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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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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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了羞辱,只怕不会善罢干休吧?”   

  乐师的侄子霍然起身,冷笑着问,“大人如此袒护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只怕也有些不清白的原因吧?”   

  “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南原府使大人两眼紧盯着那个出口不逊的年轻人,两手从桌面上撤回,身子懒洋洋地向后一仰,坐回到椅子中去,“你倒说说看,我是如何不清白的?”   

  “叔父失踪后,我们日夜寻找,在他失踪的第二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香榭的马车到过大人官邸的偏门,那马车是花梨木打制的,那两匹马在黑夜里白的像光一样,有人从车厢里抬下去一个箱子后,马车就离开了。天亮前我从偏门经过,又看见香榭的马车停在那里,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出门后,被马车拉走了。”   

  “你从死去的乐师那里得了盘瑟俚真传了吗?”南原府使大人笑了,“故事编得有板有眼的。只可惜人命关天,不是你红口白牙一说了事的,我没兴致再听你的胡言乱语了,现在最大的疑犯是在酒肆中曾和乐师口角过的少年,先把他缉拿归案了再说。”   

  南原府使大人把话扔下,退堂走了。   

  公差们为了追捕、缉拿凶犯,包了流花酒肆临街最大的一张桌子,一天中倒有多半天泡在酒肆里。也不知是谁出银子,公差们每日好酒好菜,推杯换盏,过着比神仙还要快活的日子。至于那个祸从口出的少年,许多人在乐师葬身众蚁之口前都说见过他,但乐师死后,他的影踪也似乎随着空气蒸发了。   

  乐师家的人从官府里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把乐师抬到了香榭的门口。他们做了一个木架子,上面铺上藤条后,把乐师放了上去。十几个嘴尖舌利的妇人被雇佣了来,她们用棉花塞住了鼻孔后指着香榭叫骂。到了夜里,他们把乐师一个人扔在藤条上面,四散回家。   

  银吉带人在香榭大门口挖了一条宽沟,弄来很多石灰撒在沟底,又让人在石灰上面铺了一层木炭。木炭点着后,花房里的女人在木炭上不时地放上几捆干透了的香草。干燥浓郁的香气沿着看上去十分红艳的火线四处弥漫着,仿佛一大块倒挂着的纱布,飘摇在夜幕中。乐师身上的臭味儿透过这块纱布后,被掩盖得难以辩别。   

  “我喜欢这样的夜晚,”金洙拉着我坐在木廊台上,瞧着大人们拖着地上的阴影来来去去,快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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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宫廷乐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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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过节还热闹。”我也觉得很好玩。   

  小单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着,她不敢一个人呆在后院,但又不喜欢和我们呆在一起。   

  乐师散发出来的气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第三天的夜里,有人把尸体搬到了南原府官邸的门前。同时,一个和瘟疫有关的流言也行走在南原府的大街小巷。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南原府,死去的乐师和他活着的家人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人人避之惟恐不及。最后,他们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府的公差指使着几个穷酒鬼,抬着担架,把尸体扔进了深山。   

  几个月后,有人从山里回来,说是看见一幅被蚂蚁蛀空的人骨架。   

  “风一吹,骨头咣啷咣啷地响,就像乐师在说唱盘瑟俚似的。”   

  两年以后,当时的南原府使大人任职期满,调任回到汉城府,在司宪府充任一个闲职。在一次酒会上,男人们喝醉后说起风流事,话题扯到了香夫人身上。   

  香夫人的马车白日很少出门,但几乎每夜都迎来送往。   

  “真有那么多男人拜访吗?”有人质疑,“她的身体吃得消吗?”   

  大家放声笑起来。   

  “送进香榭的礼物,据说都是用马车拉的,排场惊人。”   

  “是这样吗?”有人问前任南原府使。   

  “我没有那样财力。”前任南原府使看了亲王一眼,“但倘若是亲王大人,那就不好说了。”   

  “用不着这么谦虚吧。”亲王笑着说,“你们哪一个地方官不是盆满钵满?相比之下,我们是店大屋空。”   

  有人提起宫廷乐师被杀一案。   

  “按乐师家人的说法,”亲王李素心问道,“那天晚上,香夫人真的到你的官邸去过吧?”   

  “是有人来,但不是香夫人,而是全州名伎金飘。”   

  “我知道金飘,”有人插话说,“据说她可以在盘子上面跳完一整支动动舞。”   

  “的确是一个轻盈的女子啊——”前任南原府使捻须微笑。   

  “香夫人用艺伎而不是自己的美色来贿赂你吗?”有人问。   

  “金飘只是来告诉我在流花酒肆里发生的事情,还有在乐师失踪的三天里,和香夫人在一起的人是谁。”   

  前任南原府使恭敬地对着亲王微笑。   

  亲王的脸像鼓面一样绷了起来。   

  “是谁呢?”有人兴致勃勃地问道。   

  “南原府的米酒把我的脑子弄坏了。”前任南原府使敲了敲头,“我的记性几年前就变得差劲儿了。”   

  “香夫人这种嫁祸于人的伎俩,你会相信吗?”亲王问道。   

  “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第二天早晨起来,金飘离去以后,我发现了抬她进府的箱子,”前任南原府使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意,“头一天晚上,金飘就是坐在这个箱子里,被人抬进我的内居室里来的。当时我感到很奇怪,就算金飘想掩人眼目的话,可以用斗篷什么的把脸遮挡一下嘛,何必如此费力地让人装进箱子里抬进来呢?”   

  “箱子里还有别的奥秘?”   

  “是箱子本身。”前任南原府使扫视了一遍听众们聚精会神的眼色,叹息着答道,“天亮后我发觉那口箱子是用纯金打制的。”   

  “这个女人——”亲王的表情呆了呆,莞尔一笑,“这个香夫人啊——”   

  “香夫人心机深藏,”前任南原府使感慨万千地说道,“她想要乐师的命,根本用不着采用那么笨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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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她是真凶,”亲王笑了,“你们谁又有本事奈何了她?!”   

  “即使有亲王这样的权势,”前任南原府使说,“我们也舍不得下手啊,倘若没有这个女人,南原府就像没有颜色的布匹、没有放盐的菜肴、没有山水的荒地。香榭就像南原府的戏台,是香夫人让南原府鸟语花香,变成了神仙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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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我和金洙(1)         

  我和金洙   

  14岁那年,整整一个春天,我被自己身体内的变化困扰着。有一颗浆果日渐成熟,它散发出来的腥涩之气有时会把我从梦中唤醒,我和自己的身体因此变得生分了。   

  金洙在15岁时,个子已经长得和银吉一样高了。除了读书以外,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和茶艺有关的事情上。入冬以后,香夫人在没有客人造访的夜里,把金洙叫到房里,让他展示一下茶艺。只有第一次,金洙是在梦中被银吉叫醒的,从那天开始,金洙从来没在午夜以前睡过觉。   

  金洙为香夫人煮茶的时刻,我通常在睡觉。我的许多梦境都与鲜花有关。香夫人说这是我常年洗花浴造成的。季节好的时候,香榭被玫瑰花香笼罩得密密实实的,我们每个人的气息都沉浸其中。到了冬天,花木凋零,我们的身体就变成了香榭里的草木,各自拥有不同的味道。   

  “女人的美貌只能迷惑男人的眼睛,女人的气息却可以征服男人的心。”   

  相对于香夫人的理论,我更喜欢金洙的说法。他说有我在的地方,总像有鲜花在盛开。   

  我想起好几年前,金洙曾经对香夫人身上的气味儿很着迷,可如今他对我身上发生的微妙变化却闻所不闻。   

  每天早晨我们在餐室里相遇,倘若金洙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并且目光因此变得熠熠生辉的话;或者是他把饭碗当成茶碗,托在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碗沿,嘴角渗出微妙的笑意;再或者他整个人沉浸在他自己发出的某种甜蜜的气息中,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都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千山万水地传送了来,通过他的脸孔释放出来的话,那么我就知道,前一天夜里,金洙一定是到香夫人的房里去过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吃过早饭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被金洙找到。倘若他不对我诉说前一天夜里在香夫人房里发生过的事情,藏在他肚子里的话语就会和那些晾干的姜米片被扔进油锅里,忽啦一下爆炸成很大的姜米果子那样,那些话语憋得时间太长,爆炸起来会让他的肚子爆破。   

  金洙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诉说缺少新意,那些芝麻粒似的细节,他就像嚼肉干似的说得津津有味儿。有很多时候,我盯着他的嘴唇在心里默念着某个药方。直到他把想说的话从肚子里倒空为止。有一次他罗嗦够了,伸手在我的眼前摆了摆,让我看着他。   

  “春香,我现在是男人了。”   

  “就因为你给香夫人煮了茶吗?”   

  “我进了香夫人的房间,得到了她的款待,在南原府,谁都明白只有男人才能做到这些。”金洙的表情很严肃。   

  “好吧,金洙,”我一时想不出反驳他的话,“你是个男人了。”   

  如今,我的起居饮食都由小单来照料了。银吉说女大十八变,小单不光心灵手巧,相貌也越来越耐看了。   

  “昨天还是小苗苗呢,”吃饭时,银吉笑着感慨,“打个盹儿的功夫,他们三个就长成大人了。”   

  “春香小姐和小单现在出落成小美人儿了。”厨娘感慨。   

  小单用很优雅的姿态给我端来蔬菜汤。   

  “再过上几年,香榭不知会热闹成什么样儿呢。”另一个仆人说。“男人会把香榭的门槛踏破的。”   

  “香榭没有门槛,玫瑰上面倒有的是刺。”厨娘说。   

  “香夫人像我们这么大时是什么样儿?”小单问银吉。   

  “看春香不就知道了。”   

  小单瞟我一眼,移开眼光。她很用力地嚼着洗牙的打糕。每次吃完饭,或者吃了玉米糖,在漱过口后我们都要嚼加了粗盐末的打糕洗牙,小时候小单不愿意吃咸东西,挨了银吉不少的打。现在银吉懒得管她了,她倒好像喜欢上洗牙了。   

  一天下午我和金洙在书房里读书,我发现他目光发怔,透过打开的窗子望着花园里的小单。她的辫子挽在脑后,用一根竹筷别住,在花丛旁边用抹布把晾衣架子擦干净以后,弯腰从木盆里拎起一件件洗好的衣服往上面搭晾。她的动作看上去宛若风中柳条,身子挺直后,胸前出现了一弯动人的起伏。   

  傍晚时我在浴房里洗澡,小单提着一罐热水推门进来,她往我的浴桶里添水时,目光长久地落在我的胸前,脸上现出暧昧的笑容。   

  “我长了奇怪的东西吗?”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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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单吃吃地笑,不说话。   

  “把你的衣服脱了。”   

  小单呆住了,“您说什么?”   

  “把衣服脱下来。”   

  我撩起水朝她的身上泼了过去,小单尖叫了一声,低头打量自己被打湿的衣服。   

  “您怎么如此粗鲁——”小单嘟哝了一声。她抬起眼睛盯着我,目光慢慢地湿润起来。她慢吞吞地拉开衣带,脱掉小衫,然后把裙子的肩带从肩膀上拉下来垂到裙子上面,接着脱掉衬裙,最后,她解开了内衣的两条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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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我和金洙(2)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朵雪白的莲花花苞开放在小单的胸前,||乳头宛若两滴粉红色的露珠。   

  小单的脸胀得红红的,但她挑起眉毛看着我的样子,好像刚才是她吩咐我脱下衣服。   

  我让小单穿好衣服出去了。   

  白天我们在书房里读书,两年前凤周先生就开始带着酒壶给我们上课了。他把酒壶放在书桌上,用两条手臂搂抱着,笑逐颜开,想起了哪段经典便大谈特谈一番。有时候他也不引用经典,随便拿来什么诗、时调之类的,随意评论。   

  有一天他居然提起了几年前宫廷乐师调侃香夫人的那首时调。   

  “虽说是粗俗了些,乍听起来是口语白话,细品起来却全无韵脚和平仄方面的错误。整首时调颜色以白绿为主,白是女人的肌肤,绿是男人的生机,形容得真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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