我呼吸急促,大汗淋漓,神智一点点的弱化,退缩,很快便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拿起的那枚米果,朝自己的嘴里送来。

    我拼命的阻挡,却没有任何用处。嘴里的唾液分泌的更加狂暴了,嘴不听指挥的张开,迎接塞过来的米果。

    “轰隆!”

    忽然,我感觉体内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法力猛的一震,顿时汹涌狂暴的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急速流转的法力流让我精神大震,米果在嘴边停住了。

    同时,一股无比清凉的冷流在我身体内回荡,“咕咕”直叫的肚子停歇了下来,发干冒烟的喉咙更是如同狂灌了一大桶山泉一般甘甜冷冽。

    体内的饥饿感也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我猛喘一口气,收回了身体主导权,将米果放回碗里,一擦脑门,手上全是汗。

    “知道那是什么吗?”老酒鬼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我微微一惊,立刻回头,发现老酒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是什么?”我疑惑的问;刚才的自己很不对劲,身体竟然失去了控制,走向了完全和神智相反的道路。

    “那是心魔。”老酒鬼道。

    “心魔?”我一愣,这个名词我从苗苗嘴里听过,但苗苗也只是在资料上看来的,具体的情况她也不得而知。

    “心魔即欲望,你刚才就是被欲望控制了。”老酒鬼道,说完离开村口,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我擦了擦汗,将米果放在墓碑前,昨晚借亡人阴宅睡了一宿,一碗米果就当是敬意了。

    接着我追上老酒鬼,追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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