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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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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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得紧。只是,你那大侄女我倒是好奇得很,很想见识一下呢。”邓知弦说这话时,也确实只是好奇,倒是真没甚么别的想法。只是这等子话,他一个外男,虽是亲戚,可又哪里是想见便能见的?以他一个久经烟花之地的男人说来,怎么听,都让人生出误会来。 
  故而,邓氏忙阻止他说下去:“你这话便只说今日一次,可莫要再对其他人说了否则,这要传到他人耳里,尤其是你姐夫耳里,还不闹翻天了” 
  邓知弦撇了撇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你也不用成日里把姐夫挂嘴头。”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少掺和就是了。管好你自个儿,莫要在外头欠债了”邓氏一见弟弟提到周同,便急了,浑没想到是自己先提的。 
  邓知弦困得又要打哈欠,便用手又捂了捂,抹了把脸,丁氏给他递了一条温热帕子过来,他擦了一下,方道:“我也不是有意想掺合,正因为我是两头有亲,人家才想着我说句公道话。让我中间拉合拉合嘛。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计较这些作甚?我瞧着啊,你也劝劝你侄女,便是严氏打了她,那是长辈,作甚还非闹到开祠堂的地步?人家都有意说软话了,偏你们这边咬紧了不放。” 
  在周复这一房所有的人来看,今次一旦饶了严氏,只会助长她的气焰,下次定是会卷土重来的。这几个月来,她可没少来自家院里“串门”,动不动就闹上一场,得了便宜才会走,连看院的狗都汪汪叫着说:此人可恶。 
  邓氏没想到,周盛那边真打这个主意,竟拉着弟弟也往这里头拽,这不是牵扯的人会越来越多了吗?弟弟使劲往这里钻,难道……她急急地问道:“你不是不得了他家甚么好处了?” 
  邓知弦打死也不承认,道:“大姐,你把我想成甚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又不是你们周家人,能管甚么事……”
  他说完,见姐姐一脸质疑的神情,便坚持道:“好了,我说。他们不过是让我传句话,让姐姐帮着说说情罢了,终归是沾亲带故的。” 
  邓知弦一见他这么心虚,暗叫不好,这肯定是弟弟收了甚么物事了。便道:“你不用哄我。你且说,他们到底给你甚么了?若是钱,退给他们家,他们给你多少,我亦给你多少。” 
  邓知弦一听这话,心动,不过表情上却是十分不在乎地道:“能甚么啊,不过是……现在也没在我这,在外院呢。” 
  邓氏仍不放心地道:“若是物事,你直接退回去免得给人留把柄。” 
  邓知弦浑不以为意,只略点了下头,认为姐姐是太过于谨慎了,自己与严氏可是亲戚,相互来往,送几件物事,怎么了?他见姐姐沉吟不语了,便继续道:“我可是提醒大姐一声啊,你可得小心点儿你这个侄女儿。听说她这么小,做的那些事哪样不惊人,一归家,便甚是讨长房上下的欢喜。若不是她坚持讨甚么公道,硬要把事闹大……” 
  邓氏正恼他收了严氏的礼,发愁自己如何择清呢,要是传到伯母还有李氏或者随便哪个人耳里,自己还怎么做人?偏他还一再提这起子事,想来是根本没把自己说的放在心上真恨不得掰了弟弟的胸,看看他的心到底被甚么被甚么糊了,歪成这般了?一拍桌子,怒道:“你给我住嘴混帐东西,这些年的书,你读哪里去了怎么只听酒桌上的话,并点儿不明人事了你给我快走,我再不想见你了气死我了……”她真个是给气坏了。 
  邓知弦便也真的转身就走,张氏在后头叫道:“大郎,且等等我啊,还要抱丹儿呢。” 
  可是她抱了小丹儿于怀里,又背了包袱在侧,出门之际,十分挂念起李氏说的见面礼,这可是两人份呢——自己与小丹儿。又拽着他道:“亲家三嫂去给咱们备见面礼了,还没好呢。” 
  丁氏在一旁见了,终于明白舅爷与舅奶奶这是:甚么锅配甚么盖。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幸好四奶奶还算明事理,没有偏帮严氏,若不然让四爷晓得,只怕又得大闹一场 
  丁氏忙从桌上提起了食盒,又去替张氏背了包袱,只觉这包袱果然异常沉。心里暗叹一口气。 
  邓知弦把在姐姐这受到的怨气,一古脑发泄到张氏头上,恼道:“甚么礼不礼的,你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人家上下尽笑话咱们家不知礼。你这个村妇,不知得这等有钱有势的人家,却也不识大体的,嘴里说见面礼,你还真当回事啊?仔细赶了你出去,瞧你还有何脸再上门来。快走” 
  可是这话却被刘太姨娘打发的崔婆子给听个正着,她也没声张,只递过来一个包袱,道:“舅爷,这是我们姨娘备的一点儿见面礼,还请舅爷向亲家太太问个好。” 
  邓知弦接过包袱,掂了掂,又暗里抹了两把,想来不过是点心与一两匹布料罢了,聊胜于无,携了妻儿在丁氏的陪同下,向外院走去。 
  崔婆子进屋,屋里光线虽暗淡,却清楚地见到三奶奶正抹着泪,黯然伤神状,想来是舅爷又惹她生气了。她只装不曾见到,心里却也想着三奶奶有这个舅爷,可真是拖了后腿,于是姨娘再怎么喜欢四爷与孙小姐孙少爷,可也不敢把家托付于四奶奶。 
  邓氏抹净了泪,问道:“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姨娘那里有甚么事了?” 

正文190 太姨娘训两媳
  邓氏听说方才三嫂李氏来过,却是被刘氏给训回去了。心里便是暗乐:活该,叫你在自己面前耍威风总有人能治住你的 
  其实,李氏在刘氏面前挨骂,实际上挺冤的。可是再冤,也赖她心眼儿小,看得地方真如鼠目,她一心想着要分家了,就是真正的能做主了,可以不用事事报备于刘氏了。人一旦有了这些想法,便在某些言行上会大意起来,而她大意的就是:忘了周同是刘氏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她本想就邓知弦来打秋风一事在刘氏面前告一状,哪知没说好,才出口几句,却反把自己折腾进去了。究其原因,就是气愤当头,便少了往常的谨慎,一心想在姨娘面前寻个公道,告状时一不小心地,提到家里现今支出的钱是越来越多,挣钱的是少了,又说了一句四弟年前支了一大笔钱,竟是为伯母买了份大寿礼。 
  于是,只这一句,捅了个大马蜂窝。 
  刘氏怀着周腾时,因为是第一胎,那时周腾也不过是个胎儿,却在肚里没少折腾刘氏,生下了,又是出大出血,差点儿没要了刘氏的命。稳婆都说日后是再难有其他少爷了。可是,未隔一年,却异想不到再次怀上了孕,这是个大惊喜。更为特别地是周同在娘胎里就乖觉异常,刘氏妊娠时也无多大反应了,先时怀着周腾呕得那个撕心裂肺,可是到了二胎时竟是能吃能喝,前后两次对比,那是天壤之别。于是打从娘胎里周同就得了刘氏特别的喜爱,一直到周同出生,受到的疼爱只有多没有少的。周同既是意外惊喜,却是早产了,这让刘氏更是心疼,把所有精力全花在了周同身上,而忽略了才一岁多的周腾。 
  随着年纪增大,大凡老人们都偏宠小的,刘氏更是显著。而周腾既做为兄长,自是被要求必须甚么事儿都让着弟弟周同。尤其是眼下,周腾会经营,那就该辛苦些,弟弟不原意这些外务,刘氏认为这是老天的意愿——小儿子天生就是享福的命。 
  是故,周同于刘氏来说,那便真是心肝尖儿,无论哪个也说不得,更是骂不得的,便是她亲生的周腾,也不能在刘氏面前说半点儿弟弟的坏话,否则刘氏也一样不高兴,会指责周腾:“兄友弟恭”,兄不友,弟却恭,何其不幸? 
  如今,刘氏一听李氏说花出去的多进来的钱少,而李氏却单单提了周同花钱的事,便满心不悦,认为那是周腾挣钱少,却还嫌弃弟弟花几个钱。训道:“你四弟拿了钱,可是为家里人花的?既是长房伯母大寿,人人都晓得咱家老爷过世了,如今只有倚仗长房了,送份大礼过去才是正经。偏你小家子气,不晓世事,竟算计这点子钱?你四弟花这点钱,难道家就败没了?” 
  若是往日,李氏或许只挨这几句训便没了。可是偏这几日天气好转,刘氏精神亦好了许多,鼻窦炎犯得少,故而现下说话虽然还有点瓮声瓮气,可是比年前好多了,于是开始滔滔不绝数落起李氏来。打从李氏成亲进周家的门说起,一直说到如今。又扯上了文箐。 
  刘氏当然不是想帮文箐,只是这事,却是鲍氏来送饭时提及四小姐打赏的事,刘氏以为是李氏给的钱,便想着查查到底给了多少。可是前日一翻帐本,并没有支出这一项。而在长房过寿那日,彭氏与雷氏在走道上说话时,便提到了月例,说家里现在有月例,还是多赖沈氏,要不然,谁手头上都没有一丝活络,然后又说起大年端日给文箐姐弟的红包。这些话便多少落在正巧去给魏氏拜寿的刘氏耳里,她心头一紧,因为刘氏在帐上看到的是李氏对文箐姐弟存了算计,这要是落到长房耳里,到时为难的必是自己。毕竟现下家还没分,在外头人看来,还是自己在作主,李氏只是暂代而已。 
  说到月例钱,刘氏亦想起来了,沈氏嫁进周家,见得女人们都是伸着手向男人讨要钱,便先从自己私房钱里给大家送了些钱,后来借着某事,又在周复与庞氏面前提出,不若每个月都给女人们发一点月钱。这一下子,立时便让后宅女人们都轻松了。长房魏氏虽是不满二房如此,不过有了钱,她也自在多了,只是长房的月例到如今也不过是几十贯钞,远不如二房这边多。 
  因李氏提了周同大手大脚,听到刘氏耳里,便好似李氏所说的话,等同于说家就要被周同败没了一般,很是逆耳。于是数落起李氏来:“你四弟再花钱,那也是花得实是必要。不象某些人,抠着省着便是该给的愣是不给,我要传出去,我们家名声都要给坏了。”见李氏仍不自省,于是提高了音量道:“怎么,你这是同我装傻充愣呢?上月的月例钱,你可是给了文箐姐弟?还是你算到了自己私房中了?怎么着,当年你能收下你二嫂的,现下倒是忘了给侄儿侄女了?没想到,不几年功夫,你倒是忘本了。” 
  这就是旧事,扯起来,得说李氏嫁进周家说起。李氏进门的时候,也是月末,而周夫人担心她是新妇,要打赏下人,得些体面,却是马上补了月例于她。如此,依周夫人的惯例,文箐年前最后三日归家,那也需得给月例钱。而李氏年前二十九那日,被她气得都没吃饭,故而年三十那日,本来是要将腊月的这个月例钱补发于文箐姐弟,偏偏就没给。 
  李氏被姨娘说到这点子旧事,面红耳赤,辩解道:“姨娘,息怒。这,文箐的月例,实在年底事多,儿媳是忙忘了,并非有意。我回屋后,便与他们。” 
  刘氏才不关心她最后给没给呢,她本不是为了文箐讨公道的,不过是抓李氏的痛脚罢了,谁叫李氏说周同的不好?接着,再听李氏提起邓知弦来打秋风一事,她自然也晓得,也有所厌恶。不过在她看来,对这种人,打发点吃食,送一两块布料,应付便可,也没必要扫人家的面子。说出去了,邓家难做人,只周家同样得了悭吝的恶名。 
  刘氏训道:“你这是嫌贫爱富。你母亲家现下日子好过些,还不多亏我们周家?如今弟媳家,舅爷不过是年少不经事,家道败落,你不帮,反而在旁边说风凉话,这是亲戚之间的礼仪么?你在娘家便是受的这般教导?你……” 
  李氏有好多事还没得及说,只因今日说错一句话,却要听刘氏这么多数落,心里怨气更重,如今是恨着周同与邓氏了。可是她终归想着刘氏名义上是姨娘,老夫人早不在了,周家连周鸿也不在了,刘氏说到底那是自家男人周腾的亲娘,只能低头老实地挨训。 
  偏这时候,听得刘氏冷声问道:“我怎么听这院里动静,说是你想着赶紧分家?”她还有十分介意的事,未说出来口来。那就是—— 
  从韦婆子嘴里得知,李氏不仅三番五次闹着要分家,而且还想把自己所倚仗的人赶了出去。比如韦氏。她认为韦家人做得不错,可李氏要是分了家,却把自己的旧人赶走,让她想到了昔年自己对庞氏的旧人。心里便是十分不是滋味:李氏这般性急,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还活着呢 
  李氏大惊。分家她早就是想了,上次没分成,自是有刘氏的一份阻挠在。如今,姨娘提这事,是要警告自己了? 
  刘氏不想小儿子周同没有依靠,而且理所当然的认为周腾为兄长,就有责任照顾好弟弟。不分家,周腾顾念亲兄弟情份,想来不会私吞了弟弟的家业。可是,李氏却不是个省心的,定会盘算来盘算去。随着周腾儿女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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