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药膳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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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药膳宫女-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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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的脸上出现一抹失落,他呐呐的看着苏清,突然一拍脑袋,掏出一包东西塞到她的手里,脸上依旧是那抹憨傻的笑意,“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枣泥糕。”
    自从上次隐约的在荷塘边看见苏清那抹熟悉的身影之后,苏重宴便一直将这枣泥糕每日换了新鲜的带在身上,巡逻之时走至这里,企盼着再见到这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苏清的手里捏着那微微散发着热气的枣泥糕,有些许怔愣,但是只一瞬便反应了过来,提着裙摆冲出树丛,转身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也不顾身后那依依不舍的目光。
    其实即使是这表哥和苏清十年未见,苏清还是担心他看出什么端倪,最好的计策便是走为上计。
    手里的枣泥糕捏着烫手,苏清将它放入宽袖的暗袋里,埋头赶路。
    御花园很大,苏清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宫女,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披香宫,却听到皇上夜宿披香宫访良人处的消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日那荷上美人,便是那傅昭仪的表妹,访良人。

☆、第16章 冰酪

“苏清姐姐,访良人的冰酪备好了吗?”新拨给那访良人的小宫女绵槿,静静的站在小厨房门口,清秀的面容上挂着腼腆的笑。
    冰酪,牛乳中取浮凝,熬而为酥,从乳出酪,从酪出酥,从生酥出熟酥,从熟酥出醍醐。
    牛乳一碗,搀水半钟,入白面三撮,滤过,下锅,微火熬之,待滚,下白糖霜。然后用紧火,将木杓打一会,熟了再滤入碗,糖内和薄荷末一撮最佳。
    对于苏清来说,这繁复的原始冰激凌真的是把她折腾死了,明明她只是一个做药膳的,还做这什么劳什子冰酪,皇帝老子了不起啊?
    恨恨的将那冰酪放入访良人特地交待的金盘之中,苏清看着那黄白相应,突兀的想起一句诗来,“色映金盘分外近,恩兼冰酪赐来初。”
    这句诗的意思是,冰酪盛于金盘,黄白相映,赐食的地方离圣上很近,这真是难得的殊荣。
    微微眯起双眸,苏清将金盘递给那小宫女绵槿,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托着往外走去。
    这访良人和她的表姐傅昭仪比起来,真是聪慧许多呀,连奉承那皇帝都用这么文雅的方式,看来是个要有大出息的,像自己这种小虾米还是乖乖的做药膳吧。
    做完那冰酪,苏清从柜子里面拿出一罐子玫瑰花干,混着上品茶叶一起置放在桌子上。
    这玫瑰花茶细甘微苦,行气解忧舒肝,是一味平缓的茶疗方,制作起来也算简单。
    先把生石灰研碎,铺放在瓦坛底,上面铺两层竹纸,把玫瑰鲜花铺放在纸上,将瓦坛的口子密闭封好。
    等到鲜花的水汽都被石灰吸附干净,再将玫瑰花干取出,另存他处,泡茶时用以点茶,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拿出那玫瑰花茶不过一会儿,一个小宫女便苦着脸直奔小厨房。
    苏清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玫瑰花茶,继续整理着手里的虫草花。
    这几日过来,苏清都习惯了,那傅昭仪身子不好,却每每最喜欢折腾,一听说皇上是去的访良人那,不气个昏天黑地是不可能的,这通气解燥的玫瑰花茶,都快被她喝干了。
    那小宫女哭丧着个脸,偷偷看了一眼苏清,抱起玫瑰花茶便迈着碎步去了。
    苏清轻叹一口气,从小矮凳上起身敲了敲酸软的腰肢,正准备出去透透气,便听到不远处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声音。
    皱了皱眉,苏清四下看了看,才发现身边的人都急匆匆的往那边赶了过去。
    拉过正好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小佺子,苏清道:“这是怎么了?”
    “苏清姐姐。”小佺子被苏清拽住了袖摆,脸上带着淡淡红晕,声音有些尖细,“听说是如南姑姑犯了圣怒,正绑在院子里被…打竹板子…”
    “打竹板?”听到小佺子的话,苏清满脸的惊讶神色。
    因为这打竹板不仅仅是明面上的打竹板,而是从心理上对受罚者的施压,受罚者在受竹板时,必得褪去外裤,与人围观。
    这如南姑姑再怎么说也是这披香宫的老人了,还是太后的人,今儿这一出下来,可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波,只是这皇上无缘无故的,怎么想起折腾起这如南姑姑来了?
    跟着小佺子站在外围看了看那如南姑姑的惨相,苏清说实话,心中是不忍的,但是一想起前几天自己风吹雨淋站板著差点丢了命的事情,那一点同情便又压了下去。
    如南姑姑毕竟是披香宫的管事,这竹板子打的不轻不痒的,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褪外裤这事,苏清觉得那如南姑姑怕是过不去这一道坎了。
    看完了热闹,这天也黑下来了,各处琉璃灯笼高高挂起,在树影婆娑之间投下暗影。
    苏清正准备让小宫女去给细辛送饭,不曾想却在小厨房里看到了拄着拐杖的细辛。
    细辛手里的拐杖很是简单,却是苏清花了一只银贝细钗换回来的。
    “怎么过来了?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苏清皱着眉头将细辛扶到小矮凳上,倒出一杯蜜水递给她。
    “苏清,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别急,好吗?”犹豫了一会儿,细辛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缓缓道。
    看着细辛苍白的面色,苏清坐到另一只小矮凳上,点了点头。
    “我刚刚听说,你爹犯了事。”说完,细辛抬眸去看苏清的反应,却发现她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其实苏清是真的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因为她那现在的便宜老爹对她来说,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
    但是对上细辛疑惑的眼神,苏清还是勉强的显出几分焦躁,低声道:“怎么回事?”
    “听说是你爹轮班的时候,正巧李经娥腹痛,落了孩子。”
    这事说大了是皇嗣问题,说小了,便不过是经娥落了一个孩子。但是坏就坏在当今皇上连一子一女都没有,子嗣单薄,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娥,也不会轻易了事。
    “那我爹他现在…”
    “应该是被下了大狱。”细辛的手轻柔的覆上苏清的手背,无言的安抚着。
    苏清的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茫然,她微微侧头,看着细辛道:“李经娥落了孩子,我爹虽然是值班的御医,但是却审也不审的便直接下了大狱…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细辛一下紧紧的抓住苏清的手,阻止她说出下面的话,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便是打听不到了,不过我觉着,可能性很大。”毕竟这后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且说不定这还是那李经娥的自导自演。
    “苏清,你……”细辛欲言又止的看着苏清。
    “没事。”反握住细辛的手,苏清的嘴角挂着浅笑,伸手点了点细辛的额头,“倒是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给我消停。行了,快回去吧,我没事的。”
    犹豫片刻,细辛终是点点头,拄着那拐杖走出了小厨房。
    看着细辛离开,苏清独自一人坐在小矮凳上,目光有些呆滞,手心之间不知不觉的竟都是冷汗。
    刚才,苏清没有想明白,等到细辛走出小厨房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起来,若是她那便宜老爹真被坐实了罪名,死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这种事情,连坐的可能性绝对是百分之百啊!
    想到这里,苏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是那么淡定了,她的脑子里面回旋着自己被直接砍头,或者是拉去做奴隶充军流放,悲惨一生什么的。
    苏清有个毛病,她一着急烦躁就喜欢咬手指,虽然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这个毛病改善了很多,但是四下无人的时候,苏清还是下意识的啃上了她晶莹白玉的手指尖。
    苏清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呆在这小厨房,蜗居一隅,都是靠的她这个便宜老爹,这古代的后门还是依旧很强大的。
    对了!苏清的眼睛一亮,想起了傅昭仪,但是转瞬之间,她的面容又哀愁起来,苏清敢肯定,这傅昭仪虽然蠢,但是绝对不会蠢到去淌这摊子浑水。
    苏清一筹莫展的咬着指尖,脑子里面混沌一片。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高深的宫斗实在是不适合她啊!
    坐在小矮凳上小半晚,苏清都没有想到什么法子,却是小厨房外面突兀的就围上了一群太监,面容肃穆的直接就把苏清拖了出来。
    苏清的脑子还在发蒙,便被那一群小太监拉拉拽拽的往前方披香宫的正殿而去。
    “公,公公,这是怎么了?”苏清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努力的跟上这些小太监的步子。
    这些小太监手脚迅速,一路上任苏清说干了口水,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木着一张脸,死死扣住苏清的胳膊。
    进入正殿,苏清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情形,便是“扑通”一声,被那小太监按在了金砖地上,柔嫩的膝盖再一次与之亲密接触。
    正殿里面的气氛非比寻常,苏清偷偷的往旁边看了一眼,竟是看到那傅昭仪坐在侧位,而她的面前,也就是正位之上坐着一个女人。
    梳着凤髻,髻上装饰金翠凤凰,鹅蛋脸庞,腮边的鎏金点翠花篮耳坠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摇曳生姿,年纪看着不大,却是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风范。
    “皇后娘娘,这便是那小厨房的宫女,您有什么话就问吧。”傅昭仪微微垂着脑袋,侧看向许皇后,一身浅樱色宫装,掐着细腰,眉间微蹙,羸羸弱弱的样子,但是那双水眸却意外的明亮。
    苏清跪在地上,目光战战兢兢的对上那皇后,便立马垂了下去,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畏畏缩缩的几乎蜷成一团。
    许皇后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苏清,锐利的目光定在她的头顶,语气带着严厉的质问,“傅昭仪的吃食是你负责?”
    苏清抖着声音,垂着脑袋断断续续的回道:“奴,奴婢只是负责昭仪的药膳…”
    上位许久没有声音,苏清抖的愈发厉害,她甚至怀疑,如果她能平安出去,不会得什么羊癫疯吧?
    “桃红四物汤,是你所做?”安静的正殿之中,许皇后的声音十分清晰,带着淡淡的威视。
    “不,不不,奴婢没有做过,没有做过…”猛地一下抬起了脸又迅速下垂,苏清惊慌的声音配上那抖如糠筛的身子,让在座的众人都免不了露出一抹轻视。
    许皇后没有看清苏清的面容,不过她也没有必要去关注一个奴婢的脸,只是继续道:“苏玉生是你父亲?”
    苏清犹豫片刻,知道这话是说上了正题,便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是。”

☆、第17章 红梨银耳羹(一)

“既是苏御医的爱女,那这药理之事,你也是懂得一些的了?”许皇后的声音变缓,但是苏清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处愈发的凉飕飕起来。
    “奴,奴婢懂得一些…”苏清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照实说,毕竟这皇后这样问,肯定之前知道一些什么,自己可不能弄巧成拙。
    “那这物,你可认识?”面前突然被扔下一个绣囊,苏清慢慢伸出手将那绣囊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味便立刻弥散开来。
    红花!果然还是那李经娥的事情。
    苏清暗暗皱眉,手里捏着绣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结巴道:“…依…依奴婢拙见,这…这…是晒干了的…红花米分。”
    “那你可知,这红花米分的效用?”
    “…活血通经,去瘀止痛…”
    “放肆!还敢狡辩。”突然,那许皇后“砰!”的一下拍击了手边的雕镂红木桌面,引得装着清茶的青瓷茶碗浸晃出来,沾湿了袖摆。
    立于许皇后身后的香嵩立马上前,撤了那茶碗,又拿出锦帕擦拭许皇后的袖摆。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皇后娘娘…”苏清扯起嗓子,整个人伏趴在金砖地上,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大义凛然的将脑袋磕上了那耀眼的金砖。
    “这绣囊是在你房中搜到的,还有何好狡辩?”许皇后的声音透着沉重的威压,在一方正殿之中,沉沉浮浮,直刺人心。
    听到许皇后的话,苏清磕在金砖上的脑子一蒙,终于是知道为什么刚才这皇后话说一半,突然就声色砺刃起来了,感情她这是妥妥的背黑锅的节奏啊!
    不过到底是谁要害她,竟然将绣囊放到了她的屋内。
    苏清咬牙,额头触碰着那冰冷的地砖,脑子里面却是一片杂乱。
    另一边,那傅云听到那许皇后的话,面色却是陡然冷凝了起来,手指狠狠的箍紧身下的红木椅子。
    苏清是她披香宫里的宫女,谋害皇嗣这种事情,如果兜到她苏清头上,她自己也摘不干净。
    想到这里,傅昭仪微微侧过身子,满脸委屈的看着许皇后,娇声道:“皇后娘娘,您这可就是一面之词了。再说,这药膳宫女专做药膳,私藏点红花米分,也说明不了什么呀。”
    许皇后面色冷淡的看了一眼傅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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