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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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玺凤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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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贵太妃终于听懂了白碧君的意思,区区一个才人,却劳动了主管宫廷内务的四品女官大长秋前来通知,皇后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不会允许别人随意更改既定的留宫人选。
    白碧君没有让她犹豫太长时间,便欠身道:“太妃娘娘若无吩咐,婢就要回去复命了。”
    荣贵太妃捏着椅子扶手上雕刻的吉祥图案,慢慢地微笑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来:“好,劳动大长秋,良才人,你这便随大长秋去罢,凤驾前要谨言慎行,不要唐突了上殿。”
    良才人的表情了带上明显的惊讶,连着看了荣贵太妃好几眼,才惊疑不定地应下来,遂白碧君叩礼后离开。
    凤姮兮自幼所受的教育使得她一直忍耐到两人离开,才皱眉质问荣贵太妃:“姑母这是什么意思?”
    荣贵太妃身体后仰,倚在椅背上,打量了她一眼:“如此咄咄逼人,你在与谁说话?”
    凤姮兮一顿,低头屈膝:“侄女一时心急,失态于驾前,还请姑母恕罪。”
    荣贵太妃冷笑了一声,抬了抬手示意她平身:“你午后便出宫,回你父亲身边去吧。”
    凤姮兮惊讶道:“姑母难道允许坤城凤氏送区区一位庶女入宫,而将嫡女闲置?”
    荣贵太妃却道:“我允不允许有什么用?你看到先皇后和梁王的下场了,还要让我与长乐宫的主人作对吗?”

☆、贰伍。流言

桓宓在长秋宫的偏殿里与新妃们闲聊,济济一堂言笑晏晏,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方一相见,便是老友。
    白碧君入殿来,向桓宓行礼:“娘娘,良才人到了。”
    桓宓微笑道:“请吧,她可迟了一会了。”
    良才人头一次面见凤颜,不免有些胆战心惊,向犯了错的奴隶一样,对她屈膝,行叩拜大礼:“妾叩见皇后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桓宓泰然受了这一礼,问道:“怎样来的这么迟?”
    良才人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局促的模样:“请娘娘恕罪,妾……妾……”
    桓宓依然保持和善的笑意,并没有为她解围的打算,好像是铁了心地要听她的理由。
    良才人心里掠过千百个虚假的理由,可嗓子好像哽住了,从心底里抗拒说这个慌。她慢慢抬了抬头,目光移到桓宓的裙角上,淡声道:“妾蒙荣贵太妃召见,故而迟了娘娘召见,妾认罪,请娘娘降罪。”
    桓宓有些惊讶,挑起一边眉毛,紧接着便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恕你无罪,贵太妃是长辈,不可对长辈不敬。”
    良才人应道:“娘娘教训的是。”
    桓宓又问:“你的嫡姐出宫了吗?”
    良才人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冷笑:“尚未,贵太妃正在诏见她。”
    桓宓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毕竟是宫外子,不好总是再内廷耽搁,今日之前遣她出宫罢。”
    良才人为难道:“娘娘明鉴,妾……妾是晚辈,又是庶女,恐怕妾之言起不到什么作用。”
    桓宓眸光一转,露出几分不悦的模样:“常言出嫁从夫,良才人,你的夫君是天子这件事,还用我来提醒你吗?”
    良才人急忙欠身:“娘娘教训的是。”
    桓宓点了点头,对四周嫔妃道:“今日将大家诏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只是想与各位聊一聊罢了,你们都是皇太后与我精心挑选出的,贤良淑德的女子,可为天下妇德之表率,只盼诸位不要教皇太后失望才是。”
    满堂的莺莺燕燕一同起身,对她屈膝见礼:“妾等必不负娘娘重望。”
    桓宓抬手示意新妃们平身,正待说什么,阿默便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进来:“娘娘,请娘娘即刻前往长乐宫,太后娘娘要杖毙一批侍奉陛下的宫女。”
    桓宓有些惊讶:“陛下跟前的人,怎么会惹得太后大发雷霆?”
    阿默做出一副极度为难的表情,往左右一看,才道:“娘娘……还请前去长乐宫罢。”
    新妃们理解了阿默那个表情的含义,知道这事牵扯皇家秘辛,纷纷善解人意地起身告退:“不敢耽误娘娘公事,妾等告退。”
    桓宓起身自丹陛徐徐而下,语气里隐带威胁:“各位已经是皇家的人,言行的当以皇族为重,今日之后,不管各位听到什么,都还请守口如瓶。”
    然而这叮嘱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皇太后杖毙二十余名宫女的事情长了脚一样传遍宫廷内外,就好像被人别有用心地操控,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就连长安之外的升斗小民,都得知了这件宫闱秘事。
    同时也得知了……被杖毙的那群宫女,曾在先皇后宫中侍奉,在大行皇帝病重之后,才奉皇后之命前去甘泉宫。

☆、贰陆。进攻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暗示天下人,是我母后毒杀了先帝!”远在阳平的梁王得知深宫中传出的流言蜚语,愤怒地摔碎了一切可以摔碎的东西:“毒妇贱子,皇宫里住着的就是一对毒妇贱子!”
    “所以殿下更要大获全胜,”苏瑾容音调柔软地劝他:“殿下快快息怒罢,您如此暴怒,难免会影响判断,岂不是中了京城里那对母子的计吗?”
    “对,对,对,”梁王在室内走来走去,左手握拳一下下咋在右手掌心:“孤不能中了这个奸计,槿容,你速速去传康华元来,叫他带着部将来见孤,孤要进攻卫国!”
    “殿下要进攻卫国?”康华元愕然:“为何是卫国?殿下若有心发动进攻,为何不直取青州?”
    梁王冷笑一声:“长安传出来的荒谬传言,想必康将军已经听到了。”
    康华元想起那个流转于低等兵士和升斗小民口中的恐怖传言,头往下低了几分:“是,殿下,末将听到了。”
    梁王提拳砸在桌面上:“她母子如此侮辱孤的母后,孤怎能咽下这口气?”
    “如此侮辱先皇后,简直是罪大恶极!”康华元也跟着怒斥一声,又道:“只是,殿下……以我们的位置前去进攻卫国,是极不明智,并且事倍功半的。”
    梁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嗓音里杀气四溢:“那么,康将军的意思,是要孤对这流言恍若未闻,任由他们侮辱孤的先父先母吗!”
    康华元还想再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偏将却用刀柄狠狠捅了他一下,他猛地清醒过来,立刻低下头,屈下一条膝盖:“是,末将遵令!必为殿下踏平卫国!”
    梁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康将军,此次进攻卫国,务必一击全克,孤要斩下商宛妤的头颅来祭奠先母!”
    康华元道:“是,殿下!”
    时隔两月之后,梁王再次造访王妃凤文予的居所:“许久不见,王妃别来无恙?”
    凤文予冷声道:“劳动殿下挂念,妾一切无恙。”
    梁王对她虚伪地微笑:“说来王妃还要感谢槿容,若非槿容苦苦劝诫,恐怕王妃这时间已经饿死在王府里了。”
    凤文予的目光转到他脸上,轻屑地哼笑:“殿下此番造访,可是又有是什么银钱上的短缺,需要借一借阳平的势了?”
    梁王向来厌恶凤文予这样因为通透而不屑的眼神,却又碍于的确有求于她,不得不压下了脾气:“王妃果真是玲珑剔透,善解人意。”
    凤文予唇角一弯,从塌边站起身来:“好啊,拿纸笔来,殿下想要什么?”
    梁王怔了一怔,被她如此爽快的形容惊讶:“你……”
    凤文予已经走到了圆桌边,闻言,偏头看他,唇角挑起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殿下想说什么?妾忽然变得如此配合,您不习惯,是么?”
    梁王没有说话,门外的侍女在此时将笔墨纸砚送了进来:“殿下,王妃。”
    凤文予看了一眼那个侍女,嘲讽道:“眉亭姑娘在殿下跟前越来越得势了,想必府上的困境早就解决了吧。”

☆、贰柒。援军

眉亭在她的目光下双肩一缩,怯怯回答:“托王妃大福。”
    凤文予又冷哼一声,撩裙坐在椅上,掂起比来:“研墨。”
    眉亭急忙上前一步,向砚台中加了水,小心翼翼地掂起墨条来磨。凤文予的目光又转向梁王,似笑非笑地问道:“殿下想要什么?”
    梁王探究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非常不能理解,她为何忽然心性大变一样,犹疑道:“你……你着衍书调一百二十万两银的饷,调到平州去。”
    平州临近卫国与沂国的交界点,南靠平山,北依环河,两面环山,一面临水,只要守住唯一的平原,整个平州便可尽纳掌中。
    凤衍书在五天之后接到了这封信,八日后,卫国长公主宛妤收到了同样的信件。
    “他想以平州为据,进攻卫国。”杨慎站在地形图观望一会,道:“我们现在可以立即派人占据平州。”
    宛妤摇了摇头:“如果提前有所动作,岂不是将她和文予都暴露了?绝不能做这样自毁长城的事。”
    杨慎沉吟片刻,道:“那就派斥候过去吧,不论能不能拿到只言片语的信息,好歹是在对方老巢埋伏了点东西。”
    宛妤走到他身边,眼睛盯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忽然噗嗤一笑:“老六也当真神奇的很,明明身在阳平,不去直取长安,却要反过头来攻打卫国。”
    杨慎抬手拢住她的腰,微笑道:“是想以你为质,不战而屈人之兵罢。”
    “那我可要万分当心,千万不能被他拿住了才是。”宛妤在他怀中转身,手指抚过用料名贵的衣缘,打起官腔来与他玩笑:“礼烈侯,孤可将孤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侯爷了。”
    反叛以来的第一场战役,梁王倾巢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阳平直扑平州,紧接着便发动了一场突袭,若非杨慎早有准备,此战必会大败而归。
    “因骄轻敌,”他在靖州军营里给宛妤写信:“兵力悬殊,两军对峙,胜败未明。”
    宛妤心中清楚杨慎的斤两,对他“因骄轻敌”的谦辞自然也心知肚明,因而并没有向商墨凌上奏请求支援。然而援军却还是过来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援军并非商墨凌派来的中央驻军,反而是一群光头的武僧,而领兵的人,却是坤城君的长子凤文征。
    “父亲听说卫国王卫兵力稀少,礼烈侯平叛颇为吃力,着急地寝食难安,但坤城封邑也没有多少守卫可用,连着想了几个日夜才想出这个法子来,”凤文征甲胄在身,是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说话却异常地恭敬客气道:“坤城多山寺,可以召集的武僧都召集来了,万望能助礼烈侯一臂之力。”
    宛妤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表现出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情绪。自新帝登基以来,坤城君似乎对朝中大事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热情,尤其是在梁王反叛一事上,简直是……
    以天下事为己事了。
    她不敢隐瞒这样的大事,当天就给商墨凌上奏,阐述了前因后果。

☆、贰捌。安心

商墨凌接到这封奏折的时候,坤城君已经启程前往卫国而去,他掂着来自卫国和来自坤城的两封说同样事情的折子,微微一笑,态度不明:“坤城君倒是能以天下为己任。”
    桓宓压着心里的情绪问道:“你待如何?准他去?”
    商墨凌将坤城君的折子扔在案上,道:“随他去,不仅他会去,朕也会御驾亲临。”
    桓宓大吃一惊:“你要去亲征?”
    “这毕竟是我和老六的兄弟家事,总是依靠外人解决算怎么回事?”商墨凌笑了一下:“况且坤城君投下这样大的赌注赌朕赢,朕自然要满足他的心愿。”
    桓宓顿了一阵,道:“这是后族自开国以来,第二次对皇位之事表现出这样大的兴趣,坤城君心里想求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商墨凌点头道:“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这朝堂上每个为我鞠躬尽瘁的臣子都心有所求,难道我一定要一一满足他们?”
    桓宓笑了一下:“坤城君不是你朝堂上的臣子,他可比臣子要难缠的多。”
    “放心,阿宓,”商墨凌倾身过来,在她鬓边耳垂上轻吻:“若我没有本事收拾这些心怀叵测的人,也就没有本事坐这个江山了。”
    “你在与虎谋皮,”桓宓却推开他,道:“善使刀剑者,必亡刀剑下。”
    商墨凌有些不悦,稍稍撤开身子打量她:“你最近总是这样情绪阴郁,为什么?”
    桓宓在他的目光下觉得狼狈,他脸上笃定而自信的表情映照出她在后宫的手忙脚乱。天下人不会关注藩王的内院是否安宁,却都在盯着皇帝的后宫不放,商墨凌必须要做出雨露均沾的模样,甚至更高调更明显地对凤氏妃表示偏宠,借此来安八脉凤氏之心。
    她喘了口气,将这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对他温柔微笑:“只是怕你轻敌罢了,当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商墨凌探究的目光停在她脸上,隔了很久才道:“放心。”
    他在第二日晨朝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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