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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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狙击手-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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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国柱没吭声,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大家好不容易才从虎穴中脱离出来,可说是还没喘过气,又要帮着他寻找弟弟重返异域绝地,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然大家都拢来了,等着他发话。 
      黎国柱看看大家,每个人的神色都是认真的,脸上表情都很严肃;肮脏的着装破破烂烂,每一个人的衣裤都没完整的。他又看着熊国庆,仿佛此际只有熊国庆才是他的心灵上支柱。熊国庆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头,转身看着葛啸鸣,说道:“葛班长,给老家伙打电话吧,趁着敌人也还没喘过气来,大家杀回去,看看能否找到剩余的人。”见葛啸鸣不表态,熊国庆一拉枪栓,子弹上膛,吼道:“弟兄们,任务还没有完,上级首长并没有宣布任务结束,大家杀回去,我们班里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相信他们没回来的全都光荣了。原意跟我走的,检查弹药,不够的,从他们的阵地上拿!大家准备出发!”
      “好!对!杀回去,大家准备!”好几个人附和着熊国庆。
      黎国柱见群情鼎沸,那几个突击队员也要争气,已站起身来,行动得比他们都还快!他抹了把眼泪,仿佛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坚定地说道:“对!任务还没有完。大家丢下其他人逃回来了,与其坐在这里埋怨等待,还不如行动起来,去看看再说。如果他们真的光荣了,大家就把尸体扛回来。葛班长,你不用去了,我们六个人还有突击队的出发。”
      呼拉一下子,大家就要行动,出坑道。
      “你们要去哪里?不许动!”他们去解救出来的那个侦察连连长这时候出现了,拦住了大家。“你们这样是目无纪律,擅自行动,你们的首长没有交给你们军人要听从命令行事吗?一个个那么冲动,哪里像个革命军人的样子。现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报告已经上去了,上头会组织救援队的。”
      熊国庆说:“他们才不会冒这种险,之所以救你们是因为你们手中有重要的情报来源。别挡着我们,让我们走。”
      那个连长说:“你说的也对,这样吧,大家再等等看,要是过了今天他们还不回来,大家明天再出发。我估计敌人很快会组织大规模的报复性炮袭和地面部队的进攻,对我方的失踪人员他们可能不能够留意到。再说,他们可能正在回来的途中,要是错过了,徒增伤亡就不好了。”
      葛啸鸣说:“说的没错,可能他们正在回来的途中,我们要是去了,没碰上反而再增加伤亡,那就不划算。等一天吧。”
      大家想想也是,只得放弃了出境救援,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夜晚的那一阵炮袭,打出的百十米死亡线,让追赶过去的所有越军付出了惨重代价,几近全员死亡。向前进带着大家向村子对面的山脚下转移后,刚离开还不到三分钟,我方炮弹便啸叫着飞了过来,大家紧紧地趴在地上,有一发炮弹落在了他们刚才藏身的那个土坡上,让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随之而来的落在村子中的炮弹爆炸的闪光照亮了夜空,敌人驻防的这个村子化为熊熊大火,瞬间毁灭。
      大家不敢停留,不停地爬行着,直至炮袭停止,大家离得远远的,才松了口气。
      在接下来的转移过程中,突击排里还没牺牲的另外两个轻重伤员从不同的地方自动地组织起来,藏在距离山脚悬崖下一丛灌木里, 
      与过来的人取得了联系,很快大家激动的形成了一个八人的战斗集体。
      大家继续向山脚的悬崖下慢慢转移过去,同时不停的从死者的身上搜集弹药。从整体上看,他们这个临时的战斗集体战斗力已是基本丧失,不堪一击。但就是在这种残酷的情况下,向前进跟马小宝却没有舍弃大家,顾自逃离。
      将六个伤员都集中在了山脚悬崖下后,向前进将他们分散藏好身,叫马小宝警戒,自己再去前面一点的地方寻找其他伤员,他不想还有人一个人因为他的粗心大意而留在敌后。
      搜索了一阵,他向着一个有呻吟声的地方摸过去。到了那声音东侧时,突然听到黑乎乎灌木丛中有人喊:“同志,同志!”他赶紧摆过枪口,迅速卧倒,低声问:“谁?”就听到前方灌木丛里有人低声说:“你是侦察兵分队的,我是突击队员,不要开枪。刚才我旁边不远好像有动静,你去看一看是不是敌人退回来了, 
      我不能动。”
      这个战士在撤离时被敌人打中身上好几个地方,肩背、腰腿都中了弹,刚才昏迷过去后被炮弹的剧烈震撼惊醒来一阵。有几个残敌往回爬,可能也受了伤,他听到了动静,苦于不能动,只能守株待兔。现在自己人来了,于是赶紧报告了敌情。看到向前进搜索过去,他努力地叮嘱了一句:“同志,小心点。”
      向前进脚下湿泥松软,向着那个突击队员的指引,正准备往西北方搜索。突然啪的一声,有人在前面草丛中打了一枪,紧接着就是枪机的空击声,一连响了好几下。向前进趁机跑过去,钻进草丛,星月光下,看到一个人影在往后爬,似乎想要转移。
      “什么人?”
      没有回答,那人打了个滚,他赶紧开枪,将之击毙。继续摸索过去,正巧碰到一个越军朝着他这里摸来,向他喊话。他又开了两枪。
      这样来回搜索了好一阵,没有再碰上其他人。看来村子前面除了他们,暂时没有别的人了。他转身去找那个幸存者,将他稍微做了包扎,搀扶着他,两人慢慢往悬崖下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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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邪狗
      (06。10。28 阴)
      昨去给一个同事接亲, 在彼听一老妇人说来一个故事:
      她儿子三伯家独居荒村,再无人家,有一大黑狗,平日就很邪,常作人呜呜哭声,颇凄厉惨切,大不吉之。又附近新埋葬一难产新妇,山岗常有人夜哭,更大恐之。
      长女于归在即,请木匠一来做嫁妆家具。初,主人家设酒杀鸡相待,留鸡腿二给小外孙,第二日时却不见了。问起来,谁都没有吃,可是奇了怪了。遂疑心木匠偷嘴,戒备之。如是三次,主人家颇有微言。
      木匠察觉,心里不是个味。又一日杀鸡相待,乃专一留意之。晚,木匠起身潜至厨房蹲伏,持利斧,时月夜见明,约三更,听人行侧门外,发呜呜低沉之哭声。木匠大恐,腿战栗。急念祖师相传趋避吉凶法诀,无应验,声益近,汗出。忽闻言:我死得好惨啦!冷风骤起,如冰凉之手抚背。木匠发声不出,腿移步不得,几欲骇死!
      俄顷,见一手由窗入,拔闩落,门轻开处,走入一人来。却是大黑狗,作人立行,径去碗柜,得物二,一嘴衔,一爪捧,蹑步轻出。木匠大奇之,恐惧已消,得长喘气一口。正欲起身,复又见那狗返入,衔门闩退,用爪关门,更大奇之。
      料想再无他事,方退,却见一手又由门窗伸入,上闩如初。
      第二日便如是这般,对主家说了。
      主家大怒,本苦于此狗不吉,欲杀之无辞,现得到借口,乃转身抄刀,寻狗时,却逃了。一周后,狗未返。
      一日木匠有事欲返家,夜幕低垂,过山岗时,闻前方有呜呜哭声,不由惧怖,握斧潜行近,见山岗新妇葬处路旁又一穴坑,泥土尚新,坑大小可卧人。狗人立于前,作妇哭声。木匠惊恐万状,晓得此乃邪狗,已为他爪刨大坑,备了墓穴。
      狗见木匠至,乃绕穴一周,示意木匠必死,此乃葬身地耳。复又坐穴前,与木匠对峙。时暮色苍茫,冷风大起,木匠汗透层衣。如此相持不退,而天已大晚。木匠不得已,持斧跃进,猛砍斫之。未中,狗退蹲下,作跃起扑咬状。木匠再进,狗又退,以穴周旋。木匠左,其则右之,木匠右,其则左之。如是再三。
      木匠喘,怒,见犬在对过,乃奋起跳入坑内,挥斧中其头,又数斧挥斫,立毙之。
      杀狗后,木匠腿软。又恐新妇坟内异动,乃不顾虚脱乏力,将之拖入坑内,覆盖泥土,为其葬身。后返家静养半月,元气方复。
      我不信,但故事是真的。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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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狗杀妇
      06。10。29 阴
      闻邪狗事后,回来跟同事说起此事,又闻城关东村有少妇,家中关系不睦,厌恶婆婆喂养狼狗,动辄棒打之,盖逆打狗得看主人面之意也,立威于婆婆跟前。狗衔恨久之。
      一日婆婆走乡下亲戚去了,少妇饿狗三日。狗目中凶光炽盛,有杀妇之意。晚,少妇受麻友之邀,哄尚吃奶之子入睡,乃外出通宵鏖战去也。狗挣脱铁链,入房用爪击打妇乳子,乳子大哭,惊动邻人,邻人不堪半夜哭声惊扰,乃打手机云如此如此,妇人归。
      归途有菜园墓地,路灯昏明。见前有狗影,也不为意。
      时夜半四更,忽风大起寒,颇有阴气,少妇汗毛战栗,心惊惧之。狗逡巡近,发呜呜作威之声。少妇见乃自家喂养之物,大呵斥之曰:如何?想咬我怎的?狗更不作声,忽助跑跃起,衔妇颈项,未几断其喉,杀之于道。
      菜园家主闻呼声救命,推窗时,妇人已倒地不起。唯见血流遍地,狗啮其肉数口,逃之夭夭。
      此事哄传,莫不惊悚。
      三日后,城中狗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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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岗上花
      远远看去,洁白的樱桃花盛开在山岗上。
      站在屋外的池塘边,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这是在春天来临之前的花,一树雪白,感召着阳光。放眼四望,山岳丛林的黯淡冬日的灰色中满是这种夺目的白。近处有一片楠竹林,也许人世间只有那种颜色才能称得上翠绿,不过这会儿这种生命的宣泄已经给山岗上的樱桃花占去了,连带身边池塘堤岸上的垂柳新芽也失去了光彩。
      樱桃花!我家乡的野生在山岗丛林中的木本植物的精华之花,盛开得那样热烈和纯洁。在岁末的日子里,他们总是那样子的默默无闻的开放,也许是为了迎接像我这样的人罢?
      每到这个时节,出门在外的人都陆续归来了,为着的那一个节日却还没有到,于是都难免无聊。像我,便只有看花。的确,每一年,这种花总是在我来到家乡过春节的日子里开放,从未爽约。
      我想,在这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是没有多少人能懂得这种花的美的。俗务的人们,自然不把志趣放在山野之物上。回到家来了好几天,一直都听到这样的声音:
      “······哎呀,你也回来了!发财了啊!回到了家,没什么事可做呢,我们一起来打牌吧!”许多年都一样,回来过节暂时间没有事做的人就都聚在一起打牌消遣,输赢钞票,并不心疼。可我是不会打牌的,三两天的寂寞日子一下来,便难免有些无聊之外的无聊,生发出来,不是人多热闹便可以排遣的。口袋里的文学书是留待晚上掌灯时看的,父亲也说,回来家,要多走走。
      父亲的话没错,白天这样子的走动走动,遥望那山岗上的洁白之物,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独有的享受。
      水井边二叔家的黄脚鸡长到了十斤,我昨天特意去看时,堂弟从山上放牛回来,折来一枝那花,送给了他的表妹。他的表妹来从广东一个地方打工回来后,就跟他来这里住了有一礼拜的时间,二叔跟二婶都说:“这个晚辈好乖乖,心地好,嘴巴甜!”他们有心要她以后进家门来做儿媳妇,可是我堂弟因着近亲的关系不答应这回事情。我跟三叔昨天都还在他家里笑这事呢。今天一大早,心仪我堂弟的客人却坐车走了,她家里打电话来说她来这里住得太久了,就要过年了还不想回家。
      这件事我始终不知道堂弟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他自己并不着急。他带来的那一枝花,也许正像征着他们彼此的心底里一样的洁白无瑕。有些东西,就像那美丽的花,总是盛开在高岗上,看起来是遥远的,不可及。
      仰头看着山岗上那一树特别宽大的花时,我倒什么都不再去想了。
      乡下人家很静,狗不在这样的日子里叫,鸡也一样,很少打鸣。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两声。此时小弟更又在厢房楼上吹起来悠扬的笛子,这声音来得正是时候,让人陶醉。小弟在南昌大学医学院念书,笛子吹得很有名。
      我突然决定了,明天一大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起床,一个人去高岗上采几朵花来夹在书里。
      哪怕一瓣,也是好的。
      02。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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