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是她算计我,是她给我下药,我才身不由己。”裕王眼睛通红,伸手指着刘雨芹,“我现在就把她处理掉,再也不碍你的眼。”
刘雨芹本来正在得意,一听裕王如此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跑到李彩凤脚边跪下:“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只是,只是太爱王爷了。”
裕王踹了刘雨芹一脚:“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本王下药,本王今天定要处决了你。”
这是干什么,唱双簧给她听吗,没有这个必要:“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留在后院做个妾室吧,好好伺候王爷。”是她考虑不周啊,她怀胎十月,男人忍得住才是怪事。
裕王见李彩凤拿了主意,不好再反驳,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靠近任何女人,这些女人算计起来,一个比一个可怕。
刘雨芹慌忙磕头谢恩,看吧,即使没有康妃,她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她会再接再厉,做个王爷最爱的人。
看着刘雨芹喜形于色,李彩凤笑了,什么都往脸上写,果然不是个难对付的:“吕芳,好事成双,连江云英一起给王爷收了,你去办理此事吧。”看她多大度,给老公纳小妾一纳就是两。
吕芳看了看裕王,见裕王不说话,只好按李彩凤的吩咐出去办了。都是他不好,他觉得王爷需要关心,侧妃娘娘又不见踪影,才放这两个女人进去,谁知,今晚出了大事。
裕王再次上前牵李彩凤的手:“凤儿,今晚之事真地不能怪我。”他太不小心了,母妃之死,让他的理智和自控都下降太多。
李彩凤再次甩开裕王的手:“我累了,要回去休息,王爷好好享受齐人之福吧。”然后,扶着秦雪薇的手走了出去。
裕王看着李彩凤越走越远,终究没有追上去,他转过身看着刘雨芹:“你很好,竟然算计本王,来人,把她关起来,本王不要再看到她。”杀了她的话,会使凤儿的威信下降。
刘雨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什么裕王对她无一点情意,刚刚的缠绵,都是假的吗?
“娘娘,那两个贱婢,真不是东西。”秦雪薇假装为李彩凤抱不平。
听着她言不由衷地说话,李彩凤停下脚步:“前车之鉴,你以后怀孕时,可千万要小心了。”看你是怀还是不怀。
秦雪薇愣愣地站在那里,很久没有说话。?
☆、议计
? 裕王府的下人最近都胆战心惊,生怕做错了事,刘雨芹和江云英也不敢再往书房送补品。裕王比以前更冷了,甚至比室外的严寒冷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使别人可以躲着裕王,有多远躲多远,有些人是不能躲的,比如徐阶、高拱,比如吕芳。
徐阶和高拱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到了裕王的书房,却碍于西伯利亚的低气压,不敢开口说话。
“你们是来站着的吗?”裕王等了许久,没见这左膀右臂开口说话,他站起身走到两人的面前。
“王爷,目前的局势对您很不利。”豁出去了,王爷应该比他更急吧,受康妃一事牵累过重。
“所以呢?”难道徐阶有什么好办法,能摆脱这种囚徒困境。
“两种办法,您要么重获皇帝的信任,要么取而代之。”徐阶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即使大逆不道。
“你们在怂恿本王弑父杀君?”第一个办法明显是行不通的,他的父皇本来就对他疑心慎重,母妃一事更加剧了他的怀疑,现在就算自己表忠心表上了天,皇帝也决不会信任他,那么就只剩下弑君一条路了。
“王爷,早下决心早好,万一景王回来,这皇位就没您什么事了。”皇帝属意的即位人选是景王,加上严世藩和卢靖妃的势力庞大,景王一旦露面,即位几乎没有悬念。
“高拱,你认为呢?”这个一向刚正直爽的人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也认为弑君是必须的。
“微臣认为,徐大人所言极是。”目前的形式对王爷是太不利了,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裕王回到椅子上,手指“咚咚咚”地敲着桌面,每敲一下,徐阶和高拱的心就颤一下:“你们说,如果本王把你们交给父皇,还能不能赢回父皇的信任?”
“王爷饶命,微臣也是为王爷着想,而且,就算王爷把我们交给皇上,皇上也必定认为是弃车保帅之计。”徐阶急忙跪下,裕王啊,您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我高拱不怕死,就怕死得没有任何价值。”现在无论裕王做什么,皇帝都不会信任他的。
“那你们说,本王该怎么办?”裕王默认了弑君一途,那个昏庸而又自大的父皇没有给过他们母子任何的爱怜,他没有什么舍不得,只是,势力不够。
徐阶一听这话,就知道裕王刚才只是吓吓他们,裕王担心的只是实力不够:“微臣觉得,王爷可以求取锦衣卫指挥使陈彰的女儿陈风苓,我们大内有了人,随时都可以动手。”
“徐大人会不会有些异想天开,别说陈彰对父皇忠心耿耿,不会把女儿嫁给本王,就是父皇也不会同意本王赢取陈风苓,而且,本王不能娶她。”不是办法的办法,亏他们想得出来。
“王爷,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不是问题,陈彰爱女如命,怎会不从我们?”明的当然不行,要暗中行事,而且,“王爷您不愿娶陈风苓,怕是因为侧妃娘娘,如果我们把陈风苓变得毫无威胁可言,侧妃娘娘定可以谅解王爷苦衷。”
裕王犹豫了,徐阶所说的确实是个办法,可是,他不觉得凤儿会谅解他,因为侍妾一事,两人已有隔阂,这样一来,他只会把凤儿推得更远。
“王爷,男子汉做事,岂能瞻前顾后,真是如此,您就什么都不必做了。”高拱到底是个直人,见裕王犹豫不决,直接开口训斥。
“王爷,一切以大局为重。”徐阶可不敢向高拱一样直来直去,那样的人,什么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
“你们下去吧,本王考虑考虑。”在他的心中,他还是偏向凤儿的,江山和仇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现在不行,他就等,总有皇帝弱小自己强大的一天。
徐阶和高拱互相看了一眼,退出书房。
“高大人,依我看,此事需侧妃娘娘出面,还得劳驾你跑一趟。”裕王这人,如果同意就会直接说“好”,如果说“考虑”,十有□□就是不同意。
“为裕王前途,跑这一趟算什么。”他相信,自己能说服侧妃娘娘一次,就能说服他第二次。
“高大人辛苦。”早知如此,他就该对这个干女儿好点,省得现在功劳都被别人抢去,他一点都插不进去。?
☆、首肯
? 李彩凤正挺着个大肚子在烤火,这冬天实在冷得厉害,她一步都不想出屋,算算自己生产的日期,还好日子不错,没有到五黄六月受酷暑之罪。
“娘娘,听说,那两个人现在老实得很。”当了侍妾又如何,一天到晚都见不到王爷的面。
“人都是惜命的,王爷心情不好,谁都不想往刀尖上撞。”她不也整天窝在屋里计算着时间,最好见不到裕王。
“娘娘,不如趁她们未成气候,剪除了她们。”一旦枝繁叶茂,王爷也是不许动手的吧。
“没这个必要做恶人,依王爷的身份,没有她们还会有别人,再来几个,怕是比她们还不好对付。”这刘雨芹和江云英,不是难拿捏的人。
“娘娘言之有理。”对手,还是挑心智弱点的好。
这时,小厮来报:“高拱高大人求见侧妃娘娘。”
秦雪薇看看李彩凤:“娘娘,我们还把他传进内室。”娘娘真是高明,明着不能拒绝这高大人,却暗中整了他,据说,他上次进侧妃内室后,王爷踢了他好几脚,还时不时下绊子给他。
“不用,传他在外室等候。”整人的招,用一次就好,再用就毫无新意,这不是她的风格。
李彩凤由秦雪薇扶着,在外室见了高拱:“我们没多长时间没见,高大人瘦了。”哪像她,快胖了一圈,这产后减肥,怕是不容易啊。
高拱给李彩凤见了礼:“微臣有事请求,还望娘娘成全。”不是谁都可以像她一样,不用操任何的心。
“说来听听,本宫看看帮不帮得上。”这高拱一来就没好事,上次让她说服严世藩迫使左笙辞职,这次不知又要她干什么,不过,做与不做还是自己说了算。
“徐大人和微臣建议王爷求娶锦衣卫指挥使陈彰的女儿陈风苓,王爷不同意,微臣想让娘娘说服王爷。”让一个女人劝自己的丈夫去娶另外一个女人,确实有点不道德,可除此以外,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高大人以为本宫很傻吗?”情敌是不是尚不说,给自己弄个顶头上司压着。
“当然不是,但微臣希望,娘娘以大局为重。”女人果然见识短,就看得到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
“那你给本宫说说这大局,没准本宫就想开了?”这帮人,难道也想除去皇帝不成?
“王爷想要高升一级,这一步就必须走。”这么说,侧妃娘娘应该听得懂。
原来真地是想篡位啊:“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皇上和陈风苓的父亲会不会同意?”他们不是傻子吧。
“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不能阻拦。”高拱直接把算盘说了出来。
先斩后奏,先兵后礼,好主意,不过就是可惜了陈风苓。
见李彩凤许久不说话,高拱耐不住性子,以为李彩凤担忧她的命运:“娘娘放心,徐大人说了,会消除她对您的威胁。”
“怎么个消除法?”他们还有这个打算。
“这个微臣不清楚,想必徐大人知道,”可怜的徐阶,无意中被直爽的高拱阴了。
李彩凤站起身来,走到高拱身边,双手抚上高拱的脸:“高大人长得也算眉清目秀。”
高拱直接扭头避开:“娘娘自重。”
“高大人不是说,一切以大局为重,怎么,高大人只是劝人,却不劝己?”李彩凤把高拱的头掰过来。
“娘娘想要如何?”罢了,就算被王爷处死,只要王爷求仁得仁,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看着高拱一副从容就义的表情,李彩凤差点没笑出声来,就他那副尊荣,比严世藩和冯清差了不只一点半点,他身上又没有她喜欢的特质,真以为她看得上他:“这样好了,你劝你的夫人纳一面首,事成之后,本宫就替你办了这件事,你看如何?”就把他施加给别人的加到他自己身上,“并且,不准休离你的夫人。”
高拱瞪大眼睛看着李彩凤,这是干什么,给他带绿帽子吗?
李彩凤见高拱不说话,下了最后通牒:“高大人下去考虑考虑,本宫不急,就怕陈风苓等不及嫁了别人。”时间他自己把握吧。
高拱见李彩凤下逐客令,把心一横,这比让他死容易多了:“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办好。”
“本宫就等你的消息了。”果然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怪不得裕王那么信任他,“下去吧。”
高拱站起身退出去,每次见侧妃娘娘,他都得脱层皮,在侧妃娘娘这儿,他充分明白了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娘娘,您不怕王爷怪罪?”是不是过分了些。
“怪罪又如何,他又不会杀了我。”要真是下得去手,她没准就回到高科技时代了,不必再和一群古人斗智斗勇。
“这次高大人可惨了?”会被王爷重罚不说,还得自己戴个绿帽子,娘娘整人的花招,可真是多得数不胜数,她要学着点。
“本宫只是想他明白,想要什么,就得拿什么去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以为自己大仁大义吗,就自己看看自己的真面目吧。?
☆、貌合
? 高拱是个忠心不二的臣子,这点李彩凤确实无话可说,就在高拱见了她三天后,就差人告诉她事已办妥,望她信守承诺。她派冯清去验证一番,眼见为实,冯清红着脸回来告诉她高拱确实依令而行了。
李彩凤只得放下手中作画的笔,挺着个皮球一样的大肚子到书房找裕王。
裕王见是李彩凤,急忙扶她坐下,李彩凤有些抵触裕王的接触,不过还是咬着牙给了他面子。
裕王给李彩凤倒了杯茶,轻轻揽住李彩凤:“凤儿,原谅我好不好,妾室的事,是我一时焦躁,给人钻了空子,我发誓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李彩凤推了一下裕王,没有推动,也就没有再坚持,让一个王爷放下身段给她认错也不容易是不是,何况,在这种妻妾成群蔚然成风的古代:“事情已经发生,我怪你又有何用,不过是伤害你的同时伤害我自己罢了。”她说谎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没有爱,哪来的伤心难过,只是厌恶他心口不一罢了。
“凤儿?”裕王不可置信地松开李彩凤,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