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相思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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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暖相思错-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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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在吃着,冬郎却没动。
  秋荷问:“你不饿吗?”
  冬郎说:“我觉得奇怪,这两个老家伙像是有问题。”
  邱志宏坐在他对面,听见这话,刚放入口中的菜便吐了出来。就在此时,两个随从已经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邱志宏把桌子一把掀翻,大喊一声:“饭中有毒。”
  老头子和老婆子站在一旁冷笑着,那笑声阴森恐怖,但底气十足,却不像是老人的笑声。
  老头子伸手扯掉头上的白发,弓着的身子也一下子就挺直了,他的身高一下子就高出了一大节,这老头子竟是个年轻汉子假扮的。老婆子也扯掉头上的假头套,老态龙钟的脸,顿时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二人手中握着钢刀,那汉子道:“你们每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邱志宏踹飞面前的椅子,朝二人飞扑过去。秋荷已经昏睡了过去,冬郎架着她,匆匆往门外跑。
  吃过东西的人都已经昏睡了过去,但是呼吸却还顺畅,看来这两个人并没有饭中下剧毒,他们是想着等这些人都昏过去之后再亲手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承朗只是吃了两口菜,此时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出了重影,梳子因为没有胃口,只是喝了口水,此时还是清醒的。她扶着承朗向门外跑去,那女人见她要走,忙一个空翻跃到她的面前,手握横刀,拦住了去路。
  梳子肩膀的伤口已经化脓,疼的厉害,她脸上满是虚汗,微微冷笑道:“就凭你手中的那把破刀还想拦住我吗?”
  那女人打量了她一眼,笑了:“看你这病怏怏的样子,还真是大言不惭。”她也不与梳子废话,直接扑了上来。梳子搀着承朗,左右闪躲,趁着转身的机会,从衣襟中掏出三枚梅花镖,这三枚飞镖是梳子仅存的了。
  她嘴中含着两枚,手中握着一枚,使出全力把手中那枚掷了出去。那飞镖直奔女人脑门飞去,女人忙在面前立起钢刀,刀背挡住飞镖,自己的身子却被飞镖的力道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借这个空当,梳子已经搀着承朗来到小红马身边,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承朗推上马背。那女人奔了过来,朝承朗身上砍去,梳子使劲朝小红马的大腿上一拍,小红马跑开了。
  那女人飞身要追,梳子吐出口中的梅花镖,一只射中女人的手腕,钢刀掉了。另一只射到了女人的左脸,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梳子瘫坐在地上,向小红马跑走的方向看去,脸上带着惨淡的微笑。她咳了一声,喷出了一地的血,那女人朝梳子的下颌就是一脚,梳子被她踢飞了起来。她的身子飞在半空,像是躺在云里,她微闭双眼,眼泪被风从脸颊上吹落,心中念着:“有钱人,不要出事。”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脑门撞在石头上,流了一地的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子里,邱志宏正在和那汉子苦战。那汉子并不恋战,刀刀直奔倒在角落的杨广才,他虚晃一招,一个转身的功夫,便把刀□□了杨广才的心窝,杨广才嘴角渗出血来,死了。
  邱志宏痛心疾首,就在这时,他发现六皇子趴在马背上,已经出了门去,便飞身去追。院中那女人拾起钢刀和那汉子一同与他厮杀,邱志宏顿时觉得难以招架。
  此时冬郎背着秋荷躲在角落,看无人注意,匆匆向门外跑去。他躬身出了门,见无人来追,撒腿就跑。可跑出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冬郎扶着秋荷躲在草丛间,只见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从远处走来,她身边跟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姑娘。如若不是在这大半夜见到,冬郎一定以为这老妇人是个富贵人家的老太太,可是,大半夜的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见了,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这老太太像鬼,或者说她就是鬼。她满是褶子的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嘴唇画的通红,笑声如猫叫,让人不寒而栗。
  她来到冬郎面前,看看昏迷不醒的秋荷,笑了。
  冬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中的剑也握的不稳了。那老太太微微点头,身后的两个姑娘过来抱起秋荷,冬郎忙挥舞着手中的剑阻拦,那老太太的拐杖一扫,冬郎的剑便被它带起的风吹掉了。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她。”冬郎拳脚相加地向老太太冲去。那老妇人转过身,嘿嘿笑着,她身后的一个姑娘,一个转身,脚跟踢在冬郎的头上,冬郎被踢倒在地,两眼开始模糊,看着秋荷被扛在肩上,消失在黑暗之中。

  ☆、二十七

  睁开眼睛,冬郎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晃晃脑袋,觉得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天已经大亮,他挣扎着从草丛中爬起来,浑身酸痛。昨晚那个女人的一脚,着实踢得结实,冬郎揉着鬓边向四处张望,路上有人赶着牛车,有妇人和小孩坐在垂柳下,一片太平景象,昨晚的打斗厮杀好似在这个小村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冬郎忙回到村口的小酒店,这里空无一人,破损的门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了。冬郎趴在大门边,向里面喊:“有人吗?”
  没有回答,他心中忐忑,咽咽口水,壮着胆子走进小院,地上连血迹都没有,他推开房门,屋子里空无一物,昨晚打斗损坏的桌椅全都不见了,厨房里整整齐齐,好似好久都没人住过。
  冬郎呆坐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晚的打斗是我的梦吗?他使劲捶着自己的头,目光突然落在灶膛里,那里有厚厚的炭灰,他把手探过去,还有余热。
  冬郎点点头,看来经过昨晚的打斗,这里是有人急忙过来收拾了,可惜所有的地方都整理过之后,却忘了灶膛里的火。
  冬郎皱着眉,眼眸转了两转,心想:“酒店里的那两个人和带走秋荷的老婆婆是一伙的吗?那老婆婆为什么要带走秋荷?是谁来收拾残局的?酒店里的那两个人又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幕后指使是谁?”
  东宫总领太监侯振宇坐在马车里,轻轻挑起身边的帘子,向窗外望去。青山绿水,几只燕子啾啾叫着,从马车边飞过,他笑了,说道:“沧州果真是个好地方,咱家还是很喜欢这种乡下地方的,早些年还有过在乡下隐居的想法。”
  坐在他身旁的刘平安,脸上堆着笑,忙附和道:“公公淡泊名利,心思皓远,真是吾辈楷模。公公喜欢我们沧州,是沧州之幸,小人已经在沧州之南的谷阳邑为公公置办了一处庄园,亭台楼阁,田舍百亩,可供公公休闲之用。”
  侯振宇拍拍刘平安的手背,“刘公太客气了,咱家怎好收这份大礼。”
  刘平安忙垂首施礼,“公公肯多来沧州住住,便令我沧州蓬荜生辉,是我沧州百姓之幸。此次小人随公公入京,还有劳公公在太子面前为我多多美言。”
  侯振宇笑了,“刘公放心,你为太子出了这么多力,太子爷心中有数的。现在太子爷的岳丈洪景林为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也是东宫旧人,皇上如今不太关心朝政,朝中大事你说不是太子说了算,还是谁说了算?”
  刘平安赔笑,“公公说的是,可是现在朝中也有些老顽固推举六皇子的,譬如翰林院编修余曦和永州节度使林道明,太子爷就没有什么打算吗?”
  侯振宇摆摆手,“都是乌合之众,对了,你的人找到六皇子了吗?”
  刘平安忙说:“还有没,不过公公放心,今天定会找到的。昨晚其他人都已经被我解决了,小人派人连夜收拾了现场,那些死尸都丢到了山里,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侯振宇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办事,我放心。可还有一件事,此次北虏世子入京,是件大事,也是刘公露脸的机会,太子是不希望有争端的,可是朝中定会有些人想要滋事,刘公是否精明强干,只此一件事,便会让太子印象深刻。咱家会向太子举荐你处理的,处理的好,骠骑将军的空缺刘公便有希望。”
  “多谢公公提携,平安定不会让公公失望。”
  北虏世子扎布耶,十八岁,孔武有力,相貌俊朗。在北虏,人称“草原之狼”,他目光锐利,笑起来有种海阔天空的爽朗。
  此时扎布耶的换上了汉服,骑在一匹白马上,闲步在去往沧州城的小路上,他身边一匹黑马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笑着说:“哥哥,中原果然繁华,你看这沃野良田,和我们草原真是不一样。”
  扎布耶笑着看她,这姑娘眨着大眼睛,扬起的嘴角十分甜美,“玉瑶,你喜欢中原吗?”
  “喜欢啊,我以前从没来过,不知道中原是什么样子。怪不得玉漱姐姐会偷偷跑到中原来,这里确实比草原好玩。”
  扎布耶的脸忽的沉了下来,他面目阴郁的说:“不许再提玉漱。”
  玉瑶吐吐舌头,换了个话题,“哥哥,前面那座城是是什么地方?”
  “是沧州。”
  “好高大的一座城楼啊。”玉瑶嘿嘿笑着,挥动起马鞭,向城门飞奔而去,扎布耶忙喊道:“你慢些。”他一挥手,对身后的随从说:“快跟上郡主,小心她撞到人。”
  玉瑶郡主进了城便跳下了马背。街边鳞次栉比的商铺、繁华的街市,让她十分吃惊,她蹦蹦跳跳地东瞅瞅西看看,不一会儿便把身后的随从甩开了。
  她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停了下来,摊子上摆着的各种玉镯、簪子、耳环、戒指。那闪烁着的光,顿时让玉瑶迈不动步子了。
  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额边贴着半张膏药,笑起来嘴角边的一颗大金牙闪着光,“小姐,相中哪一个了?”
  玉瑶手指点着唇边,仔细的看着那些玉镯。翠绿色的太艳了、有暗红纹路的又太显老气了,看了半天,看到了一个冰种的白玉镯子。她拿了起来对着阳光看着,阳光透过玉镯闪出晶莹剔透的光来。
  “就这个吧,多少钱?”
  老板的一对小眼睛闪出精明的光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手掌来回地搓着:“姑娘好眼力,这个镯子可是个极品冰种,看姑娘这么喜欢,我就便宜卖给你了,就十两银子。”
  “好。”玉瑶掏出十两递给老板。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就这东西还十两?”
  老板和玉瑶同时向那声音方向看去。冬郎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看见老板恶狠狠地眼神,他才发觉自己多话了,忙把脸转向一边。
  老板掐着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滚边玩去,少耽误做生意。”他把银子别进腰带里,掏出一个锦盒给玉瑶装上镯子。
  冬郎斜着眼睛看他,冷笑一声,心想:“你嘴损就别怪我了。”他一把夺过那个镯子,对玉瑶说:“小姐,你看这个镯子,捂在手心里,它是温热的。对着阳光看,颜色混沌。听听声音,清脆的。这根本不是玉的,是琉璃的。”
  “琉璃的?”玉瑶仔细端详着这个镯子。
  老板急了,“小姐,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你可别信他的,我这镯子是上好的冰种玉。”
  “我瞎说?我娘以前买衣服旁边的摊位就是买镯子的,我会不知道?你这东西两文钱都不值,还敢要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玉瑶把镯子递还回去,“我不要了,把钱还给我。”
  “那可不行,退不了。”
  冬郎跳了起来,朝老板的腰带探出手去,一把抢出了那十两银子,抓着玉瑶的手转身就跑。
  风吹起玉瑶的头发,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突然感觉自己与冬郎像是一对亡命天涯的逃亡者,这种感觉让她突然觉得心跳加快,内心雀跃不已。
  两人在一个墙角停住了,冬郎喘着粗气,玉瑶红着脸看他。冬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正抓在玉瑶的手腕上,忙把手松开,跳到一边,把另一只手中攥着的十两银子递给玉瑶,红着脸说:“小姐,失礼了。这是你的钱。”
  玉瑶笑了,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谢谢你,不然我今天就被那个人给骗了。”
  冬郎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便是个好管闲事的。不打扰小姐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转过身,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
  玉瑶乐了,“你饿了吗?我也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好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事。”冬郎抬腿就走,手却被玉瑶拉住了。
  “我初到沧州,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就算帮帮我,帮我找一个好馆子怎么样?”
  冬郎看着她,心中想:“包袱丢了,身上也没有钱,先吃饱再说。况且饭馆人多,没准能打听到秋荷或是哥哥的消息。”
  冬郎点点头,“谢谢小姐了,我们就去人最多的地方。”

  ☆、二十八

  沧州城中最好的饭馆叫“具德兴”,气派的门楼离老远便看得见。老板娘是个三十出头的俏寡妇。她脸蛋漂亮,为人泼辣,机灵聪明,十分能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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