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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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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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群那边禀报食肆的情况也比较乐观。“四小姐,现下一天也差不多能卖出十来只二十只鸭,三只鹅。其他的肉啊,菜啊,倒也同先前咱们估计的差不多。”
    这个量同开业的那几天半买半送相较,差了一半,文箐觉得可以接受,毕竟有些菜,因为担心价高,没有市场,故而没推出,收益自然没有暴利,但平平地有些赚头,已经让她很满意了。“郭娘子与耿厨子两个厨房,哪个卖得更好些?”
    褚群递给她一张单子,道:“开业那几日,因为请来的客人大抵是有钱的,所以两边差不多。这两日,郭娘子那边厨房要比耿厨子这边的量明显卖得少些,只是她做出来的菜价略高一些,所以相差也不太大。毕竟咱们食肆本不是高雅酒楼。”
    文箐看了看这张简要帐目单子,点了点头,道:“很好。褚掌柜,先前食肆开业,你忙前忙后,累得厉害,这两日既然有所缓和,不如好好歇息几日。”
    褚群双眼累得布满红丝,不放心地道:“褚某甚是感激小姐的赏识,一待忙了这食肆的事项,想来再过十日半月的,也就都稳妥了。只是,现下小姐这处的绒衣……”
    文箐认为褚群这人实在不错,值得自己重用。以后陈管事肯定会慢慢自立门户的,而周管家年龄大了身体并不太好不适宜操劳与奔波,可自己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机灵的懂营生的人来帮着打理。目前来看,他最合适不过。既起了重用之心,便也起了试探之意。“说到绒衣,我也听说,江家晓得你现下在帮我打理生意,他那厢可有曾为难过你?”
    褚群没想到这事小姐竟也晓得,怔了一下,点了个头,又赶紧摇了下头,道:“小姐毕竟是周家人,江家也不敢过份。这些小姐只管放心,褚某自能应付。想昔日我家不过是借他二百贯钞,他却令我一家人白做活十年以偿。如今我与他钱债两清,互不相干。”
    文箐先前并不晓得他是如何到得江家的,如今听他这一说,竟是对江家十分怨恨。想想也是,江家放高利贷的,褚家还不出钱来,自然是以人抵债。不过,十年,一家几口人白做工,倒也真正是利钱过大。“那就好。如今你家人已是自由身,无把柄在他那,再无牵连,只需安心过日子,想来你家娘子也再舒心不过。我这厢,既与你立了契,虽也是长年的,可是工钱我一分不短你,食肆与绒衣该给你的分成,半文不少。你若有不满意的,只管提来,咱们家,从来是有话摆在明面上,说一是一,绝不反悔。食肆交给你,我也放心,绝不疑你,你就当作是你家产业,精心打理,每年咱们算利分成。”
    褚群对文箐开出的条件,当日已是十分知足,如今话说到这份上,自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表态。“四小姐待人和善,处处为我们着想,这样的东家,褚某这一辈子只图跟着您。四小姐说如何,褚某自是依言照办,如有背后不轨,五雷劈顶四小姐对褚某的重用,褚某更是感恩戴德……”
    文箐肯定了他的成绩,又予了他新的期待与任务。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说文箐很懂得利用人,利用一个人因为别人的信任而产生责任感并拼死去尽力完成目标,利用古人乐于报知遇之恩的心理,给褚群一个发展的平台,利用男人的事业心鞭策着褚群往一个职业经理人的方向发展。
    文箐也没想到的是,她的一些新奇的招式,却总是让褚群惊叹不已,佩服不已,认为四小姐无所不能,自己要是脱离她只怕事儿就办不成,从而不敢轻易生了背叛离弃之心,以至于多年后,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着文箐。
    文箐给褚群的新任务则是:“褚掌柜,你既是家中管事,又是食肆掌柜的,只是再忙也要身体能吃得消,而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一个你自己信得过的,且有能力做好事的人,这个人不一定是你的亲戚,但一定是可能帮你做事的人。”
    她说这番话,褚群心下一凛,然后了解到小姐的真实意途:这么说,是小姐信得过自己相人的眼光?让自己再举荐几个能干的人出来负责一些重要的事了?
    文箐见她没吭声,生怕他误会,道:“现下既要收绒卖绒衣,还有食肆要打理,有些事你可以让手下去做,毕竟还有榨油一项也轻忽不得,桐油树也长得差不多了,以后那上千棵的的桐油也得要榨。李诚虽也负责,可只你们两人,一旦忙起来,实在是……”说到这里,她没再往下说,而是说了一用人原则:“只求能干的可靠的,举贤不必避亲,但也不可唯亲则重用,一切看其本事。有能者居其位得其薪。”
    这些话,无一不说明:紧缺人手,急需“招兵买马”。一者是收绒的人,一者是销售绒衣的骨干,一者是缝衣工。
    绒衣买卖十分不错,文箐没有自己的店,可是她将人偶放到了成衣铺子里,结果与杭州一样,引起了轰动,成衣铺子的东家十分高兴,非常乐意与文箐搭伙,另一方面也做起了人偶,将铺子里手艺最好的绣娘的成品一一穿在了人偶身上。
    文箐没料到的是:自己竟然让布店与成衣铺子都刮起了一股旋风,人偶开始慢慢在布匹行业中流行开来。
    闲话少讲,且回到绒衣上,最关键的就是要尽可能的收绒,这不仅是文箐一直关注的事,同时也是其他后起的竞争者面临的难题。
    文箐这边因为提前准备好久,尤其是七八月时就派出了人沿江收集绒毛,此时倒不是十分吃紧,但也不敢马虎。因为,收绒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对手收绒价提高了,一只鸭五文钱。
    文箐也早料到这原料上肯定是一场大战,尤其是她进行大降价,在量上狠狠打击对方。只是,她也有困难,她是苏州杭州两边都应战,压力着实大。
    文箐之前决定用绒加棉的主意来打压竞争者,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稳定了纯绒衣的价格,但也同样带来了后遗症——
    一方面造成了绒量需求加大,另一方面是棉绒衣卖得越多,这意味着缝制成衣的人手就需要更多,在所有工序上,缝制这一项一时就成瓶颈。而这事儿,是阿静与方太姨娘在负责。
    文箐与褚群忙着食肆,累,操心不尽,同样,方氏与阿静这面也半点不轻松。方氏算是明白以前文箐有多辛酸了,虽然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是如何处事的,可真正接手想要操持这些事务并拿主意时,就感到了十分吃力。尽管有阿静相帮,但阿静是个一惊一乍的性子,遇事容易慌手脚,常常一点小事就紧张,害得方氏也没法冷静下来。这两人见文箐在城里忙着,有事也不敢打扰文箐。于是,有些事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发严重起来。
    文箐去瞧阿静的时候,她正忙着缝制绒衣,一副恨不得长成千手观音的样,连女儿豆苗也顾不上了,都摔给家小七小八一道由小四照顾着。谈话间,文箐听得阿静担心天越来越冷了,而李诚去运茶油都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没归来,实在是让人着急。“这油还不快点运回来,食肆里想必着急要用呢。”
    “不急不急,油多着呢。你这一挂念,他那边只怕不停打喷嚏呢。”文箐只以为她是挂念男人,笑着安慰了几句。
    阿静红着脸道:“我才不担心他呢。我就是着急小姐这边的绒衣。先前他与我说了,赵猎户那边猎的皮要卖到山外头,不仅是耽搁功夫,卖的价钱也贱,不如连带茶油一道都带出山来到城里来卖。”
    “是啊,听说赵三叔那边养了好多兔子,上千枝狼毫肯定能做得了。”文箐笑道:“甭说,这倒是好主意。以前我也想过,只是怕一开口,让赵三叔那边以为我们要贪他的小便宜。难为李诚倒是想到了。”
    想到了赵猎户送给孙豪的虎皮,倒是少见得很。
    阿静见小姐夸李诚,与有荣焉,忸捏道:“若不是我提醒,他才想不到呢。我就寻思着,若有好皮子,拿回来,就能缝到绒衣上了。他若是早早归来,我这厢也能缝更多的绒衣了……”
    文箐愣了一下,道:“可是最近订绒衣的都要求做毛皮领子?缺毛皮的话,让范弯出去买些回来吧。”
    阿静知自己说漏了嘴,索性全说了出来。“小姐,现下买毛皮,只怕……”
    文箐见她说话不象方才爽快,心里便有所犹疑,问道:“怎么啦?我不在家中大半个月,可是出甚么事了?”
    阿静认为这事肯定瞒不住小姐,也许说出来,小姐便能解决。“周管家见小姐忙得紧,只说这等小事且先想法子,便没与小姐说。只是昨日方太姨娘与我们算了一下,接下来的绒衣,好多都是要加毛皮领子的,咱们存的毛皮却是远远不足……”
    “我这也是忙食肆没顾得上这边,没想到漏了这一项。既然要缺了,那赶紧让范弯去与以前的皮货商买去。算了,这也不是甚么大事,你也莫担心。”文箐虽然最后安慰阿静,自己却是已经抽身打算出门去找范弯。
    阿静拉住文箐道:“小姐,我们前几天让范弯去买了,只是……”
    “只得如何?有甚么为难的事了?”文箐预感到有所不对劲。
    “这事我也说不清楚,具体还得问周管家。反正范弯带了钱去,却是空手而归,说没买着。”
    文箐一时诧异起来,这?
    皮货商不卖给自己?不可能啊。自己向来信誉极好,每次都提前付钱,也不曾压价得厉害,怎么会这般?哪地方出岔子了?
    文箐没想到,自己鸭绒收得多多,以为不缺原料,没想到竟栽在毛皮一项上。若真是缺货,这主材不告急,竟是辅料缺货,就等于她这好端端飞速在F1赛道上的车突然没油一般。
    周德全见瞒不得小姐了,只能将这事坦呈:“小姐,这事都是德全的错,应该早有预料才是。”
    他将责任全揽到自个儿身上,文箐当然知晓不赖他,周管家也是忙着打理食肆,不过是比自己早几日归家罢了。“周管家,这事怎么能怨你,我只是没想到,这些毛皮并不占多大的份,怎么就缺货了?难道是北边的皮货商今年不怎么往南方来?那也不至于啊。”
    周德全道:“小姐,我事儿我也好不容易从以前的皮货商那打听到,有人见在绒上斗不过我们,却是将做领子与袖子的灰鼠毛皮全收了……”
    文箐心里“咯噔”一下,“是哪家?”

    正文327 幕后黑手是何人
    “全收了?”文箐倒吸一口凉气。谁这么大手笔?
    “也不是全收了。只是有人大量收,于是其他皮货商货源吃紧,便也想借机抬价,压货在手中,如今咱们想买,也难。”周德全详细解释道。
    “哪家收这么多?若是恶意抬价的话,官府衙门总要过问的吧?咱们倒是不急,且等等看,兴许过几天价格就下来了。”文箐故意轻松地道。
    周德全道:“若是对方收了不放出来卖,那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官府也没奈何。小姐说的本是没错,不能着急,但如果绒衣交不出货来,咱们就失了信誉。”
    “管家的意思是,有人冲咱们来的,而且是为着绒衣?”文箐当然自己也是这么想,只是一直想着自欺欺人,不说破此事,免得大家担心。问题是:这又是哪家要与自己过意不去?他们怎么知自己要大量的灰鼠皮?除了对手,不作他想了。“可是许家么?”
    许家先年的生意上没斗过周夫人,后来又因周珑一事而没求成婚,现下文箐做绒衣,许家今年也着手做这门生意,是文箐在苏州的最大竞争对手。
    许家有铺面,有布匹店,经商多年铺就了所有的渠道,有大批熟练的人手;相比较而言,文箐一没铺面,二是刚起步,三是人手短缺,各项事务都是仓猝中抓差,先用一个顶一个,时常有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难道是许家想挤掉自己?独占鳌头?眼红自己?可这生意明明是自己独创的,他许家眼红什么劲儿,不是好好地卖布匹吗?自己可没与他抢布匹市场的生意。再说,许家要是生意上寻过不去,也应该找周腾啊。
    牢骚是这么发,可是人人都是拣软柿子捏。周腾是亲力亲为,加上有余春把管协同,生意上又早就步入正轨,难得被人寻岔子,也只有文箐这是刚起步,才容易被人逮着短处。说来,都是周家人,对于外人来说,可不分是周腾还是文箐,那都是过去有过恩怨的一方。
    许家存心找事,这不仅是文箐这样猜测,连周德全开始也是这么想的,阿静她们更是这般想。
    “可是许家没有皮货店啊?他收了这么多皮,卖哪去?全囤起来,还不怕坏了?”虽然说灰鼠皮这些专门用来作领子的皮毛,本来就不是特别多,可是一家囤货,让其他所有人都没法做,这个法子很是毒辣,许家会得罪其他许多人,会这么做?
    周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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