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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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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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箐听得也是紧张,想着自己缠了阿静给自己讲课,居然一时忘了姨娘的病了,便想去找黑漆来。陈嫂见廊下东西较多,忙让她二人收拾,自己出去找栓子同黑漆他们。
    留下文箐与阿素面面相觑,然后二人也赶着收拾。文箐一等收拾停当,摸着自己身上的夹袄道:“现在穿这个,似乎有些热了。”
    阿素生怕她解开扣子,忙拉了她回房道:“小姐,可别脱下来。这都白露过后,保不齐明日就是霜降天气了。到时冻手冻脚的,只会觉得冷,哪里还会闲热的。可得穿好了,小心着凉。”
    文箐见她一脸担心状,便忙应着“不脱,不脱便是”。心里挂念着文简,姨娘最近神智不清的时候,常常把黑漆当成文简,众人也只能如此应付过去。好在黑漆听话,也是极懂事的一个人,因为失去娘亲了,虽然也晓得姨娘神智经常犯迷糊,经过一次后,得了众人的解释,便也晓得需好好照顾应付姨娘。
    “阿素姐,你说,我弟弟他在苏州,现在怎么样了?再不回来,姨娘都要把黑漆完全当成他了。”
    阿素见她一脸担忧,自己也相着此事,奈何自家爹到现在也没传信过来,想来是周家极忙。便安慰道:“要是无事,也许便是好事。”
    文箐却不觉得,周府老太爷现状想来只有三个可能——
    一是身体复元了;
    二是不好不坏,与死神硬抗着;
    三是只怕坏消息到头,老太爷没了。
    文箐想到八月初收到的姑奶奶的来信,想来是老太爷是往第三条方向发展了。“你说,是不是信都寄到了归州去了。陈管事也不知咱们留落在此?”
    阿素想了好久,也不敢肯定地说不会,只得往好里想,便道:“我爹出发前,夫人一再将待,让他有信传来,必是从九江府到归州这些停靠码头都四处打听,所以我们到此,想来是不会错过的。再说,小姐不是安排李诚在码头四处打听了吗?”
    文箐想想,这些安排都是亡羊补牢,对事情没有什么补助,只是减少错过信件的可能。
    两人在屋里沉默着,阿素突然道:“我怎的觉得这屋子有漏风?”
    文箐穿得厚,一时不察,听说有风,便推开窗户,果然外头刮起大风来。阿素把窗户关了,仔细检查门窗处是否漏风;果然发现闭户不严。
    文箐忙找来陈嫂,想着周夫人与姨娘的房子里可能也如此。又让众人都检查一下门窗不严丝合缝的地方,毕竟要在此地过冬。
    李诚晚上回来,听说此事,又检查了外头所有门窗,有漏风的地方,欲找个泥瓦匠花了半天又补补。文箐听得这样,突然便想起周夫人既然经不得冷,不如烧个炕来?将这个主意一说出来,便得到陈嫂的完全同意,只是想到这房子不是自家的,不知曾婶同意与否。
    陈嫂是个行动派的人,心里一有事,便马上翻了件些小碎花布料,去前院找曾婶商量打火炕事宜。
    曾婶倒是痛快人,忙应允了。文箐见这一进院子,住着陈妈一大家子,阿静一大家子,还有自家。要是等文简同陈管事回来,只怕就不够宽敞了,便提出这个事来。
    陈嫂同她在院子里上下琢磨着,最后在同前一院子处有块空地,想着要是在这里,建两间小房子,倒是足够,正好给小孩住,倒是极合适的。找来曾婶,同她合计。曾婶听得由周家出钱盖,无需自己负担钱财,自是高兴。
    此时,秋意已深,找来泥瓦匠,也不顾开始霜降,趁着太阳尚好,便忙开起工来。吵是吵了些,但好歹是周夫人的那口气缓过来了,正在慢慢调养。
    这人一多了,自然后面的小厨房便不够用,阿素只得到前院用曾婶的厨房给工人做饭吃。结果便是在曾婶厨房里,发现了一样物事!
    阿素上次也同郭医士一起谈过周夫人的病,晓得小姐有药方子一直在找这个,便也不顾煮饭了,便到后院,高兴地道:“小姐,你猜,我在曾婶厨房里发现甚么了?!”
    明初的制衣,规矩非常多。在衣着方面,讲究也多。本文略略提一下尺寸问题,借以说明门第级别之森严。

前传 094  冰糖※红萝卜
    文箐见她眉开眼笑,自是摸不准,对蔬菜的了解实在是少,来这后,断断续续的补,也是七零八落的。便问道:“腊肉?”见阿素摇头,心里一直想着吃蘑菇,便说了出来,突然想起现在没这个词,忙改口道:“蕈子?”
    阿素继续摇头,双手背后,见小姐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自然是有几分得意。见小姐过来抓自己的手,一时急了,忙举起来,没想到就这样被她发现了:“啊呀!胡萝卜啊!”
    文箐已以高兴得跳起来:“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莫不成曾婶家种这个不成?”
    阿素喜滋滋地道:“便是!”
    文箐拿了过来,恨不得亲几口胡萝卜,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牵了阿素的手,便往前院走:“咱们快去找曾婶问问,她家还有多少来着?”
    结果一问曾婶,原来她家养兔,便是嫌这个胡萝卜老得快,长得小,只用来喂兔子罢了。文箐大叹可惜,忙让她找出来,自家存了,用来做药。
    曾婶听说这个能对周夫人的病有好处,倒是二话不说,把地里同窖里藏的全都让周家取去自用。又极热情地拿了一小包种子来,道是这个只需撕在地里头,即可。文箐对她这般相助自是感激不尽。忙同阿素一起翻箱子,把以前不能穿的鞋类的全送给她。
    既然找到了胡萝卜,自是想着抓方子。可惜冰糖仍然无处购买。
    这日,建房子的工人也建了差不多了,只剩下瓦工在盖瓦。便是有客人来访,你道是何人?
    正是去成都府贩糖的祈五郎!
    祈五郎上门来时,曾婶碰得,上下打量,只见他说话中气十足,衣着光鲜,见这郎君说话也极动听,便问道:“这不会是陈家姑爷吧?”
    她这贸然一句,祈五郎的脸便腾地红了。
    李诚在旁边听得倒是一愣,忙道:“这,这也是因为房子而认识的兄弟。婶子快勿要乱点鸳鸯谱了。”急着扯了祈五郎就往后院走。
    曾婶见周家在此住了小一月了,才见周家来客人,自是不放过,早就转身在前头急急地朝后院喊话:“陈家嫂子,来客了!你家来客人了!”
    她这嗓门吧,后院的人都惊了起来。一个个心整了衣冠,包括栓子与豆子,都探出头来看:到底是何人?
    文箐早就迈步出来,一见祈五郎,自是讶异不已!忙回头对正在房里纳鞋的阿素道:“祈五郎怎的来了?”
    阿素本来也好奇来客是谁,一听此人,便心里打了一个咯噔,仰头道:“他来作甚?钱帐不是早清了吗?”
    文箐见陈嫂早就将祈五郎迎到旁边的会客间。这是由厢房改成的,现在住的实在不宽裕。祈五郎上下打量室内,发现远不如归州的房子宽敞,相来真如李诚所说急着找的临时落脚处。
    因为外男,文箐被阿素给拉在屋里,也没听祈五郎说了些啥。不过等人走了之后,陈嫂一脸喜气地拿了一大包物事进了周夫人房里。文箐自然好奇地跟上。
    陈嫂笑道:“小姐,你前几日才找着胡萝卜,如今,这冰糖,人家送来了五斤!可算是不用再找了。”
    文箐听得自然高兴:“莫不祈五郎送过来的?这可真是太好了。”
    陈嫂这下得知周夫人的方子上的药总算齐了,自是眉开眼笑道:“可不是他还有哪个!他从成都贩糖,上次听得大福说夫人这边要冰糖,还真记在心里了,这回特特找上门来。道是差点儿卖 了。”
    文箐也晓得祈五郎上次有说,本来是拿归州的房款作本钱去贩卖 毛皮生意的,只是时间来不及去东北,上次同人合伙到贩了成都的糖。“这么说来他是运了一次糖回来了?需得这般久?”
    陈嫂道:“唉呀,我的小姐啊,你是不知道,从成都往下游好走,可是要过三峡后,却是不好上行。再说,他也是卖 了霜糖后,这正准备再去贩运一次呢,才在码头上碰到了李诚。也真是老天爷开眼,让他二人的关照只是上了,要不这冰糖他还要打算送人或者卖 掉呢。”
    周夫人因听得冰糖有了,也是高兴,打起精神来,看着那包糖,道:“你,你可是给他打点些回礼……要不,又欠人家情了……”
    陈嫂心点头,给周夫人一一讲解道:“晓得,晓得。只是他现在急着再去投一次,要不马上到年底了,这一趟来回可就赶不上年底了。他这雇的船在码头,等不得了。待来日,他返程时,咱们再送于他便是。”
    周夫人闻言,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便,好好地准备一份礼物,莫不要落人口舌。”
    文箐见她说话费力,忙扯开了话题,道:“母亲好好休息,我这便将方子给李诚,让他去找医生再瞧一瞧,备齐了药,好一齐熬。”
    周夫人见她如此上心,自是感动。陈嫂这边忙着收好物事,便同周夫人合计来日送什么礼。
    阿素见文箐从夫人房里出来,忍着也没问。倒是文箐没多想,马上就说出了祈五郎的来意,阿素道:“他还没忘了我爹所托啊;还算记情。也算是……”
    文箐见阿素对祈五郎似乎有些意见,也不知哪里来的,便道:“也只是一句嘱托,好在人家是没忘了,从归州差点儿找到苏州去了,便是这份人情,也可见他是个不错的人。阿素姐,为何还说他‘记情’?”
    阿素想着那日的尴尬,自是不好说与文箐听,只是回了一句:“那他贩糖的,还不是咱买了他房子,才得了本钱吗?说来咱们也不欠他的。”
    文箐笑道:“人家给的价钱也便宜啊,都是双赢的事。”
    一不留心,又说了一个现代词。好在阿素在想别的事,也没在意这回事。
    祈五郎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于周家却是解了燃眉之急。
    文箐见事事顺遂,想着周夫人终于能按自己抄的三个方子,吃上药了。心里大安。
    十月末的早晨,茫茫然一片虚空,伸出去手去,有那么一片冰凉。已经是开始降霜了。
    过得十来日,也不知是不是药的问题,还是因为房间里烧了炭火,挂了水壶,周夫人这血终于吐少了些,精神明显好转。只是下炕不得,浑身无力。
    陈嫂天天给她翻若干次身,每日里给她擦身子,唯恐得了褥疮。
    一天坚持按摩三次,周夫人倒是说这按摩能解乏。
    文箐又出主意:“这医生都说:寒气由脚生。我现在都天天用热汤烫脚,母亲和陈妈不如试试,以免冻脚。”
    陈嫂想着周夫人缠的脚,这倒还真不是天天洗的。只是小姐既然这样说了对病有好处,忙张罗上了。“真的?”
    “不信?你摸摸。我脚可暖和了。一晚上都暖乎乎的,脚一暖和,睡觉都香。”
    她那副非常自信的神气,把陈嫂紧皱的眉头也舒开了。周夫人由陈嫂背了下床,躺椅子上,又被盖了被子在身上,双脚放下床来,平时都用的温水,文箐一试水温,道:“这个不行!得再热点,烫脚,活络了血,才行。”
    这还没烫完,文箐又在旁边出主意道:“还得按按脚心,按好了;母亲会觉得腿不酸,这腿上的肉也不乏力了,反正是通透了。”
    陈嫂依言而行。周夫人道:“你这力气还大了些,就是有点儿疼。”过得一会儿,烫舒服了,便道:“阿兰,你和阿素也用热汤都烫烫脚。别冻着了。”洗完,人也没力气了。又复到床上,喝了药,开始睡去。
    陈嫂端了水出来,与文箐道:“看着夫人比前几天要好许多了。可惜还是没力气。”
    文箐见她连日来着实辛苦,好似也老了两岁,想着自己要大上几岁,那侍疾的事只怕是需得自己亲自动手的,便心里也过意不去。宽慰她道:“只要一天比一天好,便是个盼头。”
    陈嫂见她小大人似说话,便也点点头。
    文箐又见得阿素天天洗衣,下厨,手已有点儿冻伤,忙说快快找医生看看有什么药,可以抹一抹。她这边又翻医书,得一药天上好抹手润肤用,显然是极简单。让李诚出门时带了材料回来,几个要凑一起,鼓捣了起来。弄得也象那么回事,就让全家下水后就抹。后来阿素道:果然管用。
    唉,想起了小时候听表姐说的蛤蜊油、蛇油膏了。
    文箐想着上次在迷鹿村吃的米糊;就与陈嫂说了。买个南瓜,大家都吃米糊吧。上次陆三婶有提过,要是放了南瓜,煮熟了,再放米糊,味道更香更浓。而且,在21世纪,南瓜还是保健食品,虽然不知对肺结核是否有好处。
    可惜没有牛奶。那个时候,文箐也根本没想到羊奶,她便一根筋地只想牛奶,知道北地有,只得极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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