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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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狙击手-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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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水平他还真不放心,怕拿到上面去挨批评。早知道回来后有那么多后患,他当初可就懒得请战了,现在百事无忧。
      “他妈的打仗老子从不怕死,枪林弹雨绝不含糊。但要老子拿笔写东西做文章,老子宁可开枪自残!”营长扔下笔,愤愤地站了起来,自语着骂道。
      他将手枪“当”地一声拍在桌子上,压住了信笺稿,喊道:“通讯员!倒杯茶来!”
      “来了!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教导员笑嘻嘻地进来,提着暖水瓶。
      “你什么时候给我当通讯员了!通讯员呢?”营长问。
      “我叫他打靶训练去了,有什么事情,我给你解决。”教导员将暖水瓶放置在桌子上。“我今天听你差遣,说吧,什么事情可以帮到你。”
      “教导员你是搞个哪样喘喘,我的人你乱使唤。没人差遣你做事你不舒服啊?”营长大不满意。“有烟没有,拿一根来我抽!这一包不错,红塔山,给我了!拿来!”
      营长伸手去教导员那里抢夺过来,拿出一支,而后将那半包随手丢在桌子上。
      教导员嘻嘻地笑,拿过他桌子上手枪,说道:“写经验总结欺骗上级是不?我帮你搞定它!不过有条件!”
      营长正在点火,闻言大喜,停住了问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说的!可别反悔。烟还给你,拿着。说吧!”
      教导员说:“你拿去抽吧,我那还有。这个事情么,很简单!今天你请个小灶,咱们慢慢吃,边吃边谈,如何?你只要把经过完整的说给我,明天就可以拿到东西。”
      营长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而后又骂道:“他妈的!老子没文化吃万大的亏,今后一定要送我崽上大学,哪怕捧阳沟水也要盘起。”
      教导员就哈哈地笑:“写东西没得巧 ,只要能说就能写。不过是以笔代口而已,就那么难?”
      营长说:“难啊,千难万难!就只有打仗不难!我吃了你的烟,给你倒杯茶。”
      教导员说:“不喝了,我们先去三连看看。不知他们写得怎么样了,下去监督一下,莫让他们偷懒。”
      营长说:“腰得,去看看。幸好我是营长,这里我为大,没人来监督我写东西,可以作弊。不然死定了!相信他们都能写点的,不至于像我。他妈的狗日的文化!这东西害死人!算了,我们还是莫去了,去了给他们增加压力。”
      教导员道:“看来还是你最了解他们,毕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以后我多在文化上要求点,不过分吧?”
      营长说:“应该,应该!一点都不过分。我现在就来跟你说说这一次的行动经过,腰不腰得?”
      “腰得山!”教导员嘿嘿着说。“那,小灶的事情,还算不算数哦?”
      营长说:“算!一定算!不算数我不是人。给你笔和纸,关键地方你记一记,到时候莫来问我,三更半夜还害得我陪着你,睡不成瞌睡。你准备好,我开始说了。还是先给你倒杯茶。。。。。。”
      营长的任务已经彻底结束,但是他所带领的其他人却还没有完成任务最后的总结工作,大部分人还得要做比战斗更老火的事情。
      虽然只是一次短暂的出境,但这一次行动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经历都是特别的漫长。尤其在回撤途中总共牺牲了八个同志,重伤三人,轻伤十余人,对大家的打击比较大。更让大家难过不已的是,那八个牺牲掉的兄弟部队战友有五个没能运回遗体,永远留在了异域丛林。牺牲的八人中向前进亲眼见到的就有三个,一个重伤号,牺牲在回撤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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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浴火重生 2。
      浓烟滚滚,冲天火光照耀着即将黑暗的大地。在一阵阵的地皮颤抖中,所有人行动如风,用尽全力狂奔!直白的说,那是逃跑。敌人太多了,不跑不行。出境目的既已达成,现在撤离生死战场已经是第一要务。
      到处都是敌人,埋伏的敌人;到处都是硝烟,爆炸的硝烟;
      火光炽热,硝烟呛人。
      “同志们,不能掉队!跟上,冲啊!”指挥官们一遍又一遍地嘶声狂喊着,可是大家根本听不到什么。一百多人在浓烟中几乎是挤在一起,大家全凭着本能,高一脚低一脚的跑着。没有人停下落后,除非是被弹片击中倒下那又另当别论。
      在狂奔中,颤抖的地皮,强烈的冲击波和滚滚热浪几乎是将大家颠来倒去。每一个人凭借着惯性使然将身子在火光硝烟中左转右拐,凭着本能对危险灵活趋避。战术动作在不自觉中达到了空前的完美,那是力与速度的组合,触摸在硝烟火光之中。
      速度,速度!没有超强的体力和速度就没有生命的保障!眼下唯一的选择似乎只有用人的体力极限来跟子弹赛跑,来跟追击的敌人打来的炮弹赛跑。
      不时间有枪弹从身边划过,不时间有炮弹在身边爆炸。跑,跑,跑,跟着炮兵们用远程弹药炸开出来的血路往前飞跑,每个人都将奔跑的艺术发挥到了极限。火光和硝烟中,只见无数人影儿在闪动跳跃。。。。。。
      敌人反应太快了,当天下午就已经调集了相当有实力的作战部队和大量的公安员、民兵,布下层层罗网,务求解救出将军,将侦察兵们全歼在境内。人民战争一声令下,妇孺老小齐上阵,手持武器把守着各个要路口,作战人员则加紧在部署,无数支作战部队跟着在大家身边运动,前堵后追。还好,顾忌着将军的安全,他们的追击炮火不敢太长眼睛。在这样的有利态势下,通过炮兵的帮助,所有人撤离的进度很快。但是代价相当大,到目前为止已经牺牲了好几个人,受伤的也很多。更有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所有人面前,体力的透支让每个人几乎要虚脱。
      可是速度一定得要保持,不能慢了。夺路狂奔中,大家肮脏的脸上,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雨水,和着烟尘、泥浆,只有眼珠子还是本色,在骨碌碌的转动。每个人都沉默着,只在跌倒或者是遇敌时才斩钉截铁的高声大吼,人在死亡面前的恐惧表现得没有一点遗漏,且极其悲壮严肃。
      到了一个地方,身边的炮火太厉害,分不清哪是哪的。视线也不好,空气几乎全是硝烟尘雾,让人憋闷窒息。而每一个能动的人都在竭尽全力往前冲,不能慢,慢了一步,说不定就会被跟上来的炮火炸个粉身碎骨。越军的炮火追赶着他们,我们的炮火则在前面开路以外,还阻击着他们的人。 

      向前进在模糊的光线中,感觉到自己是在不停地跳跃过一个个弹坑。身边太多的人,看不清都是谁谁谁。这样不停的跑着跑着,身边好多人像是跌倒了,他没有注意到他们有没有再爬起来。有一次他曾想过要试着停下来看看,可是后面的人一下子就赶上来,将他推翻倒地。那一次他爬起来后又被人推拥,身不由己的跟着踉踉跄跄了好几步,差一点滚进一个弹坑,给身后的人踩死。
      跑!跑!跑!这是可以拿最优厚大奖的奔跑,每个人都毫不吝惜最后的一点体力。
      不用多想,跑得快,就能拥有生命,还有什么比这更诱人的条件来激励大家?
      每个人浑身透汗,口舌焦渴,这样子在山谷林地间穿梭往来,已经有好几天都未能休息好。在敌人的合围空隙里求生,实在是太不容易。
      向前进感觉太疲倦了,在浓烈的硝烟和黯淡的光线中,他是不自觉的凭借这求生的本能跟着大家才没有掉队。虽然这样剧烈的运动在浓烈的硝烟中不大能呼吸,但是每个人都迸发出了巨大的潜能,倒下了后爬起来,再倒下了后再爬起来,一直是跟着炮兵在前方打出来的通行线狂奔。没有人不跌倒过,也没有人顾惜得了身上的伤痛。
      他知道所有人也都在承受着体力的极限,在极度的紧张中,没有人感觉到丝毫的轻松。拿着枪,大家飞身狂奔,那强弩之末的气势却也直如出笼的饿虎猛扑羔羊。此是情非得已,每个人几乎要累倒吐血。可那前面炮兵打出来的生死线弹着点在不断的往回收缩,引领着所有人的去向,必须得要跟着,才免得被身后的敌人追上来射杀掉。
      天就要黑了,到了一个地方,敌人的子弹从两边的山上像雨点一般泼洒下来。没法照看到身边的人,向前进不再被跌倒的人分神,犹豫思救,而是顾自跟着大家奔跑。
      “快快快!冲啊!”指挥官和一些体力相对较好的战士在对身边的人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大喊。
      这是真的在跟子弹赛跑啊,每一个人都想要快过子弹,在子弹飞过身边和头上的时候存着一两秒的侥幸,而后再用这一两秒的侥幸带来的勇气继续下一秒的狂奔。
      “快跑!快,快!”
      “同志们不要停下,往前去!冲啊!”
      跑!只有用尽全力,用尽最大的能量来奔跑,才是活路,才是唯一的活路。然而向前进几乎不能再跑了!他脸上被手榴弹爆炸的火光烧灼的伤口在剧烈的运动中疼痛得很厉害,引起头晕眼花。可是唯一的活路在前方,在前方不远的滚滚硝烟中,他只得跟着跑。但是渐渐地他落后了一点。他的负重要比一般人大,这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座山压着,喘不过气来。
      这是在哪里?死亡地狱!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眼下只有跟着大家,跟着炮弹在前面百米左右处开辟出来的通路狂奔,才不至于受到周围敌人的乱枪射杀。
      跟着炮兵们打出来的方形通道是每个人的不二选择,尽管视线太差,周围的弹片横飞,大家随时都有被弹片击中而受伤或牺牲的可能。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想要活着离开的人,都不会放弃这种选择。
      跟着自己的炮火,前进!
      前进!
      再前进!用军人的勇气,在生死绝地中绝不退缩!
      跳跃过一道土坎后,向前进眼前一花,终于跌倒了。严格地说他是没能越过那道坎,脚下一软,跌落下来。下面是一个沟,浓烟中,他感觉到那里还有一个人,可能先他一步到达,走不动了,蜷伏在那里喘息,或者是想留下来,等待时机,再不然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向前进跌落进去了后,努力用枪拄着地,摇摆着头想要爬起来。他喘息着,带动得整个上身一上一下的抖动。眼下呼吸的要求胜过了爬起来的欲望,喘息中他感觉到两边的人在沟坎上纷纷跳跃,一闪而过。
      剧烈的爆炸持续地在身边响着,砸落下泥土和石块。白磷弹在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熊熊燃烧,火焰中有好些跑动着的敌人,身上也带着火苗。
      一颗重炮落在右边的石头后面爆炸了,腾起的浓烟遮掩住了刚才能看得到的那火光。这里不安全,收缩射击的炮兵打得很好,但远程重炮弹药落在两边打出来的隔离带则很不规则,弹着点距离大家时远时近。身后的阻断射击也没什么效果,敌人不断的出没在他们追击炮火的硝烟里,尾随着大家。不时间有人这样子出现在左右两边和身后开枪扫射,这对大家都是致命的威胁。
      就在他半跪着努力地爬起来想要要站直身的时候,身边好多人又都过去了。他回头去看,不好,身后一个自己人的身影都已不在。这么说,只有他跟在沟里的这个战士留在了最敌后。
      不过这没什么,总有人会落最后的。看样子天就要断黑,天黑下来的话就好多了,不必担心敌人长夜眼,会有利过我们。
      身边那个自己人一直都没有动静,静悄悄的。他猫着腰过去拉他,感觉到他的手臂很松动,很轻便,没有重量。再一拉,他明显感觉得到那手臂脱离了肩头,顺着过来了。他跟过去一步,半跪在满是暗红血液的地上,一探他鼻息,早已冰凉,没有一丝任何的热气。
      他立刻从他的尸体上取下了一个弹匣和两枚手榴弹。刚将手榴弹装进弹袋,还没拿起枪来,在后面追赶的好几名越军突破阻断射击的炮火冲过来了,速度相当快,一个家伙从他的旁边一纵身跃过。
      来不及判断犹豫,他立刻拿起枪,跪在地上起手向着前面烟雾中模糊的人影打了两个短点射。正要起来离开这里,突然一枚手榴弹从斜后向他这里飞来,落在身边不远。
      跑开太危险,去捡起来扔回去也已经不可能了,凭着本能,他飞快地卧倒在那名烈士的身边。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头脑里嗡的一声,耳边响着回旋的轰隆声音。
      尤其是耳朵里边特别疼痛,像是被东西猛力撑开了一般,痛得人恶心犯晕。他知道自己前两天受伤的那半边脸上那只耳朵里鼓膜再一次受到了特别考验。他翻过身来,向着土坎上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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