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相思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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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暖相思错-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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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郎点点头。
  星空闪烁着璀璨的光点。晚风微凉,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秋荷看着冬郎有模有样的招式,心中很是惊喜,是冬郎天资真的太聪颖了?还是自己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所以看着他的一招一式都觉得丝丝入扣?
  冬郎是从来没有练过武的,可是他的血液里似乎流淌着习武的基因。手中的枯枝仿佛有了生命,在空中划过,留下一丝丝清凉的风。
  剑,是一种神奇的武器,它有灵魂。
  冬郎的亲生父亲李成梁最拿手的武器便是剑,六皇子承朗小的时候,只要姨丈来宫中,他便缠着李成梁教他些简单的招式。
  李家剑法已经有几世传承,自□□始,李家剑法每一代都有些新的发展,到李成梁这一代,由于他常年戍守边关,所以剑法中混杂了北虏的刀法。
  北虏人善于用刀,一柄大刀,手法变幻莫测。
  梳子是染坊的杂役,她来鹿鸣山庄的时间不长,现在算起也就半年。如果她再干净些、再知道打扮些,以她的样貌和年纪,完全可以去夫人、小姐那里做侍女,可是她很邋遢,又不会说话,身上脏的不得了,见到谁都没有一副好脸色,所以她只能在染坊做杂役。
  夜深时,别人都已经睡下了,她却要去山上砍柴。染坊的老妈子乐意看她受苦,虽然梳子的年纪比她们的女儿还小,可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心理促使这些老妈子乐此不疲的折磨她。
  梳子手中握着一把柴刀,背着一个巨大的柴筐,远远地听见小花园中有人声。那不是说话的声音,是脚步舞动的声响,还有衣袂飘飘带起的风声。
  她握着柴刀,轻轻踮起脚尖,破旧的鞋子在草尖上划过,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她伏在一棵树后,向冬郎张望。是染坊的那个孩子,他旁边的竟然是鹿鸣山庄的大小姐。
  她静静看着,秋荷根本没有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人在盯着她们。
  梳子心里想:“这是冷月剑法的入门招式,中间却有一处纰漏。转身时需要脚掌用力,这丫头却教他脚跟着力。冷秋荷的招式虽然花哨,但是内力明显不足,看来是没有练过心法。不知道这个山庄里谁练过那本剑谱,老太太生前又把剑谱藏在了什么地方?”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冬郎便被人摇醒了,和他同寝的小伙子已经穿好了衣服,“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冬郎揉揉眼睛,昨晚在小花园练剑至凌晨,秋荷回去能睡个懒觉,他早上却要做工的。
  “师父在院子里,他叫你快点过去。”
  邱志宏正皱着眉头扫地,冬郎站在他面前,困得不行。邱志宏慢悠悠的扫着地,盯着他,“怎么样?昨晚洗衣服洗到很晚?”
  冬郎点点头,邱志宏的步子像在画花,他漫不经心的转了两圈,把笤帚丢到冬郎手中,“你来扫地,扫不干净不许吃饭。”
  冬郎点点头,看来苦难的日子还很长。
  邱志宏刚转过身往饭厅走,就看见驿站的老王头从门外探出个头来,老王头笑呵呵地说:“早啊!”
  邱志宏点点头,“早。”
  老王头四下看着,“怎么不见朱权?”
  “估计是没起来呢,您有事?”
  老王头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还真有事,现在整个山庄就你们染坊人多,我那儿昨个来了几个客人,现在整个驿站就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你借我两个人用用,等这批客人走了,我就让他们回来。”
  邱志宏点点头,他朝冬郎招手,“你过来,这是驿站的王总管,你跟他过去吧。”
  老王头面露难色,“一个人不够啊,再给我派一个吧。”
  邱志宏摇摇头,“其他人不归我管,你要还用人,就去找朱总管吧。”
  老王头眼珠子一转,心里不是滋味,邱志宏不再理他,转身进了饭厅。梳子抱着柴火,一身黑灰地从老王头身后蹭过,老王头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冬郎赶紧搀住他,他瞪了一眼梳子,“你个死丫头,没长眼睛吗?”
  梳子冷眼看他,面无表情。
  老王头心中有火,抬手就向往梳子脸上抽,冬郎忙挤到梳子前面,这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冬郎的脸上。
  顾不得脸上的疼,冬郎忙弹去老王头身上沾到的灰,“王总管您别生气,我现在就跟你过去。”
  老王头还想朝梳子发火,双手却被冬郎死死按住。
  “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
  冬郎把他往外拽,梳子怔怔的看着这个孩子,嘴角微微上扬。挺有意思,竟然为我挡了一巴掌。
  来到驿站,楼上的那批客人还都没醒,老王头嘱咐冬郎:“楼上住的可都是人尖似的人物,你这一身脏灰,没事可别往楼上凑,快去把大厅细细擦一遍。”
  冬郎点点头,心中暗想,“人尖似的人物”?难道成精了不成?
  承朗坐在床边,小聪子跪在他脚旁,端着一盆水。承朗凝思片刻,说道:“咱们现在这儿住上几天,探探鹿鸣山庄的底。”
  “林道明那里需要去信吗?”
  承朗摆摆手,“让他知道了反倒不好,这两日找个机会去会会冷庄主。”
  冷峻山一身长褂在长廊里踱着步子,他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心想:“娘生前确实是有一本‘七星揽月’剑谱,这次二哥给娘下毒就是为了这本剑谱,可是我暗中寻找,却没有发现。这剑谱还是早点找到才好,不然还不知道给鹿鸣山庄惹出多□□烦。”
  

  ☆、十七

  冷老夫人的墓修在鹿鸣山庄后山,后山是按照阴阳五行建造的,老夫人的墓修在这里,宛如置身迷宫当中。这里是山庄的禁地,闲杂人等不许随便过来。
  浓密的树影之下,青石坟茔镀上一种幽深的墨绿色。
  冷峻山跪在娘的坟前,心中想着许多事。娘初建鹿鸣山庄时,他只有两三岁,如今三十几年过去了,娘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人世,他真是不甘心。
  冷峻山朝娘的石碑磕了个头,眼眸中夹杂着愤恨与懊悔,而懊悔的成分更多一些,娘的死,他是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
  “娘,二哥给你下毒,就是为了那本剑谱吧。他没有弄到手,早晚还是要回来的。如果被他得到剑谱,我便不是他的对手了。”他握紧了拳头,“儿子不孝,没能在您身边守护着,让他有机可乘,我该早些提防着的。娘,事已至此,我是万万不能饶恕他的了,即便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我已经得知二哥投靠了新任的沧州节度使刘平安,我要除他,只怕刘平安会插手。”他又重重地磕了一头,眼中噙着泪水,“娘,我现在迟迟没有动手,是放心不下秋荷还有孩子她娘,您能体谅儿子的心吗?”
  冷峻山在娘的坟前呆了很长时间,他走时,天色已经晚了。在坟后的一棵古树之上,邱志宏站在浓密的树荫中,一动不动。冷峻山走远了之后,他才飞身落到地上,在老夫人的坟前端正的跪下。
  “老夫人,志宏过来看你了。庄主还算是有心的,你也可以宽慰了。您曾经教育我,凡事不要太过执着,我听你的话,所以没有去追杀二爷,可是如今庄主看来是要行动了,我会拼了命保护山庄的。”
  他轻轻地在老夫人的碑前撒上一杯奶酒,“老夫人,这是您最爱喝的马奶酒。志宏生前没有在您的膝下伺候,这杯薄酒您就路上喝吧。”
  邱志宏眼眶湿润了,他是孤儿,小时被人扔在山上,是老夫人把他捡了回来,抚养成人。他还记得小的时候,老夫人拉着他的手,逗他笑的情景。他抹去眼泪,“老夫人,山庄的事,你便放心吧。”
  此时秋荷只觉得很累,她坐在院子中,心里盘算着晚上要教给冬郎哪些招式。只听见有人叩门,翠兰打开门,林宗宝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秋荷你这两日怎么不去跟着大师兄习武呢?”
  秋荷白了他一眼,懒懒地说:“我习武本来就是兴趣所致,爹也从来没有正式收我为徒,我为什么要去天天练功。”
  林宗宝来鹿鸣山庄的唯一目的就是接近秋荷,可是来到鹿鸣山庄也不是经常能见到她,他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
  “我是过来问你和我一起出去玩好吗?”
  “有什么好玩的吗?”
  “后山的花开了,我们去逛逛?”
  秋荷摆摆手,“你去找别人吧,没兴趣。”
  林宗宝凑到秋荷跟前,“那我们去山下玩吧,你也好久没有下山了。”
  秋荷眼睛一转,心想:“也好,我应该去给冬郎弄一把练习用的剑,我现在手头没有,山下的驿馆里的老王头,年轻的时候是个铁匠,我不如去求他。”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林宗宝,心想:“这小子真够烦人的,黏在我身边什么事都干不了,我得想个办法让他离我远点。”
  有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刚才桂兰来找翠芝打宫绦,桂兰现在跟在娘的身边感觉挺清闲的。那个桂兰不是和冬郎定过娃娃亲吗,不如就让桂兰帮我拖住林宗宝。
  秋荷清清嗓子,眼角荡起一丝柔波,弄得林宗宝心旷神怡的。
  “那我们去后山吧。”秋荷的手指轻轻在林宗宝的手背上划过,林宗宝顿时觉得身体里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秋荷接着说:“我的房间里太空了,得弄些花来点缀。这样,我先去换衣服,你到后山的小路口等我。”
  林宗宝说:“我们一起去好了。”
  秋荷摇摇头,“你真是不怕招摇的性格,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的闲话。”
  林宗宝脸颊通红,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这么说秋荷还是喜欢自己的,他手足无措的点点头,撒着欢跑了出去。
  看他走远了,秋荷招呼翠芝,“去,把桂兰给我叫来,就说我让她帮我打个络子。”
  不一会桂兰便恭恭敬敬的站在秋荷面前,秋荷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果真是美人胚子,只可惜这身衣服显老了。你跟我来,我有身衣服特别适合你。”
  桂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摇摇头,“不,小姐,我的这身衣服还很新呢。”
  秋荷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衣服还怕多吗?你留着穿就是了。”
  秋荷给她翻出了一件和自己身上穿着的相似的衣服,“这件吧,青绿色的,这个丝质料子也很适合现在的季节穿。”
  桂兰爱不释手地摸着衣服,“真是漂亮,我从来没穿过丝绸的衣服。”
  秋荷把衣服塞到她的怀里,说道:“衣服给你了,不过我想问你件事,你能老实告诉我吗?”
  桂兰点点头,“什么事啊?”
  “你和冬郎定过娃娃亲?”
  桂兰点点头,一脸羞涩的样子让秋荷觉得心里有气,“娃娃亲什么的都是胡扯的。”她吼道,“娃娃亲也得在有父母的时候才作数,现在冬郎他娘都被北虏人抓走了,你还想要这娃娃亲吗?”
  桂兰被秋荷吓住了,怔怔的看着她。
  秋荷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握着桂兰的肩膀,“定娃娃亲这事也不是你的错,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冬郎吗?”
  桂兰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秋荷前后晃着她,“你这算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
  随即她放下手,目光黯淡了许多,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是喜欢冬郎的,也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了,反正你要和我争,我便奉陪到底。”
  桂兰都要被吓哭了,秋荷拍拍她的肩膀,“算了,没事了,你试试衣服,我觉得很合适你的。”
  桂兰换上衣服,秋荷帮她整理着裙摆,“还是这件适合你。”
  桂兰红着脸,小声说:“因为冬郎,你讨厌我吧。”
  秋荷摇摇头,“也不是讨厌你,只是不喜欢你和他走得太近。”
  桂兰看着她,“我和冬郎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他娘给人家做衣服,我娘做豆腐,她们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说让两个孩子结娃娃亲吧。冬郎好像都不记得了,我想当时我娘也是在开玩笑的。”
  秋荷叹了口气,“可是你却当真了。”
  桂兰点点头,“我没见过世面,冬郎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聪明的。我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个井底之蛙,所以才会喜欢上冬郎。今天看到你也喜欢他,我却觉得挺高兴的。看来冬郎确实不错,竟然能得到鹿鸣山庄大小姐的青睐。”
  秋荷笑笑,“我是小看你了,原来以为你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丫头,没想到想的倒挺多。”
  桂兰冲着铜镜,整整衣领,“我也梦想过有朝一日能穿上绸缎,也梦想着能住在漂亮的房子里。我爹说,冬郎是能当上官的,我还想做官太太呢。”
  秋荷笑了,却觉得后背发凉,“那你可是打错算盘了,找一个不一定能当官的,还不如找一个一出生就是官的。”
  桂兰低下头,“我哪有机会认识那些公子啊,人家也不会看上我。”
  秋荷轻轻地为她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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