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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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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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胡说,我怎么没听过这样的事儿?” 

  “我也在报纸上看到的。”唐贺胜随嘴扯了句谎道,“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吃饭我跟你讲的那个胡子16睡觉的笑话么?” 

  “不记得了,什么胡子睡觉?” 

  “你不会这么健忘吧,就是问胡子睡觉时胡子放被窝里还是被窝外,结果胡子从此老琢磨老失眠的故事呀。那天我记得你还笑的呢,笑得挺灿烂。” 

  “是么?可能是我笑你不会讲笑话只知道自己一个人笑却不能让观众笑我才给你个面子配合笑两声的吧。要不然就好像是——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把饭吃到了脸上,下巴上一颗,左脸右脸各一颗,吃成酱油色的了,就好比你自己刚才说的那什么军。” 

  “侵华日军。” 

  “对,侵华日军。我差点儿没说成纳粹。” 

  “哈哈,杨小姐,这回你又想错了。我不是好比侵华日军,我就是侵华日军,看,是么?邦——邦邦——邦邦邦邦。”唐贺胜快活地学起了鬼子进村曲逗杨舒玩儿。 

  “反动呀你,我家可是祖祖辈辈抵制日货!”杨舒轻轻地打他手。 

  两人相视而乐了,一切的不快在杨舒心里烟消云散。她看着唐贺胜,觉得好亲切的感觉。

  在以后我回来的日子里,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通过女儿鹿鹿认识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杨舒。据她称,自打认识了他(唐贺胜)以来,她和男友周平之间便矛盾不断且全是为了一些小事情。极端现实主义的周平成天只知道啃书本忙软件,杨舒逐渐厌恶起他这种老实本分的书生性格了。“本分”、“老实”在今天已经成了落后的代名词。由是开始两人还只是小争小吵,周平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可时间一久他也不干了。当两人真正意识到曾经拥有的快乐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的时候,他们不再争吵,他们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分手,具体的原因杨舒没有对我细说,我当时觉得她的描述带有很强烈的主观色彩与片面性。直到许多年以后,当我把从唐贺胜那边听来的大致情节与杨舒所持的说法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经过选择加工以及梳理,才使二人以后的故事得以呈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可这已经是在我出狱以后的事儿了。 

  言归正传,周平与杨舒分手的消息终于“幸运”地传到了唐贺胜的耳朵中,唐贺胜喜出望外。他即刻驾车上花店买了一大朵鲜活的红玫瑰,风尘仆仆驶往曙光大厦门前等待心上人杨舒的出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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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看见杨舒朝门口走来,唐贺胜便嘻皮笑脸地探头跟她套词儿。 

  “你好,今天怎么这么巧你在这儿?”杨舒停下脚步,眼睛一亮。 

  “路过。你男朋友呢,今天他没来接你么?”唐贺胜明知故问。 

  “别提他,提他我就烦,我们分手啦。” 

  “我的儿!不会吧?那看样子今天只好由我来荣幸地当一回护花使者喽不是?上车吧。”

  杨舒顺从地上了车。唐贺胜踩油门。 

  “送你的。”唐贺胜用眼睛乜了一下杨舒座前摆在音箱右面的玫瑰,撅嘴指给她。 

  “这个。哼哼!”杨舒乐了,“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说,送我玫瑰花想干嘛?” 

  “不干嘛,觉着好看就随手摘了一朵。”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玫瑰花呢,真漂亮!咦,你的计价器怎么没开?” 

  “今天我不愿意开它,我打算狠狠地宰你一笔。”唐贺胜油嘴滑舌。 

  杨舒没说话,她拿起玫瑰花放到鼻边嗅了嗅。这时她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词才可以形容:开心。 

  玫瑰花是开心的钥匙。 

  “你男朋友没送过你玫瑰花么?”唐贺胜停下等红灯。 

  “我没男朋友啦,还说。”杨舒嘟起了嘴。 

  “对不起,应该说你的那位‘前男朋友’。不好意思,不想说算了。” 

  “你要想说就说吧,也没事儿的,其实他这人也不坏,就是因为太不坏太老实了才……嗨!这年头太老实的男人给不了女孩子安全感,你说呢?”杨舒对着窗外风景自语,又回头问唐贺胜。 

  “我不好说,我就知道我这人倒是很有安全感的,况且也没什么别的不良嗜好。你看我膀子上这肌肉多匀实,多安全!”唐贺胜于是捋起自己的袖子自炫。 

  “无聊。” 

  “不无聊怎么办呢?”唐贺胜再次发动汽车开过了绿灯,“咱们小人物又没本事献谋帮助中央策反‘党国’夺回台湾省。哎,你别说我觉得你的性格跟我们男的还有点儿像,爽快。”

  “这倒给你说准了,我小时候在农村里生活,认识我的大人们见到我顽皮的样子时也都这么说。” 

  “你?不可能吧。你的气质可一点儿也看不出像是从农村上来的呀,听你说话的口音,分明该是个地道的老南京嘛!” 

  “咦?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开这儿来了?”杨舒忽然发现窗外不知不觉中已是一片陌生的风景,惊道。 

  “哎呀糟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瞧我这脑筋开着开着给开忘了。”唐贺胜一拍脑门儿,“本来送你回家的,开着开着开我家来了。” 

  “我是你家?” 

  “是呀。要不这么着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先上我家坐会儿好不好?我晚上请你吃饭,作为我工作失职的补偿。行么?” 

  “别假充慈善家了吧你,你可也真够坏的,大白天就敢这么把女孩子往家里骗。”杨舒生气地说,然而实际上她的样子证明了她并没有真那么生气。 

  “小点儿声,我的好姐姐!算我不好还不行么?我下回一定改。先上去吧,这是屋钥匙,屋里没人的。402。” 

  唐贺胜于是把车开去地下室了。 

  “站这儿干嘛你怎么不开门?”唐贺胜匆匆跑上楼,见杨舒正拿着钥匙站在门口。 



  “等你,你家你不自己开么?”杨舒递回给唐贺胜钥匙。 

  “这就是我房间,怎么样看看。” 

  “一股臭味儿。” 

  他们然后又没完没了地聊了一些平常人的话题,说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又把杨舒引哭了,唐贺胜便理所应当地始终以微笑面对她并尽力给予安慰。我猜不到唐贺胜那天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我只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换成是宋强,那么他小子是极有可能会像饿狼一样先扑上去再说的。 

  到这里,故事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唐贺胜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准备亲自动手给杨舒擦眼泪,然而男人的手帕通常是和钥匙零钱什么的放在一块儿且基本上每次洗澡才换一回的,很肮脏。他掏出手帕来时的样子滑稽极了,而且尴尬。但杨舒并没有在意。杨舒从自己的小挎包里取出纸巾,不过还没放到脸上就被唐贺胜夺去了。唐贺胜就这么像个实习大兵完成上级指令一样地为杨舒拭去了泪花儿,动作快、准、稳。 

  杨舒用她那洁白的玉手挡开了结束任务却仍不情愿离开的唐贺胜的咸猪手,她破涕为笑了。

  根据杨舒日后对我的描述,不难想象当日她的那颗春心准会有一定程度的荡漾。 

  唐贺胜终于坐到了杨舒的一边,杨舒很自然地往里挪了一点儿,不是避让而是留出足够的空间以容纳唐贺胜的那张屁股。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儿。”唐贺胜放肆地抓住了杨舒的一只手。 

  “什么事儿说吧,别闹。”杨舒触电般地脱开了唐贺胜的五指山,脸色臊红。 

  “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父母那边又经常催。……嗨,怎么说呢?”唐贺胜有些热血沸腾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杨舒假装纳闷。 

  “其实……”唐贺胜作难以启齿状。 

  “哦,我知道啦!”杨舒像哥伦布又发现了几块新大陆似地尖叫起来,“你一定是跟老婆怄气不说话了,把我喊出来想倾诉倾诉是么?别傻啦!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给你说说?哎呀不对!那就更不好啦,万一你老婆回来看到我呆在你家里算个什么事儿呀,你还是赶紧送我走得了。” 

  “说什么呐,我有那么老么?我还没结婚呢!”唐贺胜晕,遂辩白真相。 

  “不会吧,那么那女的是谁?”杨舒听完半信半疑地指了指床头柜上和唐贺胜一齐合影的女人头像问。 

  “那是我姐姐,好几年前拍的。” 

  “你还没结婚?不会吧?那老兄你可得快点儿了,像你这样的长到三十岁谁还要呀。呸!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人挺好的,又成熟又自信还幽默还开出租还有钱,不会没合适的瞧上吧,怎么会呢?你每天不辞劳苦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一心想着四化建设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你应该——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我们单位好多漂亮女孩还没主呢!” 

  “你是在夸我呢是在骂我,怎么一套一套的?”唐贺胜愕然。 

  “跟你学的。”杨舒亢奋地掩口大笑,“哎,你倒是说说,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就像你这样的就行了。” 

  “少拿本姑娘开心啊,我告诉你说。” 

  “真话。”唐贺胜摆出政治脸,并伴以一副极沉着的架势,“不知杨舒小姐……我,我还有这个机会么?” 

  “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才会有嘛,机会哪天没有,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杨舒甩出一番大道理来,其实她已经有些害羞了,这番大道理也恰巧被唐贺胜听出了当中某种具有意味的暗示。 

  “这么说吧,假如啊,打一个不大恰当的例子,就你吧,要么一个跟你长相性格都差不多的女孩子要是跟了我,在你看来会幸福么?” 

  “会吧,我猜会。” 

  “真的?” 

  “真的。” 

  “那再假如啊,你要是在遇到你那个‘前男朋友’之前就遇上了我,你能看上我么?”唐贺胜步步为营,用他那探究而慷慨可信的目光逼得杨舒睁不开眼。 

  “哎呀讨厌!别再假如啦,我说你没觉得你一假如把气氛都假如成这样了么?搞得跟真的似的,我都要被你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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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说真的,杨舒。”唐贺胜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喜欢上你了,一开始就,真的。好长时间了,可我一直都没好意思跟你讲。昨晚上我打了个电话到新闻台问主持情感节目的主持人怎么办打通了,她劝我有话还是得说出来,我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说让我自己看着处理,就算那样说出来其实也没事儿不必担心失去一个普通朋友因为我根本没打算拿你当普通朋友,说出来兴许是一个飞跃哩。我觉得有道理斗争了一晚上这才轮今儿跟你说了,你认为我这能算是单相思么?” 

  “你挺愿意单相思么?”杨舒又抛出了一句唐贺胜八辈子才能想到的明得不能再明的暗示。

  唐贺胜终于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一下子抱住杨舒对准她的香唇热吻起来,杨舒竟然丝毫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在周平那儿杨舒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那个工作狂跟她谈了几年恋爱连摸都没敢摸过自己一下,如今却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士充满激|情地融化着自己。啊!杨舒感到惬意极了。她闭着眼,尽情地享受着初吻的感受,她太渴望这种呵护了。她任由唐贺胜的舌尖好比一段剥了壳的虾仁一样在自己的口腔里蠕动,她感到一阵电流正在从身上穿过并令她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原始快慰。 

  分开之后,两人脸都蜕变成了赤紫色。 

  “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唐贺胜递出伪劣的歉意。 

  杨舒低下了头,一语不发,她在心底偷着乐呢。 

  当他们再次相拥时,唐贺胜解开了杨舒胸前的扣子,可杨舒这回拒绝了,很无礼也很干脆地拒绝了,尽管这在今后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感情的发展也罢。 

  人都是逼出来的,谁又敢说不是呢? 

  “感情与责任其实不算一回事儿,没结过婚的人严格地说并不存在谁为谁尽义务。”数年之后,唐贺胜提起往事对我如是斗胆说。 

  他甚至斗胆越俎代庖地替我总结万事通:你做学问还不也跟女人陪男人上床一样只分做了收钱和做了不收钱的两种而归根结底还是要收钱的先不收后收的并不比从来都收的更高尚直接间接有什么分别打听打听凡够年龄有从没收过钱的么屁屁屁! 

  他甚至斗胆把“德”、“赛”二先生当初引进中原之目的悖谩归为将“昆”字拆开成上下两部分合着念的谐音。 

  他甚至斗胆数落古往今来的成功人士,赌咒自称愚见之深刻谁都望尘莫及。 

  然而我仅仅投给他一声鄙夷的冷笑。 

  然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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