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 第24部分

　　唐光剑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他说：“我只做了我该做的事。”停了一下，继续说，“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打搅了，剑哥。”方力宏在那边说，“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唐光剑说：“我也祝你新年大发，心想事成。”

　　“谢谢剑哥。”方力宏说着在那边道别，“拜拜。”

　　“拜拜。”唐光剑说完把手机关了。

　　唐光剑站在原地，静静地观赏着在舞池中的男女随着这首猫王歌曲的动人旋律跳着优美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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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倦怠的方力宏慢慢地迈动他的脚步，任黑夜中寒冷的北风吹乱他的头发。此时的方力宏除了兴奋之外，刚才和唐光剑通话时那首《今夜你感到寂寞吗？》的著名歌声仍在他耳边回响。伴随着这首在脑海里重现的优美旋律，方力宏不禁问自己：今夜你感到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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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患（52）
　　第九章

　　唐光剑看看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一刻了。

　　宋伯文见唐光剑已不止一次地看时间，就冲他淡淡地笑了笑，那神态象是在安慰唐光剑别着急。同坐在一起的还有朱丹和宋伯文的妻子姜可。

　　“郭老玩兴真高呀。”唐光剑说，“今天的高尔夫球肯定玩得痛快。”

　　“那也不能不守时呀。”朱丹在一旁说，“想必郭老也是打江山的吧，如果当初打起仗来也不守时，这胜负就难以预料了。”

　　宋伯文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唐光剑和姜可也被朱丹的话逗乐了。

　　被唐光剑称作郭老的人叫郭昌民，北京的一个高级领导干部，早已离休，虽八十多岁了却仍在二线发挥余热。

　　今天中午，贺长青就要陪郭昌民老先生到唐光剑的“文化大厦”吃顿便饭。

　　也就为了这餐定于鼠年正月初三中午的便饭，唐光剑可以说费尽了心思。首先，是服务员的加班问题。在唐光剑“文化大厦”打服务工的全是湖南和四川的打工妹，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了春节，根本就不去考虑再留下来加班的这些事情，就算老板肯出钱也白搭。再说“文化大厦”是以写字楼为主业的，虽有一个餐厅，但与那些正规酒家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不得已，唐光剑只好东拼西凑组成了今天这套服务人员和厨师人马，钱花了自不必说，效果如何还是个问号。其次，是食品的采购问题。别看平常深圳市面上的菜料应有尽有，可到了年关，所有的集市都人去楼空。没办法，为了郭老先生能吃好，唐光剑只有花高价叫手下人去那些专门的酒店采购最新鲜的相关食品。

　　正是出现这次窘迫现象，唐光剑心里便有了来年加大改善“文化大厦”餐饮方面专门服务力度的想法。

　　就在唐光剑他们等得有些心烦之际，一条由十几辆“奔驰”600型轿车和一辆加长大“林肯”轿车、一辆“奔驰”豪华中巴组成的车队正浩浩荡荡地沿着深圳市区宽敝的高等级公路飞速狂奔。车队所经之处引来无数好奇的市民驻足观望，这些善良的人们就想又是哪个领导人来深圳视察了。

　　贺长青和郭昌民此时正面对面地坐在夹在车队中间的那辆加长“林肯”大轿车里，此刻他俩都把注意力放在车外，好象车外的一切能给他们带来快乐。

　　郭昌民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瘦高的个子在一米七五以上。此人红光满面双目有神，敏捷的身手根本就看不出已有八十高龄。

　　贺长青的气色也挺棒，他红里透黑的皮肤洋溢着健康和活力，很难想象已是七旬老人。

　　“早就听说郭老身手骄健。”贺长青笑着对郭昌民说，“今日总算领教了。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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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昌民摇摇头，用浓浓的湖南口音回道：“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从能走算起到现在，还从未中断过体育锻炼。不论条件多么艰苦，不论在什么地方工作。”

　　贺长青点点头，说：“不容易呀。”

　　“也没别的，习惯了。正是一不动就会出毛病。”说到这，郭昌民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贺长青在对面跟着微笑……

　　当这支豪华车队的身影出现在唐光剑派出去观察的一个保镖的望远镜的视野里时，这个站在“文化大厦”楼顶的保镖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他马上用手机给楼下餐厅部的收银台打电话。

　　“喂，收银台吧，找唐老板。”保镖说，“……您好，唐老板，车队开过来了……不到一公里路程了……OK，再见。”

　　唐光剑放下电话，他走到餐厅门口，眼睛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一会儿功夫，就见那宠大的车队黑压压一片朝“文化大厦”疾驶过来，从速度上看好像根本没打算停下来。

　　突然，训练有术的车队像变魔术一样让后面的加长“林肯”车冲到最前面，并在餐饮部门口五米处停了下来。一直在此守候的四名骠形大汉为郭昌民和贺长青打开车门，然后护卫着两位老人朝着唐光剑走来。

　　接着那十几辆“奔驰”轿车分两排横在“林肯”车旁边。这样，任何人都休想从这个门进入到餐饮大厅里去。

　　所有的司机和保镖都静静地呆在车里待命。一旦发生紧急情况，靠里那排轿车的保镖可以打开右侧门，外面一排轿车里的保镖可以打开左侧车门马上进入战斗。

　　贺长青领着郭昌民走进餐厅，四名保镖在大门口止住脚步。

　　唐光剑、朱丹还有宋伯文夫妇站成一排迎接两位老人的到来。

　　两位老人分别和唐光剑他们一一握手并相互祝贺新年快乐。然后，唐光剑领着郭昌民和贺长青来到大厅中央的一个圆桌边落坐。由于整个大厅的桌椅都已撤去，只留下这张圆桌，就显得非常空荡。

　　而这些都是贺长青交待唐光剑做的，贺长青告诉唐光剑说郭昌民大官当得久了，养成了一种好大务空的习惯，以填补他心中那股霸气。唐光剑只有照办，并且特地安排几名风姿迷人的年轻小姐站在客人身后专司倒酒的角色。

　　刚坐稳，郭昌民就对朱丹说：“你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作家？”

　　一贯油滑的朱丹听了此话吃惊不小，他没想到郭昌民怎么会对他发生兴趣。于是看着郭昌民，微笑着点点头。

　　“我听说你那个作品引起了争议？”郭昌民问朱丹道，“是不是有这回事？”

　　朱丹点点头，他在分析郭昌民的话意何在。

　　郭昌民说：“有不同意见是不可避免的，你们说是不是？”

　　唐光剑等人点点头。

　　
隐患（53）
郭昌民继续说：“小说我没看过，不过我觉得电视剧蛮好嘛，我就喜欢看。”

　　朱丹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笑着对郭昌民说：“谢谢郭老的夸奖。”

　　郭昌民来劲了，他点点头，打着沿用了很久的官腔说道：“我希望你不要骄傲，要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朱丹像受训的学生，连连点头回答：“一定，一定。”

　　“要到群众中去，要虚心接受群众的教育，这样才有生活，才不会有背于人民。”郭昌民海起了大道理。

　　“真理，真理。”朱丹应和道。

　　郭昌民大手一挥，说：“比如说深圳，改革开放的前沿，就可以大书特书嘛。”

　　朱丹和在座的都点头。朱丹心想：原来大人物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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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口音，”朱丹看着郭昌民，轻声说道，“郭老是长沙人吧。”

　　郭昌民眼睛一亮，他爽朗地答道：“对对对，浏阳人，长沙的一个县，和胡跃邦是老乡，真正的老乡。”

　　“我最爱戴的人就是胡跃邦。”朱丹说。

　　郭昌民笑着看朱丹，脸上露出一丝亲切，他问朱丹：“小朱是哪个地方的人？”

　　“常德。”朱丹说，“我们也算是湖南老乡。”

　　“对对对。”郭昌民点点头，笑道。停了一会，郭昌民又想起什么似地对朱丹说，“像你们这些写书的，对那些害群之马刑事犯罪之类的也要大力鞭挞嘛。”

　　朱丹只有点头的份。

　　“就说这惩制刑事犯罪，中央是有决心的。”郭昌民看看在座的，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不出两个月，中央将会有一整套‘严打’措施出台。”

　　郭昌民只有这句话引起了唐光剑他们的真正注意力。在唐光剑的记忆中，郭昌民曾当过全国人大的副委员长，当然掌握一些老百姓们无法知晓的上层机密消息。

　　谁知朱丹听了直摇头，他说：“严打不是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弄不好越严打坏人越多。关键要找到症结的源头，然后拿出补救的措施。这样才能国泰民安，太太平平。比如说吧，你光‘严打’刑事犯罪而不惩治贪官污吏，再怎么打都是徒劳。”　

　　唐光剑对朱丹的冲动有些担心，他微笑着看看大家，心想可别出现什么不愉快来。　

　　可朱丹跟没事一样，泰然地坐在那里。　

　　郭昌民点点头，说：“小朱说得对，很有道理。不过此事现在属于绝密，暂时不宜公开。”

　　大家都点点头，那样子仿佛在说我们都没听到刚才这些话。

　　贺长青在一边发话了，他笑着对宋伯文说，“宋书记，我和唐光剑先生商量过了，准备再捐二十辆丰田大越野车给贵市的公安部门。”

　　宋伯文一听心花怒放，他看看坐在身边的夫人一眼，然后看看大家，最后对贺长青说：“我代表所有的荔城人民向贺先生表示致敬。”

　　在此之前，宋伯文真没想到贺长青会提起出捐车一事来，他粗粗算了一算，二十辆“丰田”大越野差不多要一千万元，就算是走私车，也不是个小数目。

　　贺长青摆摆手，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独立公司能在贵市平平安安，关键在于贵市的治安环境比较到位，让我们这些外来投资者放心。”停了一下，贺长青又说，“至于那批车，保证在3月份到位。”

　　“谢谢贺先生，谢谢贺先生。”宋伯文激动地说，“我们今后还会加大力度抓这方面的工作。”

　　“小宋，好好干。”郭昌民怕大家凉了他，也过来凑热闹，“现在的世界已是你们的了。”

　　“一定努力，一定努力。”宋伯文对郭昌民说，“到时候我有不懂之处还望老前辈多多指教。你们才是我们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

　　这话郭昌民爱听，他笑着对宋伯文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到北京来找我也成。”

　　宋伯文点点头，说：“如去北京，一定到贵府拜访讨教。”

　　郭昌民哈哈大笑，连声说：“好的，好的。”

　　贺长青欠过身子，问郭昌民，“郭老，你看这样怎么样，我们先上菜，然后边吃边聊？”

　　郭昌民点点头，表示赞同。

　　贺长青给唐光剑递去一个眼色，唐光剑心领神会，他转身对领班的女服务员做个手势，那女的便微笑着往收银台走去。

　　唐光剑笑着对郭昌民说：“郭老走遍祖国五湖四海，想必什么场合都见过，今天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您老多多包含。”

　　“侄儿哪里话。”郭昌民豪爽地说，“说实在的，我就喜欢吃广东菜，更喜欢这里的景色。”想了想，他接着说，“离休前总说退下来就定居广东，没想到退下来事更多，于是又留在了北京。不过，我每年都有几个月呆在广东。你看这不连春节都在深圳过的。”

　　郭昌民说着哈哈大笑，大家都跟着他笑。一提到“春节”二字，郭昌民又疑惑地看着朱丹，他问：“小朱，春节没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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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丹摇摇头，说：“今早上坐飞机赶来的。听说郭老要来，我肯定要来作陪的。”

　　郭昌民认为朱丹这小子会说话。其实朱丹说的全是瞎话，他今天早上赶到深圳来不假，但不是冲着中午这餐被郭昌民称为“便饭”的饭局来的。朱丹是个工作狂，他正在为自己于五月初问世的《发烧友》杂志而日夜操劳着。

　　倒是宋伯文是为了能陪郭昌民这位老前辈吃顿饭而接受唐光剑的邀请的。作为荔城市的一把手，大过年的肯定得到工农兵的基层去慰问去走访；而作为一个家庭的成员，宋伯文也得陪妻子女儿共享天伦。于是除夕、初一、初二妻子姜可带着女儿在荔城陪丈夫过年，而初三一早一家三口又乘飞机去了深圳那个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家共同渡过余下的几天假日生活。本来，一路劳顿的宋伯文有一万个理由回绝唐光剑的邀请（春节前就已提过），但为了自己心中所敬重的郭老郭昌民，宋伯文今天一回深圳的家只作了片刻停留就又整装上路了。

　　
隐患（54）
这时，朱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看着郭昌民，说：“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