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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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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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大海本身已是天地不可或缺的一大部分,是天地最本源的力量之一!

同样,四大奇书与其说是四种绝顶功诀,不如说是从四个角度解析及归纳天地自然之道,既阐述了最高深莫测的聚积及御使天地元气之法,触及天地本源之力,却又隐隐超出天地元气之限。

因能破除天地之局限,超脱天外。

当然,四大奇书亦有高下之别,当属【战神图录】最为神秘莫测,疑似并非此方世界之人所留。

暂不论图录所述的天地之秘,单单图录的来历及究竟何时何人所著等等信息,亦是向雨田、石之轩、梵清慧等知晓【破碎虚空】之密的绝顶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珍贵资料,其价值绝不在图录本身之下!

凭他们的智慧,很可能从这些信息里获得自己想要的,超乎常人想象的秘密……

如今既然来了惊雁宫,梵清慧自当不想入宝山空手而归,但无论她如何运转通灵魔种感察和推算战神殿入口开启的时间,觉得总是差了那么一线,难以如愿。

沉吟道:“你既约我来此,当是知晓神殿入口的开启时间?”

石之轩微微点头,复又微微摇头,神情复杂道:“我不知道,但有别人知道,一俟时机到来,你我自会知道!”

这倒不是石之轩有意藏私,而是他确实不知道——此前他也以为进入战神殿的密道是每三十年开启一次,然而当他真正来到惊雁宫,亲自运转阳神感察和推算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惊雁宫的运转与天地人三才之道契合无间,因而密道的开启和关闭亦取决于天地人之道的变幻,莫可测度,而非什么三十年一开这么简单。

至少,如今的惊雁宫密道就绝非三十年一开,否则以向雨田的年岁,早去战神殿光顾了好几次了。

然而石之轩能够猜知并肯定的事实是,向雨田一次都没去过!

那就证明,此前一百好几十年里,战神殿一次都没开启过。

思及数百年后,战神殿确实又是固定为三十年一开,石之轩便彻底肯定了自己此前对向雨田所作所为的猜测。

那活了两百年而闲极无聊的老货,绝对做了某些匪夷所思甚或人神共愤的事,不仅他自己如愿以偿的进了战神殿,更是使得原本不知何年何月随机随缘一开的战神殿,从此固定为三十年一开。

且因战神殿的开阖合乎天地人之道,然而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纵使向雨田魔功无量,亦不可能改易天道法则,唯有在地道与人道着手!

石之轩明白,向雨田以【道心种魔大*法】及邪帝舍利为诱饵,换取自己参与混一南北,一统天下,推动人道大兴的举措,并非是向雨田意欲消弭战祸造福天下万民,而是其开启战神殿的重要一环。

换言之,就是人为的推动天地人之道产生一个奇异的交汇点……

此间神奇与微妙超乎世人想象,石之轩若是诉说出去,别人或是不明所以,不可置信,或是将他当做疯子,嗤之以鼻……

唯有他与向雨田这等不能以常理度量之人,不仅不会不以为然,反而会跃跃欲试,悍然参与,只因这创造奇迹的过程亦是感悟天地人之道的独特途径。

石之轩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梵清慧,他可不相信,傲**娇、腹黑、从不受世俗礼法约束的她会错过如此良机,反而担心她趁机浑水摸鱼,做出某些吊诡之事。

梵清慧美目流转,忽然伸出纤纤素手,“和氏璧借我一用!”

石之轩同样伸出手,笑眯眯道:“好说,好说,【慈航剑典】借我一观!”

梵清慧嫣然一笑,魅力无穷,“似乎我比较吃亏?”

石之轩摩挲下巴,故作大方道:“罢了罢了,就当我吃点儿亏,外加几卷【天魔策】……”

“啪!”

两只同样晶莹如玉的手掌轻轻相击,一切尽在不言中。

…………

半日之后,石之轩出现在离惊雁宫最近的城镇里,采买了一套金银匠工具及些许黄金、劣质玉石等等。

“雁过拔毛,和氏璧这等瑰宝,怎么说也得做些手脚,即使将来送出去,也方便再次回收啊……”

虽然对于他与梵清慧这等层次的修行者来说,借助和氏璧异能修炼只在初次效果最佳,三五次之后就作用寥寥了,但终究是通灵至宝,或许在其余方面另有妙用也说不定。

第四百三十五章浇水催熟

建康城绮春楼静室,三人围坐。

石之轩葱白如玉的手指摁在曹应龙的左腕脉搏处,凝神不语,时不时眉头微不可察的一挑,似乎感察到曹应龙体内某些不对或窒碍之处。

对面的张丽华双手捧着俏脸撑在桌上,美眸眼波流转,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白皙透红的肌肤仿佛刚刚被滋润过一般泛着如玉的沁滑光泽。

配上【玉清丹解】功行渐深而气变得愈发神秘灵秀的气质,俨如在深山穷谷中淌留至纯至净的清洌泉水,愈看愈是动人。

曹应龙稚气渐去,朝气蓬勃的脸上尽是面对严师时的崇敬孺慕而又战战兢兢的复杂神情,表面上好像正在被老师当场批改作业一样,颇有些坐立不安。

然而实际上,他正竭力掩饰心底莫可名状的恐惧之情!

时至今日,他已非数年前那个对武学一无所知的懵懂幼子,而是内外功均有相当火候的魔门俊秀。

或许在魔功造诣和江湖经验上,他还远未达出师的水准,身旁也没有其余魔门学徒作比较,但仅凭武学常理的推断,也足以让他发觉自己所练魔功有些……不对劲儿!

至少,没有哪个师父检验徒儿的武功修为之时,像石之轩对他这样以真气和精神逐寸逐寸的感触他的身体。

更诡异的是,当石之轩至精至纯的先天真气在他体内流淌到每一处,那处的经脉、血肉就像沙漠里干渴已久的旅人遇见绿洲水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并毫无排斥的疯狂吞吐着石之轩的真气。

就似石之轩的真气比他自身的真气更像这具身体苦修的真元之气,比他自己更像这具身体的……主人!

六日前,石之轩远行归来之时,他就想向其请教其中是否别有“深意”,却被小别胜新婚的小师娘赶得远远地,难有机会。

此时他暗地里犹豫再三,但目光一触及双眸似开似阖的石之轩,只觉其凝坐不动的挺拔身形深不可测,隐隐透着难以言喻的可怕力量,令他再难提起勇气开口。

恍惚间,他已明白自己此生再难摆脱石之轩给予的阴影。

石之轩睁眼凝视着曹应龙,眸中若有所思之色一闪而逝,温声道:“近来练功若有疑难之处,尽可一一道来。”

“小的每每运气行功至紧要处,亦或全力施展‘黑天血劫手’绝技之时,隐有气躁而神乱之感,难以自持……”

“你能不受功力突飞猛进、日胜一日的膨胀感所迷惑,早早察觉其中异常,足见意志沉凝,不骄不躁,很好很好……”石之轩微微颔首赞扬一句,才给予解答:

“圣门心法太走极端,入门极易精进,但练到后来时,所修魔气往往会变得极端的霸道或阴损,以致修练者再难以有所精进不说,甚或还会反过来损伤己身。

而在此之前,亦因功行精进过快,缺乏沉淀,导致魔气不够精纯,虚浮躁乱,乃至影响心性,使人易怒易躁、嗜血嗜杀、心理扭曲……

若果如此,修炼者或是与人苦战、血战,藉由生死间的大恐怖磨砺自己,激发潜力,使得精神和魔气沉淀聚敛下来;或是借助苦行之法,自残体肢亦或做出种种令自己心灵煎熬、感情崩溃的自虐身心之事,磨砺及增强精神意志,以精神战胜物质,自然可以强行将魔气凝练精纯,恢复运使自如……”

曹应龙恍然而悟,但思及这两种方式均是极度痛苦且危险,不禁脸色变幻不定,旋又强行排除杂念,沉心继续发问:

“…………”

确是他深知即使自己练成高深武功,脱出石之轩魔爪的可能性仍然极低,然而若不能练成高深武功,则全无一丝可能摆脱对方的控制。

因而尽管他面对石之轩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心下忐忑,此刻亦抓紧时机请教武学,尽可能的强大自身。

一个时辰后,石之轩暂时结束了对备用魔种载体,或者说是备用魔体的深入培育,携着张丽华下了秀楼,漫步花园。

如果说从前他以饱含灵性的精气神反复侵染祭练曹应龙的身体是“播种”的话,那么曹应龙自行修炼【黑天大*法】的衍生魔功(譬如黑天血劫手等)成功入门就是“发芽”,而石之轩之后只需时不时的指导,令曹应龙的魔功勇猛精进,恰如“浇水”罢了。

如此有朝一日,曹应龙终会自己将自己“催熟”为一具可堪一用的黑天魔体!

在这过程中,无论曹应龙是否发觉其中猫腻,只要他仍希冀摆脱石之轩的掌控,就不得不努力修炼下去,尽可能的强大自己。

反之,即使他愿意自废武功,但魔门可不养闲人,没了武功的废物,也只能作废品处理掉,而绝不可能放他出去泄露魔门机密。

除非曹应龙被杀或自杀,否则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局!

春日将尽,园中百花亦零落得所剩无几,就像倚在凉亭里小恬的张僧繇,日现凋残。

尽管自诩见惯了生死,石之轩仍不禁对这便宜师尊日渐一日的逝去颇感伤怀。

或许邪帝舍利里的精元可助张僧繇延长寿数,但张僧繇肯定不会接受,无关于怕不怕死,仅是张僧繇已觉此生无憾,遂放开心怀欣然迎接死亡的到来罢了。

否则凭借生机盎然的花间内功和医药造诣,他的寿数怎都该长过世上绝大多数宗师高手,岂止于区区不足八旬而已?

…………

长安宫阙。

例行早朝后,宇文邕一马当先,带着齐王宇文宪、隋公普六茹坚及一面目方正、神情坚毅的壮年文官前往御书房。

途经长廊,宇文邕随口问道:“文举久守蜀中,当知蜀中粮秣存储是否还够今冬伐齐之用?”蜀土沃饶,乃天下有数的产粮盛地,亦是北周对外用兵的后勤补给主力,不可不重。

走在最后的壮年文官肃声应道:“去岁出师伐齐耗费甚巨,蜀中诸仓存粮十去其八,并不足以供给今冬再次出师之用。

然蜀地今春细雨甚好,春耕齐备,且据臣观风望水及询问老农所见,蜀地今夏该是风调雨顺,夏粮丰收无虞。

届时只消督促百姓收割及时,即可充盈仓廪,纵使秋粮不如人意,亦足以供给冬日再次出师伐齐……”

值此艳阳高照,暑气渐起,尽管宇文邕功力今非昔比,早已寒暑不侵,闻言仍大感身心火热,信心百倍,龙颜大悦道:“如此甚好!”

去岁秋冬亲征,是他亲政以来的第一次,或因经验不足,指挥失当,或因进军路线的错误,还是在走宇文护时期的老路,失败在所难免。

但今冬他再次伐齐势在必得,既然打河南洛阳的路线行不通,那就换成走山西的路线好了。

唯所虑者,不过军饷粮草耳!

此时闻得裴文举这等忠诚稳重、勤勉谨慎之臣担保粮草不缺,宇文邕怎能不喜出望外,哈哈大笑,“天助朕也!”

开怀中心念一转,脑海里又浮现出武功卓绝、高深莫测的裴矩之影,当即扬声道:“文举勤于任事,功莫大焉!

即日进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入朝为司宪中大夫,进爵为公,增邑通前一千户……”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兼军司马,协办今冬伐齐诸事……”

裴文举躬身道:“陛下隆恩,臣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杨坚眼角瞥了眼裴文举,但见其并未因皇帝厚恩而失态,仅是目光激昂,神情愈见肃重,不由暗暗赞许:好一个肱骨之臣!

旋又暗觉可惜,此人出身河东裴氏,无论家世还是人品才能均无可挑剔,如今正对大力提拔他的宇文邕忠贞不二,即使宇文邕不在了,此人多半会靠向同族的裴矩,不大可能投靠杨家!

仅落后宇文邕半步的齐王宇文宪对裴文举如此简在帝心却是既高兴又郁闷,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言,却又不敢在面上显露分毫。

裴文举家世显宦,本与他与宇文邕等兄弟自小熟识,且曾与他最是亲近并成为他的侍读,亦曾是他初开幕府时的主要班底之一,堪称他心腹中的心腹。

可惜裴文举性情方正,一派君子贤臣风范,也就未能幸免“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仁人君子们的共有弱点。

当年宇文邕铲除宇文护之后,曾对裴文举推心置腹:“宇文护反叛的迹象,朝野均知,我之所以含泪将他处死,是为了安定国家,有利百姓。从前北魏末年动乱,太祖辅佐元氏;周朝上承天命,宇文护才执掌大权。积久而成的习惯,变成了常规,就认为政令应当这样。难道有三十岁的天子还要被人制约吗?况且近代以来,还有一种弊病,曾经暂为部属的,就礼敬上级犹如君王。这是扰乱朝野的权宜之法,不是治理国家的办法。《诗经》曰:‘夙夜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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