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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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路-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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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总编?!”   
  “常琳?!”   
  “原来是你?你怎么也同我们老百姓一样坐班车?到省城干什么去?”常琳异常兴奋地说。   
  林家伟自知自己斜躺横卧的样子有些不雅,就有些不自在地坐直身子说:“去省城开个会。坐班车咋啦?这不是很好吗?想睡就睡,想坐就坐,自由自在。”   
  常琳说:“就你一个人?”   
  林家伟说:“就我一人。你呢?”   
  常琳说:“去参加省广电厅举办的主持人培训班,也是一人。”   
  林家伟说:“刚才我看见你从上铺下来,是不是睡上铺?”   
  常琳点了点,指指上铺悄声说:“是个大胖子,满嘴大蒜味,把人熏得不得了。”   
  说着不自觉地撇着嘴,用手扇着空气,仿佛那大蒜味还在熏着她。   
  林家伟说:“是男的还是女的?”   
  常琳说:“去你的!”继而诡谲地一笑说:“是个女的,挺丰满。咱俩换个位,你干脆上去睡吧。”   
  林家伟被常琳逗乐了,就哈哈笑着悄声说:“要是还有腋臭、脚气,再加上咬牙放屁打呼噜,我不是完了。”   


  常琳说:“你真损,经你这么一说,我越发不敢再上去。”   
  林家伟说:“不敢再上去就别上去了,反正我一人包了两张铺,咱俩就这么坐着说说话算了。”常琳说:“领导干部就是不一样,你怎么就能睡两张铺?”   
  林家伟说:“我怕同陌生人挤到一起睡,所以才多掏了一张床铺的钱,把它包了下来。”   
  常琳说:“腐败。”   
  林家伟笑笑说:“腐败就腐败一次吧。”   
  两人说话间,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车已驶出市区,他俩就索性用塑料袋儿装起鞋,拉起帘子,坐在铺上聊了起来。   
  班车的铺并不大,说是双人铺,其实跟平常意义上的单人床差不多,一男一女相视而坐,帘子一拉,摇曳的路灯从橘红色的帘子中透映过来,别有一番温馨。林家伟自从那次边阳采访认识常琳之后,尽管给他留下了美好的相思与甜蜜的回忆,却无缘再见,此刻看着那张俏丽的狐狸脸,在灯光的映衬下分外可人,心里就荡起了一浪一浪的热,一时间,竟荡去了豆豆留给他的沮丧。   
  班车很好,双人铺很好,夜色很好,灯光很好,女人很好,心情就好。林家伟在一切都很好的情况下,还想挖掘出一些更好的事情出来,于是,就以更好的事情为目的,做着一切铺垫与努力。   
  林家伟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常琳,然后,又为自己打了一瓶。一边悠闲自在地喝着,一边海阔天空地聊着,感觉甚是愉快。           
  谈着谈着,常琳就向林家伟提了一个问题,说是现在社会上流行着八类男人的说法,你是属于第几类? 林家伟说:“这八类男人是怎么划分的,我还不知道。”   
  常琳说: “一等男人家外有家, 二等男人家外寻花, 三等男人出了歌厅进酒吧, 四等男人花中寻家, 五等男人下班回家妻也在家, 六等男人按时回家妻不在家, 七等男人妻子明天才回家, 八等男人回家看到她和他。”   
  林家伟听完嘿嘿笑着说:“真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我们男人划分为八等,真有意思。”   
  常琳坏笑着说:“你别绕弯子,老实坦白,你到底属于哪一等男人?”   
  林家伟一时面有难色,猛想起自己下班为豆豆做好了饭,豆豆却告诉他明天回家,心里便如蜂蛰一般难受。想象中与这种女人一旦结婚,自己不成为七等就是八等。但爱到深处,欲罢又不能。   
  常琳又说:“不要不好意思,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是一等男人,我敢跟你打赌。”   
  林家伟心里不免感到惊奇,暗想她是不是听到了我的绯闻?这个念头一刹那掠过之后,便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哪里,哪有你所说的福分,不高不低,正好是五等男人,下班回家妻也在家。”   
  常琳说:“不信不信,你肯定是家外有家,要么就是家外寻花。”   
  林家伟坏笑着想,这小婊旦儿不仅长得可人,也会调情,难怪市长大人一见面就盯上了她。好女人犹如一盘好菜,往席面上一亮,谁都想品尝品尝,自然大家得让着市长,这是常理,假若我林家伟是一市之长,谁人敢与我争夺?这样一想,就有意思地笑笑说:“想家外寻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名花各自有主,剩下的也就是残花败柳了,与其寻残花败柳,还不如六根清净,老老实实按时回家。”   
  常琳格格笑着说:“残花败柳,真有意思。不知在林总的眼里,什么样的女人才是花红柳绿,什么样的女人是残花败柳?”   
  林家伟随口说:“不是有个顺口溜吗?十七八岁的女孩如橄榄球,几十个人在抢;二十几岁的女孩如足球,有二十多人在抢;30岁的女士如篮球,至少有10个人在抢,35岁以上的女人如乒乓球,你推过来我推过去,不再令人珍惜。40岁以上的女人如高尔夫球,砰地一棒子打出去,希望它滚到洞里去。称女人为残花败柳,大概也就是从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开始吧,在之前,应该说是女人花红柳绿的黄金时间。”   
  常琳咂咂舌头说:“女人真是太悲哀了,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就成了豆腐渣。难怪人到中年离婚率骤增,婚外恋增加,恐怕与此不无关系。”继而顽皮地一笑说:“看来,我也得赶快相夫嫁人了,否则,成了残花败柳就没人要了。”   
  林家伟说:“你现在还是橄榄球,有几十个人在抢。就怕你挑花了眼。”   
  常琳笑着说:“我太愧对橄榄球这一荣誉称号了,遗憾的是现在还没有哪个人来向我求爱。”林家伟说:“曲高和寡,因你太高贵太典雅了,恐怕别人没有勇气敢追求。”林家伟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想,谁要追求你,市长怪罪下来怎么办,他除非是白痴才敢这么做。要是真的是一个白痴,恐怕你常琳也瞧不上他。   
  常琳高兴地说:“这话我爱听。明知你在恭维我,我还是乐于接受。”   
  林家伟说:“我并没有恭维你,这是真心话,你的确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与风姿,让人看到你就会怦然心动,同时你还兼备着一种高贵的典雅,让人只能想入非非,却不敢轻举妄动。”常琳一下笑得灿烂如花说:“得到你的夸奖真是荣幸,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这番话无疑极大的满足了一个女人的虚荣心。女人说起来太容易满足自己了,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的眼里是不是太简单,也太悲哀?”   
  林家伟说:“你真可爱,坦诚得可爱。”   
  常琳说:“真的吗?那我可太荣幸了。”话没说完,便以手掩面,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慵倦的样子,却又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多了几分娇羞的韵味。           
  林家伟说,是不是困了? 常琳点了点头。   
  林家伟的心头猛然震颤了一下,想起了诗人马车在去西藏班车上的浪漫,就想将常琳留下来,但又不好意思直说,怕弄巧成拙,反而让对方看扁了自己,只好暗示性地为常琳挪出了一块地方,然后,故意装着若无其事地说:“困了,你就睡一会儿,反正我没有吃大蒜,也没有脚气和腋臭,不会熏着你的。”   
  常琳瞪了他一眼悄悄地说:“讨厌!让你这样一说,我越发不敢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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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伟心头一喜,就坏笑着说:“那种怪味儿最容易致癌,你最好别上去了。”   
  常琳就给了林家伟一小拳头说:“你别危言耸听!”然后笑着说:“上铺的那个怪味儿我实在受不了。”   
  林家伟笑着说:“所以,你就听我的话,乖乖睡到下铺算了。”   
  常琳说:“但是,有一条,你可别对我无礼。”   
  林家伟说:“请你放心,我绝对要保证你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你脱离了虎口再进狼窝。”   
  常琳灿然一笑说:“你是一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   
  林家伟心中暗喜。他知道倘若对方不喜欢你,她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话来恭维你。事实上,说讨女人喜欢也就是讨她自己喜欢。这是聪明女人的艺术表白,也是女人向她喜欢的男人发出的一个信号,接下来就看男人如何对待。   
  林家伟既然被常琳称为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自然会做出一些让女人喜欢的事来,他绝不会辜负了这一光荣称号,也绝不会失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一夜,他顺理成章地体验了马车所描绘的意境。他觉得班车很好,双人铺很好,常琳更好。   
  24 会议期间,林家伟接到了方向明的一个电话,那个电话使他一下子从个人情感的漩涡中摆脱了出来,代之的是一种来之内心深处的高兴与亢奋。   
  方向明在电话中说,王一飞的事儿发了,昨天早上被纪委的同志叫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听说是被隔离审查。看来他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林家伟异常兴奋地说,市政府那边有什么反响吗? 方向明说,黄市长已被省委派去上中央党校去了,其他的人不会有什么反响的。   
  林家伟就“噢”了一声,那一声噢很有点陈部长的韵味。末了吩咐方向明说,有啥新的情况随时同他联系。   
  方向明说,林总,你啥时候回来?现在群龙无首,等着你来主持工作。   
  此话犹如一道清澈的泉水流过林家伟的心田,顿觉美滋滋的。于是便说,还得过几天,现在你就暂时主持全面工作,等我回来再说。挂了机,林家伟慢慢地品味了一阵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设想了一阵他上任总编之后的种种滋味,心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收拢到会议上来了,想着在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几声,把多年积压在心中的抑郁发泄出来。   
  晚饭过后,他没有上楼,想独自上街溜达溜达,再把那喜悦潜心的品尝回味一番。没想刚出宾馆,对面过来一苗条女孩,猛一看真有点像豆豆,细一看,却比豆豆年轻许多,大概也就是十八九岁年纪。林家伟本要擦肩而过,没想到那女孩却灿然一笑说:“请问先生到哪里去?”林家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面熟,但竟一时想不起她是谁,在哪儿见过,就和蔼地说:“随便散散步,请问,你贵姓?我们好像哪儿见过?”   
  女孩避重就轻地说:“是嘛?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面,有些面熟,请问先生是哪里人?”   
  林家伟说:“我是金都人,在金都报社。”   
  女孩儿说:“噢,是记者。我从小就想当记者,因为学习不好,没有考上大学。”   
  林家伟说:“你现在做啥工作?”   
  女孩扬了扬长发反问道:“你看我像做啥的?”   
  林家伟摇了摇说:“看不出来。”心里觉得这女孩主动搭讪不是件好事,就想有意避开她。女孩说:“说出我的职业来,可能会吓你一跳。”   
  林家伟坏笑了一下说:“特务?”   
  女孩说:“先生挺幽默。我不是特务,你别怕!”           
  林家伟又故意说:“要么就是间谍?”   
  女孩说:“不,是刚出道的。先生,你能看得上我吗?看得上我就为你服务一次,保证满意。”林家伟不由得头皮一麻,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上街做鸡的女人大都涂脂抹粉,搔首弄姿,故作姿态,且目光呆滞,皮肉松散,没料到眼前的这个明目皓齿、清纯如水的女孩竟也是个鸡,这使他对其他做鸡的印象大打折扣,同时,也生出了一种怜花惜玉、玑珠落土的遗憾与悲悯,就劝慰道:“姑娘,我真为你惋惜,看你聪明伶俐,青春正好,应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去做,做皮肉生意岂不毁了你的一生?”   
  女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却说:“先生,你们当记者的肯定要动脑子才能写出好文章,请问脑子在你身上算什么?”   
  林家伟说:“脑子是身体的一个器官。”   
  女孩说:“对呀,你是靠你的器官挣钱吃饭,我也是靠我的器官挣钱吃饭,这有什么惋惜不惋惜的。”   
  林家伟没想到这小女孩竟然绕了一个大圈子来说服他,不觉好笑,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小姐,既如此,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与女孩分道后,林家伟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高贵是高贵者的墓铭志,卑鄙者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世间的事,本无统一的定法,万事万物自有它内在必然性,人亦如此。想想,这人世间的好多事儿都是不依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人往往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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