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把朱翊釴踢到一边:“好一对深情的母子,本王成全你们。”
听到这话,裕王妃惊恐地睁大眼睛:“釴儿……釴儿是……是你的亲儿子。”
“亲儿子?你以为我把他当儿子吗?他只是一个棋子,让老头子和你放松警惕的棋子。老头子把你许配给本王,为的是什么,你每月十五给本王喝的是什么,这些你以为本王都不知道?”好心思!一边控制景王,一边又遥控他的儿子。
“那你……你……应该……应该知道,你……你……不会……不会再有……再有子嗣了。”她死了不要紧,她不要釴儿来给她陪葬。
“你以为本王会在乎?现在本王什么都不在乎,本王要做的,就是让她陪在我身边,可是你狗胆包天,居然敢动她?”想起李彩凤差点死掉,他的心完全被怒火淹没。
“王爷,王爷——”裕王妃的声音越叫越小,最后,无了声息。
这时,朱翊釴眼睛通红,猛扑上来,使劲打着裕王:“你杀了母妃,你杀了母妃,我要给她报仇,报仇。”
“想要报仇,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裕王蹲下身,抚摸着朱翊釴的脸。说实话,他还是有点下不了手的,但是他不能给凤儿留下任何祸患,他把筷子插入了朱翊釴后背的死穴。
良久,裕王拍了拍手,三个侍卫走进屋里:“王爷吩咐。”
“把这两具尸体火化掉,对外说,王妃和小世子感染瘟疫去世。”裕王用手帕擦了擦手,转身出去。
三个侍卫依命而行。?
☆、心思
? “公子,明天就是婚礼,一切都准备好了。”管家小心翼翼地汇报,他不敢抬头看严世藩眼中的失落。
“准备好了?”严世藩放下毛笔,“这么快,她就要是别人的了。”
“公子要是不舍,或许——”管家是希望自家公子幸福的。
“没有或者,皇上已经下了多次手,如果再有一回,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了她。她应该好好地精彩地活下去,而我注定了孑然一身。”他不想她陪着他下地狱,一点都不想。
“李姑娘嫁给了裕王,皇上就会放过她了吗?”管家有些不确定。要知道,虽然李彩凤同自家公子不再有往来,可裕王也是皇上针对的人,不然也不会从四年前便开始给他下毒。
“明天起,景王会失踪。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才能回来。”只有唯一的选择,他不能不选择。
“公子,为什么不是景王?景王也是爱慕李姑娘的。”管家依然存有疑问。
“他的爱,不够果决。他左右为难时,受伤的只会是她。”景王的性子,过于软弱,这也是他选中景王的原因。景王会帮着他,把大明拖向万劫不复。可现在,他改变了心思,大明百姓应该好好的活着,他只要拖着一个人下地狱就够了。他相信,只要他们两个该死的人一死,所有的事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大明会在她的手上重生,而她也会拥有无上的权利和荣耀。
“裕王倒是狠心,连自己的妻儿都杀掉了。”管家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人才能下这样的狠心?一个同床共枕将近十年,一个可爱憨厚嫡亲血脉。
“很多人喜欢她,只有裕王可以不顾忌一切。张居正担心大明的命运,景王担心自己的母亲,而我被家室所累。”真羡慕裕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裕王也有母亲在堂啊”,杜康妃活得好好的,万一与李姑娘发生矛盾,怎能保证裕王不站在他母亲一边。
“连妻和子都能横下心杀害的人,对自己的母亲又能如何?”一旦触及他的底线,想必他一定不会手软。
“可公子,徐阶的势力如果大到连皇上都得妥协,我担心裕王会镇压不住。”管家还是不放心。
“裕王不是个软柿子。皇上儿子并不少,为何只剩了两个,有些是我们所为,可有些不是;我们刺杀过他,他如今不照样活得很好?而明天,他凭什么有胆量换亲?”裕王的势力,恐怕差他不多。
“就算如此,徐阶老谋深算,朝堂力量雄厚啊。”公子啊公子,您糊涂了不成?怎么让徐阶钻尽了空子。
“他所有的,都是我让他有的。我也可以让他一无所有。”严世藩一点都不担心。
“那个时候,您已经——”不在了啊,怎么办?
“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送给她,她会待好你们所有的人。”她的手中有了实力,裕王就是真的不把她放在心上了,也得掂量掂量。
“最可怜的就是公子您了。”为什么别人都有出路,只有公子没有,公子的一生,是一个大的悲剧,
“谁让我这辈子遇上了他,都是命。”命中注定,他又能如何?再聪明,他不能与天争。
“公子——”谁都以为公子位高权重、风光无限,谁都以为公子深得圣宠、荣耀无比,可是有多少人明白,公子的无奈与痛苦。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裕王,既然你得到了,就要好好珍惜。”严世藩摸着李彩凤送给他的陶俑,自言自语道。?
☆、婚礼
? 终于到了大婚的这天。这天,街上是非常热闹的,除了严大人续娶,裕王同时也纳侧妃。只可惜,李彩凤再也看不了热闹,反而成了被看热闹的人。
徐夫人一早就把李彩凤叫起来打扮。虽然徐夫人厌恶死了她,却还是得拿出应有的气度,为她准备该准备的一切。李彩凤想,为她准备嫁妆的时候,徐夫人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吞的。
李彩凤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清澈透明、嘴唇不点而红,一顶珠光宝气的凤冠、一身上绣鲜艳百合的红色百褶裙,在二十一世纪没把自己嫁掉,在这里却要把自己嫁掉了呢。没了洁白的婚纱,倒有了凤冠霞帔。
这时,严世藩家的花轿上了门。媒婆给李彩凤盖上盖头,和秦雪薇一起扶着她出了门。
走到半路的时候,轿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快要进入睡梦中的李彩凤一下子醒过来,这个时候不是有人刺杀她吧?
“怎么了?”
“小姐,裕王纳侧妃,跟咱堵在了一条路上,谁也退不得,谁也进不得。”秦雪薇听到李彩凤问话,急忙回答。
“不会这么巧吧?”李彩凤嘀咕着。
“管家,要不我们后退一步?”李彩凤让秦雪薇叫来前来迎亲的能拿主意的人,给了个建议。
“哎呦,我的小姐,花轿后退是不吉利的,这事儿我能处理。”管家自信满满。
“那你去处理吧。”李彩凤又开始眯起眼睛。
慢慢的,她好像听到了噼里啪啦的打架声,还有官兵的劝和声,然后就开始继续前行。
等到她被颠得快散了架的时候,媒婆打开轿帘,将她牵出去,然后递给她红色绸子的一头。
之后就是行礼,随着司仪官的唱腔,这场婚礼总算是结束了。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结婚都一样的累人,而且还是开心地操劳着。不过,是她多疑吗?她怎么觉得那双脚不是严世藩的。
等到新郎挥退众人,揭开她的盖头的时候,她张大了嘴巴,眼前的人,是裕王,不是严世藩。
“凤儿,你终于成为我的妻子了。”裕王一向冰冷的眼睛满是柔情。
“怎么回事?”李彩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很显然,花轿错位,严世藩娶了我的侧妃做夫人,而我娶了你做侧妃。”裕王有些鄙视严世藩,夫人被换了都不知道,还号称一手遮天。
“你不怕严世藩算后账?”严世藩能吞得下这口气?
“我敢这样做,就敢承担后果。徐大人会逼得他自顾不暇,没时间顾得上我们。”他相信,老谋深算的徐阶一定会一击必中。
“你很勇敢。”李彩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裕王递过酒杯,这时他是忐忑不安的。虽然李彩凤承诺过自己不会反抗,可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等了好久,李彩凤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虽然木已成舟,但我还没有准备好,希望三哥哥不要强人所难。”
“好吧,我会等你心甘情愿。”别人能勉强,心上人却不能。
李彩凤放下心,脱去繁重的嫁衣凤冠,着床即睡了。母仪天下?看来命运真的是逃不掉的,李彩凤迷糊的时候想到。
严府
严世藩送走宾客:“将新娘左语秋,关入密室。”凤儿,你一定要幸福。
皇宫里,皇上听到汇报,十分开心。他果然还是怕他的,喜欢又如何,还不是拱手送给别人?看他这次这么乖巧,他就不对那个小丫头动手了,反正那个小丫头已成了他的三儿媳,不能再兴风作浪。?
☆、张居正番外
? 我是张居正,五岁入学,十岁通六经大义,十二岁中举人,被夸为“江陵神童。”
神童也有无可奈何,看着这个日益没落的王朝,我的心很沉重。我有很好的药方来治疗这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可惜却无人问津。
我二十二岁中了进士,以后就一直在翰林院做一个小小的编修,我的一腔热血无法释放,我的报国志向不能伸张。后来,我认了徐阶做老师,却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这个我不怨他,毕竟当时是严嵩和严世藩权倾朝野,连他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在一次名为采风实为收集严家父子罪证的途中,我遇到了她——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李彩凤。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和我是同样的孤独。
同病相怜,我送了她家传玉佩,希望她可以做我以后终身的伴侣。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日子才不会很难熬不是?
去接裕王的时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她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的心里颇为失落,但是由于裕王在场,我什么都不能说。而且,我看得出来,裕王对她,也是很有好感的。对上裕王,我能有几分胜算?我的心就像压了一块石头般难受。不知为什么,裕王却没有带她回京。
后来,听说她家逢巨变,我恨不得当时就处置了于家父子,可是我不能。于家父子的背后是严家父子,我不能轻举妄动,我能做到的,就是救出他的父兄,安排她在京城告御状。
让她告御状,我是另有一番打算的。众目睽睽,严家父子不能抵赖,皇帝不好偏袒。到时候,恐怕不仅能处决掉于家父子,连严家父子,都可能被拖下水。那么,我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这步棋却是我走的最难以论断的一步棋,后来借着她的权势,我实现了自己的政治抱负,只是却永远地失去了她。我是输了还是赢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在京城,她的漂亮、她的聪慧,不仅让景王爱上了她,也让严世藩刮目相看。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很多人的心。
徐府花宴,她和徐梦影都落水了,她差点失了性命,我无比懊悔。早知道,不该让她去徐府的,我明明知道徐梦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后来,亏得我遇到了高僧,才救回她的性命。
那么多人来看她,裕王、景王甚至是严世藩,我意识到,她可能不会是我的了,我们终将有缘无分。
后来,严世藩出于某种原因,求娶徐梦影。徐阶竟然想到让她代替,来个偷梁换柱。我拒绝了徐阶认她为义女的想法,我想要把她留住,可是她却同意了徐阶的请求。她傻傻地认为,即使徐阶有心搞鬼,严世藩是不会同意的,我却知道不是这样,严世藩没准欣喜若狂。
可是,我不能过度地违逆徐阶,毕竟以后我还要靠着他,所以在凤儿的不知情和我的知情不报之下,凤儿进了徐府。
临行前,她有与我畅聊,我谈着我的政治理想,她听得津津有味。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听得懂的,我只以为她是在听我倾诉,就此而已。
徐阶也不敢太得罪严世藩,所以决定摸摸他的心意。于是,在徐府大张旗鼓地搞了一场认女仪式,我多希望严世藩拒绝,可惜他没有,他默认了徐阶的做法。我苦笑,早料到是这样的不是吗?这样的女子,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严世藩对她的好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不仅帮她报了仇,铲除了自己的手下,还在一次刺杀中差点殒命。这个时候,我知道,她离我会越来越远。
徐家人因为徐梦影入宫之事,对她冷漠。我巴巴地去安慰她,她倒是满不在乎。她说,毕竟只是一颗棋子,能强求人家什么。
在接见鞑靼使者的宴会上,她大出异彩,一曲《精忠报国》,敲懂了多少人的心。更令人惊奇的是,她有一身好骑术,在鞑靼使者的挑衅下,再次为大明朝挽回了颜面。可悲的朝廷,竟然要一个小女子来出头露面。
徐梦影并没有停止为难她,借口侍疾想要陷害她,还好,严世藩技高一筹,她再次平安脱险。我为她担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