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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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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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火速派人至夷陵州听江南浪子的差派,其二是派庄中的四大金刚和七柳七煞,随清风明月
赶赴岳阳候命。他不再弧身行走江湖了。
  四大金刚,是他在陕西结纳的四个绿林恶寇,七柳七煞,是他在各地陆续结纳的黑道之
雄和白道败类,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以七柳湾为名,叫七柳七煞,这些人全是他的心腹死
党,关系比二庄主金鞭于庄更密切,因为金鞭于庄过去是海天一叟龙光的人,他对于庄还不
能完全放心,但表面不得不尊重于庄的二庄主名位。
  船过夷陵州,江面开阔,大江平空增阔了好几倍,江这一面看对岸,只能看到隐隐青山
和一线江岸,船行平稳,直放洞庭。
  行船的数天中,金四娘将飞云观的事说了,证实了绿凤确已和龙形剑同行,秋雷恨得牙
痒痒地,不但恨小凤儿,也迁怒龙形剑,隐下了杀机。
  金四娘加紧传授他三阳神功,秋雷的进境十分惊人,他的先天真气基础打得好,人又聪
明肯学,当然不会令金四娘失望。
  乔家的船在巫山县逗留,因东海神尼赶到之后,发觉秋岚的伤势确是沉重,而乔家姐弟
也不易康复,力主在当地疗养,不宜经过三峡冒风险,等到他们将近复原启程东下时,已经
是半月后的事了。
  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洞庭湖春汛已过,距秋汛还有个把月,这是洞庭湖最美好的一段时
日,艳阳高照,天水一色,一望无涯,波浪不兴,五百里的洞庭湖,那么烟波浩瀚,壮观已
极,站在岳阳楼向西望,天连水水连大,二十里外的君山与南面的扁山遥遥相对,孤影若
浮。
  岳州府,当地人习称岳阳,附廓则称巴陵,称岳州的人反而不太多。
  岳州府当洞庭湖的出口,也是湖广中部的大镇,是往来云梦的要冲,算得是龙蟠虎踞之
地,往北,是中原武林的势力范围,江湖朋友活动的分界点就在这儿,往南,可以说是名门
大派以外的武林朋友的天下,在这分界点上,英雄豪杰,八方萃聚.名宿云集,玩刀枪拳脚
的武林朋友,多似天上的星星,在任何一座村庄小词堂里,如果不没有武馆请师父调教弟
子,这座衬庄决不会是当地的人,准是从外地迁来不久的逃荒难民所建的烂窝子,可知这一
带的民风是如何的强悍,随便抓一个小毛头作代表,虽说他不见得能上山汀虎下水擒蛟,至
少会来上几套花拳踢上几路绣腿的,论起拳脚眉飞色舞,打起架来决不会吃亏。
  满天花雨的家在东门内鲁肃墓左近,算是当地名人之一,他本人还没回来,只请人捎书
返回说出巫山飞云观的事,不日可平安返乡云云。
  自从飞云观主在岳州府做案,满天花雨神秘的失踪的事发生后,当地的武林名宿中起了
不大不小的骚动,他们开始感到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无形中对那些跑码头的江湖朋友起了
戒心,也无形中对外地来的江湖朋友油然兴起敌意,对水路往来的人物留了神。
  水路码头以岳阳楼以南的地带为中心,往来三湘的船只以这一带为集散地,陆路则在东
门,从长安驿来的客人大多在东门左近落店,东门的满天花雨还未返乡,负责这一带治安的
人是出生南岳的闪电手奚守成。
  岳阳楼码头负责的人,是号称岳阳水中第一条好汉水怪桑九原,财势荣居岳阳第一首
富,家中的食客,金是粗胳膊的英雄好汉。
  五月十五这一天,一群骠悍的老少人物进入了东门,人数共有十三人之多,其中有两个
清秀的小伙子,他们落脚在东门的远来客店,神气地站住了一间独院、之后,他们满街溜
达,但并不若事招非,谁也不知他们的来历,他们也不和任何人打交道,住下来便没有走的
意思,花起钱来相当大方。
  闪电手留了神,但查不出任何岔眼的线索。
  而三天前,两艘客船先后靠上了西码头,先后有两批客官登岸,分别在西门内落店。
  第一批客人是一个千娇百媚的中年美妇,只带了一个长包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天她落了店,次日便结清店钱上路,从此失了踪。
  第二批也是一个人,一个俊逸潇洒的青年书生,提着一个包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
意。佩着一把长剑,青衫飘飘,光采照入,原来是个游学书生。
  书生在迎祥老店要了一间雅房,然后在岳阳附近名胜区流连,赁小舟在湖中寻幽探胜,
一连五天还不想走。
  水怪桑九原虽是个老江湖,却大意得忽略了这个俊书生,这几天他也实在忙,忙得忽略
了码头的事,因为君山秀土传来手书,说是十天半月方可返回,请他就近照顾君山水域附近
是否有岔眼人物出没,可能巴山苍猿的手下死党五蛟龙,也许会求泰山头上动土,君山秀士
是三邪之一,但在洞庭湖王府一州二十二县中,没拆过烂污,附近的人谁敢不和君山秀士攀
交情,即使心中咒骂,表面也得敷衍,不然将有横祸飞灾,水怪桑九原自不例外,他只好自
己在君山附近留心巡视,几天虚应故事,耽误了好些天。
  君山的南岸,近湖滨建了一座湘山祠,祀奉着大舜的妻子湘君,据说是湘水之神,两座
神像左是娥皇,右是女英,为了这座祠,秦始皇大怒之下,派了三千刑徒,把山上的草木全
都拔光,连祠也给拆了,秦始皇死了,湘山祠又重新建起,但从此之后,传说中的长生酒消
失了,春天再也闻不到不知从何而来的酒香了,吴楚相通的巴陵地道也淹没不见了,据说,
在吴地包山的石孔也因之而闭塞。
  湘山洞的左方,有一座小渔村,设有茶楼、酒馆、旅舍,便利前来游君山的名流官绅住
宿。
  右首半里地,有一座广约百亩的橘林,林中有十余栋宏丽的大宅,那就是君山秀土的宅
院,最高那栋三层大楼,叫做烟波楼,雄峙园中气象万千,与三十里外的岳阳楼遥遥相望,
飞檐画角下的风铃叮当作响,楼前有一条驰道,透过橘林直达湖滨,湖滨是一座小湾,建有
一座浮式码头,泊了十余艘大小船只,其中有两艘有水轮,与君山秀士驶往三峡那艘怪船型
式完全相同。
  小渔村就叫做湘山村,林东半里地近湖滨处,有两栋茅屋,四周翠竹围绕,幽静无尘,
一艘扁舟静静地泊在水边的竹林下,一群鸡鸭在岸上湖中觅饮浮游,怕然自得,整座茅舍显
得安详平静,清雅出尘,这就是一代侠隐君山渔父欧阳嘉隆的隐居处所,一个性情孤僻的怪
老人的小天地。除了他的师弟毒王,天下间知道他底细的人,太少太少了,金四娘便是太少
太少中的一个。
  武林有个怪现象,艺业愈精的人,便愈来愈古怪,有些人不甘寂寞,胡作非为,有些游
戏风尘,行侠仗义,有些则看破世情,甘愿与草木同腐,君山渔父就是第三种人,他安贫乐
道,爱上了个烟波浩瀚的洞庭湖,以打鱼为生与世无争,与一子一孙甘愿与草木同腐。
  可是,他遗弃江湖,江湖却不放过他,十余年前爱子欧阳逸泉得了疯症,此中原因无人
加道内情。
  君山秀士和他比邻而居,但却不知老人家是武林最凶狠最霸道的剑绝学沉雷剑法的继承
人,仅知他是毒王的嫡兄,而毒王的业艺在武林算不了什么,料定他可能对毒物有研究,在
兵刃拳脚上,了不起勉强可列一派高手而已。
  谁也不知道金神金样这个早年四大凶人之一的绝顶高手,早年曾领教过欧阳嘉隆的利
害,老人家对过去的往事讳莫如深,外人自然无从得悉。
  这天,朝阳在湖面洒下了万丈光芒,旭日刚升上东面岳阳城后的山头,百数十艘渔舟,
正张帆鼓风满载着鱼归来,但见朝霞的光芒中,微波粼粼的湖面帆影片片,构成最美妙的一
幅画面。
  君山渔父的船,照的在巳牌初正之间方能返回,比其他的渔船间来晚些,但鱼获量比任
何一条船都多。
  一艘轻舟在朝阳下鼓风飞驰,到了君山西面十来里,突然下了风帆,转过头来驶向君
出。
  轻舟的舱面,用竹竿加添了一座竹架,上面加了一块青色布篷便于挡太阳,一个青年书
生安坐在舱面,膝上置了具筝,信手轻挑,细碎的音符在湖面跳动,弄筝,不象操琴,操琴
的规矩麻烦,要焚香,要净手,要设座……罗罗嗦嗦,弄筝则有也可,放在膝上同样可以拨
弦高歌。
  船夫共有五人,鞘公轻摇着尾桡,有两个在后舱整治酒食,两个则坐在后舱面低声聊
天,状极悠闲。
  远远地,一叶扁舟从后面鼓风飞驰,前舱面,一个清淑出尘的少女,穿一身青市两截衫
裤,正在清理着一盘盘的绳,后鞘,老鞘工白发如银,相貌清癯,古铜色的脸上市满了岁月
刻上的轨迹,一双深沉而犀利的老眼依然光亮,风帆控索挂在栓上,一手按住舵柄,坐在那
儿不言不动,看上去显得有点龙钟了。
  他就是君山渔父欧阳嘉隆,和他的孙女欧阳慧。
  岁月如流,多年来平安无事,他做梦也未料到,有人正向他张开了天罗地网。等待着他
向里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教他身怀无双绝学沉雷剑法呢,武林中最引入觊觎的东西,不
是财也不是宝,而是得之足以横行天下的绝艺。
  沉雷剑法真是致祸的原因么?也不见得对,另有原因。
  两船逐渐接近,前面青年书生的轻舟,正档在祖孙俩的航线上。
  “爷爷,你听到琴声了么?”慧姑娘扭头问。
  老人家微微一笑,说:“丫头,是筝,不是琴,你可听出小扫中的,唉!说你也不
懂。”接着,他收敛了笑容,神色惨淡地说:“爷爷已有三十年未亲近筝了,手都僵了。想
当年……哦!还想什么当年?爷爷老昏了。”
  “爷爷……”姑娘假嗔地叫,在娇憨的神态中,有心人很可能看出她心中的不平静,和
些少凄戚的感情。
  “丫头,你听。”老人家赶忙岔开,又道:“你听得出他唱的是什么?”
  “宋朝张于湖的念奴娇。”姑娘不假思索地答。
  弦声悠扬,歌声裂石穿云,清晰入耳:“洞庭青草,近巾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
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皆清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
岭表经年,肝胆皆冰雪……”
  两船并进时,恰好到了最后两句,君山渔父活该倒霉,被弦声歌调抓着了痒处,老兴大
发,伸手一拉帆索,风帆急落,他也高声应和道:“……叩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弦垢候落,青年书生整衣站起,行礼道:“老丈高明,高明,小生在班门拜斧了,罪
过。”
  君山渔父呵呵笑,爽朗地说:“小敢当,倒教公子爷见笑了,于湖公这首词是咏洞庭夜
景,目下,朝霞满天,不是不切题么?”
  “小生真该打,哦!小生姓雷名鸣远,河南府人氏,游学至此,请教老丈高姓大名。”
  姑娘举目向雷鸣远看去,没来由地粉脸绽上酡红。
  这位自称雷鸣远的人,虽则穿了一袭儒衫,但雄壮如狮,而且人才一表,英气照人,唇
红齿白,在英武俊逸中,透出三分潇洒的书卷气。在君山附近,君山秀士荀飞鸿算得是岳州
府的美潘安,但和这位雷鸣远一比,便差上三分了,难怪慧姑娘看了第一眼,使觉砰然心
动,没来由的粉颊绽上酡红,羞意漾溢。
  两船相并而行,双方的船相隔不足两丈,君山渔父本来满脸堆笑,情形大佳,但突然看
到舱旁搁着一把剑,同时已看出雷鸣远目朗鬓丰,眼神凌历,已知这个年青人的游学书生身
份完全是鬼扯,立刻沉下脸,向慧姑娘叫:“丫头,升帆。”








云中岳《绝代枭雄》
第十三章

  雷鸣远似乎大出意外,老家伙不但不通名,怎么不加理睬脸色突变?这种喜怒无常的态
度,委实令人不痛快。但他似乎知书达礼,知道敬老尊贤,脸上毫无不快的神色流露,再次
拱手朗声道:“老丈,小生冒昧了,相见也是有缘,好不容易在洞庭……”
  他的话说了一半,君山渔父的船已经乘风破浪冲出三丈外去了,同时清晰地传来老人家
一声重哼。
  他困惑的站在那儿,目送君山渔父的船冉冉去远,也看到船头的慧姑娘转身向后注视。
  他脸上泛起得意的微笑,心说:“完全满意,第一步深合守节,尽在意中。”
  但他脸上泛着困惑迷悯的神色,向走近来的船夫问:“船家这位老人家是怎么一回
事?”
  船夫摇头笑道:“公子爷,欧阳老儿难得有今天这么高兴过,和你有说有笑,连我也感
到奇怪呢!平时他是不和人打招呼的,对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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