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相思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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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暖相思错-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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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瑶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她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随手拿起了一个糖人。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的图案,她仔细端详着,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
  买糖人的是个老婆婆,她笑着说:“小姐,你一把就抓到这个凤凰样式的糖人,说明您是个富贵的人啊,将来必定能成为凤凰式的人物呢。”
  凤凰?那却不是我想要的,玉瑶付过钱,呆呆地往前走着,天空蔚蓝,她突然特别想念在草原上策马奔驰的感觉,那么自由,无拘无束的。可是现在,无论走到哪儿总有护卫跟着,让人真是闷也闷死了。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刘平安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心中暗骂:“娘的,坐个轿子出来逛多好,非得往人多的地方凑,累死老子了,想我也是堂堂正二品的大员,倒要跟在这个小丫头身后乱窜。”
  不远处,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人轻轻推了推头上戴着斗笠,锐利的目光朝刘平安望去。
  那人行至一个小胡同,摘下斗笠,甩甩头发,竟是秋荷。他身边蹲着一个中年汉子,看打扮像是一个挑夫,他抬起眼睛,悄声说:“小姐,不要轻举妄动,这地方人多眼杂,跑起来不方便。”
  秋荷哼了一声,“邱大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来京已经跟踪刘平安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看就不如当机立断。”
  邱志宏摆摆手,“再等等,刘平安那狗东西的命,我们定是要取的,不过不能急于一时。”
  秋荷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
  那日,秋荷从鲁林墓葬出来,骑上冬郎为她留下的快马直奔京城,可巧在路上遇到了受了伤的邱志宏,
  邱志宏告诉秋荷,那夜苦战,受伤的人都被扔到了山谷中。可能是事情紧急,那些人也没有仔细看这些昏死过去的人到底是死是活。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死人身上,他便挣扎着走出山林,一路向南,直奔京城。
  秋荷与邱志宏来到京城,乔装打扮,找到了刘平安在京中的宅子,一直想找机会取了那狗官的命。可是刘平安进出都有大批人跟着,单凭秋荷和邱志宏根本无从下手。
  “刘平安跟着的姑娘是谁?”
  秋荷哼了一声,“就是那北虏的郡主啊。”等等,秋荷愣住了,从早上跟踪刘平安出来到现在,虽然没有看见郡主的正脸,却觉得那个人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加过呢?秋荷仔细的想着,是了!那郡主就是跟在冬郎身边的玉瑶啊。
  “邱大哥,那郡主我认识。”
  邱志宏皱着眉:“你怎么会认识的?”
  “不光我认识,冬郎和六皇子也认识。”
  “那又能怎么样呢?”邱志宏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街面上传来喊声:“快来人,抓刺客,郡主被人劫走了。”

  ☆、四十

  秋荷朝邱志宏使了个眼色,两人在乱糟糟的人群中向前蹭去。
  劫走郡主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看不清相貌,身材瘦小,十分灵活。那人拉着郡主的手,也不知道是给郡主下了什么药,郡主竟然不喊也不叫,被那人裹在斗篷里一阵风似的,无影无踪了。
  刘平安已经急得哇哇大叫,他指挥着手下的兵士四处寻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到衣领中。他伸出颤抖的手,用手上的方巾擦着汗,“快点追,快点,四周也给我仔细地翻,她能跑的多快?肯定还在这附近。”
  秋荷凑到了刘平安身边,借着乱糟糟的人群,她手中的匕首“噗嗤”一声插入了刘平安的肚子。
  刘平安瞳孔放大,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又是一刀。他嘴角渗出血来,满是肥油的手伸向秋荷。秋荷用斗笠遮住脸,又是一刀。
  刘平安倒在血泊中,他临死都没看清杀他的人长成什么样子。他倒在青石板路上,周围的人顿时为他散开了一个圆圈,他的手掌直直地伸向天空,此时,天空一片澄澈。
  秋荷快速地往外退,刘平安的随从先是一愣,然后便疯了似的的朝秋荷追来。拥挤的人群阻碍了秋荷逃跑的速度,秋荷半蹲着身子,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寻找缝隙。终于她冲出了人群,可刘平安的手下也到了跟前。秋荷向前猛冲了几步,脚上用力,跳到了二楼的露台上,她跃向一边的旗杆,施展轻功,快速逃离。
  刘平安的手下也有高手,他们个个脚下生风,追着秋荷来到一条河边,此时秋荷已经气喘吁吁了。
  秋荷凌空跃起,准备跳过小河,这时一支箭带着萧索的风声,正射在了秋荷的肩头。秋荷重心不稳,跌到河水之中。河对岸立着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扎布耶。
  扎布耶手中握着弓箭,怒目而来,任凭是谁看到这样一张怒气冲冲的脸都会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扎布耶的手下已经把秋荷团团围住,河水不深,秋荷自己站了起来。
  扎布耶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把他给我带过来。”
  秋荷的脸上满是河水,头发一缕缕的黏在额头,她抹了一把脸。
  扎布耶看她,愣住了,“你不是冬郎兄弟要救的那个朋友吗?”
  秋荷冷笑一声,“原来你是北虏人。”
  扎布耶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北虏衣服,他咬着牙问:“我是北虏人又怎么样?你身上还不是也留着北虏人的血。你快说,你把我妹妹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哪知道你妹妹在什么地方,我到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劫走了。”
  追赶秋荷的士兵抱拳说道:“世子殿下,我们是因为她杀了沧州节度使刘平安才追她的。郡主确实是被其他人劫走的,我们的人正在追查。”
  “什么?”扎布耶瞪大了眼睛,朝身边的随从喝道:“郡主不在这边,你们却带我来这里,耽误了救郡主,我统统剥了你们的皮。”
  秋荷冷笑了一声,肩头的剑伤开始疼了起来,她脸色惨白,汗珠伴着河水一同从发梢滚落,风一吹,她一阵发抖。
  扎布耶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把她抱到马上。
  河对岸刘平安的部下面面相觑,一个领头的说:“世子殿下,这人还是交给我们处置吧,她杀了朝廷命官,抓不住她,我们也不好交差。”
  扎布耶跃上马背,胳膊从秋荷腰间穿过,勒紧缰绳,瞪了一眼河对岸的武士,“你们抓到的吗?明明让那个人给跑了。我这是见到了一位老相识,与你们有什么关系。赶快给我滚回去找郡主,找不到的话,我让你们都去见阎王。”
  秋荷咬着嘴唇,扭动着身子,“你要干什么?”
  扎布耶的唇凑在秋荷耳边,“把你交给他们,你就死了。识相的就给我老实点。”
  在远处的一棵树后,邱志宏手中握着剑,剑上滴着血,他死死地盯着马背上的秋荷,心想:“那是北虏世子,他要带小姐去哪?不行,这件事还是要找六皇子商量。”
  大理寺卿郑元文正在堂上审理林道明一案,侯振宇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水。郑元文眼珠乱转,手中的惊堂木在空中盘旋了半天,最后还是轻轻地落在了桌子上。
  他看看侯公公,心中发抖,侯公公眼皮都没挑一下。
  他清清喉咙,说道:“林道明玩忽职守,令北虏流寇侵扰永州城,现革去官职,贬为庶民。”他又偷偷瞄瞄侯公公。侯振宇放下茶杯,笑了,“郑大人,你的茶还真好喝,咱家告辞了。”
  郑元文忙起身恭送,侯振宇刚走到侧门旁,又忽地回过头来,笑着来到跪在堂下的林道明身边。
  侯公公春风满面,俯身在林道明耳边:“林公曾说过,永州百姓疾苦,可惜如今你却无法再为永州百姓出力了。”
  林道明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侯公公说笑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就是成了庶人也有会为国尽忠。”
  侯公公后退一步,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林公看样子在狱中受了些苦,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命要是没了,还怎么为国尽忠呢?”
  侯公公哈哈笑着,背着手走出大堂。
  六皇子坐在马车里,在大理寺外焦急地等着。看侯公公出来了,他朝冬郎使了一个眼色,冬郎急匆匆地从角门闪进院子里。
  “郑大人。”他叫住郑元文。
  郑元文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你叫我?”
  冬郎凑到他身边,“六皇子在门口候着大人多时了,请随我来。”
  郑元文咽咽口水,整了整衣冠跟在冬郎身后来到门口的马车旁,承朗把门帘掀开一条缝,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进了车里。
  “刚才东宫的侯公公跟你说了?”
  郑元文木讷地点点头,“现在就让林家老小跟我走。”
  “是。”
  下了承朗的车,郑元文一脸茫然,在这件事上怎么太子要帮着六皇子说话呢?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洪景林聊聊,我这事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林大人一行人坐上承朗的马车,承朗拉着林大人的手,“林公受苦了。”
  林道明摇摇头,“不苦,六爷倒是为了我的事费心了,林某惭愧。”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六爷是怎么让太子放了我的?”
  承朗哼了一声,“我答应他乖乖的与那北虏郡主成婚,绝不闹事。”
  “唉!”林道明长叹了一声,“当真要把永州当做聘礼送与北虏吗?”
  “我知道林公痛心,我何尝不痛心,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林道明流下泪来,“是我连累六爷啊。”
  承朗目光坚毅地看向前方,“不要再说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洪景林怒气冲冲地来到太子府,他眉毛树立,抓住一个太监,怒声问道:“太子爷呢?”
  “刚刚太子爷急匆匆地出去了,小的不知道他去哪了。”洪景林把那小太监甩到一边,直径朝女儿的寝殿走去。
  “爹,怎么这么大火气?”太子妃为父亲斟上一杯茶。
  洪景林匀了匀气,说道:“现在太子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他将然让侯振宇去找大理寺卿郑元文,让他轻判了林道明。”
  “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轻判就轻判了呗。”
  洪景林瞪大了眼睛盯着女儿,“这倒不要紧,他既然同意六皇子把林家的人接走了。他什么时候跟六皇子还有了瓜葛了?”
  太子妃皱起了眉,“太子不是向来不喜欢六皇子的吗?怎么会……”
  洪景林站起身来,生气地来回走着,“想当年宫中各位皇子,就属六皇子母家的势力最强,他的亲姨丈可是骠骑将军李成梁。为了拔除这个祸害,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劲,现在倒好,太子竟然背着我跟六皇子做起了生意,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太子妃轻轻捋着父亲的背,“爹,你顺顺气,犯不着生气,我想太子可能是一时没来得及跟你说。”
  洪景林坐下了,喝了口茶,“对了,太子去哪了?”
  “不知道,是刚刚急急忙忙地出去的。”
  “那个北虏世子呢,也出去了吗?”
  太子妃点点头。
  洪景林垂下目光,心中想:“太子不会是背着我搞什么事吧。”
  他看着女儿,叹了口气,“你说你明明是个太子妃,却连太子去哪儿了都弄不清楚,我看那个老太监侯振宇都比你了解太子。”
  太子妃嘟着嘴坐在床边,“爹,你又说我。我是女人,又不能成天跟在太子左右,再说我看见太子的时候,基本他都是醉着的,我能从一个醉鬼嘴里听到什么人话呀。”
  “你呀,自己没用,还总找借口。记着,帮我多留心太子和那个北虏世子有没有什么秘密。”说着他拂袖离开了。
  他皱着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和赫尔齐是老相识了,那老狐狸用自己的女儿来换永州,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是他的作风。这些年赫尔齐也没少在自己身上花钱,我尽心尽力的帮他是应该的,可是太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犯得着为了这件婚事,而拉下脸和那个最不喜欢的六弟谈生意吗?太子好像是特别希望这件婚事能成,他图个什么呢?

  ☆、四十一

  六皇子的车马回到王府,林道明一行人被安排进了一个小别院内。
  冬郎急忙来到别院找桂兰。在最里边的一间屋子里,桂兰换好了衣服,正在与林宗宝说话,看见冬郎过来了,她忙站了起来,脸颊通红。
  冬郎十分高兴地拉起桂兰的手,仔细打量着她:“你在狱中没有受什么苦吧?”
  林宗宝的目光一直盯着冬郎的手,他干咳了两声,冬郎放下手朝林宗宝笑笑:“你怎么样?从永州过来,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
  林宗宝的目光瞥向一边,问道:“秋荷不是跟你们一同入京的吗?怎么没看见她。”
  冬郎的目光黯淡下来,他垂着头,看着脚尖。桂兰蹙着眉,轻轻拍着冬郎的肩膀,柔声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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