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虹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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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虹一剑-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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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祈焕艺面见耿渎,约期较艺,以了恩怨。
  次日,祈焕艺和逍遥子、守一子,分头出发。
  接着,庚寿子也往川南而去。
  富贵帮帮主“追命俏罗刹”潘七姑,她从调兵遣将,并令玉无回山报告以后,越想越觉不妥。
  千斤重担,一口应承,万一玉阳的生命出了危险,照样打个金人赔别人,还少了口气。
  江湖侠义道就是这样,不但急人之急,而且最讲面子,武当名派,挽请她作调入,是极有面子的事,办得不够漂亮,将为江湖耻笑。
  因此,萧洛曾和刘乔欺骗她,扫了她的面子,令她恨如刺骨。
  一想到此,潘七姑片刻忍耐不得,叫过诸葛湘青,要她留守在临潼,一等援兵来到,立刻赶了下来。
  岳胄却另有主意。
  他听说“九指神偷”侯陵在开封绸缎杨家盘桓,准备找到侯老侠,迳往阴山找“阴阳脂粉判”耿渎算帐。
  因此,带了孙仲武跨马往东而去。
  潘七姑不便强人从己,送别岳孙二人,往西去追赶萧洛曾和刘乔。
  她的那头小叫骡,通身漆黑,神骏非凡,乃是潘七姑心爱的坐骑,只见她侧身一坐,莲足轻叩骡腹,便泼刺刺跑了下去。
  片刻之间,到了灞桥,桥边有富贵帮的头口,接到令渝,正在等侯,正在传知消息。一看潘七姑的容貌和那头黑骡,知是帮主驾到,赶紧迎了上来,低低说了几句切口。
  潘七姑一听头目报告,一领缰绳,直往正北,渡过渭水,紧往三原赶去。
  正午到了三原,潘七姑且不打尖,找到狱庙,下骡一站,左掌当胸,右手拇指一翘,立刻便有一个闲汉,上来接过缰绳,也不说话,牵着骡子,直往小巷走去。
  不一会到了一家蓬门华窦的人家,那人拴好骡子,进门来双膝跪倒,口称:“弟子尤四喜叩见帮主。”
  潘七姑说道:“起来说话,你接到谕令没有?”
  尤四喜道:“辰牌时分,就已接到。刚好点子过去,一共六个人,还有个病人。”原来秦玉阳被点了穴,只好装做病人。
  潘七姑点头道:“不错,走的那个方向?”
  尤四喜道:“弟子眼看着往耀县去的。”
  潘七姑道:“好,你很会办事,有馍你给我带上几个,我马上就得赶路,有弟兄过来告诉他的我去向。”
  尤四喜喏喏连声,进去提了一个布袋出来,内里装着膜和牛肉,拴在骡鞍上。潘七姑出了北门加上一鞭,如飞而去。
  日落时分,赶到耀县,找到头目一问,说是点子已经走了。潘七姑息了会,饱餐一顿,赶到同官时,三更已过,没法找人,权且在破庙里行功调息。
  天一亮,有帮众发现了潘七姑,赶紧上前参拜,潘七姑细打听,说是点子昨夜住在悦来店,但人数却少了一个,心下好生狐疑,立即吩咐再去打听回报。
  不一会派去的人回来报告:“不错,是五个男的,带着个病人,天刚毛毛亮,就从悦来店动身了。”
  潘七姑一听这话,更不多说,跨上牲口,没命追了下去。
  同官以北,两面皆山,一线中通,潘七姑心想,这里别无又路,谅他“粉面狼心”逃不出自己的掌握,心头一喜,精神抖擞。
  那黑骡也果是英物,放开四蹄,往高山如履平地,不知不觉间,已走了二十多里,远远望见五匹马,亦正自在金锁关奋勇直上。
  潘七姑大叫道:“刘乔站住!”
  这一声发自丹田,有如雷霆霹雳,震得山谷之间嗡嗡作响,历久不绝。
  那前面五匹马上的人,好似吃了一震,一阵蹄迹凌乱,四匹马越过金锁关,剩下一匹马,一辆车站立不动。
  潘七姑一催坐骑,沿着两山合抱之中,那条既陡且窄的关道上去。暗中却戒备甚严,怕“粉面狠心”施出什么阴谋诡计。
  行至十丈左右,突闻马上人叫道:“潘老前辈请止步!”
  潘七姑一勒缰绳,抬头一看,那人马头并未圈转,身子却回了过来,这人不是刘乔,却是“双面孤”萧洛曾。
  潘七姑忍怒问道:“姓萧的,你走过江湖没有?”
  萧洛曾笑道:“潘老前辈不必动气,在下一时糊涂,你老人家饶我这一次。”
  潘七姑道:“饶你不难,先把人还我,”
  萧洛曾道:“人好好儿在这早,我还了人,你老人家要给我一杖,我可受不了!”
  潘七姑怒道:“难道我说话还不算话!”
  萧洛曾道:“好,那我遵命就是,老前辈你接住了!”
  潘七姑深怕萧洛曾要下辣手,赶紧喝道:“别动!你把人放下来,你走你的。”
  语声未落,只见萧洛曾从车上拖下个人来,往下一推,自己策马赶车飞奔而去。
  潘七姑赶至近前一看,那人那里是玉阳,是个不认识的乡巴佬,被点了穴,说不出话来。
  潘七姑急怒攻心,顾不得先救那被点丫穴道的乡巴佬,双足一顿,施展晴蜓点水的上乘轻功,站到高处一看,萧洛曾正在关外山峡里打马飞奔,右边一条山涧,上有伸出的城垣。
  潘七姑莲足一点,踏着关墙垛子,抄小路去捉萧洛曾。
  萧洛曾回头一望,看见潘七姑跳纵如飞的追来,急忙举鞭狂抽,那马疯了似的狂奔。
  转过山峡,兜头撞见潘七姑,吓得魂灵出窃,百忙中,一勒马缰,不待马停,已自跳了下来,双手一护脑袋,往山涧中窜去。
  潘七姑那能容他逃开,右后一伸未以抓住,左手随即一记“劈空掌”震得山石纷飞。
  萧洛曾站脚不住,一个身子如断线纸鸢般滚落涧底,眼看是活不成了。
  潘七姑稍出胸头恶气,回至关上,把那人穴道解开,那人已吓得有几分傻了,话也说不上来,潘七姑只好给了他几两银子,不去管他。
  潘七姑想不到以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武林中的辈份,连番失足,越想越不是味。
  当下跨骡往来路而回,一路盘算,猜测“粉面狼心”刘乔究在何处?
  傍晚到了三原,北关一家大客店门口,车马纷纷,潘七姑心想不必去挤热闹,另找一家清静的吧!
  正待越过,一眼瞥见诸葛湘青,知道后队人马已到,便下了黑骡,店伙接了进去。
  潘七姑到里面一看,计有逍遥子、守一子、安平镖局掌柜胡胜魁,“太极阴阳掌”诸葛玉堂,另外两个富贵帮中的“八袋”高手,“通臂猿”林均和“铁爪鹰”魏思龙,连诸葛湘青一共是七个人,占了客店的一个大偏院。
  当下,潘七姑与众人见了礼,细说经过。
  逍遥子闻方说道:“瞧这样子,咱们也不必往同官这一路再走了,今后行止,请潘老前辈示下。”
  潘七姑人闻诸葛玉堂足智多谋,转脸道:“诸葛大侠,你看呢?”
  诸葛玉堂说道:“咱们先得捉摸,刘乔到底会往那条路走?才好对症下药。”
  潘七姑道:“是啊,我在路上想,当时不该一掌把‘双面狐’劈了下去,要能抓住他问,可以省好多事,现在悔也无益。诸葛大侠,你看刘乔这恶贼,现在藏在那儿?”
  诸葛玉堂道:“刘乔大概是在耀县做的手脚,让萧洛曾带着假玉阳作成疑兵之计,自己带着玉阳另走。这不外乎两知路,一条往东,由耀县往东到蒲城,渡洛水,过黄河,进了山西地界,一条往西,渡泾水,经分州往甘肃,看来往东的成分为多。”
  潘七姑点头道:“诸葛大侠见得很透澈,咱们好好歇一晚,明天就分东西两路搜了下去。”
  当下把人派好,西面一路是守一子,胡胜魁和“通臂猿”林均,其余由潘七姑率领经富平,往与兴市,薄城而去。一路都无消息,把个潘七姑急得暴躁不安,逍遥子愁在心里,表面上不便露出来,反向潘七姑不住慰劝。
  这一日到了临汾,潘七姑叹口气道:“几百里地下来,连刘乔的边儿都没有摸到,咱们得另想法了。”
  诸葛玉堂道:“人在暗里,咱们在明里,这么搜是吃亏了一点,依后学愚见,不如暂且在这里住下,好好搜上一搜。”
  众人都觉此计较妥,便在临汾附近,大加搜索。
  那晓得“北鞭”岳胄和孙仲武,却有了意处的收获。
  他们两人,从临潼辞别潘七姑后,一路跨马往东,走到洛阳,遇见开封绸缎杨家的杨守云,据说,“九指神偷”侯老侠已往小五台山清虚观去探望灵虚道长了。
  岳胄与灵虚道长龙入云也是老友,便决定渡河而北,由晋城,高平一路上去。
  这天来到了长治县。
  长治县地势崇高,与天为党,所以昔称上党,自古三晋之地,多以此地的得失,争全局胜负,是兵家必争的枢纽。
  上党的酒最好,称为潞酒。“北鞭”岳胄向孙仲武说笑话道:“你师父‘九指神偷’又称‘酒仙’,也许就是躲在上党贪杯,咱们留们留意一下,也许能把他从那个酒坛子里找出来!”
  事实上,“北鞭”岳胄倒是痛饮大醉。因此第二天起来得较晚。孙仲武收拾行装,算清店钱,在柜房外喝茶等侯。
  就这时,只见店房里出来一人,头戴毡帽,压到眉毛上,穿一件破大褂,脸色焦黄,像个做买卖折了本钱的小生意人。
  孙仲武无缘无故楞了一下,觉着有些不大对劲。
  好半天,岳胄才起床漱洗,准备动身。
  一路款款而行,孙仲武突然想起,在马上一拍大腿叫道:“啊,我知道了。”
  岳胄奇怪道:“你干嘛大惊小怪的?”
  孙仲武激动的说道:“刚才我看见刘乔了,他打扮成一个小生意人,脸上不知抹了什么,皮色变黄,所以,—时看不出来!”
  当下,把一早在长治客店之前所见的情形,说了一遍。
  岳胄急急问道:“你不会看走了眼?”
  孙仲武极是决断的答道:“要不是刘乔,你老人家挖了我的眼!”
  岳胄接口说道:“往前追!”
  一老一少,飞身上马,档下微一使劲,两骑马并辔而骖,往前飞奔。
  两人在长治县的大街之上,疾驰而过,岳胄的身手自不用提,孙仲武的马上功夫也自不弱,故而吓得鸡飞狗跳,却是未出乱子。
  须臾穿城出了北门,一路车马络绎,苦于不知那辆骡车才是。
  岳胄无可奈何,只得每遇一辆骡车,便在马上探身揭开布帏探望一下,一看不是,说声:“对不起!”便又飞驰而去。
  这一来闹得一路大乱,有些喝采叫好,有些破口大骂,也有车里坐着小媳妇大姑娘的,陡然见车帏一掀,伸进一只头眉皆白的脑袋来,只道狐仙出现,吓得哇哇大叫。
  这样也不知探望了多少骡车,倒有一辆,车帏一掀,忽地飞出一枚钢镖,岳胄猝不及防,离得又近,无处可躲,左腿一阵剧痛,栽下马来。
  孙促武大惊失色,滚鞍下马,上前探视。
  只见岳胄已拨下钢镖,镖尖发黑,孙仲武一阵冷气直冒心头,颠声问道:“是喂毒的镖吗?”
  岳胄惨然一笑,答道:“可不是喂了毒药,但是不要紧,我已经闭住穴道,至不济毁了一条腿,你把我抱到树下。”
  这时伤口已流出紫黑色的血,孙仲武把岳胄抱起,放在一棵大树下面,俯倒头去,吮吸岳胄伤口的毒液,吮一口,吐一口,地下斑斑点点,满是血污。
  岳胄只有一个女儿,和石守雄一个徒儿,这时见孙仲武如此相待,心内极其感动,抬手微扶孙仲武左肩,心中一阵酸楚。倒忘了腿上的痛苦。
  不—会吮出来的已尽是鲜红的血,孙仲武怕失血过多,有损元气,便抬眼问道:“你老人家看看,行了吧?”
  岳胄微吃一惊,低头看看伤口道:“行了。”
  说完,从身上摸出一粒龙眼大的金衣丸药,嚼啐了敷在伤口上,孙仲武撕破一件褂子,紧紧包扎住伤口,然后拿过水壶来,让岳胄喝了几口。
  孙仲武见他面色渐趋正常,心头一宽,说道:“我找个清静的地方,让你老人家好好坐功,把内毒逼了出来。”
  岳胄微笑摇头道:“没有用,非用他本门的解药不行。三天以内能弄到解药,一点事没有,三天以外,有了解药我这条腿也保不住了。”
  孙仲武愤然作色道:“我马上去找这小子。”
  岳胄道:“你斗不过他。别莽撞,白送了性命!咱们一起追,我下盘不能动,手上还行,你扶我上马!”
  孙仲武迟疑道:“骑马行吗?”
  岳胄道:“行,你把我左腿绑在马肚带上。”
  孙仲武依言行事,因岳老侠腿上有伤,不能疾驰,孙仲武心里十分着急,看这样走法,非让刘乔逃掉不可,有心先赶上去看住敌人,又怕岳胄有伤在身,无人照料,又出什么乱子,因此觉着左右为难。
  再看岳胄却是不慌不忙,脸上亦无半点忧虑焦急的神气,这份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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